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帶著天賜二人一路來到攬月酒樓,沒敢從前門入,悄悄從後門進。先吩咐二人在後院大堂靜等,自己直奔前堂而去。 來到婉瑩門外,灰衣人摘掉帷帽,小聲道:“啟稟小主,事情辦妥了。隻不過孝聖童中了毒,現在正在大堂歇息。” 婉瑩一驚,急聲道:“子龍,他們中了什麼毒?” 夏子龍搖頭嘆息:“屬下也不知,隻知道是被木龍旗主高譽軒的毒掌所傷。” 婉瑩輕輕點頭,喃喃自語道:“高譽軒是木聖相的弟子,我知道了,晴兒,速速去把我的百寶箱拿來。” 不多時夏子龍領著婉瑩二人緩緩步入後院大堂。 天賜回頭望去,隻見眼前灰衣人戴著帷帽,身後兩個少女也都蒙著麵紗,十分神秘。 蒙著粉紗的少女拎著藥箱,侍立一旁。蒙著白紗少女傲然挺立,婀娜多姿,宛如女神般,令天賜虎軀一震。 兩人四目相對,竟都覺得似曾相識。 晴兒輕咳一聲,夏子龍忙揚聲道:“兄臺,讓我家小姐給你看一下,或許能幫你解了毒。” 天賜陡然回神,忙端坐擼袖,露出雪白小臂。 婉瑩對麵坐下,手絹蓋住天賜手腕,隔紗珍脈。她玉指輕按,凝神細聽,心中已經有數。 天賜麵紅耳赤,心跳急促,竟不敢直視眼前少女。望著手腕的薄紗,不覺油然而生一種敬畏之情,再不敢胡思亂想,忙閉目收神,靜靜聽診。 晴兒一邊審視著天賜和婉瑩,一邊偷偷瞄著天佑,不覺眼角帶笑。 天佑也偶爾一瞥晴兒,心下暗驚,隻覺似曾相識。望著晴兒婀娜身姿,不覺心往神馳。 婉瑩招招手,細語道:“取本草丹、六神丹、歸元丹各一顆。”晴兒忙從小瓷瓶中各倒一顆遞給婉瑩。婉瑩輕聲囑咐道:“本草丹先吃,隔一個時辰再服用六神丹,再隔一個時辰服用歸元丹。” 天賜點點頭,是藥三分毒,這些常識他略懂一些。見少女起身,天賜忙扶著案幾起身道謝。 婉瑩淡然一笑,轉身飄去,宛如一縷清風。晴兒急忙跟上,臨走前一瞥天佑,暗暗偷笑。 帶待二人離去,夏子龍回頭叮囑道:“你的毒沒有大礙了,暫且休息半天吧。”話音剛落,也疾步奔去。 聞著手腕餘香,天賜嘆氣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天佑也喃喃自語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莫非是夢裡?” 不久夏子龍回稟婉瑩,婉瑩輕輕點頭,笑而不語。 晴兒不解,疑惑道:“姐姐乾嘛不直接帶他們走?” 婉瑩玉指輕敲她小腦袋,笑道:“你以前那麼聰明,怎麼現在這麼笨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泄露了身份,這都不懂!神龍教的人不是泛泛之輩,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晴兒嘻嘻一笑道:“老爺準備什麼時候撕破臉?” 婉瑩搖頭苦笑,心裡也沒有底。玉手輕撩香發,很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回眸笑道:“我猜援兵到時,就是咱們和神龍教撕破臉之日!你們速速去準備,咱們要提前做些布置。” 夜幕悄然降臨,廬州城街上一片冷清清。突然一陣哀嚎聲響起,打破了夜空下的寧靜。不多時空中飄起片片冥紙,靜靜飄落地上。一群人頭戴孝繩,身穿孝衣正往南走去。眾人扶棺前行,呼天搶地。月光灑下一縷銀輝,照在棺木紅毯上,格外刺眼。 這時迎麵又來一支出殯隊伍,一路往北去。眾人捶胸頓足,哭得肝腸寸斷,聽得人毛骨悚然。 往北的隊伍剛出西北西平門五十米便被神龍教四位旗主護法攔住。神龍教護法假裝強盜,嚇跑了眾人。 見大晚上出棺,四個旗主護法都覺得蹊蹺,齊齊慢慢逼近棺木,其中兩人拔劍,一人手捏暗器,一人提掌,都神經緊繃。 四人眼神互遞,其中提掌護法率先靠近棺木,突然一掌擊飛棺蓋。“轟”一聲巨響,棺蓋飛去,震得地動山搖。 四人燃起火折子步步緊逼,卻驚得目瞪口呆——棺中空空如也! 此時往南送葬的隊伍也已經出了東南德勝門,眾人一路悲號,竟無人阻攔。 原本把守德勝門的是火龍旗主汪道聖,他為人謹小慎微,正領著四位護法躲在暗處悄悄窺探。 現在天色暗淡,汪道聖料定兩位聖童必定選在這時候出城。一瞥棺木,心下暗喜:“哈哈,躲在棺木裡裝死人,虧兩位聖童想得出!真丟人!” 汪道聖邪魅一笑,陡然一揮手,眾人紛紛躍出,攔住了出殯隊伍。 出殯眾人大驚失色,齊齊止了哭,抬頭望著前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首的老頭滿臉通紅,疾聲怒斥道:“你們是什麼人?吃了豹子膽敢來找死!” “哈哈,”汪道聖一陣大笑,“搶劫,不跑者全扒了!” 