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殿中央的道場上,裡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地坐滿了人,眾人皆是聚精會神地盯著祭壇上的兩個身影看去。 場中一男一女,男的麵如冠玉,儀表不凡,女的出落有致,盛顏絕美,可謂傾城。 兩人相視無言,各自落座於一塊磐石上,身後衣袂飄飄,清風拂袖,寧靜而祥和。 忽然四周充斥著一圈純澈而渾厚的靈氣,這股靈氣漸漸聚攏在兩人中央,隨後又分成兩股,緩緩地流向兩人座下的磐石。 隨著分流的靈氣越來越多,半空中凝聚來的天地靈氣漸漸稀疏,原本分庭抗禮的兩股力量,竟然在半空中爭鬥了起來。 兩股力量的相互碰撞,引發了一圈輕微的波動,通過空氣,層層向外擴散而去。 有那麼一瞬間,白洛成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似乎是身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幾分。 “比試還沒開始就先造勢逼人,引動四方,不愧是寧懷遠啊,真是拙劣的表演。”人群中突然有人嗤之以鼻道。 “先下手為強,你懂什麼!”很快,人群中有人反駁道。 “司馬月兒入門不過三年,寧懷遠身為師兄,一點都不懂得謙讓之禮。”有人打抱不平道。 “本來就是公平對決,什麼都讓的話,乾脆認輸好了。”又有人回道。 “寧懷遠身下的磐石好像要更強一點吧?這也能算得上公平?” ... 人群中紛紛鬧鬧,爭執不休,白洛成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要震鳴了。 “白師弟,你可要好好觀摩了。難得可以看到穀中的兩大年輕弟子對決,仔細觀察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對於你日後的修煉大有裨益。” 古言見白洛成被人群給吸引了注意力,連忙在一旁提醒道。 白洛成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屏氣凝神,不再理會人群中那嘈雜的聲音,專心致誌地盯著場中的兩人比試。 此時的天空中,靈氣旋渦的爭鬥也漸漸露出端倪,眾人能很明顯看得到靠近寧懷遠一側的靈氣濃度要比司馬月兒那一側高得多。 而形成這種差異的根源,很明顯就是兩下身下坐著的磐石。 白洛成看到如此情景,腦海中又回想起剛才人群中爭論的言語,似懂非懂地看了一旁的古言一眼。 古言察覺到了白洛成的目光,輕聲道:“兩人腳下的磐石是一種專門用來吸引靈氣的寶物,其功效跟你使用過的聚靈陣法類似。” “但它們大多數都是先天之物,本身就能吸收天地靈氣,是聚靈師常用的輔助之物。” 白洛成聽完古言的講解後,結合剛才的動靜分析,思維瞬間清晰通透了許多。 與此同時,祭壇之上,很快又有了新的變化。 寧懷遠先行引動了天地靈氣,他雙眼掃過對麵的司馬月兒一瞬,見她雙眸微閉,身上並無任何動作,隨即也不再等待,口中法訣默念,體內靈氣驀然運轉。 片刻後,靈力越過氣海,沖向顱頂,在穿過寧懷遠的頭頂後,變作一束三尺白光,直破雲霄。 這股沖天而起的白色光柱乃是靈力灌注而成,光柱四周有無數的光點流動,形成了一束靈光渦流。 原本就已經被寧懷遠聚攏而來的天地靈氣又紛紛被這束光柱所吸引,從他腳下的磐石處緩緩牽動而去。 被牽動的天地靈氣環繞著寧懷遠的身體,盤旋直上,猶如銀蛇纏繞,甚是驚奇。 半空中舞動的銀蛇在攀升到寧懷遠頭部的光柱時,便一頭紮入了渦流之中,享受著來自靈光的洗禮。 而後寧懷遠雙掌攤開,掌間泛起點點光輝,懸浮在半空的銀蛇像是尋到了獵物一般,突然沖出了渦流的環繞,徑直向著他的雙掌匯聚而來。 此時的銀蛇身上已不再透亮,似乎變得白質了一些,讓人產生了一種它似乎要凝滯成形的錯覺。 眼見著寧懷遠掌間的靈氣愈發凝實,坐在他對麵的司馬月兒雙眸也是微微顫動了一下,露出了她那雙純凈而空靈的眼睛。 她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一股泛著三種顏色的靈光悄悄然地自她的身上逸散了出來。 “是三色流光,月兒師妹的技藝又有所精進了。”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喝道,隨後場下頓時沸騰了起來。 白洛成稍稍瞟了一眼激動的人群,臉上寫滿了疑惑,不明所以。 司馬月兒根本無心留意場下的動靜,她正全神貫注地控製著三色流光將半空中的天地靈氣包裹起來。 隨著囊入其中的靈氣越來越多,司馬月兒需要釋放的流光也就越多,靈力消耗也就越大,她的鬢間清晰可見地滲出了幾滴熱汗。 但司馬月兒此時似乎並不打算停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愈加瘋狂地湧動著體內的靈氣,身旁的三色流光仿佛化身為一隻深海巨鯨,勢要將這漫天的靈氣盡數吸納進去。 場中的眾人皆是呆呆地看著眼前三色流光編織成的鯨口越來越大,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巨鯨之口漸漸開始閉合,司馬月兒的俏臉上甚是蒼白,汗珠止不住順著臉頰滑落至她那白皙而小巧的脖頸,隨後流入了頸口的衣衫,浸濕了領口。 就在眾人以為司馬月兒將要成功之際,她對麵的寧懷遠處突然發生了異變。 原本置於寧懷遠腳下的磐石,竟然緩緩轉動了起來。 在持續的轉動中,磐石中突然迸發出一股特殊的能量直沖雲霄,這股能量中似有龍吟之聲,繞耳不絕。 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瞬間沖散了祭壇上空中好不容易聚集而來的天地靈氣,也撕裂了三色流光化身的巨鯨之口。 隨著巨鯨之口的破裂,一大股靈氣瞬間逸散了出來,而這些靈氣在寧懷遠磐石的能量湧動下,悉數流了過去。 司馬月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震住了一瞬,絕美的臉龐上寫滿了憂愁。 但很快她就恢復了過來,用盡最後的一股力量將崩潰在即的鯨口強行閉合,阻止剩下的靈氣逸散。 就在她的努力下,絕大部分的靈氣被留了下來,但還是有一部分被寧懷遠給擭取走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眼下已不是考慮被擭奪的時候了。 司馬月兒的靈氣已所剩無多,她用著殘留的一絲靈力將流光包裹起來的靈氣進一步提煉和凝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