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餘田被綁(1 / 1)

賢文書院,齋舍   餘田回到齋舍,推開門,右腿剛跨過門檻,就聽見溫大年聒噪的讀書聲,他感到十分新奇,朝溫大年看去。   溫大年正坐在桌前,手裡拿著書,搖頭晃腦讀著。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溫大年居然會主動看書!可惜,溫大年的讀書聲不僅稱不上悅耳,甚至還有點折磨聽眾。   餘田聽不下去了,但他又不忍心打擊溫大年讀書的積極性,他默默地把右腳收了回來,輕輕把門關上,轉身走去喬敦業的房間。   自從張玉清逝去後,書院沒有安排其他人與喬敦業一起同住,喬敦業一個人住在兩人間裡,顯得格外孤獨。   喬敦業對於餘田的到來,並不驚訝,他坐在書桌前,腰背筆挺,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翻著書,桌上還放著幾根竹簽和一小碟蜜餞。   “你來了呀。”喬敦業語氣平靜,眼睛依舊看著手上的書本。   “敦業,大年今天是打了雞血嗎,他居然在房間看書!”餘田向喬敦業說起剛剛看到的場景。   喬敦業哦了一聲,解釋道:“今天夫子公布了我們丙班的考試成績,大年已經連續三次不合格,夫子說下次成績還是不合格,書院就隻能讓他回家另請高明了。”   “原來如此。”餘田點頭,心中了然,溫大年若是因這原因被趕出書院,肯定不好向他父母交代。   餘田走近喬敦業身旁,微微俯身:“你在看什麼書?”   喬敦業手指捏著書頁,翻到封麵處展示:“一本遊記,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沒有機會真正去踏遍山河賞美景,隻能看看遊記過個癮。”   他用扇子指了指旁邊的蜜餞:“這有蜜餞,嘗一嘗,中午從膳廳那兒帶回來的,味道不錯。”   餘田捏住竹簽戳了一個蜜餞,借著陽光細看:“金桔蜜餞?”這可不是便宜貨,書院怎麼突然舍得在膳廳提供金桔蜜餞?   “是啊,甲等學生的待遇,我和大年兩個人擠破腦袋才搶到這一小碟,你今天中午沒來膳廳,可惜了。”喬敦業想到中午的場景,他好不容易擠到前麵,還沒來得摸到夾蜜餞的夾子,就莫名其妙地又被人群擠了出來。   幸好溫大年有身體優勢,手長腿長,身材健碩,才能不受人群湧動的影響,成功搶下一點金桔蜜餞。   餘田聽後,笑了笑:“我這小胳膊小腿,去到了也搶不過別人,指不定還惹一身傷。”   喬敦業的眼睛終於舍得離開書本,他抬起頭上下打量餘田:“你又得罪誰了?”   餘田苦笑一聲,搖頭不語,他心中感嘆,喬敦業的直覺敏銳。他隻不過是想順便調侃一下,就被他察覺到問題。   喬敦業知道餘田不願意明說,他沒有追問,而是低下頭繼續看書,眼眸微垂,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餘田塞了一個蜜餞進嘴,細細咀嚼,金桔清香甘甜,還夾著一絲酸意,味道極佳。   按照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蜜餞的味道算上品。   他看見喬敦業專心看書,不便打擾,就又閑聊兩句後,提出離去。喬敦業嗯了一聲,頭也沒抬,隨意擺了擺手表示再見。   等到餘田走出房間,合上房門,喬敦業才抬起頭,看著房門的方向,眼神情緒復雜,若有所思。   喬敦業隱約感覺餘田這個人不簡單,他覺得餘田有時候的表現,不像是家境貧寒的少年。上品的金桔蜜餞,喬敦業看了都很驚訝,而餘田的表現如常,仿佛這蜜餞並不稀奇。   不過,這個書院裡的人,哪一個又是真正做到表裡如一呢?包括喬敦業自己,也有難言之隱,既然兩人現在沒有沖突,那就維持現狀吧!   餘田離開了喬敦業的房間後,獨自走下樓,他來到書院這麼久,還沒有嘗試過一個人閑逛,每次出來都很匆忙。   他看了看天色,約莫還有半個時辰才到吃晚飯的時間,他還可以在附近轉一轉,欣賞一下書院的園林景色。   不知不覺,他越走越偏僻,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假山後的拐角處突然沖出兩名壯漢,一下就把餘田打暈。   他的雙手雙腳被綁上繩子,壯漢熟練地用麻袋套住餘田,袋口處綁上繩子,兩人扛起麻袋迅速離開。   餘田感覺自己像是海上的小船,浮浮沉沉,前進的速度忽快忽慢。終於,一刻鐘後,壯漢把餘田扛到了一間荒廢的院子,院子中間站著一個人。   麻袋解開,一名壯漢拽著餘田的腳,將他扯出麻袋,丟在那人的腳邊。   “人帶來了!”另一名壯漢向那人說道。   “哼,看你還能往哪跑!”譚迅冷笑一聲,站在餘田身旁,俯視著他,語氣得意。   餘田聽著聲音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他仔細回想一會兒,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叫譚迅的聲音,那天在膳廳故意推倒他,想讓他一身狼狽,後來被他罵跑了的人。   其實,餘田在書院剛逛了一會兒,就察覺有人在跟蹤他,他故意越走越偏僻,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不安分。現在知道是譚迅,餘田反而沒了興致,一個手下敗將,能翻起多大風浪?   譚迅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對著餘田嘲諷:“你不是嘴皮子很利索的嗎,怎麼現在不說話啦?”   餘田感到無語,人被打暈了,還能跟你說什麼?跟一個手下敗將浪費時間,太沒意思了。   