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粽子(1 / 1)

袁公重癥纏身,龜息功施展不了,自然會被粽子盯上。   趁著嫁衣女屍襲擊他的空檔,陳陽完全可以借此脫身。   但陳陽並未這麼做,他咬咬牙,最終翻身坐起。   “老東西,你就坑我吧!”   見趕過去已來不及,又見工具匣就在不遠處,於是陳陽趕緊上前,從桃木打造的工具匣內取出一套飛虎爪。   飛虎爪通身以精鐵打造,因外觀如虎爪而得名,尾部連著一圈極長的鎖鏈,如同鉤鎖,常被用來攀登懸崖峭壁。   陳陽先抓住飛虎爪尾端鎖鏈,在手中順手轉了幾圈,借勢朝著嫁衣女屍的後背投去。   中!   飛虎爪勢若流星,眨眼間便追上了嫁衣女屍,刺進後背的同時,機擴引發。   隻聽得唰的一聲,內藏鋼爪猛地彈出,如倒刺一般掛住嫁衣女屍的背部血肉。   “過來吧你!”   陳陽牢牢把住鎖鏈尾部,奮力將兇屍往回拉扯。   頗有幾分靈性的嫁衣女屍見狀,竟乾脆反過身,主動朝著陳陽躍來。   有道是狹路相逢勇者勝,陳陽見此情景,鼓足勇氣,將飛虎爪一把拋開,右手探到腰間,將黑驢蹄子捉在掌心。   師父說過,粽子這東西外表恐怖,靈智卻與禽獸無二。雖力大無窮,但關節僵硬,腿腳不能彎曲。襲擊人時,往往是先將對方撲倒,再以尖牙啃咬,生啖血肉。   陳陽這是第一次對付粽子,也不知是否能成,可為今之計,唯有放手一搏。   眨眼間,嫁衣女屍來到陳陽麵前,張開殷紅的櫻桃小嘴,露出一對極長極鋒利的犬牙,直挺挺地撲向陳陽!!   在這危急關頭,陳陽一把將黑驢蹄子塞進女屍嘴中,令其腳步一頓的同時,又趁機繞至身後,雙臂從腋下穿過、反鎖其後頸,抬膝頂住大椎。   這招叫做“魁星踢鬥”,是專製要害的搬山秘術。   “!?”   女屍速度雖快,四肢卻遠算不上靈活,因此才讓陳陽得手。   若是常人大椎被製,渾身當即使不上力,可這剛覺醒的嫁衣女屍卻依舊能用力掙紮,險些掙脫。   陳陽也算是人高馬大,又常飲用袁公調配的無名藥湯,那又臭又腥的藥湯在服用後,按照行氣之法導引,頗能增長些力氣,加上懂得些粗淺的拳腳功夫,等閑三五條壯漢也近不了身。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嬌小女子所化的兇屍竟也如此難對付,便不敢怠慢,將吃奶的力氣也用上,渾身上下青筋暴起,以膝蓋死死頂住對方大椎。   隻聽得女屍的龍骨處不斷傳來炒豆子般的陣陣輕響,似是不堪重負。   嫁衣女屍見掙紮不開,便打算吐出屍毒來對付陳陽。   人死的時候也叫斷氣,之所以死後不腐化為兇屍,憑的便是胸腹內一口未散的怨氣,一旦散了這口氣,也就徹底完蛋。   因而粽子最厲害的便是這口屍毒,從古至今,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但嫁衣女屍的嘴卻被黑驢蹄子給堵住,她的利牙便是金銀銅鐵也可以嚼爛,偏偏就是奈何不了黑驢蹄子半分,嚼了半天,反將兩排牙齒給死死黏到一起,不得分開。   原來黑驢蹄子其實是由糯米製成,隻是外表漆黑、形狀類似驢蹄,若是真用驢蹄,反而不會有半點作用。   一人一屍互相角力了不知多久,最後隻聽得“咯嘣”一聲脆響,嫁衣女屍的龍骨終於被陳陽頂斷,被狠狠扔在地上。   女屍的確頑強,即便龍骨被斷,依然在地上扭來扭去,如同活蟲。   “好!”   袁公在旁平靜地看完了一切,笑嗬嗬地鼓掌。   “呼……呼……”   陳陽鬆了口氣,回過神來隻覺得手軟腳軟,汗流浹背。   遲早被你這老東西坑死!   他狠狠瞪了袁公一眼,早已沒有罵人的氣力。   略微休息了一會,站起身來,徑直繞過仍在掙紮的女屍,來到棺材前,定睛向裡看。   隻見棺材內有不少金銀首飾陪葬,頂簪、鬢釵、長簪、挑心、分心、掩鬢、耳墜、手鐲、戒指、花鈿、小釵啄針總計若乾對,金光閃閃,湊成一整套頭麵。   棺中的另一屍身同樣呈新郎打扮,隻是身體早已腐朽,除卻衣物外,便隻剩下手骨下方壓住的一張破布。   “還好隻有一個粽子,若是再來上一個,便樣衰了……”   險些被粽子咬死,陳陽如今自然不客氣,他解開一塊包袱皮將棺內首飾迅速搜刮一空,連帶著新郎手中的破布也不放過。   “過來,過來!”   才剛收拾完,袁公又在大呼小叫,陳陽拿這老頭沒辦法,回身應道:“別叫了!這次收獲不錯,賣了後足夠買上幾根老山參,續你這條老命。”   “我天命已盡。”   袁公搖了搖頭,對生死不以為意,仿佛在談論的不是自己。   見陳陽已來到麵前,他略有些急切地伸出手。   “來,拿著。”   陳陽依言接過一顆通體烏黑、質地細膩,表麵隱約有著極繁復紋路的珠子,其材質非石非玉。   “拿好這重瞳珠,將咱們這支傳下去……”   袁公越來越虛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僅僅說話似乎就耗盡了全部氣力,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地道:“你能收拾得了粽子,我就再沒什麼好擔心的……”   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對方慈祥的模樣令陳陽感到分外陌生,他握緊重瞳珠,感覺鼻頭泛酸。   “別扯那些沒用的,你會好的。”   袁公沒有理會,隻緩緩閉上眼,聲音如夢囈般:“唉,不死藥啊……”   得不死藥而證長生,是不知多少搬山道人的願望,時至如今,更變成了袁公的執念,至死不能釋懷。   “……”   袁公再也沒有動靜,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睡著了。   不過一夜的功夫,卻發生了太多的事。   心中千頭萬緒,陳陽沉默地站在袁公麵前,直至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曬在女屍身上時,這抽搐不停的兇屍猛地一顫,散發出陣陣黑煙,逐漸不再動彈。   陳陽見狀,轉身去四周尋找了些乾柴,也好將兇屍與師父火化。   搬山道人生前倒墳掘墓,死後崇尚節葬,隻一把火燒了完事。   天乾物燥,乾柴才剛碰到火星,火焰立即便升騰起來,輕煙纏繞。   即便如此,再灑上磷粉助燃,將屍體火化也仍需好一陣子。   在此期間,陳陽無聊地打量起那塊從棺內取出的破布,隻見上麵隱約有些字跡,卻難以看清。   可不知怎的,突發奇想下,他將重瞳珠湊在眼前,再看向那塊破布時,發現事情又有變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