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哦,這樣啊...你親眼看見是誠海打的誠宇嗎?...什麼?是誠宇說的?有錄音還是錄像嗎?那小子說話不能信。這樣,我現在有點忙,等我回家再說吧。” 白山林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通過安裝在家裡的針孔攝像頭,看著白晚秋帶著一直哭的白誠宇和默不作聲的白鶴純給他打電話。 電話內容無非就是向他控訴白誠海對白誠宇如何過分,要他停了白誠海的銀行賬戶這些製裁的事。 隻是他一點兒都不想答應。 白山林以沒有證據為由拒絕了白晚秋的要求,接著他饒有興致的把畫麵切到了客廳。 看著在沙發上,輕聲安撫王青草的白誠海。 白山林覺得,如果白誠海還是過去那一種窩囊樣子,哪怕白誠海表現出一丁點的不順從,他會毫不猶豫的停掉白誠海的賬戶。 但現在,他反而很期待這個手段強硬的白誠海的後續表現。 想當年白山林隻身出國闖蕩,遇到的環境和人都惡劣不堪,是那股心底好勇鬥狠永不服輸的勁兒,支撐著他一路走到今天。 如今,他在白誠海的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當年逆境求生桀驁不馴的影子,是越看越心裡喜歡。 隻要鬥誌不滅,所有的逆境最後隻能乖乖成為你成長的墊腳石。 白山林坐在沒開燈的空曠辦公室裡,陪伴他的隻有照在他臉上熒熒閃亮的,監視屏幕的藍光。 ...... 三十一歲的白晚秋今晚畫了淡淡的妝容,皮膚白皙的她容貌也嬌俏銳利,就像是一把夜裡能夠殺人的快刀,散發著危險但迷人的氣息。 她穿著端莊玲瓏的旗袍,把長發盤成溫婉可人的樣子,上麵插著的金枝發簪上,鑲著一顆美麗發亮的綠翡翠。 晚餐時間,她帶著十一歲的兒子白誠宇,和十歲的女兒白鶴純坐在餐桌旁,一家人正在和和美美的吃著晚飯。 白誠宇臉上紅腫的手印還沒有消,他每次張嘴好像都很痛苦。 十歲的女兒白鶴純似乎繼承了母親的美麗,她雖然年紀尚且幼小,但從眉眼間的影子看,長大必然是能禍國殃民的存在。 縱使白晚秋因為白誠宇被打成豬頭這件事,心裡其實都要氣炸了。但考慮到白山林聽完她告的狀之後,態度卻十分曖昧,甚至似乎完全不想管教白誠海的樣子。暫時不想矛盾公開化的她,思來想去的選擇了暫時忍耐。 對於她這個繼母來說,不去跟白誠海這個長子撕破臉,報仇或排擠的手段反而更多更遊刃有餘。 “平時吃飯也沒人叫你嗎?” 房間裡正在給王青草講故事的白誠海,聽見餐廳裡白晚秋他們吃飯的聲音,疑惑的看著身邊同樣沒有吃飯的,乖巧懂事的王青草。 王青草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時沒人喊她吃飯她也不在意,隻要看不見那些人她就很開心。 但現在,她被親哥哥一問,這件事就好像變成了讓她特別難受委屈的事情。 王青草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拚命忽閃忽閃,她很怕自己總想哭煩到哥哥,所以隻好走到窗邊,抬頭睜大了眼睛假裝在看星星。 窗外的夜色無垠,嚴冬的星空有一種清冷深沉的靜寂。星光在她模糊的眼睛裡連成一片,像是流淌不斷的光河,燦爛又好看。 “小草很懂事很聽話,哥哥你別走。” 王青草跑到白誠海的身邊,抱著他的大腿。 她看見白誠海忽然起身去穿外套,心裡有些害怕是自己煩到了哥哥,所以可憐巴巴的上前挽留。 “我不僅要走,而且要帶你走。” 白誠海挑唇一笑,這種家裡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真的不知道宿主從小到大,在這個屋簷下究竟受到了多少精神上的。 對於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家裡的排擠、蔑視、欺淩的力量,簡直就是毀滅性的。繼續將親妹妹王青草留在這裡的事,他可做不到。 “啊?” “什麼走?和誰走?走去哪兒?” 王青草覺得自己好像是沒聽清哥哥的話,還在愣神中的她就被哥哥胡亂的套上了厚厚的,足以抵禦最寒冷冬季的衣褲。 感受著自己的小手被哥哥的溫暖大手緊緊牽在手心,她忽然感覺就算是前麵有刀山火海,隻要有哥哥在的話,她都可以毫不猶豫的邁步向前。 “怎麼都穿上外套了?” 望著白誠海牽著王青草從房間裡出來,白晚秋偷偷一笑。她的紅唇誘人,好看的笑顏後麵,隱藏的是狡詐和殘忍。 一切正如她所預料的發展著。 現在餐桌上隻有三副碗筷和三個人的飯菜,正被她自己和一雙兒女享用著。