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杭州奇案(1 / 1)

隻一日一夜,羽便來到了這杭州城外的龍井村,因盛產頂級西湖龍井茶而聞名於世,素有“茶鄉第一村”,此地出產的龍井茶位居“獅,龍,雲,虎”之首,據說這龍井村的“虎跑泉”本在南嶽衡山,原名童子泉,後來有一位小仙人將一堆兄弟變化為虎,躍上虎背,將童子泉移到了杭州,因而得名。   羽便問這裡的村民有沒有看到關於沈瀾的消息,問了一圈,原來沈瀾未曾來過這裡,難免心生失望,不過,卻意外的碰上了另一個熟人。   “師兄!!”原來是常青,原先羽隻知道常青是南邊來的,沒成想,他正是龍井村的人,常青如今已是二十七八的年紀了,不過依舊是俊朗極了,不過因為時常外出出診,如今還沒找到另一半,不過常青看著高興極了,“怎麼碰上你了?!”   “哦,是常師弟啊,我來這邊找人的。”隨即和常青描述了一番沈瀾的模樣,他思索一陣,也沒甚線索,他倒是剛從那東海分舵和鑄劍山莊過來的,不過好歹,排除了兩個地點。   常青隨即給龍井村的村民們介紹了一番羽來,龍井村的村民這才知道,原來做出那場瘟疫解藥的神醫正是他來,連連驚嘆真是小神醫,華佗再世,說著村民們就要領著羽往自己家裡請,羽連忙一溜煙的跑了,隻拜托常青幫自己打聽打聽即可。   不過,杭州城,是要去一趟的,杭州廣集天下商賈,倒是人來人往,說不定能尋到些線索。   隋朝建立後,於開皇三年廢除了郡一級的地方機構,開皇九年實行州、縣製。隋文帝統一中國,即調整江南地區州縣設置,廢錢唐郡,設“杭州”,隋代煬帝開鑿運河,使江南水路貫通,杭州成為江南經濟中樞,加之南方景致秀美、天清氣暖。逐漸吸引許多文人雅士到訪。   詩人白居易在此留下『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麵初平雲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裡白沙堤』一詩。之後又有蘇東坡寓居杭州,在西湖建造蘇堤。這杭州就此成了天下名士聚相吟詠之地了。   杭州城西就是著名的西湖,靈隱寺與龍井村則各在西湖的兩麵,羽便從這側門進了杭州城,遠遠的望過去,便能看見那杭州名景————怡紅院了,不過羽倒是沒多大興趣,從怡紅院門口路過,隻見一名名客人被引進了花柳巷,老的少的都有,其中還有比羽歲數還笑的,羽隻嘆這杭州城花紅酒綠,連小孩子都懂得逛窯子。   若是再往東去,那便是西湖了,不過羽倒是沒什麼心思看那西湖景色,便繼續往南邊走,就是那杭州明月樓了,據說這明月樓的肉包子和龍井蝦仁當真是一絕,不過羽倒也沒什麼太大興趣,雖說餓了些,也不至於錢燒得慌,據說進去隨便吃些東西便要個二三兩銀子,這哪裡吃得起,羽便繼續往南邊走,過了座橋,正看見一座茶館對著集市,擺著個露天攤來,坐著幾個人來,隻見其中一人穿的一身白衣,正是書生模樣,年紀看著比他大些,背著個奇怪的大卷軸,隻是靜靜品茶,羽便心覺這人不凡,便拉了條凳子。   “朋友,我能坐這麼?”   “小友請便。”那白衣書生看羽,略略一驚,隨即一笑。   “在下是逍遙穀三弟子,羽,敢問閣下是?”羽也叫了杯茶,又叫了些點心。   “小生徐子易,是個雲遊四海的說書人。”隻見那徐子易輕輕一笑,輕輕地抿了一口茶來,“嗯...色綠、香鬱、味甘、形美...不過離那明前龍井還差些。”   “哦?徐兄雲遊四海,這是真的麼?”羽從行囊裡掏出一罐茶葉來,原來正是明前龍井,是之前村民贈予的。   隨即向徐子易描述了沈瀾長相,徐子易了然,看著羽來笑笑亦點點頭,又搖搖頭。   “徐兄這意思是?”難不成,徐兄是知道瀾兒去向,卻不想告訴我。   “正是。”看出羽心中想法,徐子易接過羽手中的茶葉罐來,“不過,你倒是不用急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你便能找到她了。”   羽又覺這人說的邪乎的很,不過感他內息,當真是前所未聞的高手,便信上半分。   “這明前龍井又稱女兒紅,早先時候隻能由未入門的女孩子來用雙唇采下,因為用手指掐下來的生茶,賣相可不太好。”   “有些意思。”羽吃口點心,不過杭州這茶,確實比老胡種的好些。   “古人雲:杭郡龍井天下珍,一葉一芽值千金。”隻見徐子易杯中那茶已喝的乾凈了,他便站起了身來,“茶傾西湖香四海,色染綠柳江南春。”   “羽兄,咱們~後會有期。”   說著,便踱著步子,緩緩離開了,羽直覺這人好生奇怪,將點心吃完,便打算離去了,問了其他客人,都沒什麼線索,羽心中又想起徐子易的話,嘆口氣。   那茶館前的集市,說來也怪,竟是在一座橋上的,有賣布頭的,賣菜賣水果賣花的,還有賣畫賣乾貨的,倒是有意思,不過羽沒啥興頭,過了這橋頭,便是杭州衙門了。   “冤吶!!”隻聽那衙門內大喊一聲,羽的目光瞬間被引了過去   隻看熙熙攘攘的圍著一片,不知怎麼回事,羽上前一問才知,這衙門裡有個叫做陳大由的正要受刑,又忽的喊了冤出來。   “大人吶!!非是我殺了我那大哥,而是那孫家的孫目吶。”   說著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男子從人群中出來,那婦女是陳大由的母親,這男子正是孫目,孫目當著眾人的麵承認,陳大由的哥哥是他所殺,如今被陳家找到,故此前來自首甘願領罪,那知府衙門隻好將孫目和陳大由一同押入監獄,打算明日重新審理。   按到這兒,其實這案子應當就算結了,可圍觀的百姓遲遲不肯散去,憤憤不平,羽心中也奇怪,便找人來問。   “你說這陳大由是誰?小兄弟看來你是從外地來的。這陳大由是那鑫遠酒樓的掌櫃”   “那他是為什麼這麼不招人待見的呢?”   “小兄弟,這陳大由其實並不是靠這酒樓發家的,而是靠那‘羊羔利’”那大叔說起這來,真是恨得牙癢癢起來。   “何為羊羔利啊?”羽心中好奇,這羊羔和利本是兩個自己認得的詞,怎的放到一起,自己就不明白了。   “這羊羔利,說白了就是高利貸!等羊產羔之時,若是換不清,利成本,本又生息,最後還也還不請啦,但在這姓陳的這兒借,那就更多了。”那大叔越說越氣,“那林家大郎不過跟那姓陳的借了一兩銀子,半年下來沒幾個月,就成了二十兩!!”   羽心中一驚,那大叔又忍不住的說:“我還不知道孫家怎麼回事?定是那陳家買通了這孫目,他家窮的叮當響,那孫目定是被叫來頂罪的!”   羽也是嘆口氣,忽的,看見外邊迎來一人,羽定睛一看,原來正是兩年前曾在成都衙門見過的史剛史捕頭,定是被委派前來審理此案的,羽心生一喜,不如將這事情告訴與這史捕頭,讓這陳大由繩之以法。   “史捕頭!!!”羽高呼一聲,那史剛也回頭來,看見了羽,心生疑惑,這小子從未見過。   “這位小兄弟是?”史剛看羽氣度不凡,雖是十來歲的小孩兒,卻並未小覷。   “史捕頭不記得我了?我是兩年前見過的”隨後又說了一番,史剛這才想起了羽,點點頭。   “羽少俠,其實這事我來之前便了解過一二了,這殺人兇手,定是陳大由無疑。”史剛引著羽進了衙門,“隻是我們無甚證據,這孫目的話卻字字不錯,交代的情節和初審時目擊者所說的一字不差。”   說罷,史剛拿出一枚令牌來,遞給羽:“我這裡有個六扇門巡捕令牌,你可以持此出入衙門與陳家,征集線索口供。”   “好!”羽也應下這事,這案件羽早已有些眉目,自己也隻是確認一番罷了,史剛便遞過來些卷宗,正是此次案件的事來。   仔細一看,不看不要緊,看了嚇上一跳,原來這陳大由的案子當真是復雜,原來是這陳大由在虎頭嶺刺死了他的哥哥陳大來,並將他踹下崖,不成被一對獵戶偶然看到,陳大來的屍體經過驗屍,刀傷及跌傷具在,確定是他殺無疑,本是證據充足,當淩遲處死,但那陳大由多次喊冤,按《大明律》犯人若在臨刑前大喊冤枉,必須停止行刑,重新審理。才知道這已經是陳大由第五次喊冤了,這才派了大理寺的人和史剛過來審理此案。   上次喊冤,說是大哥中了那對獵人所設的伏機受傷,自己去扶,陳大來站立不穩十足掉下山崖。但那對獵人設下的陷阱設有明顯標記,且設在人跡罕至之處,虎頭嶺的地勢又怪,尋常人是找不到這地方的,那天又守在那邊,哪裡能傷了人,經過核查果然如此。   這就摸入了衙門牢房,這孫目和陳大由就被關在這裡麵,一人一間,孫目坐在地上,唉聲嘆氣,見了羽進來,心中又納悶,哪裡進來個小孩兒。   又咚咚咚的敲那墻,隔壁的陳大由聽見,也是回他三聲,那孫目便了然。   “孫大叔,能將詳情簡單說說麼”羽拿出六扇門令牌來給孫目看,“我是來協助衙門辦案的,能否將經過說一下呢?”   “喔喔,陳大由那狗日的平時沒事就欺負我,我真是受不了了!!”   “所以?”“那天,我忽的看見那混蛋上了山,我腦子一沖跟了上去,在路上先用刀刺傷,然後扔到山澗裡了。”   “那刀什麼樣子的?從哪買的?哪條山澗?”   “穿有九個鐵環,刀尖部平,是一把花紋鋼小短刀。是從城西鐵匠鋪的胡鐵匠那訂的。那山澗喚作那...碧水澗!!”羽見他脫口而出又所說詳盡,又心生疑惑。   這陳大由,倒是沒什麼詢問的必要,畢竟臨刑前改口三四次,說出來的話反復無常已經沒什麼可讓人信服的了。   出了監獄,又奔了那對獵戶家裡,問那對獵戶。   原來這陳大由是送陳大來是去過虎頭嶺去做生意的,這陳大來成天成夜的在外地跑商,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走時這陳大由便要送他走,那日這對兄弟上虎頭嶺獵虎,正好瞧見陳大由將陳大來退下山崖這一幕,便上報了衙門,羽便又問了問關於這虎頭嶺的情況。   又到了這鑫遠酒樓,羽便坐在這館子裡,看裡麵一間包間熱鬧非凡,心生一絲好奇。   “客官,咱們今天是不接客的。”那酒館的掌櫃走上來,淡淡地說,一點不把羽當回事。   “喔?可是因為陳掌櫃的事?”   “你說我表哥?”看來這人隻是代理掌櫃,又是陳大由的表弟,“不是那回事兒,今天本店已讓安員外包場了,哎......”   “這安員外是?”羽心中疑惑,沒想到又引出一位人物來,便悄悄的拿出令牌給他看來。   “跟你有什麼關係!別沒事找事!趕緊出去!!”那掌櫃隻是嘴上訓斥,卻暗使眼色讓羽走,又偷偷指著那間包房,羽心中便明白,這件事與這姓安的脫不了乾係,這便離去,再不離去,便是給這掌櫃找麻煩了。   