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好奇拆開信封,取出信箋查看。 看完之後,少女嬌美玉容上,現出驚疑的表情。 很快,又似有些茫然。 她把信箋翻過來看了看,又拿著信封仔細翻看,確定裡麵沒有其他信箋後,杏眸看向一旁的鶯兒,疑惑道:“就隻有這一封信嗎?沒其他的?” 鶯兒不解自家姑娘為何這般問,小腦袋輕輕點了點,神態懵懂道:“沒呀,就這一封信。” 寶釵怔了一下,沒再多問,玉手拿起那頁信箋,再看了一遍。 【薛姑娘,見字如晤。】 【昨日一別,可還安好?餘心......甚念!】 【今日來信所言,非為辯解,隻為......訴說心意。】 【姑娘相信一見鐘情嗎?】 信到這裡戛然而止......深得後世網文斷章之精髓。 “就沒啦?” “那人是什麼意思?” 沒頭沒尾的一封信,既沒署名,也沒留下任何聯係方式。 就算她要回答,也不知該向誰說呀? 寶釵鼓了鼓香腮,此時隻覺氣惱,倒忘了其他情緒...... ...... 且不說寶釵在那邊暗暗生著氣,這邊沈沅送完信後,並沒在薛宅前停留,便直接離去。 若是讓他看到薛寶釵此刻的小表情,定然欣慰不已。 他兩世為人,雖沒有過戀愛經歷,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尤其前世網絡發達,無所不有。 他這也是借鑒了前世逗音上,那些戀愛大佬的經驗。 要俘獲一個女孩的芳心,首先得從讓她好奇開始。 果然,逗音戀愛大佬,誠不欺人...... 暫且將此事放下,沈沅打算前往城西的馬市。 此世的武舉秋闈,分內外場。 內場考文,因武夫的文化水平普遍較低,武舉秋闈對內場考試的要求並不高,隻需按要求默寫《武經七書》,這對沈沅並非難事。 外場分三場,分別是技勇、步射和騎射。 沈沅前世乃國術冠軍,又是騎馬愛好者,沒少去蒙古草原玩騎射。 在之前時間牢籠的五年裡,為了打發時間,他也練過刀槍弓箭。 技勇與步射應無問題,唯獨這騎射,他尚需加強練習。 ...... 許是臨近秋闈,城西的馬市今日熱鬧異常,有不少人前來選馬。 大周與歷史上其他中原王朝一樣,也稀缺戰馬。 此間馬市販賣的馬匹,多為普通民用。 不過,物稀為貴,為了高額的報酬,也有馬商會弄些質量較高的胡馬來賣,但數量有限,可遇不可求。 沈沅逛了逛,並未尋到好馬,便來到一個胡人打扮的馬商麵前,問道:“近日可有良駒過來?” 馬商聞言,仔細打量了沈沅一番,見其頗具氣度,且穿著尚佳,笑道:“客人可是參加秋闈的武秀才?” 沈沅心知,馬商是為了抬價在打聽信息,便不多言,直接道:“隻言有無?” “有倒是有,不過這價錢......” “若確為良駒,自不少你的銀錢。” “好嘞,客人隨我來。” 馬商領著沈沅,穿過一個門欄,便看到裡麵有個小一些的馬圈,馬隻有五六匹,散落其間。 沈沅略掃一眼,這裡的馬無論是毛色,還是體格,都比外麵的好上不少。 “這裡的都是剛到的草原良駒,您先瞧著,挑中了隨時叫我。” 沈沅點了點頭,馬商便去接待新的客人。 沈沅圍著馬圈邊走邊看,須臾,在一暗黃馬匹前停下。 他凝眸打量,此馬雖毛色雜亂,也不算特別高大,但耳如撇竹、眼如鳥目、麟腹虎胸、尾如垂帚。 其貌不揚,卻暗藏氣勢。 “好馬!” “好馬!” 沈沅感嘆間,卻聞身旁有人異口同聲。 他轉眸看去,那人亦好奇看向他,四目相對。 沈沅見一高個剛毅男子,旁邊還跟著一矮個清秀少年,剛才說話之人應是那高個男子。 他還未說話,便見那人爽朗笑道:“兄臺好眼光,在下江凡,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沈沅。” “不知沈兄如何辨得此馬?” 未等沈沅回答,卻聞那矮個少年道:“還能如何?蒙的唄。” “小秋,不得胡言!” 江秋被江凡嗬斥,嘟了嘟嘴,不再說話,在他心中,沒有人比自己兄長更懂相馬。 江凡看向沈沅,表情有些尷尬,“舍弟江秋平日被家裡寵壞了,口無遮攔,沈兄莫怪。” 沈沅見那名為江秋的少年,麵容清秀,唇紅齒白,一看就像嬌生慣養的那種,他倒也沒必要與孩子置氣。 “無妨,江兄也看中了此馬?” “我哥的馬,可比這匹好上十倍......” “江秋!”江凡瞪了弟弟一眼。 江秋再次被兄長警告,卻並未害怕,嘴上還嘟囔一句:“就是嘛,我隻是說出事實。” 沈沅聞言,神色默然,這個身高剛到他下巴的少年,當真缺少社會的毒打。 “江兄既然並非想買此馬,在下便買走了。” 