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妍那天晚上的表現，讓趙延有些雲裡霧裡，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麼花樣。因為那天她情緒的變化，隱約讓趙延覺得有些刻意的成分。 　　隻能說兩人確實有些隱藏的小默契，但是像一開始那種靈魂深處的互通，隔著兩具軀殼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此後的數日，大家又各自陷入繁忙的日程。 　　----------------- 　　※ 　　泰妍和姐妹們除了繼續在各種節目上刷臉以外，還要忙著準備新專輯的表演和宣傳物料。 　　這件事確實辦的著急，因為一張正規專製作，常規的流程就要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少女時代8月初出道，到9月才算是站穩腳跟，這時候就開始準備的話到12月發專才是正常進度。 　　要不是因為上友誼歌會缺那麼點資歷，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非得趕在這個時間點出片。不過少時作為S.M.的野心之作，對於首專確實事先有過規劃，這就節約了不少的時間；而在這麼繁忙的日程中，居然僅用了一個月就錄完了9首新歌的音源，少女們也絕對算得上一句“有實力”。 　　一步趕，步步趕，發片時間定檔11月1日，往前倒推最晚也得提前一周開始預熱宣傳，那麼所有的物料應該在10月23日之前準備完畢，其實也沒幾天了。 　　這種極限操作，在S.M.的歷史上也屬於罕見的，當然，這也是能夠充分體現大公司實力的地方。 　　※ 　　之前泰妍說過的新專輯定妝照也很快到了趙延手裡。 　　這次的主題是“sosi-idol”，拍下來的效果就是讓9位少女扮成人偶的模樣，算是玩了個小小的雙關梗——人偶就是偶像嘛！ 　　造型也非常有趣：少女們紮著形態各異的辮子，戴著製式統一的草帽，配上同款白色短袖校服和粉紅色裙褲，站在相同的木質圓臺上，各自擺出一副四肢僵硬、表情呆滯、眼神失焦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九個真人手辦！ 　　這組少時人偶的照片越看越有意思，自然也激起了趙延的二創欲望，他模仿著真人造型，創作了一組Q版的造型。本意隻是逗妹妹們開心，結果這組造型被金洙勇看到以後，又上報給了公司，弄出一個“飯製版”專輯封麵的策劃案來。 　　金英敏還特地打了個電話表示感謝，並且告訴他：如果還有好的想法，請盡管繼續！ 　　嗬！白嫖怪！ 　　趙延暗自腹誹，不過這也是開玩笑的說法。 　　S.M.辦事總體來說還是很大氣的，之前拍攝《少女上學去》的結算就很爽氣，在京城跑友誼歌會行程的時候各種商務招待的費用也都主動給報銷了。 　　至於說，為什麼會傳出“苛待藝人”這個名聲，隻能說大家觀察的角度不同罷了。 　　fans的眼中看不到公司的作用，覺得自己追的idol能紅都是因為idol自己厲害，idol也都是自己一張張專輯養活的。 　　但是趙延親身參與過很多事情之後，才知道idol行業其實是一整個生態，idol，尤其是新人idol，不過是推上臺麵的招牌，背後是一整個團隊的意誌，而專輯也不過是整條產業鏈中利潤最薄的一個環節。 　　所以，從公司的角度來說，從來沒有覺得藝人和公司是對等的，你隻是產業鏈上小小的一環，並不具備不可替代的地位，自然也談不上什麼議價。 　　而且據趙延所知，S.M.內部的關係錯綜復雜，內部互相扯後腿的事情不要太多，很多事的是非曲直也沒法單看表麵來判斷。 　　但是無論高層鬥爭誰輸誰贏，倒黴的都是一線的工作人員，這其中自然也包括idol。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趙延對“出道”一事毫不熱衷的原因，如果處在和泰妍一樣的生態位，那麼她將麵臨的問題一樣也會是自己的問題，那就根本談不上能幫什麼忙了。 　　----------------- 　　※ 　　除了關心泰妍那邊的進度，趙延本身也沒有閑著。選秀節目的策劃不是那麼簡單的，就算你已經有了成熟的創意，僅僅是把它們寫下來，如果需要寫到可以執行的程度的話，也絕非一日之功。 　　更何況還得和樸振英一起根據練習生的情況調整，設計一些能針對性展現實力、製造爆點的活動。當然，細節還是有JYP的策劃團隊一起補充的，不過即便是框架式的設計兩人也不敢怠慢。 　　道理也很簡單：練習生選秀本質上就是idol的出道綜藝了，這背後流淌著的可是沉甸甸的錢吶！ 　　不過對於JYP重注押寶選秀的事情，趙延心底也頗有些不以為然。