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餌(1 / 1)

成友平拍桌子沒有嚇到沈靖雯反倒把其他同學嚇了一跳,偷玩手機的同學紛紛規矩了些,客觀上起到了維護晚自習紀律的作用。   沈婧雯換了個坐姿繼續發信息,直到周緒放學。   不過成友平做的另一件事:造謠,效果卻出奇的好,才過了一天,謠言已經在好幾個班級傳開,很多同學都在議論關於校花的香艷故事。   對於吃瓜群眾來說,這種緋聞最具話題性,因而擴散得很快,照這個趨勢用不了多久,有關校花的謠言就會傳遍校園。   謠言有兩個特點:一是被造謠的人往往很晚才聽到謠言,二是謠言越傳隻會越離譜,到最後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   話分兩頭,今天是周一,按照約定,周緒回去後給宋萱打了個電話。   由於這通電話隻是為了應付,所以通話的時間很短,還不到一分鐘。   宋大小姐很委屈,她原本有很多話想對周緒說,卻被對方一句“學習很忙,改天再聊”給堵了回去。   她隱約感到周緒是在敷衍她,可重點中學的學生的確很忙,她找不到理由抱怨,隻能留下一條信息:我想和你見麵,這個周末可以嗎?   收到的回復是:這個周末不行,等有時間了,我給你打電話。   周緒很排斥宋萱咄咄逼人的性格,打算冷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希望等時間拖得久了,大小姐會自動放棄。   別說他現在剛剛多了個新女友,時間本就不夠用,就算是單身,他也不會和宋萱這種個性的女生來往。   他實際上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成年人待人處事的原則是隻做篩選、不做改變。   他又不需要在宋萱手下混口飯吃,合不來就不要硬合,乾嘛要勉強自己去適應大小姐的脾氣。   從前打工的時候他就受夠了老板和客戶,隻是因為要掙錢吃飯,才不得不忍受下去,現在他又不缺錢,自然不會去逢迎任何人。   人和人打交道就是這樣,隻要彼此之間沒有利益或是情感訴求,人格上就是平等的,就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麵對周緒不冷不熱的回答,宋萱想發火也無處宣泄,她還從未被人這般輕慢過,越想越覺得周緒可惡。   回想當初周緒追她的時候,雖然追求她的手段都很老土,無非是成天圍著她轉,送她禮物、陪她聊天,但的確讓她感到很開心。   現在這些待遇都沒了,人家開始敷衍她了,她又懷念起那時被追逐的滋味。   宋萱長得很漂亮,不是沒有喜歡她的男同學,但敢於追求她的男生很少,到目前為止就隻有周緒一個人,因而她也就在周緒身上體驗過一次戀愛的味道。   這得怪她爹:宋希雄。   這位金融界大佬在政商兩界中的口碑不是太好,了解其底細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心黑手辣的角色。   而且他的膽子又大,什麼錢都敢掙,過去曾得罪過一些大人物,所以與他來往的上層人士不少,但幾乎沒人跟他深交。   大佬們要麼怕被他坑了,要麼怕受他牽連,與他來往過密的話,搞不好哪天就會禍從天降,故而都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本來夠資格追求宋萱的男生就少,再受她父親名聲的影響,就更沒男生敢打她主意了。   宋大小姐等於是被同階層的公子哥們打上了“危險品”的標簽,連碰都不想碰她。   對於這些公子哥們而言,漂亮的女孩有很多,花點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何必要搭上身家性命去搏?即便這種風險很低也不值得。   那林月容何以讓周緒不要拒絕宋萱呢?   道理很簡單,別人惹不起的是非,周宇寧卻不懼。   周家的這位掌門人背景足夠深厚,剛好又遇到個項目想與宋希雄合作,於是就拐彎抹角的拋出一根橄欖枝,看宋接不接招。   宋希雄在別人眼中是隻豺狼,哪怕靠近一點都覺得危險,但豺狼也有天敵,在天敵眼中豺狼和兔子的區別並不大,都是獵物。   憑周宇寧的實力,要拿捏住宋希雄並不難,所以即便用最疼愛的小兒子做誘餌,也沒什麼好多慮的。   以前周宇寧用不上宋希雄的時候,都不會約束周緒去招惹宋萱,現在宋希雄有了利用價值,自然就有必要慫恿小兒子去禍害宋大小姐了。   何況當初周緒之所以發生車禍,正是因為參加了宋萱組織的宴會,這不得讓小姑娘付點精神賠償嗎?   宋萱正在生悶氣,父親打來了電話。   “萱萱,在乾嘛呢?這麼多天都不給爸爸打個電話,就不想爸爸嗎?”   “爸,我沒乾嘛。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以前半個月沒給你打電話,也沒見你給我打呀。”   宋希雄平時很忙,對女兒的關心其實不多,也就逢年過節和女兒生日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會陪女兒吃幾頓飯。   父女倆就算通電話,大半情況也是女兒打給父親,做父親的極少主動打給女兒。   今天這通電話自然也不是因為父親有多想女兒,主要是為了向女兒打聽一個人的消息。   宋希雄聽出女兒的語氣有些無精打采,試探道:“爸爸就不能想你所以給你打電話嗎?寶貝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講給爸爸聽聽。”   宋萱正愁找不到人傾訴,氣鼓鼓道:“都是被那個低能兒惹的!”   “低能兒?”宋希雄想了想道:“你是說周緒嗎?”   “對,就是他,這個低能兒明明答應我每周打電話陪我聊天,結果他就隻說三句話,總共連一分鐘都不到。”   宋希雄聞言心頭一喜:這不巧了嗎,我正想見這小子呢。   “萱萱,你過生日的時候,你們倆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後來吵架了嗎?”   “哪有,我隻是有一回說了他兩句。可是…可是是他先不對的,他自己忘了給我打電話。而且我也沒罵他,最多就是語氣有點兇。”   女兒的聲音越說越小,明顯是有點心虛,宋希雄現在沒功夫和女兒糾結小事,他從線人那裡得到可靠消息,北方某省下屬的四個地級市將要在境外發行城投債,正在尋找代理發行的金融機構,周宇寧有辦法從中斡旋。   他想從中分杯羹,就要與周宇寧搭上線,這個中間人不好找,不如直接通過周緒搭橋。   事情雖然很巧,但業務是千真萬確的,眼見肥肉端上桌,宋希雄怎麼可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