江凡見沈沅氣度沉凝,心性豁達,有意結識,誠然道:“方才舍弟多有得罪,此馬我買下贈與沈兄,權當賠禮。” 說罷,就欲喚馬商前來,卻被沈沅打斷。 “江兄好意,在下心領,但無功不受祿,而且令弟孩童之言,我並未放於心上。” “誰是孩童?我......我隻是......” 江秋正欲炸毛,就被身旁的兄長按了回去。 江凡再次看向沈沅,尷尬一笑,道:“沈兄之豁達,令江某佩服。” 頓了頓,他問道:“沈兄可是準備參加此次武舉秋闈?” 沈沅點了點頭。 “趕巧,我正欲前往東郊靶場練習騎射,沈兄可願一道前往?” 沈沅聞言,默然一下,他原也打算買完馬之後,找地方練練騎射。 “那便有勞江兄帶路了。” 隨後,沈沅買下馬,與江家兄弟一起,三人三騎直奔東郊靶場。 剛入靶場大門,就有人迎了過來。 那人一眼就認出了江凡,瞬間臉上就堆起了笑容,語氣殷勤道:“江公子,您是先喝點茶,還是直接上靶場?” “去靶場吧,將我的二旦弓取來,還有......”江凡又轉頭看向沈沅,問道:“沈兄平日用多重的弓?” 沈沅愣了下,他之前在敖門寨的時候,用的是一旦六的弓,倒不是他拉不動更重的,隻是山寨沒有。 “之前用一旦六,今日想試試這二旦弓。” 江凡聞言,點了點頭,向靶場小廝吩咐道:“那便一旦六、二旦弓各取一把來。” 那人躬身應是,前去取弓。 一旁的江秋見了,隻以為是沈沅好麵子逞能,但礙於兄長的淫威,並沒有出言譏諷。 隨後,三人牽馬往靶場裡麵走去。 靶場很大,但人卻不多,有點像前世高端射俱的感覺。 再聯想到剛才靶場小廝對江凡的態度,不難想象,這江家兄弟的身份不一般,許是金陵的官宦子弟。 須臾,幾人在一開闊靶場中停下,小廝也取來弓箭。 待小廝退去,江凡看向沈沅,微笑道:“沈兄先試試弓。” 沈沅點點頭,直接拿起一張二旦弓,這是騎弓,軟硬適中,通體烏黑,弓弦以牛筋鞣製,柔韌堅實。 在江凡和江秋的注視下,沈沅麵色沉靜,凝神聚氣,雙臂橫平,搭弦拉弓,弓弦漸屈。 很快,就已開弓如滿月,但手臂卻沒有絲毫搖晃,勢沉力穩。 “好膂力!”江凡大贊。 連一直陰陽怪氣的江秋,此刻也有些訝然,不曾想沈沅還頗有些蠻力,臂力竟不遜他兄長,但接下來的一幕,更讓他吃驚。 隻見沈沅對著遠處的箭靶瞄了一會兒,靜止數息後,陡然鬆開,弓弦震蕩,聲如霹靂,箭中靶心,而那錚錚之音,經久不絕。 江凡見狀,麵色一肅,旋即胸中豪邁之氣驟起,朗聲笑道:“沈兄,你我比比騎射之術如何?” 沈沅此刻也想練習騎射,也不矯情,欣然道:“請江兄指教。” 隨後,二人負箭提弓,躍身上馬,直奔靶場中央。 騎射一般練習對沖直射與左右側射。 “沈兄,你我各選一靶,以五十步距,直射、左右側射各十箭,如何?” 沈沅頷首道:“江兄先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江凡再不多言,一夾馬腹,崩騰而出,先來了一輪直射、左右側射,三箭皆中靶。 “江兄,好箭法。”沈沅為之喝彩。 “好棒!大哥最厲害!” 場邊的江秋一陣歡呼,因兄長感到驕傲,還時不時瞄向沈沅,挺了挺胸脯,神色傲然。 沈沅並未看他,策馬奔騰,同樣射了一輪,然箭......並未上靶。 江凡見狀,並未有任何小視,笑道:“沈兄坐下新馬,手上新弓,能有此勢,已是了得。” 沈沅知江凡是在勸慰,笑了笑,心中倒沒有絲毫沮喪。 反而渴望繼續練習,豪邁道:“江兄,再來!” “哈哈!來!”江凡也被沈沅這種積極的心態感染。 場邊的江秋卻是嘟了嘟嘴,有些悻悻然,隻覺沈沅空有其表。 三十箭射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江凡果然神射,三十箭全數中靶。 而沈沅在熟悉之後,也是漸入佳境,最終成績,三十箭中十。 練完箭,沈沅也沒再多留,對江凡告辭而去。 江凡看著沈沅離去的背影,虎目熠熠,剛毅方正的麵容上露出暢快之色。 一旁的江秋訕訕道:“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也不過如此,三十中十,與大哥可差遠啦。” “你這丫頭懂啥,沈沅後麵可是十射十中,也就是說,他隻練習了二十箭,就適應了新弓新馬。” “而且......最後三箭直中靶心,比你大哥還準。” 江秋兒:“(⊙▽⊙)”
第五章 騎射開2旦之弓(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