這玩意兒就像為興奮劑一樣，紮下去第一次特別亢奮，藥效過了就開始萎靡，到最後發揮還不如沒打過藥的。 　　嚴格的說這是一種透支的行為，可以預見，高開低走是必然的結果。華夏的選秀他就是親歷者，05年的超女至今還有聲音的也就隻有寥寥兩三人，熱度也大不如前。 　　不過JYP的難處他也能理解，小公司，沒有那麼多資源追求可持續發展。造個勢頭把新團推出去，賺一波快錢，然後各自安好。所以JYP的藝人自由度相對來說比S.M.高不少，但真的要論職業穩定性和長遠發展的話，還真不好說誰家更有優勢。 　　※ 　　Andy的數碼單曲《奇妙的想象》是季節限定款，發布時間定在11月30日，打算壓著韓城初雪的時間應景。① 　　不巧的是和樸振英自己的回歸撞在一起，不過這首歌的製作壓力倒沒有那麼大，本身是個應景的數碼單曲，做好了直接發布就可以。 　　S.M.的練習生課程裡麵是有Rap教學的，所以趙延也是學過一點的，雖然不是他熱衷的類型，但基本原理還是懂一些的。 　　之前聽樸振英猛誇金宥斌，讓他對這個孩子的實力也起了好奇心，但是看了那個詞以後才發現——至少這一次，Andy是純純的在帶妹了。 　　「不下雪，不下雪，為什麼，我不知」 　　「不下雪，不下雪，下雪吧，下雪吧」 　　這就是第一段的Rap詞。 　　看著趙延一臉古怪的表情，金宥斌也有點不好意思。倒也不是她水平真的那麼low，隻不過這首歌就是這個調調，其實根本不需要Rap，隻不過她是Wondergirls新晉的Rap擔當，又正好和Andy有些淵源，所以才設計了一段串場的劇情念白，用Rap的形式來表達罷了，要不然樸振英也不會放心的全部丟給她來做。 　　「天吶，竟然下雪了！很久沒下了吧？第幾年了？太久記不清了！」 　　「但在人們的聖誕夢想裡堆積的白雪是多麼的漂亮」 　　「在你開始開始漸漸忘記以前的絕妙時機，下雪了」 　　“這句唱的時候，要從這裡斷開……這句後麵Andy前輩要接唱‘?在堆積的雪中滑行’，所以這裡要強化一下。” 　　金宥斌一邊修改語句，一邊有點心虛的向趙延解釋著。 　　這是在說Flow的方式。Flow的本意是“流動”，在Rap中，就是指根據節奏感來調節斷句、押韻、發音輕重的方式。每一個Rapper都有自己的個人化的Flow特點，比如周傑倫就會采用不符合語法的斷句和不符合發音規範的尾音來製作韻律感。② 　　趙延笑了笑，示意金宥斌可以自便。女孩兒的心虛她能理解，這幾天媒體吹得有點狠，到時候這麼一點東西放出去少不了要被冷嘲熱諷的。 　　他對Rap也隻是有點好奇罷了，暫時倒也沒有什麼深入研究的欲望。 　　趙延現在興趣更多的是在幕後，比如音樂製作、節目策劃、藝人經紀等。一是畢竟還有朋友在歌謠界，他也不希望將來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二是真有什麼事情，“半島製作人”這個生態位，是有可能直接幫得上忙的。 　　而趙延之前潛心布局的國內市場，以少女們目前的實力，想直接助力也是接不住的，算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 　　※ 　　10月19日，少女時代跑去慶州參加活動了。 　　「第一屆半島電影演技大賞」。③ 　　這種場合太過於公開，他自覺不該出現，所以就老老實實的回避了。 　　本來趙延以為她們隻是去進行普通的暖場表演，這也是idol的主要業務，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沒想到他點開SBS觀看全程直播後，就立刻被震驚了，前麵的紅毯環節，少女們居然是陪著國民影帝安聖基一起入的場？！這入場順序比鄭智薰還要靠後了。④ 　　雖然是作為跟班的角色吧，但是這抬咖抬的也夠厲害的！不得不佩服S.M.手眼通天，這個麵子著實不小；手腕也玩的花，抬咖的手段爐火純青，之前的張潤貞，此時的安聖基，套路都是一樣的，玩得叫一個不顯山不露水。 　　※ 　　趙延的震驚還沒有結束，少女時代的暖場表演結束後，竟然還順勢擔任了頒獎嘉賓，全團一起為新人演員俞承豪頒發了「最佳青少年演技獎」！ 　　難怪之前幾個妹妹都鬼鬼祟祟的要求自己一定要看電視直播，估計她們是早就知道了！ 　　這下趙延就不淡定了，開什麼玩笑？頒獎？夠資格嗎？她們自己都還是新人呢！更別說在半島，演員的生態位要比idol更高。 　　你一組新人idol去給新人演員頒獎，說起來都是“大勢新人”，但……你覺得觀眾會怎麼看待你們？！ 　　捧的太高，那就不是捧，而是捧殺了……趙延非常無奈，這就是他擔心的地方，金英敏太激進了。 　　又想起之前東神對飯圈環境的評價，趙延莫名的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 　　※ 　　“Oppa！