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北斯特蘭集團軍按照規劃,開始陸續向南開拔,他們距離海岸不遠,隻有七小時的車程,這也是為什麼希之翼堅持要保證海岸的原因。 很明顯,海岸距離希之翼運送補給的機場很近,如果薩爾貢陸軍攻占這裡,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機場區。 他們如果不能保證機場安全,那麼整個南部灣就徹底沒救了,北斯特蘭集團軍也會失去補給,淪為孤軍。 斯維爾篤定薩爾貢的目標一定有南部海灘,但具體是主攻還是輔攻尚未可知,他果斷的把指揮部設立在南方代號為“卡娜”的一座當地村莊,那裡生活的居民大多是土著部落,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哥倫比亞人定下來的。 這裡地勢開闊,易於觀察前線,缺點也很明顯,如果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強行駐紮,很可能遭遇空襲而損失慘重。 第一個出發的就是W帶領的“狡詐連”,這是一支由半機械化裝備支持的機步單位,由於103坦克團還在等待機場運送燃油,他們因此先行一步。 W匆匆整頓行李,跟她忠實可靠的副手唐納爾一起跨上了軍車,路上的狀況很糟糕,道路上布滿了沮喪的居民和當地人,她見證了哥倫比亞移民和土著部落之間的沖突。 “為什麼這裡這麼混亂?” W有點不可置信,她看見了一群黎博利人正在與另一群、哦不是兩群人爭吵,似乎是當地土著,他們手裡拿著簡陋的武器,木棍上用繩子綁了一塊鐵片,有的時候乾脆就是木棍。 這裡的黎博利人也沒強到哪裡,他們灰頭土臉,拖家帶口,不少人牽著瘦弱的女人和孩童,有些人隻有一隻鞋,很明顯是剛從某個地方逃到這裡。 唐納爾立刻說:“這應該是基尼亞人的地方。” “我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讓他們都滾開。” W點點頭,揮手示意部隊下車,她受夠了這些人繼續堵住道路。 於是幾個拿著步槍的薩卡茲士兵用力打開車門,緩步走了過來,注視著他們之間的對峙,臉上滿是冷漠。 黎博利人似乎根本不怕,無視了走下來的薩卡茲步兵,自顧自的與對方爭吵。 為首的強壯男人大聲叫罵著,想讓這幾座木房裡麵的人全都出去,對方顯然不從。 另一邊的當地人也紅了眼睛,走出來一個強壯的代表,他抓著一把鋒利的長刀,用十分蹩腳的通用語喊道:“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地方了!” “我們不會走的,泰拉混蛋!要食物就來拿啊!” 那黎博利男人陰惻惻威脅道:“這樣的話,我會讓軍隊來趕走你們。” “好好想想,愚蠢的亞人白癡,你們離開,還能找一個地方活下去,可是我們已經走不動了,你們憑什麼不能犧牲一下?” 說完,黎博利男人回頭看向W及其薩卡茲步兵,走上來生氣的指著他們說:“長官,我們剛從斯特蘭角逃亡過來。” “薩爾貢人在那邊燒殺搶掠,我們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抵達這裡,我們缺衣少食,現在隊伍裡的女人和孩子沒有一個走得動路。” “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出現傷亡的,可是這個部落裡的基尼亞人竟然不肯幫助我們!他們不讓我們進去休息,更不願意提供食物!” 那壯漢一下麵露恐懼,他的口舌不好,見對方直接告狀,半天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清楚,“我們、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東西……” “他們這麼多人,如果要進來肯定不行,我們更不可能把家讓出來給他們住!” “你們明明可以搬到其他地方!” “我們憑什麼那麼做?” “你……” W撇了撇嘴,壓根不想理會他們兩個嘴裡的問題,於是伸出手示意他們離開:“我不關心你們那肚子裡的破事,爭端到此結束。” “如果以前我們是雇傭兵還好說,但我現在不會幫你去做什麼的。” 說完,W指向道路兩旁,冷漠的喊道:“現在你們兩撥人都給我滾出道路,不然我們就開槍!” 