紀染說完，自信從容的向魚玄薇跨出一步，右手成拳，身後一頭巨鯨長鳴，隨後躍出海麵，月華灑在巨鯨龐大的身軀上。一呼一吸見，如同鯨吞大海，紀染右拳夾雜長鯨躍海的威勢向魚玄薇殺去。 　　 魚玄薇眼中迷茫的霧稍稍散去，那道劃破長空的刀光更加淩厲的閃過。隻是一刀便建功，斬碎紀染的玄鯨拳的攻勢，隨後再度向紀染斬來。 　　 紀染右拳淌血，卻是滿不在乎，右手一招，明黃色的小遊龍劍握於手中。輕輕一劃，明黃色的劍光閃過，便攔下魚玄薇來勢洶洶的一刀，隨後持劍畫圓，將魚玄薇逼退。 　　 魚玄薇深吸一口氣，眼中迷茫的霧再度浮現，魚玄薇沉聲：“紀染師弟，這一刀，你可瞧好了。” 　　 紀染交過手後，就知道了魚入海的想法，不鹹不淡的開口：“師姐，這一場比試的勝負真的重要嗎？師姐，倘若有朝一日，你見到我對敵，你或許會明白。” 　　 魚玄薇一怔，隨後身上開始不斷有雷霆跳動，那些跳動的雷霆，在魚玄薇青白色的長刀上，顯得更加雀躍。 　　 魚玄薇一刀斬出，猶如雷霆劃破黑夜，震懾魑魅魍魎。 　　 紀染揮動遊龍劍，天地間似乎都滿了下來，振翅的海鳥翅膀似乎不再山洞；玄鯨海海麵那些還在泛起的漣漪也似乎靜止；那些吞吃魚玄薇低落下來的血液的魚蝦蟹恍若停止了拚搶。當然，這都是魚玄薇看到的。 　　 場外的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隨後紛紛將目光投向陽玄哉，在場的內門弟子都知道，此次的魁首怕是在陽玄哉與紀染兩人之間。 　　 兩人的交手隻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卻又在電光火石間結束。 　　 紀染平靜的望著吐血，倒在魚入海懷裡的魚玄薇。魚入海瞪了紀染一眼，不顧形象的說道：“也不收著點。” 　　 紀染翻了翻白眼，隨後問道：“玄薇師姐，還要打嗎。” 　　 魚玄薇沉默的搖頭，隨後掙脫魚入海的懷抱，隻身落寞的向玄鯨海內島飛去。 　　 陽玄哉飛出，笑著看著紀染，朗聲問道：“紀染師弟，可需要時間休息。” 　　 紀染搖頭，輕輕撫慰住因為激動而顫抖的心和小遊龍劍。紀染看著陽玄哉，陽玄哉也看著紀染。紀染想了想，今天被魚入海當工具人，打的有些不痛快，隨後點頭。 　　 陽玄哉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大笑一聲：“紀染師弟隨我來。”隨後化作一道碧藍色的長虹，遁向遠處；紀染也化作一道明黃色的長虹追去。 　　 魚入海攔下欲要追去的眾人，宣布內門弟子大比回內島繼續。但眾人的心早已懸寄在紀染與陽玄哉的比試上，不得去的玄鯨城眾人和外門弟子四下散去。而將要比試的內門弟子，回到內島繼續接下來的比試。 　　 …… 　　 兩人來到一處不知名的海域停下，紀染略微疑惑的看著氣息平和的陽玄哉，出聲問道：“不打嗎？” 　　 陽玄哉溫和一笑，解釋道：“紀染師弟，你與我都是交起手來難留手的人，此次的內門弟子大比事關重大，現在不是交手的時候。” 　　 紀染想起前世看的那麼多小說，也懶得再猜，將詢問的眼神遞給陽玄哉。 　　 陽玄哉望著玄鯨海這處不知名海域，眼中溫柔傾斜，隨後向紀染解釋道： 　　 “與其說此次是內門弟子大比，不如說是為我篩選一位同行之人，一同參加那青陽秘境的同行之人。玄鯨海史上，有資格參加青陽秘境的弟子，最多那一批有五人，最少那一批隻有一人。” 　　 “玄鯨海的敵對勢力此次夠資格的弟子較多。” 　　 陽玄哉沉默一會，聲音不再溫和，略微沙啞道：“最少得那勢力有三人，最多的那勢力有六人。” 　　 紀染頓時有些不能理解，皺著眉疑惑出聲：“為何玄鯨海這一次夠資格的弟子隻有你一個？” 　　 陽玄哉又沉默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為其餘弟子天資稍遜。” 　　 紀染頓時無語，吐槽道：“不會真的是因為天資稍遜的原因吧，總有其他的難以言說的原因吧，你就說是不是有難以言說的原因就行。” 　　 “嗯”，陽玄哉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卻難掩那悲傷。化不開的傷痛就像是那驅逐不散的濃霧，一直在這位玄鯨海大師兄的周身遊蕩，本是翩翩少年郎，如今卻似絕境的旅人，隻帶著某些執拗的追求，如同枯木渴望煥發第二春，遵循身體的本能。 　　 