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青陽秘境的開啟還有十年,前麵的兩年,魚入海和沈淮南都來過。魚入海沒有說什麼,隻是將玄鯨拳的全部給紀染演示了一遍,隨後便離開;沈淮南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教的,就每次都帶酒水和飯食來。 紀染躺在一葉孤舟上,將手枕在後腦勺,閉著眼睛,翹著二郎腿,右腳的鞋子在紀染右腳晃動下搖搖欲墜。紀染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享受著溫和的海風,躺在隨波飄蕩的孤舟,如同兒時在母親的臂彎,一樣的恬靜安詳。 這時,一位駝著背,拄著拐杖,卻有著滿臉絡腮胡大漢臉,身著金紅色道袍的修士出現。看著紀染這般吊兒郎當的模樣,那突然出現的修士自顧自的說道:“我名陽斬,是陽玄哉的師尊。陽玄哉的天資尚可,卻比不上他兄長,陽玄棋,若是玄棋前去此次青陽秘境,我並不多做擔心;而此次玄哉前往青陽秘境,九死一生。你的天資確實如魚師弟所說那般高絕,我演示一法,倘若你前往此次青陽秘境,若是遇到身陷險境的玄哉,萬望小友看在這一法的麵子上,救他一命,一次便可。” 男人聲音毫無波瀾的說完這一切,紀染也饒有興趣的坐起身來。 陽斬見到紀染坐起身子,隨後手中的拐杖消失,金紅色的道袍如同活了過來,宛若騰空的大日,佝僂駝背的身子筆直而立,亂糟糟的頭發無風自動,臉上的絡腮胡也如同活了過了,在慶祝陽斬的歸來。男人如同從睡夢中醒來的雄獅,抖動著鬃毛,一呼一吸之間,男人平淡的轟出一拳。 這一拳如同草原上的雄獅在宣誓自己的霸道,又若那天空中的大日般堂皇。隻見玄鯨海此處不知名的海域,除去紀染那一葉孤舟所在,海水盡皆被這霸道的炙熱和堂皇的力量蒸發一尺。 陽斬的拳,侵略之勢如同草原上宣誓王權的雄獅,堂皇正大之威如同高懸於天的大日;魚入海的拳,進攻之勢如同久居深海長鳴的玄鯨,綿延不絕之威如同波瀾不驚的玄鯨海。與其說這是兩人的拳,倒不如說這是兩人各自的理念,兩人各自的道。 陽斬打出這一拳後,將一片古樸厚重的羽毛留在紀染的手上,便離開了。紀染拿起那片古樸而厚重的羽毛,好奇的打量著,實在是看不出跟腳來,便出聲問道:“統子,這是何種生靈的羽毛。” “叮,宿主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用一百次抽獎機會定向信息卡抽出來哦,親。” “統子,吃相有些難看了。” 隨後紀染繼續擺爛,不對,不是擺爛,修行講究一張一弛,修行了一輩子,就不能享受享受嘛。 接下來的日子,紀染就是練拳,練劍,修行,吃喝,隨著小舟在玄鯨海上飄蕩。 修行無歲月,彈指十九載。 紀染喜滋滋的觀賞著今晚越發沉沉的月色,絲毫沒有把即將到來的青陽秘境之行放在心上。海風吹過,紀染眉頭一周,坐起身來,略微不滿的說道:“玄薇師姐,你也來什麼都不說的話,就挺沒意思的。” 魚玄薇眼中迷茫的霧早已散去,那昔日的自信也隨著霧一同散去。魚玄薇毫不避諱,徑直來到紀染的小舟上躺下,用和紀染先前相同的視角觀賞沉沉月色,魚玄薇眼中的光芒越發暗淡。 “我靠,玄薇師姐,你別這樣啊,我紀某人是正人君子,不吃這一套的啊!我還要給小朋友們樹立正確的三觀,為社會傳播正能量,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啊!” 紀染被魚玄薇的動作和神情嚇到,有些欲哭無淚,口不擇言。 魚玄薇也不是什麼小白,狠狠的白了紀染一眼,隨後聲音沉穩的說道:“我好久好久沒有和玄棋師兄和玄哉師兄一起躺在玄鯨海的沙灘上看月亮了,我好想好想玄棋師兄。” 魚玄薇說著說著,帶上那哭腔,眼中的水霧彌漫,化作小珍珠落下,將紀染的嶄新的小舟染的昏暗。 紀染雖說兩世為人,可說到底還是一個感情小白,見到魚玄薇如此,十分不知所措,隻得蒼白安慰道:“玄薇師姐,你別哭,那個啥,那個你的玄棋師兄也肯定好想好想你的。” 魚玄薇被紀染的笨拙逗得噗呲一笑,隨後繼續敘述道:“玄棋師兄大玄哉師兄三歲,大我四歲。小時候,我和玄哉師兄經常跟在玄棋師兄後麵,我和玄哉師兄經常鬧得玄鯨海雞飛狗跳,而每次玄棋師兄作為歲數最大的那個人,都會背黑鍋,但玄棋師兄從未責怪過我與玄哉師兄。可是玄棋師兄那麼好的一個人,卻走的那麼早,他的理想抱負,他想追尋的道,都還未走到他所期待的那一步。” 月華沉沉如水,灑在魚玄薇的臉上,她清秀的臉龐顯得更加柔和動人。紀染毫不避諱的欣賞眼前的美景和美人,魚玄薇察覺到紀染的目光,莞爾一笑,隨後調皮的問道:“紀染師弟,師姐美嗎?” 