就算白誠海和王青草擠上了餐桌坐下,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她自己的孩子們吃完。 得等白晚秋他們嘲笑夠了也吃飽了,起身離開之後再吃他們剩下的殘羹冷炙。 如果白誠海敢動手或者出言不遜,那她正好有證據讓白山林收拾這個叛逆的逆子。 白山林不是說沒證據嗎?這回我就拿證據給你看! 白晚秋自信優雅的笑著,她特別期待看見白誠海和王青草這兩兄妹尷尬和挫敗的表情。 “王姨,家裡的孩子回來了,難道你不知道嗎?為什麼隻做我們三個人的飯菜?” 白晚秋表麵上神情不悅,質問著家裡請來收拾和做飯的王姨。但從她輕言輕語的語氣裡,誰都能聽得出來她並不是真的在生氣質問。 而且話外之音的意思,就是白誠海不回來的話,晚上就隻有他們母子三人的飯,沒有王青草的。 “誠海,你看阿姨也不知道王姨沒有給你們留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要不這樣吧,你帶著青草妹妹先坐在旁邊,等我們吃完你們再來吃。” 白晚秋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笑了,她動了動紅色豐滿的嘴唇,在嘴裡用虎牙咬了咬嘴裡的肉才止住笑意。 她雙眼凝視著白誠海,仔細觀察著他每一秒的表情變化。從很久之前開始,她就真的太喜歡看到這個,白山林前妻留下的兒子的難過表情了。 “哈哈哈哈。” 令白晚秋十分意外,白誠海帶著王青草走到餐桌旁邊之後,忽然笑得非常開心。 白誠海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的大笑著。 “那可太正好了,白姨,我正想告訴你們呢。” 白誠海拉著王青草,看著精心打扮的看起來像是二十幾歲的白晚秋,故意把她叫得很老。 看著白晚秋忽然兇狠的目光,白誠海暗笑不止,他一開始就先贏一陣。 “我和小草今天不在家吃晚餐,這孩子太瘦了,今晚我帶她去前幾個月剛開業的世紀金元大酒店嘗嘗鮮。” “聽說世紀金元大酒店裡的大牛排、大龍蝦、大鮑魚、大海膽還有草莓大蛋糕什麼的特別好吃,甚至還有八大菜係和遼菜,有那麼大個的蒸熊掌和流著汁兒的烤全羊,和紅柳大串和烤饢...” “啊,一說我就流口水了...” 白誠海牽著王青草,在白晚秋、白誠宇和白鶴純麵前有聲有色飄著香味的形容著。形容到熊掌和烤全羊的時候,甚至還用手比量了一下大小。 白誠海咽了一下口水,他都被自己的形容給說饞了。 他看著白誠宇越來越向往的臉,感覺到白晚秋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在一旁的白鶴純倒是一直很乖巧的吃著碗裡的飯,除了偶爾好奇偷瞄一下白誠海的臉之外,並沒有對白誠海的形容有過多的關注。 “媽!我也要去世紀金元大酒店,我也要吃大牛排大龍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熊掌和流著汁兒的烤全羊!!!!” 白誠宇鼓著還沒有消腫的臉,看著白誠海和王青草得意洋洋的神情,他氣到爆哭。從小到大十一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他麵前這樣炫耀。 他還沒受過這種,想要還得不到的委屈。 白晚秋看著白誠海和王青草高高興興的穿鞋出門,她的臉色大大的不好看。本來是想要讓白誠海和王青草餓著看著他們吃飯,現在反而是白誠海帶著王青草去吃大餐,把她兒子白誠宇氣到爆哭。 太氣人了。 “閉嘴!吃飯!” 她訓斥著身邊哭鬧著的,沒出息的白誠宇。白誠宇卻根本不聽她的話,繼續哭鬧。 “我吃飽了。” 坐在邊上的小女兒白鶴純,把碗裡的米飯吃到一粒不剩,乖巧的回了房間。 她覺得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白誠宇,簡直丟人死了。而她也覺得奇怪,怎麼從前就沒覺得白誠海竟然是那麼厲害,又那麼帥氣的一個人呢。 小姑娘工工整整的在日記上記錄了今天的事情,寫到白誠海名字的時候,還走神一般的在旁邊畫了一個,帶著王冠的小王子的側顏。 ...... “哈哈哈哈哈。” 白山林看著針孔攝像拍到的,白誠海跟白晚秋對峙的畫麵,在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的空曠辦公室裡開懷大笑。 小臂你可真壞。 我真是發現你越來越像我了。 白山林看著白誠海帶著王青草走出家門,離開了他的監控範圍,感覺自己對白誠海越看越喜歡。
第39章 “叛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