這話一出,黎博利男人失望的退到了路邊,那些哥倫比亞人沮喪的低著頭,知道他們可能會有很多人死在今晚,他們都抬起頭,迷茫的注視著這隊薩卡茲步兵朝著前線的方向開去。 另一邊,基尼亞人則迎來了寶貴的勝利,他們慶幸於這支軍隊沒有插手這件事。 然而薩卡茲部隊剛一通過,後麵就打起來了,哥倫比亞人糾集了男人,強行想要闖進去,雙方打的不可開交,慘叫伴隨著驚呼聲,還有咒罵聲傳播開來,地上一片狼藉。 “在這裡,這樣的沖突很多嗎?”W疑惑的看了一眼後麵。 唐納爾微微摸著下巴:“哼,哥倫比亞人不怎麼討喜,這很正常。” …… 順便一提,北斯特蘭大陸的種族構成與泰拉截然不同。 當地土著主要以葡提提人和基尼亞人為主,其中葡提提人膚色呈棕褐,基尼亞人身體蠟黃,他們不像泰拉人存在獸耳與絨毛特征,與地球人類基本類似。 在泰拉殖民者到來前,北斯特蘭還處於部落時代,基尼亞人和葡提提人常年不和,在東部頻繁爆發沖突。 隨著上千年的鬥爭分化,這片大陸逐漸呈現出東西分部樣貌,葡提提人在西部平原駐紮,基尼亞人主要在東部溫暖的海岸駐紮。 雙方基本以葡提提江為界,它把陸地天然的一分為二,是優良的邊界線。 1094年,源導革命和海嗣消退為遠洋航行提供了條件,海洋思潮風靡南陸,哥倫比亞與薩爾貢先後開啟了海外探索。 東部海岸被殖民者登陸後,當地土著遭遇了無情的墾殖屠殺,取而代之的是大量黎博利從泰拉大陸遠道而來,連帶著許多埃拉菲亞、瓦伊凡、菲林、豐蹄、以及薩科塔人。 這加劇了當地種族的混合程度。 世界大戰前期,新大陸被舊大陸的人們視為躲避戰禍的寶地,於是先後引發了1096年和1097年的移民狂潮,在核戰爆發後,這一趨勢再次加劇。 每個月,泰拉各地都有數上百萬人不擇手段的拖家帶口前往新大陸,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葡提提人是炎國音譯詞,他們發音時稱呼自己為“葡提提”,炎國墾荒者沿用了這一稱呼。 在新地戰爭過後,炎國新地軍團成功擊敗聯合的葡提提部落,穩固了新大陸的殖民地,於是新地州的範圍涵蓋了大部分葡提提人區域,拗口的葡提提江便被更名為蒲江。 新地州對土著政策采取了相對包容的政策,允許其在新地規定的法律下正常經商工作,保留當地語言及習俗等,這源於新地和珠雲兩地官僚的建議及努力。 至少目前,新地州的總督政景對現狀十分滿意,雖然他不打算在殖民地長留,但是即便是鍍金的跳板,他也想做出一番業績。 而基尼亞人則單純是哥倫比亞人對當地人的蔑稱,膚色蠟黃的新大陸人並不被哥倫比亞殖民者視為人類。 很顯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泰拉,擁有獸耳其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比如看見耳羽就知道這是個黎博利。 在泰拉,這種通過看獸化特征辨認種族的傳統已經持續很久了,每個種族都打過交道,相對來說差異也更小,也知道惹惱對方的族群並不明智。 在亞人的世界裡,亞人實際上才被定義為“人類”,而這些不長獸耳的新大陸人類,怎麼看怎麼別扭,怎麼奇怪,就像是某種醜陋的蛻皮猴子。 甚至有種恐怖穀效應……哇塞這個人居然沒有四隻耳朵! 於是,哥倫比亞將基尼亞人視為亞人與不受保護者,殖民者為了利益開始大量侵占基尼亞人的土地。 在雙方爆發幾次流血沖突後,順理成章的演變成了對不受歡迎者的大規模迫害,在兩年的屠殺時期結束後,基尼亞人數量銳減,而且對殖民者有血海深仇,這加劇了東部的動蕩。 總之在世界大戰時期,每個基尼亞都恨不得泰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死光,最好徹底滾出家園,而西部不滿炎國統治的葡提提人則跨越葡提提江,大量跑到東邊。 於是現在的東海岸可以說成是一鍋鹹湯,葡提提人、基尼亞人、泰拉人各個民族與種族幾乎全都混合在一起,包括米諾斯、拉特蘭、哥倫比亞、薩爾貢、謝拉格、薩卡茲與炎國人。 身份更是五花八門,有逃難者,有被迫害者,有軍隊精英和官僚集團,工人和手工業者,卷錢避難的大工廠主大資本家,以及趨之若鶩的商人。 或許在不久的未來,北斯特蘭會成為泰拉的種族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