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幼兒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和小夥伴們每天都在無憂無慮的玩耍,根本不會想到危險就在身邊。記得那是夏天的一個午後,陽光很是毒辣,走在路上感覺在烤爐裡沒有區別,在午飯過後,我回到了幼兒園,我的小夥伴們也陸陸續續返回幼兒園。他們到來之後我們便趁著還沒有上課,在幼兒園大院裡的女貞樹下玩啥,操場我們是不可能去的,我們在女貞樹下用木棍捅著樹上的蟬蛻,時不時用手扣一下蟬爬出來時留下的小洞,試圖從這早已被蟬廢棄的房子裡在尋出一隻來,看著樹梢上不停名叫的知了,我們也會用小石子往樹上扔一下,換來的是把知了驚的飛往別處,就是不見有被砸中掉下來的。 小夥伴們最喜歡院子中央的一顆永遠不結大桃的打桃樹,雖說結的是滿指頭的都是皮的小桃,但不妨礙我們幻想有一天它能結出大桃子,好讓我們能夠爬上去摘下來品嘗,為此我們還經常練習爬樹以至於被老師訓斥。喜歡桃樹還因為到了夏天,就數它的樹梢上知了最多,這也是現在小夥伴都圍著它轉的原因。我就有所不同了,我比較喜歡在那些女貞樹底下,因為我想抓到蟬,在靠近幼兒園大門口的地方,一左一右兩科女貞尤為巨大,起碼比別的大了一圈,也是這兩棵樹下,蟬居住過的小洞穴尤為多,於是我便慢慢尋找,試圖找到一隻還住著蟬的洞穴。忽的,我發現了一個小洞,這個洞比螞蟻的洞口大上一些,相比於蟬住過的洞卻又小了很多,鬼使神差下我用食指戳了一下這個洞,哦豁!小洞變大了,變得和那些蟬居住過得洞一樣打了,我把食指繼續向裡,好痛!但是我很興奮,因為我知道洞裡麵住著我想要的東西,沒錯,蟬!千呼萬喚始出來呀!可是怎麼把它從它的家中弄出來呢?思考了一會兒我想到,它的小爪子夾人這麼疼,一定是很有力氣,於是我找來一根小木棍,將木棍緩緩伸入蟬的洞口中,然後小心攪動,勾引蟬用它的爪子去夾木棍,這樣變可以把它緩緩從洞中拖出來。果然,沒過多久它就上鉤了,我感受到了木棍上傳來的力量感,我知道它夾住了木棍,我小心翼翼的收回木棍,不多時,一隻小巧玲瓏卻又張牙舞爪的蟬便出現在了我的手掌心裡。 我手裡捧著蟬,興奮的朝著桃樹下的小夥伴們跑去,跑到了,把蟬往高處一舉,喊著:“看看我抓到了什麼。”小夥伴們回身便看到了我手裡的那隻蟬,一個個全都嚷嚷著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全都是滿臉的羨慕,我把蟬借給他們看,隻可惜到了一個小朋友手中之後,或許是有心,也或許是無意,蟬掉在了地上,但又被他有意的踩了一腳,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就是嫉妒生恨,得不到便毀掉,我沒有你也不能有。那時的我並沒有生氣,隻是滿臉的可惜,好不容易捉到了一隻卻又去了天堂,隻能從新尋找了,我把方法告訴了小夥伴,於是便沒有人去關注樹梢上的知了,全都跑去尋找蟬去了。 正當我們尋找的起勁,一位珊珊來遲的小夥伴從門口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我們太過專注,隻以為他是尋找到了蟬才向我們跑了過來,哪裡能想到他過來就沖著我們喊到:“外麵出事了,馬路口那裡好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作為孩子的我們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上來,我們還在想會是什麼事,不知是誰不顧老師是否會訓斥已經飛奔了出去,一個跑出去了就會有第二個,於是我們便魚貫而出跑著奔向幼兒園北的馬路口。我們在十字路口通向南邊的那一條路邊停了下來,之間那裡已經圍了許多人,目光都聚集在通向北邊的那條馬路上,馬路一側有一堆沙土,是準備蓋房子用到的,而沙土南側停了一輛拉滿磚頭的拖拉機,拖拉機是由北向南行駛,在拖拉機後輪不遠,沙土的北側,隱隱約約有一片血紅,血紅中間哈有一些白色的漿狀物,那時對於腦漿和血沒有認知,現在遇到一定會嘔吐不止的。 正當我們想過馬路一探究竟時,聞訊趕來的老師們將們連哄帶嚇唬的給帶回了幼兒園,把我們帶回了教室讓我們自己畫畫玩,然後把幼兒園大門一鎖,她們又回去看個事情的究竟。那時的我們滿臉好奇也想跟著過去弄個明白,全然沒注意我們這一桌六人有一人沒來,更不會想到他就是這件事的主角。沒過一會我們便忘卻了這件事,全都你一筆我一筆的畫起了畫,直到下午放學,老師挨個給我們家人打電話來接,幼兒園門口都是家長,我們依然沒有察覺異常,或許這就是小孩子的天真無邪體質。回了家,我聽爺爺和爸媽聊起了今天的事,他們問我:“小二兒,今天那件事是你知道不?”並且還告訴我以後進了幼兒園之後不經老師允許不能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滿臉疑問並且有些不滿,“怎麼了,憑什麼不讓我出去,今天我們就出去來著,那個北邊路口好多人在那呢。”我媽瞪了我一眼,略帶生氣的說到:“你在出來讓我知道看我不打你?”然後又嚇唬我“以後可不準這樣跑出來,今天那裡軋死了個小孩,你看到了嗎?”我說:“看到了,那裡有片紅紅的,中間還有白漿。”媽媽又對我反復交代了不讓我隨意跑出來,然後就是安慰我別害怕今天的事,就當沒看見之類的話,她那裡知道,那時的我對於死亡根本就沒有概念,更不知道我不僅不害怕反而想再去那裡看看到底死是什麼樣子。 那個被壓死的孩子就是我們那一桌六人中我記憶最模糊的那一個,當時沒害怕或許是大腦將他的信息主動模糊了,以至於現在我對他的印象基本上沒有,隻記得他姓趙,聽爺爺說那天中午他也是被爺爺用三輪車送他去幼兒園,快到幼兒園的路口出,或許是想著能和我們一塊玩耍了,有些激動的情況下,便從三輪車上跳下來準備跑著去幼兒園和我們一起玩,他沒有注意後麵駛來的拖拉機,便被車輪碾壓了過去,拖拉機上拉了滿滿一車磚頭,如此大的重量讓他被軋扁,或許他是沒有痛苦的逝去。 同桌的六人少了一人,我們並沒有什麼感覺,每天玩的還是很開心,對於不能隨意出校門我們也是遵守,因為我們基本上不會跑出去,隻是這件事之後那個模糊的人身上發生的不幸我們都太深刻,這是我們對於死亡的第一次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