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做不完的。 　　這個道理，作為職場老油條的趙延早就清清楚楚。所以離開JYP之後，他也沒有急於開工，而是跑去找鄭智薰玩了。 　　※ 　　鄭智薰的新公司就在三成洞，距離JYP所在的清潭洞也不遙遠，畢竟韓城的核心區就這點地方。 　　說起來還挺不好意思，鄭智薰前幾天（10月6日）就在東海開演唱會來著，趙延一本正經的叫人家給自己留票（3卷4章），結果真到了那天，他自個兒跑去了京城，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 　　好在人家票也很緊俏，倒也不至於浪費。 　　這會兒見上麵，說起這件事，兩個人還是一陣好笑。 　　“哎呀！下次去東海我一定做東！這次真是忙糊塗了！”趙延很不好意思。 　　前世用慣了智能手機的日程提醒，這一世還沒那個年代，因為這個習慣導致被他遺漏的事兒多了去了。 　　其實現在雖然手機智能程度有限，但還是有PDA之類的商務用機的，隻不過在一個後世用慣了智能手機的人眼裡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別罷了。① 　　“沒事的，哥，知道你忙！我遲早還會再去東海的，也許去京城？你總有機會接待我的。”鄭智薰倒是不以為意。 　　“你今年最後一場是在大邱嗎？我到大邱去給你應援！”趙延笑著說，“不過票就別給我留了，這次我得親自買票以示誠意！” 　　“哥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哥你這會買票……嘿嘿，恐怕已經買不到了！還是我給你留一張吧！”鄭智薰笑著說。 　　“哈哈哈，差點忘了……國際明星的演唱會可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海外倒是有可能買得到，半島就別指望了，主場的強勢不是隨便說說的。 　　“哈哈……那可就說定了！” 　　“好好。” 　　10月27日，大邱世界杯體育場。這次可真不能忘了，再忘就不合適了。 　　※ 　　鄭智薰之前跟趙延谘詢過投資的事情，並且接受他的建議擬定了投資的策略。 　　9月中旬在世巡中途，鄭智薰個人出資35億韓元，再聯合另外兩家合作公司，總共出資230億韓元，悄無聲息的入場，接管了一家因業績不佳而暫停交易的手機配件公司。① 　　消息一出來就驚掉了圍觀群眾的眼球，並在當天就造成了半島股市極大的反響，跟Rain合作的兩家公司一天就提升了197億韓元的市值。 　　“嘶……這……泡沫也太厲害了吧？”趙延倒吸了一口涼氣。 　　“哥，這怎麼說啊？股價漲難道不好嗎？”鄭智薰有點不明所以。 　　“股價漲……漲不漲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是你的股票！”趙延笑道。 　　“我好奇一下嘛，這兩家也是我的合作公司啊，他們都說是我的功勞？” 　　“是你的功勞……不過這個股價吧……其實是虛的，並不代表那兩家公司真的就值那麼多錢。因為你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因為你‘Rain’的名聲，市場對你有信心，所以一天就提升了差不多200億。這就相當於是剛出道的idol一下子擁有了天皇巨星一樣的人氣，這個人氣是虛假的，萬一市場有什麼風吹草動，比如說，嚴重的anti事件……” 　　這句話說完，趙延仿佛觸動了什麼心事，一下子愣住了。 　　“怎麼了哥？”鄭智薰有點好奇。 　　“呃，沒事，我們繼續。”趙延壓了一下情緒，“市場信心一旦受挫，就會反饋在市值上，到時候股價一瀉千裡不提，連你這塊‘金字招牌’也要受到影響。” 　　“那……那我能怎麼辦呢？” 　　“你……沒辦法，做好心理準備吧！估計得坐幾次過山車，說不定一天就能把這200億又還回去了。” 　　“哥，你們平時都玩的那麼刺激的嘛？”鄭智薰有點半信半疑。 　　“不至於，天天這麼玩，要短命的。”趙延想起當年的周大海的搏命玩法，微微搖頭。 　　趙延那點點資本運作的知識，都是那時候跟著周大海學的。隔行如隔山，很多話他不懂，也不想亂說，所以也隻能約略的提醒了一下鄭智薰。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圈內八卦，趙延便告辭離去了。 　　晚上他要去接MBC接泰妍下班。 　　----------------- 　　※ 　　金洙勇對趙延的觀感很復雜，奈何無論是李秀滿還是金英敏對他都信任有加，確實他也沒有什麼逾矩之舉。所以金洙勇也不便多說什麼，該報備報備就是了，自己也能偶爾早點下班，陪陪自己的家人。 　　