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這兒。” 說著,那史燕一個縱身,便翻到了另一座房簷上,羽一驚,沒想到這史姑娘的輕功功夫如此厲害,本以為隻是個普通的小叫花子,要知道丐幫基本是不傳什麼輕功功夫的。 “哎呦,奚大哥好慢呀!”羽好嘞一聲,這才跟上來,那史燕呲著個牙的嘻笑,“怎麼樣,小燕子我厲害吧,我跟你講啊,你就拿真氣去刺激腿足的諸關竅穴道。” “總有一天吶,你的輕功就跟我一樣輕巧啦。” 羽如是點頭,這真氣在他體內是流轉於全身,倒是還沒試過刺激穴道來著,也好,等這趟完了回去試試好了。 “你看,那便是地窖,存的是非當季的草藥,那邊的屋子,就是當季的。”說著又遞過一塊黑布來,意思則是讓羽把口鼻遮住。 “嗯,這姓鞏的主要炒賣的就是這非當季的草藥。”羽點點頭,將黑布係在臉上。 史燕指著那倉庫門口正打哈欠的兩名百草門人;“唔~就是這倆人麻煩了點,得想個法子隻開這倆人,要不然開地窖的動靜太大了,一定會暴露的。” “用藥給他乾暈!” “呀?奚大哥你瘋啦?他們百草門最擅長解毒啦,尋常蒙汗藥根本不好使的。”史燕一驚,連忙勸道,“我就說你是頭回偷兒。” 羽搖了搖手指,隨即從懷裡拿出一瓶藥粉來,史燕這才明白,這奚大哥有更加厲害的毒粉,如此甚好,也省事了。有這十香軟筋散,這兩人當然不在話下,不過這十香軟筋散乃是羽特意調製的弱化版,藥效隻過一個禮拜就會自行消退,毒發當下全身筋骨酸軟、頭腦暈厥無知,兩日後雖行動如常,內力已半點發揮不出。 一人一個,那門人本就昏昏欲睡,當時便被迷倒,半點動靜都無。 “我的老天,奚大哥,你這藥效果也太好了,教教我嘛!!”史燕眼睛亮閃閃的盯著羽,這藥要是讓她學會了,以後乾活就省事多了,羽擺擺手,嘆口氣。 “好啦好啦,先別鬆懈,沒準這裡麵還有人巡院呢,小聲一點。” 悄悄進了院子,果真還有一人,這人在給這院子裡的草藥施肥灌水,羽心中暗罵:顯得你能乾了,大半夜的跑來乾活,看向史燕,也皺眉努個嘴,哪裡見過這樣的人。 “奚大哥,要不,我把他引開?” “不行不行,你要是引開他到路上,會碰見半夜巡邏的官兵的,你雖然輕功很好,但是要是官兵圍起來多少要吃些虧的。”羽搖搖頭,“這些官兵多少也是練過江湖內功的,你雖修習過蓮華經這樣的丐幫心法,但官兵數目還是太多了。” 史燕隻是抿著嘴連連輕輕點頭,隻是又指著一旁的水井,羽當然明白史燕的意思,跟著史燕蹲著悄摸做聲的溜到了水井旁邊,這水井雖然不算太高,但好在夠寬,也就擋住了兩人身形。 “奚大哥,你瞧著先!”說著史燕忽的啊啊啊的學了一聲鴉叫,那百草門人疑惑一陣,連忙站起身來,隻道哪裡來的烏鴉,的確,要是聽見這烏鴉叫,這田裡一般是沒什麼好收成的,剛忙又往這邊趕,這人才離得羽兩人進了些,羽這才憑著月光看清了這人身子形廓,隨手拿起水井旁的葫蘆水瓢,直扔出去,史燕瞧見心中暗驚一聲好家夥,隻聽咚的一聲,那葫蘆水瓢便砸在了那人的頭上,那人頓時暈了過去,倒在了田裡。 “我了個……老天。”史燕這才緩過神來,隻看到羽已經在那人身上點了幾下,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史姑娘,你手法比我純熟。你奔地窖,我奔北屋,順便給你防風兒,怎樣?” 史燕點點頭,這自然沒什麼問題,立刻行動,有這位奚大哥,這趟真是方便多啦,不過這次是草藥,也不知道把這些偷來的草藥放到哪裡好。 “分給百姓比較好吧……” “哎呀,奚大哥,你怎麼在這兒糊塗了呀!這成都人家這樣多,咱們挨家挨戶一個月都派不完的呀!”