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田和溫大年提著食籃,經過一個分岔路口時,兩人突然分開朝不同方向走去。 跟蹤他們的人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暴露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也不考慮隱藏自己的行蹤了,分兩批往不同方向直追兩人。 餘田感覺身後依舊有人跟蹤,他憑借著對書院布局的了解,同時跟隨人群走,哪裡人多就往哪裡擠。 但他行走的速度又不能太快,這樣會暴露了自己會武,真是愁啊! 又走了一段路,餘田見跟蹤的人依舊緊追不舍,他想了想,算了,他倒要看一看對方的來頭,還有對方的目的。 然後他開始故意放緩速度,步伐淩亂,呼吸急促,假裝身體勞累,體力不支的樣子。 但他很快發現,後麵的追兵居然離開了。 ? 這又是什麼情況呀? 餘田決定找個地方休息,靜靜觀察情況。他走到一棵樹下,假裝氣喘籲籲的樣子,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旁邊走來一個人,圓墩的身影,背著手一步一步走向餘田。 “你這體格,太弱了。”周寬語速平緩,麵無表情。他心裡暗暗評價餘田,速度不行,耐力不行,這麼短的路程,走快幾步就喘成這個樣子。 餘田不惱,點頭贊同道:“是啊,以前覺得自己體力不錯,今天才知道是高估了,我該找大年學幾招,強身健體。” 周寬眼睛微瞇,思考著餘田要是跟溫大年待在一起久了,腦子會不會也被同化了? “張玉清不是意外身亡,”周寬突然說到,他決定講的再直白一點,“這書院裡麵很亂,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不是誰都像我這樣明事理,你一不小心惹惱了別人,你就會是張玉清的下場。” 周寬覺得自己已經講的很清楚了,至於餘田聽或沒聽進去腦子裡,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周寬深深地看了一眼餘田,才轉身離開。 餘田看見周寬離去,心想著周寬和自己單獨在相處,就為了說這麼幾句話?餘田還以為要出大事了,他都想好了很多種應對方法。 沒想到就是幾句話的功夫,真是白白浪費時間陪他玩,菜都涼了! 當然,餘田這是冤枉了周寬。曹夫子曾特意囑咐周寬,一定要好好善待餘田,所以,周寬安排了人留意餘田的行蹤。 剛剛餘田去膳廳的時候,周寬的人發現餘田身後有不明勢力跟蹤,情況不妙,他們立刻緊急稟報周寬,周寬得到消息後,立刻安排了人去阻攔,要不然,餘田可沒有那麼容易脫身。 賢文書院,齋舍 餘田趕回齋舍的時候,正好撞上溫大年從房間出來。 “餘田,你總算回來啦,”溫大年急急忙忙將餘田扯進房間,“俺可擔心你了!” 溫大年將他與餘田分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與餘田在分岔路各走兩頭,身後依舊有人在跟蹤溫大年,溫大年尋了一個人少地方,大聲叫喚:“有能耐就明著沖俺來,別在後麵鬼鬼祟祟!” 他靜靜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應答。 溫大年不耐煩了,他又喊了一遍,依舊無人應答,他正準備主動去揪出那些小老鼠,就發現人全跑了,周圍已經沒有他們的蹤影了。 想到喬敦業還沒有吃飯,他決定先把飯菜送回齋舍,再去尋找餘田,沒想到剛打開房門,就見到餘田站在門口。 “餘田,分開之後,你去了哪裡,有發現是什麼人在跟蹤俺們嗎?”溫大年詢問,他心想要是知道是誰在跟蹤他,他一定要讓他們嘗嘗溫家拳法! 餘田搖搖頭:“我哪有你這般好身手,我頭也不回,就一個勁的往人多的地方走,走著走著,就走回齋舍了。” 餘田隱瞞了自己見到周寬的事情,畢竟周寬跟他講的那幾句話,說出來給喬敦業和溫大年聽,必定是會引發誤會,在他還沒有理清事情之前,不要節外生枝。 溫大年知道餘田沒有受傷,倒是鬆了一口氣,他想起今天去膳廳時,那些莫名其妙的視線,暗道怪哉!不過,靠他除了拳法以外,就空無一物的小腦袋是想不到原因,他乾脆不再糾結了。 溫大年也沒有將被人跟蹤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兩人都沒有受傷,他坐下來,擺上碗筷,取出食盒的肉菜,招呼著餘田和喬敦業過來吃。 