趙延的車就停在MBC門口的停車場裡，開著廣播，聽著泰妍做節目。 　　今天她是作為嘉賓參加「樸貞雅星光閃耀的夜晚」。 　　聽得出來，這孩子是真的很喜歡做電臺。發自內心的歡聲笑語，偶爾婉轉動人的歌聲，讓趙延的心情變得無比平靜。 　　有時候他也在好奇，在泰妍的心裡，會把自己看成什麼樣的角色呢？也許……隻是當成一個長輩？哥哥？叔叔？ 　　總之應該不會是愛情！ 　　她還是個孩子呢！懂什麼愛情啊！ 　　那麼……自己對她又是什麼感情？ 　　趙延一直就不是那種欲望很強的男人，尤其是前世隨著年齡見長，日漸清心寡欲起來。 　　這一世重新變回年輕的身體，無論是對素妍還是西卡，身體的反應其實都很真實。唯獨在見到泰妍的時候，完全興不起一絲世俗的欲望。 　　即便她早就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小美人兒，即便是她會很自然的和他擁抱依偎，即便是她對他毫無防範之心…… 　　（我是真把自己當長輩了吧？） 　　（不對啊，我和老金稱兄道弟，我真是長輩啊？！） 　　（不行了，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點變態啊！） 　　※ 　　“咚咚咚！” 　　趙延連忙打開車門。 　　“喂！發什麼呆呢！”泰妍氣咻咻地打開車門。 　　她剛出電視臺就瞥到趙延的車了，頓時就更開心了——她本來以為等在外麵的是金洙勇呢！ 　　結果等她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某個傻瓜居然在走神！？真是氣人！ 　　緊接著又擠進來兩個人，正是剛才節目的MC，樸貞雅和金申英。 　　“啊！你們好呀！”趙延連忙打起了招呼。 　　“兩位歐尼，這是我的朋友趙延，今天晚上來客串一下我的經紀人！一會兒讓他把你們送回家！” 　　“您好，趙延xi！” 　　“這位是樸貞雅onni。” 　　“樸貞雅xi，您好！” 　　“這位是金申英onni。” 　　“您好，金申英xi！” 　　“您好！趙延xi！” 　　金申英作為職業的gag woman，察言觀色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她從泰妍的稱呼中已經敏銳的發現了一絲八卦的氣息，馬上就套起近乎來。 　　“趙延xi，您看起來似乎比我年長一點？不知道……” 　　趙延按照半島人的習慣，報了出生年月。 　　“喔！那我可以叫你oppa嗎？”金申英的gag之魂下意識的就引動了，這一聲嗲聲嗲氣的，引得泰妍和樸貞雅都偷笑起來。 　　“啊？這當、當然可以……” 　　（禮貌！要禮貌！） 　　金申英那個姿態實在太逗了，趙延差點就沒繃住。 　　“趙延oppa！您好呀！”金申英一邊做作的叫喚一邊拉著泰妍的手嘿嘿笑著。 　　“那你得叫我nuna！”樸貞雅也笑著拉進關係。 　　她稍微有點後知後覺，但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那點曖昧氣息，所以也多少有些好奇。 　　“啊，nuna您好！” 　　“哈哈……真是個帥氣的弟弟呢！”樸貞雅也咯咯笑了起來。 　　※ 　　夜很深了，路上的車子不多。 　　趙延安心的當著車夫，三個女人擠在後座上竊竊私語。 　　“男朋友啊？”金申英壓著耳朵問。 　　泰妍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本來在夜色中不應該那麼明顯，奈何泰妍皮膚白，這一下整個反光度都下降了，自然被兩個姐姐看了個通透。 　　“你們公司居然沒管？怎麼做到的？”樸貞雅非常驚訝，趕緊問道。 　　“沒、沒有！他他他不是我男朋友！隻是一個關係很好的親故！親故……”聽到公司，泰妍鎮定了一下，趕緊輕聲跟兩位姐姐解釋，“真的是親故！” 　　“親故啊……”樸貞雅明顯就是不信。 　　這位趙延和泰妍從年齡上來說是差了不少，但是顯然關係有些過於親密：大呼小叫，不說敬語，直呼其名，還有那個你來我往的小眼神，曖昧氣息都突破天際了好嗎？ 　　而且這個年齡差吧，可是近年來半島最流行的男女年齡差喔！③ 　　原因很簡單，經濟危機之後，大家的生活壓力都很大。年上的男人基本上事業線已經確定，能不能靠得住也能看個大概了，安定成熟；年下的女孩兒呢，青澀單純，也不會給忙於打拚事業的男人帶來太大的壓力。 　　“即便是親故的話……這樣晚上來接你，公司就沒有意見嗎？” 　　“沒有啊，我們很純潔的！就是個很要好的歐巴！兩位姐姐別想歪了！”泰妍連忙解釋。 　　“而且他和李秀滿老師、金英敏代表都很熟悉，經紀人證件還是卓室長親自給他辦的，所以他……呃，確實也可以算我們少女時代經紀人團隊的一員！” 　　