史燕白了羽一眼,又忽的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亮,“要不,給怪醫先生吧,咱們就平價或者低價賣給他,他脾氣古怪,才不會管是哪來的草藥,但是又宅心仁厚,給他也總比讓姓鞏的炒賣強多啦!” “這位怪醫是男子還是女子哇?”羽聽見這怪醫的名字,當然心中焦急,之前他便猜是瀾兒,要按史燕這麼一說,她一定見過這名怪醫先生。 “不知道。”史燕搖搖頭。 “那還真……” “但是這位怪醫先生平常都不在家的,都是他兒子負責診治的。”聞言,羽這才明白,這怪醫都有孩子了,當然不是瀾兒。 “奚大哥在念著誰哪。”史燕嘿嘿一笑,瞧出羽的心思。 “啊…隻是……她的名字我不太好告訴你。” “懂啦,懂啦,奚大哥早就名花有主啦!” “我一個男的怎麼能叫做名花嘛!”羽嘀咕一句,隨即又把一筐草藥放到一旁,“光想著偷草藥啦,你看看咱們怎麼把這些個草藥帶走。” “哎?奚大哥,我倒是想到一個地方。” “哪?” “城西有一座破廟,這破廟內的佛像底下呀,正是個秘密的地窖呀!” 羽一驚,連忙問史燕怎麼知道,史燕這才緩緩道來。 “有一次啊,我走在路上發現,有的地方會有一個奇怪的紅色標記,於是我就跟著那標記走呀走呀,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到城西破廟啊,這標記它啊就沒啦!”史燕輕輕一拍腿,臉上笑盈盈的。 “真奇怪!”羽又接一句,隻當是給史燕接話玩兒了。 “我在一看那石佛,心中便了然,撥動了其中機關,正是一名赤裸死去的男子吶!”史燕說起來都有些後怕,“不過接下來的一年裡,我便沒事去看看那裡麵,估計哇,是哪個笨蛋自己把自己關在裡麵了。” 羽心中一琢磨,好像是那麼一回事,那地窖悶的不行,那男子想必是受不了了才脫光衣物,憋死在了裡麵,可是這紅色標記倒是奇怪的很。 不想了,反正隻放一晚上,應該是沒什麼太大問題,也就沒多想,也許是挖地窖的人怕自己忘了在哪特意做的標記,按史燕這麼一說,那破廟確實偏僻。 踏進破廟,隻聞一絲奇怪的味道,細細的聞來,有點像石楠的味道,等史燕打開地窖,那味便更沖了,兩人連忙皺眉捂住口鼻,開門讓風吹進去,過了半個時辰,這才讓味散了許多。 “放這地方不會串了味嗎?” “哎呀,雖然味道怪了些,但是這地方隱蔽和保鮮效果還是很好的啦。”史燕嘿嘿一笑,又向羽招手,“奚大哥別愣著啦,快來幫忙!” 羽喔喔的跟上,說著抱著兩筐草藥下了這地窖,昏黑的一片,等史燕點著了一根火把放在墻上,羽這才勉勉強強看清了這地窖的模樣,格局倒是很像洛陽衙門的地牢,隻是地上零零散散的許多茅草,想來是用來鋪在地上的,也許真是個倉庫吧。 一個多時辰後,這天也蒙蒙亮了,來回來回的搬這藥筐,才強強將這百草門的草藥搬完,雖說這這些草藥隻是成都當地的存儲,但也足以讓那姓鞏的好一陣難受了。 等到天亮了,兩人便和沒事人一樣的來到芙蓉坊吃早點,過了一陣,隻聽哎呦一聲大罵,兩人相視一笑,隨即端著碗豆腐腦走出門來,在外麵的桌子上一邊吃一邊看。 “夠日的仙人板板!我得草藥哪裡去嘞!!!” “我滴人參吶!!!!!”隻見鞏光傑從地窖中爬出,臉上全無血色,蒼白一片,“我滴蟲草,我滴三七吶!!!!” “你倆個呲白飯得。你們倆就是則樣給我看滴門颯?!”鞏光傑氣的臉上全然都是褶子,毫不客氣的用手揪起兩位看門人的耳朵,那兩人這才緩緩醒來,羽心中暗暗點頭,看來這十香軟筋散煉的有些火候了,鞏光傑一摸這倆人身上,隻發現這兩人身上各多出五兩銀子來。 “哪來的錢?!!是不是被那賊子收買得來的!!” 兩人卻是十分懵逼的搖搖頭,剛剛醒來,當然頭腦中昏花一片,鞏光傑隻當兩人裝傻,這二人身上衣冠整潔,看來不曾與賊子搏鬥過,不管如何,這兩人看門不力是真的,一瞬間這二人都沒了聲。 “奚大哥,是你放的錢?”見羽點點頭,史燕又是一臉疑惑,“姓鞏的圍囤草藥,賺昧良心的錢,憑啥給他。” “而且我看奚大哥這身衣服,縫縫又補補,把錢給他不如你買件新衣服穿!” “就當是買這些草藥的錢罷,反正這錢在他們那最後也會到那姓鞏的手裡。”羽嘆口氣,“這錢是按原先沒炒起來的平價來的,鞏光傑肯定是虧不了的了,咱們這次雖說是偷,但也算是把這草藥買回來給真正需要的人了!” “哎呀,就算奚大哥有錢,也不要這樣亂用啊…十兩銀子哪裡是什麼小數目啊……” “無所謂的,我有點兒就夠用啦。”羽哈哈一笑,其實就算這樣,自己身上還有三十多兩銀子,夠用很長時間了。 史燕輕輕哼了一聲,顯然還是對那姓鞏的拿了錢生氣,心中已然在想如何把那十兩銀子偷回來了,羽當然猜不到史燕心思,隻是接著吃豆腐腦,看這場好戲。 路邊的百姓看到鞏光傑吃個大虧,心中當然樂嗬,卻也不敢明顯表示出來,與百草門不熟甚至關係不好的,也就略了過去,跑到一邊去嚼舌根,關係好些的自然是上來勸誡兩句,迷倒這二人的毒藥鞏光傑當然認得,正是傳聞中的十香軟筋散,不過這二人中的明顯是特意稀調過的弱化版,不過就算如此,也十分厲害,想必是個用毒高手。 若是說起毒,自然便是天龍教的摩呼羅迦,亦或是苗疆的鐵叉部和五毒教,鞏光傑再傻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招惹不起天龍教,當然是把氣撒在了鐵叉部和五毒教的身上,勢要踏平苗疆。 羽嘖嘖嘴,現在苗疆兩派雖說不算和睦,卻也是係成了一條繩子,怎麼會讓你一個破倒賣草藥的踏平。 把草藥賣給怪醫這事當然是交給史燕,她是成都當地人,羽卻要緊著時間去尋沈瀾,既然確定了此地沒有瀾兒的蹤跡,那便就沒甚麼留下的必要了。 雖說沒怎麼休息,但還算精神,羽當然是繼續打算上路。 “好吧,那奚大哥安心交給我就好!”史燕雙手一拍,一口應下,“小燕子我一定不負奚大哥期待呀!” “喵~” 羽點點頭,懷裡抱著阿橘,這般就上了馬,一邊驅馬往前慢趕,又見那邊史燕又跟了上來。 “奚大哥就沒有什麼還想跟小燕子我說的嗎?”史燕一臉百無聊賴的站在馬的麵前,馬上的羽撓撓頭,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史姑娘,這次的事就算作例外吧,以後一定不要再做這種事了。”羽當然是勸,不過想起自己昨晚也是一時沖動,做了非法的事情,雖然說於成都百姓了好處,但終究是不法之事,“雖然我也沒甚麼權利勸導史姑娘就是了。” “....”史燕呆在原地,羽倒是好,把昨晚給了她十兩銀子的事全然忘了。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咯?”見史燕還是沒動作,羽嘆口氣,下馬隻拍了拍史燕的肩膀,“別傻啦,我以後沒準還能過來玩噠。” 看著羽縱馬離去的背影,史燕隻是久久的望去,心中又嘆,自己何時又能遇到像奚大哥這樣有意思的人呢? ....... 出了成都城,羽自然是打算繼續北上,若是再往北上遠些,那可便是惡人穀了,這惡人穀容納天下惡人,這惡人穀位於山勢險絕的昆侖山脈之中,窮山惡穀陰冥無比。 羽心中暗道不好,瀾兒之前去過的這些地界雖說陌生但也無太大兇險,這惡人穀乃是天下惡人聚集之地,穀中沒有一個不是十惡不赦,滿手血腥之人,縱然是距惡人穀最近呃華山派和武當派也不敢輕易前往。 可瀾兒若是不清不楚,入了這惡人穀,那該如何是好,據說這惡人穀中最厲害的,當屬七大惡人這群瘋子,乃是「惡賭鬼」軒轅兩光、「醉爺」南紹池、「暴食鬼」林尊、「色狂」郭宇、「最毒婦人心」葉三娘、「鬼見愁」薛鬼醫以及其中最厲害的「天殘刀」心殘。