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羅田箐小道士投宿(1 / 1)

隨著楊歲不斷注入靈氣,那小塔慢慢變大,沒一會便有水桶粗,半尺長。魚妖腹內不過半間草屋大小,這小塔如同在這腹中頂起一根大梁。   那鯰魚察覺不對,在水中翻來覆去。楊歲哪管它鬧騰,繼續輸入靈氣:“再長!再長!好寶貝好寶貝!定要捅那醜鯰魚個腸穿肚爛!”一眨眼那小塔已變長了一尺多高,就要紮穿那魚妖肚皮。   “痛煞姥姥了!痛煞姥姥了!”   那鯰魚在水中四處亂撞,那石壁“嘩啦啦”的裂開,無數石柱砸了下來,直把那魚砸的暈頭轉向,打個擺子四處亂遊。   “再長!再長!再長!”   “莫長了!莫長了!道長!道爺!我的道祖爺爺!饒我一命!萬求饒我一命!”   任由那鯰魚如何分說,楊歲隻是不理。又念了三聲“長!”小塔便捅破了魚妖肚皮,霎時間如同開了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絳的,都滾將出來。   “姥姥痛死了!”那魚妖慘叫一聲,再無了半點聲息。   楊歲收了靈氣,小塔恢復原狀,滴溜溜的回到他身上。隻是他頗為心疼,小塔被那魚妖肚中胃液腐蝕的坑坑窪窪,在頂開魚腹時塔尖還斷了一截,眼看已用不了幾次了。   “刺!”楊歲撕開魚皮魚鱗,從那魚妖肚中爬了出來。四下望去,隻見霧氣籠罩,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到了哪一江,飄向哪條河,隻有翻肚白的魚妖與其為伴。   “自我和這魚妖糾纏以來,不知歲月,隻知吃了三粒辟穀丹矣”楊歲輕嘆,也不知師傅為何還未尋到他。收起情緒,下水好生洗了個乾凈痛快,又回到魚身默念清心訣靜心打坐,運轉養身功吞吐運轉靈氣,起身打了一遍拳法,才感覺神清氣爽,多日疲憊好似洗刷一空,隱隱感覺無論吞吐還是運轉靈氣,都比原來快了一截。   但這江上霧氣依舊未散,甚至不知是早是晚。楊歲將那魚妖妖丹挖了出來,隻有紅棗大小,略作清洗後拿在手中,隱隱聞得腥臭。   胸口竹葉紋身又微微發燙,化為實體飄了出來,隻是好像對那妖丹頗為嫌棄,停在其上三尺左右。那妖丹也跟著發出點點光芒,慢慢飄向竹葉,不過片刻便徹底黯淡,化為齏粉。   竹葉晃晃悠悠,貼到楊歲額頭之上,他便感覺腦海中多出一門功法,接著竹葉又化為楊歲胸口上的紋身。   “耳聽怒?”   “這竹葉食了那妖丹,竟給了我一道法門?對了,一顆騾子妖丹,我得了清心訣,一顆訛獸妖丹,我又得了那基礎拳法,這卻是為何?”   未等楊歲細細思量,便明了這所謂“耳聽怒”便是“怒從心頭起”。這法門本為六欲法之一,,另有“眼看喜”,“鼻嗅愛”,“舌嘗思”,“意見欲”,“身本憂”五法。那鯰魚隻得了這“耳聽怒”的法門,便自個喚作“怒從心頭起”。   然而竹葉並未給他另外五法,楊歲隻得研究起這“耳聽怒”。   “好詭譎的術法。”原來這耳聽怒需先調動自身怒氣藏於靈氣之中,再通過聲音發動。此法陰險之處就在於聽其聲時便會中術,然後慢慢從心底升起怒氣,聽得越久,中術越深。打坐者走火入魔,施術者靈氣亂竄。楊歲修行還淺,心性不堅,若不是有清心訣,便已著了那魚妖的道。   然弊端也有,隻要捂住耳朵,不聽那聲音便成。可常人哪想得到還有如此法門?   楊歲便盤坐下來,運轉靈氣,開始修習那“耳聽怒”。默念道:   “活生在世何能忍?泥人尚存三分氣。   張三奪了你一把豆,李四搶了你半捧米。   昨個才鏟了雪,今朝又是霜滿地。   北風吹寒蓑衣冷,躲在何處稱心意?   打殺了天,跺穿了地,   萬事凡休矣。”   隨即又念起清心訣,喜怒哀樂一起湧上心頭,隻覺得天地不公,道途無路,唯有怒氣存心頭。不知多久才睜開雙眼:   “成了!”   楊歲滿心歡喜,舉目四望,也沒個活物讓他試試這耳聽怒的威力,思量道:“不知此處是何地界,哪裡又有人煙。”仰頭吞了一粒辟穀丹,脫下衣服包了小塔,就棄了魚屍,像遠處迷迷蒙蒙,仿佛陸地的影子遊去。   峰巖重疊,澗壑灣環。那處虎狼成陣走,這邊麂鹿作群行,見得蘆草半人高,鳥雀落入無處尋。   “嘩啦啦。”楊歲從水中爬到岸上,才發覺現在應是正午。左手摘下頭上的浮萍,右手拍死一隻正對他耀武揚威的螃蟹,驚的幾隻野雞鉆進草裡,水鳥成群的飛起。   “這是什麼鬼地方?”他撇斷幾根蘆草,見得遠處似有道路,就艱難抬腿走去,不知驚擾多少住在這蘆草裡的原住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艱難走到路旁,褲子上全是雜草。那路不知廢棄多久,隻留了幾塊斷磚還能依稀辨別。   楊歲隻能順著那幾塊斷磚走,偶爾撿起石子打退幾隻孤狼,幸好在日落之前,終於見到遠處有幾戶人家。   他狂奔過去,終於看到土路。順著走了片刻,見到一塊三米多高的大青石,旁邊立著牌位:“羅田箐本村山神之位”,隱有香火祭拜的痕跡。   楊歲看到山神二字便發怵,那青石卻毫無靈力,於是硬著頭皮繼續走,兀的有一聲狗叫,繼而犬吠之聲響起一片。   羅田箐的村長聽見犬吠,連忙從床上爬起,將孫子藏好,見得村路上有一人,順手提了鋤地的釘耙過去。   楊歲隻見得有一頭發花白的老漢半披著一塊打補丁的羊皮,一手拖著木耙,另一隻手牽著老狗,向他走來。不想引起誤會,連忙施了一禮:“老人家,我路過此地,想借個宿。”   不曾想那老漢根本聽不懂楊歲所說,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段話,帶著濃濃鄉音,楊歲也是一句聽不懂。   “都說十裡不同音,這真是。。。”楊歲無奈,指了指道袍,指了指自己,又比了個睡覺的動作,那老漢方才明白。看楊歲手無寸鐵,又是個半大小娃,用腳踢了踢還在狂吠的狗,那狗就安靜了下來。老漢比了個“請”的手勢,帶著他進了村。   “老三,狗娃。。。讓你們的狗莫咬了,是個過路的道士來投宿的。”羅老漢邊走邊對著村裡喊,那一座座草屋裡隱約有好奇,害怕,冷漠。。。等等目光打量著外來的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