泰妍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這話說的未免有點心虛，畢竟這個隻跟自己行程的“專屬經紀人”怎麼回事，她是再清楚不過了，別人會怎麼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金申英沒什麼感覺，樸貞雅倒是越聽越驚訝。 　　公司知情而不乾涉，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了……真以為S.M.吃素的？ 　　這些年棒打鴛鴦的事情怕是沒少乾吧？ 　　樸貞雅以前是Jewelry的隊長，女團的事情她可是行家，這中間種種彎彎繞基本上一眼看過去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趙延應該是有點能量，連S.M.都要賣麵子！莫非是什麼財閥的人？沒理由啊！財閥子弟來泡idol？家裡人不管嗎？） 　　樸貞雅自己就是idol出身，idol什麼地位再清楚不過了——能讓S.M.賣麵子的財閥，根本不可能看得上idol。 　　沒別的，地位相差太大，就不可能是這種平等的關係。即便財閥偶爾想要換換口味，也不會玩什麼貼心暖男的戲碼。 　　不過趙延跟S.M.的關係其實還挺復雜的，有歷史淵源，有私人交情，也有現實利益，做人的分寸感也拿捏的到位，局外人確實是看不太明白。 　　※ 　　三個女人在後麵不知道唧唧嘬嘬說些什麼，反正聲音壓的很低，不時的從後座傳來嘿嘿的怪笑聲。 　　（在說什麼呢？那麼開心？） 　　渾然不知道自己是話題中心的趙延自然也沒法分心關注，畢竟開著車呢！ 　　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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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實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傻乎乎的。”趙延按住她的頭，腿往後一縮，這一腳沒踢上。 　　“呀！” 　　“別鬧別鬧，老金……呃，你阿爸怎麼說？” 　　“他說，希望我能堅持一下，試一試。可是我知道……沒有希望的，本來我的學習也不算好，今年那麼忙，我幾乎沒有進過學校。將來……恐怕也會越來越忙，堅持一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emm……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也希望你堅持一下，你會怎麼做？” 　　混學歷嘛，有很多辦法的，如果不較真的話。 　　“我……”泰妍低下了頭，“我可能會有點難過……” 　　趙延心底暗自嘆息，聽懂了，她其實主意已下，這是來求支持的。 　　也對，她就是個較真的人呀！ 　　“傻瓜……”趙延感嘆了一下，性格決定命運，看來就算是重來一次，有些決心也不會輕易的改變的。 　　“你阿爸，當然，還有我，都隻是希望你能夠擁有美好的未來，能夠看到更多的世界而已。升學是一條路線，做歌手也是一條路線，任何一條路線做好了，本質上是沒有區別。”趙延調整著語速，用盡可能柔和的語氣說著。 　　“雖然我們都希望你堅持一下，但是究其原因，不是我們多麼看重那個學歷，隻是希望你為自己保留更多的可能性罷了。但是如果你自己足夠堅定的話……”趙延頓了一下，用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無論是你阿爸，還是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花言巧語！”泰妍輕輕的踢了他一下，這次他沒有躲開。 　　※ 　　“你覺得我……真的能夠成功嗎？” 　　“能。” 　　“前幾天在演出的現場，有個女孩子特地跑過來對我說，她很討厭少女時代，讓我們以後都不要再出來了，不會有人喜歡我們這樣的女人的……” 　　“Anti？”趙延一愣，這件事他沒有聽泰妍提起過，“金洙勇沒管？” 　　“他們都不知道，隻有我，隻有我去洗手間的時候……被攔下來了。anti……其實一直有，網絡上更多。”說到這個，泰妍卻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最近太忙，西卡肯定天天在網上和他們對罵。” 　　“嗯？這又是什麼故事？” 　　“之前有anti的時候她就是這樣，注冊個小號，然後去和anti吵架。” 　　“哈哈哈……西卡攻擊性那麼強嗎？我還以為她很溫柔的。”