瀾兒若是碰上了這郭宇該如何是好,瀾兒雖說練過一些個毒功,但要有個閃失.... 心裡想著,又快馬加鞭,隻是還沒趕多久,隻聽幾聲嘶吼,猶如厲鬼索命,又傳出刀劍之聲,羽臉色微變,這是又遇上有人在打架了,急忙籲的一聲叫馬停下,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阿橘,無奈的搖搖頭,無論什麼事,還是莫要扯上自己了。 下馬,看向旁邊的樹,隻見那樹上五道深痕,羽皺眉,摸向那樹上的深痕,右手放進去,正正好好能放進去,大拇指那道短些深些,中指的那道淺些長些,猶如又覺這深痕中一股玄陰之氣未散,難不成是某人抓出來的?又或是山魈? 翻身一躍躍至樹上,忽的一聽見幾聲女子嬉笑,嘶啞陰狠,決不是尋常女子,羽循聲望去,隻見前方道上,一名以白紗覆麵的青衫女子,正為一群形貌詭異的女子所圍,形勢亦嚴峻十分。 又看那形貌詭異的女子,身形雖瘦長卻十分姣好,上身著一身黑色鐵環緊身衣,下身穿一件黑皮褲,披一件紫色長裙,裙擺長到已然鋪到了地上,雙手的利爪早已被滲的血紅,頭上被紅綾遮住口鼻,隻露出灰白色的麵龐和一隻幽怨的眼睛,羽哪裡見過這樣奇怪打扮的人。 “桀桀桀桀桀~這下沒得跑了吧?”其中一名女子對著對麵那青衫女子扯著嘶啞的嗓子,尖聲嬉笑,雖說自己打不過這女子,可三人齊上,最次也是在她手上脫身,因此更是孑然無懼。 “......”那青衫女子當然不言語,在那白色麵紗覆蓋之下看不清任何表情,手上卻是連連幾個劍花,雙手持住劍柄,舉劍上挑,劍招奇幻,變幻莫測,似乎平平無奇,突然間幻招忽生,那幾名黑衣怪女當然是如臨大敵,隻聽幾聲嘶吼,隨即用利爪相擋。 羽看這青衫女子劍法真是厲害非凡,這劍法花招極多,虛式層出,若是換了自己來對上,一定要認真十分才得以破解這劍法的,寫女子使劍身形飄逸,猶如仙人蹈舞,不過這劍法雖然迅疾無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力道不足,不像是殺人的劍招,看著總像是缺了些什麼。 “嘻嘻,嘻嘻原來你就是古墓派的後人!!”又是其中一名女子扭頭怪笑,“玉女劍法,好生厲害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這劍法可是少些什麼呀?是你的情郎吧?啊嘻嘻嘻!” 羽心中了然,原來這位姊姊乃是神雕大俠的後代,她對上這三人,卻是冷靜平淡無比,興許有後招。 “隻要捉到你!主人一定會很欣喜!一定會好好犒賞我們的!”一名怪女眼中冒光,骨節的響聲咯吱咯吱,哈喇一聲,隨即便是一招陰狠無比的利爪而來,就要往青衫女子的腦門而來。 “九陰白骨爪?” 那女子冷哼一聲,隨即也是一掌對上那爪,那怪女修的不知什麼殘缺招式,身形扭動,又上前而來,青衫女子一聲清叱,收起劍來,左手翻處,推開那怪女身形,跟著手肘撞中了她胸口穴道,右手箕張,五指虛懸在她頭頂,隨即猛地一下,那怪女也失了動靜,癱死在了地上。 羽心中更是奇怪,這些怪女又是何人?為何會九陰真經當中的九陰白骨爪?這女子雖是古墓派後人,又怎樣會這功夫?難不成,峨嵋派失蹤的九陰真經就是這些怪女子盜去的? 想到這裡,看到不遠處又飛縱來幾名怪女子,就往自己這邊而來,難不成就要被這些增援恰好碰上,再不出手,自己家就要被這些個家夥發現了,羽心感不妙,藏好阿橘,掏出長劍來,隨即縱逍遙迷蹤步從樹上沖出。 “這位姊姊,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