紀染並沒有立刻明確表明自己是否要去青陽秘境，伸出右手，感受到那鹹濕的海風，還是那般對自己滿懷愛意，紀染的內心有些動搖，轉念想到張老頭和沈淮南，隻是淡淡的回道：“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首先是我自己；其次是我娘親與父親的染兒；再是張爺爺和師尊的後輩；最後才是玄鯨海的弟子。” 　　 陽玄哉愣愣的陷入紀染陷入話中，苦笑著點頭，往常溫和的聲音因為顫抖，此刻顯得頗為無力，心裡悲戚感傷，勉強說道：“去與不去，都沒有人能逼紀染師弟做選擇。” 　　 紀染內心不清楚陽玄哉的過往遭遇，此刻內心也有些淒淒染，便離開了。 　　 玄鯨海海水還是一如既往的碧藍，映照著天空那些振翅的鳥兒；鹹濕的海風從悠閑的從陽玄哉的正麵吹來，和著那不知何處吹來的山風，輕輕撫慰著陽玄哉；一眼望不到邊的玄鯨海，還是那樣平靜，仿若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從未出現過一般。 　　 那刻意抹去的悲痛，此刻潮水般湧來；悲傷的痛是那清晨四起的霧，籠罩在陽玄哉的周圍。 　　 陽玄哉的眸子蒙上淒然的水幕，刻意抹去的傷痛，幾百載來卻仍然難以忘懷，這處不知名的海域隻留下陽玄哉幽幽的沙啞： 　　 “可我首先得是玄鯨海的大師兄。” 　　 平靜的海麵波濤依舊，遠處沙灘上先前海浪拍擊留下的印記，又被後來漲起的潮水覆蓋…… 　　 …… 　　 紀染早已回到玄鯨城，在知味軒內與張老頭和沈淮南正在大搓一頓。張老頭並不熱衷於吃什麼，亦或者是在那裡吃。看著狼吞虎咽的紀染，張老頭的心便被塞滿了。張老頭不間斷的給紀染的碗裡夾菜，而後溫和的問道： 　　 “小染吶，你多少招內勝過那陽玄哉的啊。” 　　 紀染輕輕搖頭，拚命的骨著腮幫子不讓飯菜掉出來，使勁將飯菜咽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水，才耐心回答道：“我與陽玄哉並未交手，因為他說起什麼青陽秘境什麼的。如果現在和他交手，我頂多有四成半的勝算；如果是拚命的話，我能活，但是他能跑。” 　　 聽到青陽秘境，悠閑喝著茶的沈淮南也是放下茶杯，鄭重的對紀染囑咐道：“小染，這青陽秘境如果你不想去，可以選擇不去，玄鯨海沒人能強迫你。特別是此次，作為玄鯨海弟子去青陽秘境，更是九死一生。” 　　 紀染聞言，難得見到沈淮南如此鄭重，有些好奇的問道：“這青陽秘境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境嗎？為何又說這一次的青陽秘境，作為玄鯨海的弟子前去參加是就死一生？陽玄哉跟我說，玄鯨海曾經也有過一人參加青陽秘境的先例。” 　　 沈淮南耐心的聽聞紀染的疑問，聲音有些凝重的說道：“青陽秘境不止在此處有，也不止是一處搶奪機緣造化的秘境，青陽秘境的實質是一無上勢力的弟子選拔之所，此事有些許實力的勢力都知道。而此次參加青陽秘境之人，便是參與萬年一次，找書苑 www.zhaoshuyｕan.com 那無上勢力的弟子選拔之人。至於你說的玄鯨海也有一人參加青陽秘境的先例，那個人就是魚入海，但當時還未到青陽秘境萬年一次的弟子選拔。而這一次玄鯨海為何隻有陽玄哉一人參加，多半是與幾百年前玄鯨海的一場動亂有關。” 　　 紀染又是疑惑問道：“那麼陽玄哉為什麼不得不參加呢？他參加也不一定會被選中。” 　　 沈淮南繼續解釋道：“因為青陽秘境中的很多寶物不僅對參加的弟子有大用，對四下各大勢力的元神層次的修行者也有大用，可以為這四下各大勢力頂尖元神修士踏足下一境界提供較大的助力。玄鯨海，連同玄鯨海附近勢力的元神修士，離那下一境界隻有一步之遙，哪一勢力的修士先叩關，那一勢力便先掌握話語權。” 　　 紀染聯想到前世看的小說，再度發問：“是不是此次開啟萬年一次的弟子選拔，青陽秘境內的機緣造化會遠勝以往。” 　　 沈淮南贊許的點頭，隨後叮囑道：“小染，倘若你要參加此次的青陽秘境，你可以遵循自己內心，倘若遇到，是否幫助陽玄哉和玄鯨海。但是萬不可說是作為玄鯨海弟子參加，一切一自己為重。也不必擔心失去什麼作為玄鯨海弟子才能參加的資格，多寶閣隻是鮮少涉足，並不是沒有資格。” 　　 紀染不再糾結，隻是反問道：“師尊，您應該參加過青陽秘境，裡麵有您需要的東西嗎？張老頭，青陽秘境裡麵有你需要的東西嗎？” 　　 沈淮南和張老頭知道其實紀染心中已經有了抉擇和答案，兩人隻是囑咐紀染萬事以自己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