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家的麗景}(1 / 1)

青鋪 樂天囚理 3078 字 2024-03-17

你知曉南方的梅雨季節是何時麼?又是否知曉南方一年幾次收成呢?又是否見過跑暴或起潮呢?   夏日傍晚時分,院內早已是濕漉漉了。枝頭隨著狂風拽擺,雨點透過陰雲滴落,掀起一片沙塵,蓋下一片薄紗,地下,像坐噴發的熱火山,地仿佛是在那一瞬間被蒸熟了。餘熱朝四周蔓延,朝天上湧去,先是雷閃,再變陰雲,幽藍色的天空被劃開了一條條口子,那雨也是不斷的向下滲透著。   “藍(然)子,開放(飯)啦~”—“好!”一個大鞭腿,人還沒走遠,框架便“嗖蹦~”飛得老高去了。我惺惺回過頭想攙扶起來。不料,“怎麼還沒來呀?藍(然)子~”   “來啦~扶不扶?”小事卻糾結起來,算啦,反正都擱那吃飯兒呢~   我走進了後廚,奶奶也似乎想從後廚走出。“不…奶奶,快些來吃飯~”   “哎~看天色馬上得跑暴啦!”她仍是出了門去。話說,我為何懼她?嗬嗬~   “好你個藍子啊~把老子辛辛苦苦掰的花全搞地上了,你看看沾了多少灰塵啊?真的是啊~一哢小事都乾不好?吃吃吃就知道吃~還不快過來?”奶奶怒罵道。   “奶奶,我叫然子,不叫藍子~”—“我管你叫慫批?快點兒的~”放下碗筷的我,又呆慫的溜出門外收拾起…   “不對奶奶~好像下大啦~”—“那還不快些~”我左手夾凳右手挪筐,像被敵人轟炸機炸得落荒而逃。   村裡的雨景永遠是最佳~   “不出5分鐘,這雨就會停~不信你拿手機出來看點兒。”—“1分鐘、轟~3分鐘,轟隆隆…”   “奶奶,我看這雨怕是不會停了~”—“嗬嗬~雷聲大雨點小,不信再看~”   當從11:25至29那一刻時,雨似乎“涮涮~”得小了,“啊?真停了!奶奶原來你會算命呀~”   “這俗稱跑暴~在農村常見的!”似乎明白一切非正常現象,都有它合理的一套解釋。   雨天裡不僅麗景最佳,還容易入眠!但有日頭的天兒並非弱勢~   陽光照射著大地,風也吹得惺忪,煙火氣兒滿溢在周圍,所過枝頭,遍地黃花開盡。賣菜的吆喝聲眾集於門前。“哎~嬸娘,買菜不得?”   “要三兩蘑菇,一塊兒豆腐。”—“好嘞~”說完,那人便搭話:“嬸娘,今日個天氣甚好嘞~”   “是啊~吃完就得下地去嘍~”—“您現在身子,仍能種那幾畝地麼?”   “種不得啦~咦?您似乎很少再來往?”—“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兒啦!”   吃畢了飯,奶奶便左手挎個紅桶,右手提個竹籃,頭上帶個鬥笠,便出了門去。“奶奶,你這是去做甚?”   “堤上還有我種的幾畝豌豆兒~我去理理~”—“那麼荒的地兒都開耕啦?”   “能耕一畝是一畝~”所以在鄉下,除了水泥地以外,所走之處若有一兩株野花雜草,很有可能是咱農戶種的豌豆兒啦、油菜花兒及馬齒汗啦等等。   國慶是“豐收”的代表性節。按湖北鄉下為表,每年這時便開始耕作,人們討論的話題便由“收割一畝地,花多少錢啦?”到“今年準備多少錢一斤賣啦?”   收割機“噠噠”轉個不停,農戶跑東跑西,這段時間,是農戶們的“黃金時期”,一刻都不容馬虎。   “師傅~收完擺合場(前門空地)嘍~”—“好!”隻見一輛輛收割機停足於此。“師傅卸貨~”   “真是的~又給咱漏穀!”事後問奶奶何意,才知曉那師傅在倒穀將完的那一刻,還“私吞”斤半去了。可農戶呢?   “師傅天氣熱,進屋喝口水罷~”師傅撇了撇汗,空氣中夾雜著的汗臭與能見的灰質。   “不啦~還有一畝地得去趕工~”—“那您先去忙~”   可接下來,卻是一陣陣狂風呼作。南方梅雨多是6 7月份,但國慶總是例外。有時前腳才上樓,後腿給奶奶拽著說:“上樓去做甚?還不趕快下來收穀?”   說罷,又一個勁兒的鏟、收、堆與蓋布了。一頓忙乎,國慶已過大半,受潮的穀子腐爛味兒已滿天散開。日頭初露,“快啊~搶好日子嘍~”農戶們又開始掀、鏟、攤與踢(踢開使其受熱均勻)了。   那時我便想,老天爺能不能由著點兒老百姓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啥時候該下,什麼時候該停!   雨天,我總是喜歡漫不經心地遊蕩在河堤旁、田埂處,打著油紙傘,朝河溝裡走、田野裡望去,河麵起了七八圈漣漪,我在那兒看清了08年的雪,下塌了咱家後院的豬棚,壓死了那些豬仔,爺爺痛哭不已,親手埋了它們。   還有那些年玩兒的打水仗、捉迷藏和放野火,這些似乎已成了過去式。僅剩的,是我所能涉足的地兒,那荒蕪的田野,那挖不完的心思兒。   雨越發大了,我卻仍是喜歡。它下得平靜卻很悲傷,無疑在說:“你快些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來了~”   夏秋是播種的季節,南方的夏隻有在尾子(入暑)才熱。見過最久的一次是連續3月無降雨,地裂開了縫,腳落地,可燙去一層死皮。那時我和闖兒瞪著倆電動車去鎮上拿快遞,那是14年6月末七月初時的日子。   路燈齊道,景(美化鄉鎮專種)樹桿直立在一旁,由於沒有茂密的枝葉,咱倆頂著個大太陽東搖西撞。一路上咱倆洽談著…   “你們學校的飯食咋樣?”—“說著就來氣,咱每周三不是可以吃到小雞腿兒麼?那打菜的人像發了羊癲瘋似的,明明打了仨,最後隻剩了一個,我當場就怒啦,指責他這樣做是不對的…”—“哈哈哈~”   “我還好,那阿姨我認得,她都是舀一大勺兒。”—“我可沒你那麼有福氣~”   “哈哈哈~等會回去做甚?”咱倆心裡都有底,他仍是順我意說:“先去拿快遞,買點兒吃食了回去看會兒電視,再打王者。”—“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