眾人驚慌失措,一溜煙跑得精光。 汪道聖得意大笑,拍拍棺木道:“二位聖童不怕憋死嗎?出來透透氣吧!” 見棺木紋絲不動,汪道聖一抬手,一掌震飛棺蓋。親自舉著火把查看,不禁麵色大變。隻見棺中飄出陣陣毒氣,眨眼睛飄滿四周。 “不好!有毒!”汪道聖捂住胸口咳嗽不停,急忙盤膝而坐,運功驅毒。四周眾人也掐著脖子,昏倒地上,竟無一人幸免。待汪道聖壓製住毒素,一瞥眾人,個個昏死過去。抬眼望著棺木,不覺暗暗心驚:“聖童竟然不在棺裡,奇怪了!” 這時四位旗主護法也正在西平門外運功驅毒,剛才四人圍住棺木,也被棺裡毒氣熏到,無一幸免。 四人正運功間,棺底突然鉆出一人,笑意濃濃,正是天佑。四位護法個個驚懼,渾身亂顫。天佑沒有趁機出手,反倒回身一掌,震裂了棺木。棺木四分五裂,現出一人,正是天賜。四位護法見兩位聖童齊齊在前,個個心膽俱裂,冷汗直冒。 天賜不屑一顧道:“你四人以下犯上,本是死罪,念在為神龍教立過汗馬功勞,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話音剛落,抬指射出道道銀氣,瞬間貫穿四人。 月光照得四周一片大亮,宛如白晝。天賜從林中牽出一匹馬,感慨道:“咱們欠了他們許多人情了,就算為奴為仆,隻怕也不夠還。” 天佑吃驚道:“不就是為師兄治了病,又送了一匹馬,哪有許多人情?” “師弟,你是貴人多忘事。當初在定珠鎮擋下天魔教夏禦恒致命一擊的應該是他,後來替咱們攔住神龍教追兵的應該也是他。” “啊?師兄,他……為什麼要幫咱們?” “不知道,或許有所企圖,又或許是受人所托。不管了,我相信隻要他還有目的沒有達到,就一定還會幫咱們。走!”天賜飛身上馬,直奔定珠鎮方向奔去。 天佑大驚道:“師兄,往北豈不是自投羅網?” 天賜大笑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神龍教眾人做夢也不會想到咱們會一路向北折回去。” 話音未落,天賜揚鞭策馬,直奔北麵奔去。迎著皎潔的月光,飛馬如電。 突然對麵現出一騎,正緩慢往廬州城方向奔來。馬兒垂頭喪氣,騎馬之人更是酒醉神迷。那騎馬之人是一個中年男子,手裡拿著黃葫蘆,正快意飲酒,時不時哼兩句小曲:“當當哩當……”月光灑在他枯皺的臉上,隻見他圓臉大眼,留著中分散發,宛如瘋子般。他手裡拿個葫蘆,腰間還掛個紫葫蘆,洋洋得意。 天賜定睛望去,卻沒有多在意。 中年男子瞇著眼細細觀望,見天賜二人背著月光,一團漆黑,也沒有多在意,依舊唱曲飲酒。 兩馬交錯之際,男子突然將葫蘆一掛,一掌震落了天佑。 天賜大驚,急忙勒馬回望。 “啊!”天佑跌落地上,栽個仰八叉,痛得齜牙咧嘴。慌忙拔劍出鞘,飛身刺去,怒罵道:“狗東西,你找死!” 天賜料定天佑絕不是男子敵手,也一躍而起,從男子背後攻去。他雖然不認識眼前男子,但見男子行為詭異,他已經猜出男子八成是神龍教的人。 男子兩掌手心幻出水珠,分別打向天賜和天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天賜沒見過這種武功,急忙禦出罡氣護體。天佑不明所以,橫劍畫圓,一道劍氣圈擋住了水珠。 隻聽“砰砰”數聲,兩顆水珠擊中天佑劍身,震飛了他。天佑大驚,再次跌個仰八叉。 天賜虎軀一震,兩掌齊出,兩道掌氣迅捷襲去。男子回身兩掌迎上,掌氣互撞,兩人紛紛倒退一步。 “哈哈,”男子大笑道,“果然是你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天賜眉頭一皺,左手握拳吱吱作響,右掌成爪暗暗禦氣,也冷笑道:“你果然是神龍教的人!” 男子拱手道:“屬下螭吻護教孫啟睿見過聖童!” 天佑急忙閃身天賜身邊,輕聲道:“師兄,怎麼辦?要不咱們聯手弄死他!” 天賜眉頭緊皺,擔心神龍教援兵隨時殺來,忙低呼道:“找機會先走,我來對付他!” 孫啟睿似乎早已料到,一掌擊中馬身,那馬兒哀鳴一聲,直奔城門而去。 天賜一愣,急聲道:“看好馬兒!”邊說邊飛身攻去。 孫啟睿一躍而起,抄起腰中紫葫蘆,丟向馬兒。 天佑急忙一劍斬去,立時將葫蘆斬為兩半。 就在葫蘆裂開的一瞬間,突然“轟”一聲巨響,漆黑的夜空下金光閃閃,宛如雷鳴電掣。天佑避之不及,被震飛落地,嘴角滲出血絲。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勉強撐地。 那馬兒受了驚,飛奔而去。天賜大懼,急忙飛身上馬。孫啟睿早有預料,也飛身踏上馬背,與天賜在馬上鏖戰。二人馬上廝殺,宛如飛燕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