又問了些路人,原來這安員外,是這當地的安道煌,前些年倒賣東西發了家,又買個閑官當,已經是當地最有錢的一戶人家了,這陳家便是這安道煌的親戚,談不上關係多近,但多少算個親戚,也就受了些恩惠,不過這死了的陳大來,也就是陳家長子與安員外的關係倒是一般;這孫目便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從來沒出過杭州城,見過什麼世麵。   又回了那衙門,那史剛見羽回來,眼前一亮,他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到這反駁陳大由的證據,便上前問來:“少俠可找到什麼線索。”   “有些思路。”羽將腦中線索整理了一番,又盡數告訴了史剛,這史剛也是點點頭,沒想到,這安道煌也摻了一腳。   “這陳大來因為什麼原因不願與安道煌合作,安道煌便讓這陳家次子殺了這陳家的長子,偽裝出陳大來失手掉下山崖的假象,好達成什麼目的。”   “卻不曾想,被這馬家兄弟撞見,這安道煌和陳家當然是不願意見到這陳大由再受刑死了的,買通了這獄卒,串了口供。”   “這頭次說是山中老虎所咬的,但屍檢很清楚的表明陳大來屍體身上的傷盡數是刀傷和跌傷,自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嫁禍於別人,都讓衙門發現了,我就不細說了,這次嫁禍孫目,雖每一步都機關算盡,卻不是滴水不漏,天衣無縫,隻因他們忘了一件事。”   “哦?少俠請說。”史剛心中一驚,這逍遙穀的羽小子竟然如此聰明,竟一下子發現了這案子的關鍵所在?   “先不急,史捕頭,你且拿那作案工具的刀過來。”   等那刀遞了上來,史剛當即認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一把精美的花紋鋼短刀。   “孫家是貧苦人家,哪裡買的來這樣精美的刀來。”羽又從桌上拿出一本卷宗來,指著那卷宗,“雖然兇器的確是這把刀,但是要是仔細想想,就和孫目的說法有些出入了。”   “首先,這把刀按孫目說的是由城西鐵匠鋪打造的,先拋開手藝問題不談,以孫目的家境,為什麼要買一把以裝飾為主的花紋短刀。”   “第二,按孫目所說,孫目是臨時起意想要殺死陳大來,史大人,假設是你的話,你會特意會記清這刀的模樣麼。”   “如果是我,我心裡凈想著殺人,哪裡會在意那刀的樣子,我隨地拿起一塊石頭,一根樹枝,我都可殺人,就算是預謀殺人,也會準備一把鋒利的刀,而不是一把徒有其表的飾紋短刀。”   “按少俠這樣說,這刀確實有許多問題。”史剛又思考一陣,也點點頭。   “這隻是其一,我們且將這刀的事當做偶然。”羽一笑,將這刀讓衙役拿了下去,“其二,就是這孫目的供詞和動機。”   “動機不必多說,單純的積怨成恨,但是,這陳大有天天在外跑商,整月沒幾天著家,哪裡會與這孫目起沖突。”   “還有,便是這孫目的證詞,未免太過詳實,像是提前交代好的。”羽又靠近了史剛跟前,“不過,倒可以試試這孫目。”   “哦?少俠的意思是?”   羽看這天色已晚,便哈哈一笑,將令牌遞給史剛,轉身離去。   “明日朝堂上,希望大人讓我來審問這孫目幾句,到時,便可知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