喬敦業聽聞兩人的事情,沉默不語,三人吃完飯後,喬敦業尋了個理由支開溫大年:“大年,你把這些碗碟送回膳廳,順便去李叔那裡,看看這兩天旁讀書童都被安排了些什麼活計。” 溫大年出門時,喬敦業又加一句:“注意安全,別在外麵逗留太久。” 溫大年點頭,關上房門,大步離開了,房內隻剩下餘田和喬敦業,兩人沉默片刻,餘田敏銳地察覺喬敦業有話要對他說。 喬敦業清清嗓子,開口說道:“餘田,你還記得與你同個教室的周寬嗎?” 餘田心中一驚,但好在他定力不錯,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他假裝疑惑:“記得呀,怎麼突然提起他?” “難道今天跟蹤大年和我的人與他有關?” 喬敦業點頭,嘆氣一聲,搖著頭,壓低聲音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訴你,畢竟在這個書院,知道的事情越多,自身的危險就越大。” “早上你問我,是不是我夢魘都發生在是緊急演習那天,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喬敦業食指沾上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是。 餘田臉上表現出驚訝,實際上,他早就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了。 喬敦業繼續壓低聲音說道:“有些事情,碰上一次兩次,倒能說上一句巧合,但每個月都碰上了,我這心裡也有幾分疑慮。” 喬敦業懷疑過張玉清,畢竟他們同住一個房間,有時候,他也感覺到張玉清的行為不同尋常。 “不過,我才開始暗中調查了幾天,還沒有查出任何事情,就被周寬發現,他告訴我,要想在書院待下去,就要安分守己,不要多管閑事。” 畢竟,他在書院裡麵,就隻是一個旁讀書童,他不該好奇的事情,就萬萬碰不得,分分鐘性命不保。所以,他和張玉清也保持著不遠不近的社交距離。 直至今早,他突然被告知張玉清突發惡疾,已經逝去了,他心裡卻知道,張玉清一定是被書院某些人,取走了性命,所謂的突發惡疾,隻是他們隨意安的名頭罷了。 餘田安慰道:“別忘記我們來書院的原因,你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離開書院了,穩住心神,別想太多了。” 喬敦業點頭:“但願一切安好。” 兩人無言,各自思索的事情。不一會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溫大年回來了,他推開門,眼睛一下子就看到坐在茶幾旁的喬敦業。溫大年嘴裡一邊嘀嘀咕咕咒罵著,一邊將門關上,走到喬敦業身旁坐下。 “老喬,那李叔忒不講道理了!”溫大年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俺跟他說了,你身體不好,需要休養,能不能把明天的活免了,他白了我一眼,那眼睛都要翻上天了。” “所有人都要參加,不接受病假!”溫大年學著李叔的語氣,表演給喬敦業和餘田聽。 餘田忍不住笑出聲,一個壯漢捏著嗓子說話,真的很違和,沒想到溫大年還有這樣的一麵。 喬敦業一臉了然:“李叔本來就看不起我們這些旁讀書童,而且一個兩個都跑來請病假,那誰還願意來乾活呢?” “我本來就沒想過請假,隻是讓你去看看接下來兩天有什麼安排而已。” 溫大年聽聞,不樂意地說道:“俺還為了你,跟李叔吵了一頓,你倒好,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 他扭過頭,獨自生悶氣。喬敦業輕咳幾聲,安撫道:“大年,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而且,我已經緩過神了,身體並無大礙。” 餘田附和,勸說幾句。 溫大年聽著兩人的話,終於把臉轉回來,看著兩個人,不耐煩地擺手:“知道啦,你們真囉嗦!” 隨後,溫大年將自己從李叔那裡了解到信息,告訴喬敦業和餘田。 書院三天後,將有貴人到訪。 所有的旁讀書童未來三天,都要聽從書院安排,明天辰時要在後院集合,統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