他琢磨著自己該“醒”了,可不能因為無關緊要的人,而耽誤了吃飯時間。   餘田哼哼幾聲,慢慢睜開眼睛。譚迅見狀,立刻示意壯漢將餘田再次打暈。   餘田隻能再次假裝暈倒,側著身子躺在地上,他將手壓在身下,趁機將手上的繩子扯鬆。   他心裡更看不起譚迅了,隻會趁人之危,逞小人之威。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好演技!   “灌藥!”譚迅對著一名壯漢說道,他迫不及待想看看餘田的醜態。   壯漢捏著餘田的下頜,強迫他張開嘴,然後試圖將碗裝著黑乎乎的藥汁灌進嘴裡。   餘田聞到一股酸臭味靠近,太惡心了!這是哪裡找來的劣質合歡藥!   他立刻睜開眼,雙腿微曲,用力在地上一蹬,借力撞向壯漢。   壯漢沒想到餘田會突然攻擊,他手上的碗脫手飛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黑乎乎的藥汁撒了一地。   餘田背在後麵的手甩開繩子,再將腳上的繩子快速解開。   他站起來,迅速將壯漢的雙手扭斷,再用力踢折了他的兩條腿,壯漢瞬間沒有反擊能力,隻能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嘴上哀號不斷。   另一名壯漢驚訝地瞪大眼睛,準備在餘田背後偷襲,再次劈暈他,可手剛抬起,就被餘田抓住了手臂,側身擊打腹部,再來了一個過肩摔。   而後一腳踩在壯漢的膝蓋上,這名壯漢重重摔在地上,手臂脫臼,他還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喀嚓”聲,渾身使不上力氣。   譚迅看著眼前突然扭轉的局麵,腦子還來不及思考餘田驚人的武力,唯有下意識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會有生命危險的驚恐。   他挪動步子朝院門口走去,生怕餘田和壯漢的打鬥波及到自己。   餘田放倒了兩名壯漢後,目光立刻鎖定了譚迅,他一步一步朝譚迅走去,譚迅汗毛豎起,心跳加急,完了完了,這煞星走過來了!   這時,院門突然被韋飛和全正安向兩側推開,周寬站在門口中間,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寬一刻鐘前接到消息,說餘田被人擄到一間荒廢院子裡,他心裡罵了一句,這小子真是多災多難!   轉頭就領著全正安三人過來救人,院門打開,就看見譚迅雙腳打顫,麵露驚恐,而被擄來的那個人反而一臉輕鬆。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綁匪啊?   譚迅看見全正安,心裡立刻就安定下來,他壯著膽子朝全正安求救:“全公子要給小的做主啊,餘田這小子會武功!”   周寬四人都愣了一下,餘田會武功?他們這時才看到旁邊躺在地上的兩名壯漢,傷得很重。   餘田聽到譚迅朝全正安求救,心中懷疑,譚迅那天在膳廳找茬,是不是全正安授意,那周寬是不是知情者呢?亦或者,周寬才是真正幕後指使的人。   譚迅見眾人沒有說話,他著急地抬起手指著餘田又大聲的復述一遍,他手臂上露出蜈蚣樣紋身,看樣子應該是剛紋上去不久。   周寬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紋身吸引住了,而身旁的三人也注意到這一點,全正安朝譚迅走去,說道:“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跟我過來領賞吧!”   譚迅心中大喜,自己為了出氣,私自抓來餘田,沒想到餘田居然會武功,正以為自己難逃一劫,全正安卻出現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僅救下了自己,還有賞賜,真是太高興!   他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裡,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份暴露了,而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嚴刑拷打。   全正安哄著譚迅離開了,周寬朝巫二平和韋飛使了一個眼神,他們二人點頭,各自去查看地上的壯漢,果不其然,這兩名壯漢手臂上也有蜈蚣樣紋身。   不過,這兩名壯漢身上多處骨折,施暴者手法利落,一看就是練家子。   韋飛顧忌餘田在場,有些話不便多說,他朝周寬比了手勢:千足蟲探子。   周寬點頭,表示知道了。   韋飛吹了一聲口哨,暗處出現一個身著旁讀書童衣服的人,韋飛比了手勢,示意他取來擔架。   那人瞬間消失,隨後院子又來了四個人,拎著兩幅擔架,將兩名壯漢抬上擔架後,迅速離開了院子。韋飛和巫二平跟在後麵,心想著,這些千足蟲的手下,全部要帶走拷問。   院子裡就剩下周寬和餘田二人,餘田和周寬遠遠地對視著,各懷心事。   周寬心想,這小子品行不錯,武功不差,若能收為己用,不失為一把好刀。   餘田心想,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周寬隻是性子別扭的富家子弟,他哪是簡簡單單的口是心非,他明明就是個白切黑!   最後,周寬首先打破僵局,向餘田拋出橄欖枝:“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周寬想著,既然要招攬人才,就要擺出招人的態度和誠意。   餘田思考片刻,點頭答應,心想,這家夥要耍什麼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