趙延笑著說。 　　“那是對你。”泰妍輕輕的一句話，一下把趙延的笑聲乾沒了。 　　“emmm……你當時什麼心情？遇到anti的時候。” 　　（換個話題，換個話題。） 　　“我……很難過。如果她們都不喜歡少女時代……”泰妍語氣有些低沉，“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能夠喜歡我們呢？” 　　“真是pabo！”趙延笑著說嗎，“你們又不是韓元，還能讓每個人都喜歡你們嗎？” 　　“噯？” 　　“你們的fans不是也有很多嗎？那個Fly，每一場演出都會來的吧？還有另外一些人，我看著也都很眼熟呢！那些在演出現場為你們應援的人，排著隊請你們簽名的那些人，在公司門口守著你們上下班的人……這些人才是你應該在意的人。” 　　“至於那些anti，anti永遠會有的，就算你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女團，還是一樣會有人anti你，因為人類的嫉妒心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嗯……”泰妍點點頭。 　　※ 　　“其實我們在宿舍裡已經商量過了，我們幾個今年都準備延後升學了。” 　　延後，其實就是意味著放棄，說得好聽而已。 　　（這樣的話，我將來……也許就隻能是個藝高畢業生了。） 　　（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呀！） 　　“沒關係的。” 　　“嗯？” 　　“沒關係的。” 　　“你……” 　　“沒關係的。” 　　（我們是家人呀！） 　　仿佛讀懂了趙延的眼神，泰妍隻覺得鼻子一酸，近日累計的壓力也仿佛得到了釋放。 　　“趙延……”泰妍轉身鉆進了男人的懷裡，“你會一直在的，對嗎？” 　　“嗯。” 　　趙延俯下身子，在泰妍的頭頂上親吻了一下。 　　“呀！沒洗頭呢！！”泰妍突然一個激靈，拉著趙延就往回跑，“走啦走啦！明天還有行程要跑……” 　　“什麼行程啊？”趙延的情緒都被她整的不連貫了，也沒注意到泰妍背對著他的臉紅的和猴子屁股一樣。 　　“要拍個正規一輯的定妝照，這個估計就得忙上一整天，晚上還有MBC的舞臺要做……”泰妍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完了完了！都快2點了！” 　　更糟糕的是，手機做節目的時候設置了靜音……上麵還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是帕尼，還有Sunny，天吶……希望沒有驚動公司，要不然明天自己該挨罵了。泰妍趕緊運指如飛的回復消息。 　　“上車吧！係好安全帶！” 　　----------------- 　　※ 　　躲到車後座上，泰妍臉上的潮紅才開始退下去。 　　（哎一西，他不會真的把我當成小孩了吧？） 　　（親吻頭頂？！這是阿爸才會做的事情！） 　　（是因為我沒有抬頭的關係嗎？） 　　（貞雅onni好厲害啊！趙延的反應被她完全預言了！真不愧是名品MC！） 　　（啊！！申英onni出的什麼主意啊！） 　　（我怎麼會聽她的？我瘋了嗎？她明明都沒有談過戀愛……） 　　（但是她剛才看起來真的好懂啊！嗚嗚嗚，找書苑 ｗｗw.zhaoshｕyuan.com 被騙了……） 　　想起了兩個姐姐剛才在自己耳邊問的話，出的主意，泰妍的臉又開始紅起來了。 　　當知道他們兩個真的沒有確定過關係的時候，兩個姐姐就開始嘰嘰喳喳的慫恿她，給她出主意了。 　　樸貞雅教她先用升學的事試探一下趙延的態度，畢竟“即使是很要好的兩個人，也可能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產生分歧”，“瞞著不說的話，對於友誼是一種損害”，如果“真的感情很好的話”，“一定會互相理解和支持的”。 　　金申英教她主動一點“關係好的兩個人”是可以“用擁抱來表示親近”的，情緒上來的時候，甚至“親吻一下也是合理的”，即便是“感情很好的親故”，認識的久了也是可以“升華一下感情”的，互相探明對方的心意，還能“幫助大家以更好的模式相處”。 　　呀，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個姐姐下車以後，她居然真的鬼使神差的照做了！ 　　在此之前，她可從來沒有過什麼想要改變一下兩個人相處方式的想法。 　　而且這個劇本怎麼走向也不太對勁呢？ 　　（這個大傻瓜應該看不出來吧？） 　　（啊啊！羞死人了，我在乾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