紀染點頭又搖頭,想了想,隨後解釋道:“師姐不是那種驚艷的美,但是還是很好看的。” 魚玄薇被紀染的真誠和直率逗笑,向紀染說教道:“紀染師弟,你這樣可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哦。” 隨後魚玄薇又問道:“那在紀染師弟心中,誰又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那柔和的月華灑在紀染的臉上,那平凡的臉上稚氣仍未消退,或許這一生都不會退去,紀染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的娘親,我的娘親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娘親,也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聽到紀染提起“娘親”,魚玄薇氣鼓鼓的反駁道:“我的娘親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才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紀染不為所動,月華灑在紀染一絲不茍的臉上。魚玄薇也不再與紀染爭執,轉頭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聲音不再顫抖:“我打聽到紀染師弟與多寶閣的張長老情同爺孫,我以張長老為線索,打聽明白一件事。當初張長老的親孫子意外死亡,是受到了牽連,那些人的目的是玄棋師兄和其他那一批天資不凡的師兄。也就是此次之事致使玄鯨海此次參加青陽秘境的獨有玄哉師兄。哦,本來還有我和其他的一些與我差不多的師兄弟,現在沒了。” 紀染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開口證實一些猜測:“能使得玄鯨海發生這樣的內亂,現在還不好查到,多半是附近所有同體量的勢力都出手了吧。” 魚玄薇眸子暗淡,神色灰敗的點頭。紀染得到答案,隨後開口道:“玄薇師姐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魚玄薇眼神忐忑,向紀染請求道:“紀染師弟,這個信息,可不可以換你出手在玄哉師兄危難之際救他一次。” 紀染打趣道:“怎麼那麼一個個都認為玄哉師兄會身陷險境。” 魚玄薇不說話了,那些解釋紀染都懂,那些解釋也有些疼痛。紀染準備起身離開,魚玄薇拉住紀染的衣袖,臉頰微紅,銀白色的月華下,更顯楚楚動人,聲若蚊吶:“紀染師弟,如果可以,麻煩你跟玄哉師兄說一聲,我等著他回玄鯨海。” 紀染一時之間吃到了一個大瓜,嘿嘿的看著魚玄薇怪笑,略微不解的問道:“玄薇師姐為何不親自與玄哉師兄說。” 魚玄薇隻是不說話,低著頭用手揉搓著衣角,隨後離去,空氣中齁甜的氣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紀染有些吃不消。 待紀染離去,過了少許,魚玄薇仰頭看著月亮,月亮裡似乎有人影閃爍。魚玄薇的雙眸再度迷茫,喃喃道:“玄棋師兄,娘親,玄薇好想好想你們。” 過會,想到先前自己讓紀染傳話時,紀染的嘿嘿怪笑,魚玄薇氣憤的踢了紀染的孤舟一腳,好似踢的是紀染。那孤舟卻兀的翻了,魚玄薇一時不差,掉在海水中,很快魚玄薇便罵罵咧咧的飛起,嘴裡確實說道著她那便宜老爹魚入海的不是…… …… 紀染心中一嘆,猜測張老頭肯定是知情的,暗自握拳,期待著青陽秘境的到來。 …… 再添一載,二十年過去,青陽秘境開啟在即,在玄鯨海內島上,眾人都在為紀染和陽玄哉送行。 沈淮南拍了拍紀染的肩膀,眼中滿是自豪;張老頭嘆了口氣,又往紀染的腰間掛了一個儲物袋;魚玄薇上前與二人各自道別,紀染用曖昧的眼神在魚玄薇和陽玄哉隻見來回跳動。魚玄薇自然懂得紀染的眼神的意思,狠狠的瞪了紀染一眼,而陽玄哉像是沒有開竅一般,眼神茫然的來回掃動,似乎是想要將玄鯨海印下來。 陽斬現身,給了陽玄哉一個擁抱,隨後消失,搞得陽玄哉這個家夥眼中淚水開始浮現,紀染扶額,催促著魚入海該上路了,隨後三人離去,向青陽秘境飛去。 三人離去後,聚起來的玄鯨海眾人四下離去…… 玄鯨海一處不知名的海域內,魚玄薇躺在一葉孤舟內,眼睛盯著天邊的月亮,心思卻隨著陽玄哉而去……
一十三.玄鯨海團寵 陽玄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