你來啦？看電視了嗎？驚訝了嗎？” 　　標準的允式得瑟。 　　“驚訝……簡直就是驚嚇的程度了。誰知道你們居然跑去頒獎了？”趙延一臉的無奈，這個安排有點過頭，他又不好和孩子們明說。 　　女孩兒們回到韓城已經快晚上十點了，秀英急匆匆的去趕「天方地軸」的行程，其他人則回到練習室休整，一進門就看到了帶著夜宵等著她們回來的趙延。 　　“這有什麼嘛！你什麼時候來的？”泰妍早就沒了前幾天的害羞勁，“說明我們人氣高啊！” 　　“對啊！我們現在人氣可高了呢！我覺得比Super 的哥哥們還要高！”帕尼興奮的說道。 　　“別亂說話啊！”趙延趕緊打斷，趙延板著臉訓了帕尼一句，“養成習慣，不然出去亂說話要闖禍的。” 　　“喔……”帕尼有點委屈，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帕尼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習慣真的讓人擔驚受怕。不過因為她是外國長大的，一開始亂說話都是由於語言不熟練造成的。但是因為這個，已經讓她洗白了好幾次錯誤，所以她自己也有點享受這個“外國人”設定，變得有點變本加厲起來。 　　“兇什麼兇嘛！”泰妍一把摟住帕尼安慰道。 　　“先是和影帝同框，再給電影演員頒獎，你們今天這抬咖已經抬得離譜了，我都擔心有點捧殺了。”趙延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再不謹言慎行，等著招anti嗎？” 　　“Oppa你就是喜歡大驚小怪！”孝淵不以為然，“頒發一個人氣獎而已，至於招anti嗎？再說，我們anti夠多了，也不差這一點。” 　　“你這個金十歲！”趙延被說得哭笑不得，“先不說anti的事，這「最佳童星演員」，這什麼時候變成人氣獎了？” 　　“孝淵的意思是，這個電影節本身就是一個大的人氣獎呀！”西卡笑著解釋。 　　“整個電影節的所有獎項，都是觀眾投票產生的。”泰妍也補充了一句，“所以說是人氣獎也沒錯了。” 　　“emm……說是這麼說……”趙延想了想，總覺得這個邏輯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少女們你一眼我一語的嘰嘰喳喳已經把話題岔開了。趙延既然一時沒想到，也就不再堅持了。 　　“你還沒說呢，什麼時候來的？”泰妍又問了一句。 　　“早就來了……誰知道你們這麼晚啊！”趙延忘了慶州距離韓城有280公裡了，來得早了點，夜宵都涼了。 　　“我們路上開了整整4個小時啊！”泰妍忍不住吐槽，“相當於全州打個來回了。” 　　“你什麼時候能回全州去啊？”趙延問道。 　　“不知道，最近行程太多了，估計要到過年放假了吧？”泰妍嘆息了一聲，隻有阿爸會偶爾過來探班，她好久沒見過偶媽、夏妍還有金誌勇了。 　　“哎，這就是職場人的無奈了。對了，西卡啊，你那個MV拍完了沒？什麼時候出啊？”趙延突然想起這件事兒來。 　　“早就拍完了！你怎麼對西卡一點都不關心呢！23日上線，你記得去增加一點播放量哦！”泰妍氣勢洶洶的對著趙延說。 　　“嗯，記得要看哦！” 　　西卡笑吟吟的看著他，找書苑 wｗｗ．zhaoshuyuaｎ.com 看得趙延心裡有些慌亂，果然是很溫柔的呢！ 　　“聽說西卡在MV裡麵貢獻了堪稱名品的眼淚演技哦！” 　　“其實西卡真的很擅長哭的，她罵孝淵自己還把自己罵哭了，哈哈哈！” 　　“哈哈哈……什麼時候的黑歷史，還提？” 　　…… 　　※ 　　“哎！我剛才去熱吃的被洙勇oppa發現了，好慘，挨了一頓訓！”Sunny大呼小叫的跑進來，“還好吃的沒有被沒收！多虧了oppa你的麵子大！來來來，快來快來！” 　　她剛才跑出去加熱夜宵了，這幾塊炸雞、年糕充其量也就是夠解解饞，多的趙延也不敢帶，真把孩子們吃胖了這不是耽誤事兒嘛！ 　　----------------- 　　時間倒回到幾天前 　　※ 　　“Cut！” 　　“很棒！Jessica！你的眼淚演技真的是太棒了！”MV導演熱情的誇獎著。 　　“謝謝！”西卡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導演表示感謝。 　　這首叫做《Love is late，sorry》的抒情曲，剛才那句歌詞真的有點戳到她了。 　　導演又叫她哭，那就哭吧！ 　　正好借著MV的劇情哭個痛快！ 　　…… 　　“?雖然一直在身邊，但總有一天會擦肩而過的人” 　　“?劃著線就那樣過了…” 　　“?你知道這樣的我，一切都慢了一步。” 　　“?可能是假裝不知道自己心裡在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