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風拂波(1 / 1)

有無鬼 迅捷的羊鹿 3629 字 2024-03-17

湖光蔚藍,魚淺其中。   林風與薑堰於麵館中酌了幾杯青梅酒,帶著幾分醉意,便攜高潔一同前往洛陽城外平民湖中釣魚。   既無魚鉤,又無魚餌,更無魚線,三人隻是各執一把長桿,將長桿有模有樣的指向湖麵,便盤坐於湖邊釣起魚來。   剛喝完酒,林風仍有些意猶未盡,眨巴眨巴嘴再回味了一下,便對高潔問到:   “廷睿道人,這梅酒味道是否可口?”   “不知於崇良及清逸二兄口中是何滋味,我僅嘗一口,便覺如中藥般酸苦,此生都不願再碰。”   二人聽後皆是仰天開懷大笑,薑堰又打趣到:   “初次嘗試,確是如此,但是無酒不高雅,我們這種失意之人若是無酒,怎可過活?”   “我看二位兄長意氣風發,並非失意之人,更像是無理之人。”   “哦,如何無理?”   “我們三人皆不是周時薑太公,怎在此學願者上鉤之事,薑太公況且有線,我們僅有光桿一條,行如此荒唐事,豈不是無理?”   “釣魚,釣魚,二字不僅有釣到魚的意思,更多是體現釣魚這個過程,我們三人釣的不是魚,釣的是我們的人生,釣不到魚便是享受無限接近人生終點的恬淡。”   人生之路,高潔遠不如林、薑二人走的多,十四年居於山中,隻是苦學,不經世事,暫不懂薑堰方才所言。   自魯國到洛陽,高潔已見過很多死人,且多是英年早逝,死之前的恬淡,無一人可享受得到,本著求解之心,便向薑堰請教道:   “我所見已故之人,死前或受皮肉之苦,或受精神折磨,或二者皆受,怎可有恬淡一說?”   “人生總歸不全是磨難,自有幸事藏匿於歲月中,如品酒般品味幸事,豈不恬淡?”   薑堰感慨完,林風緊接補充道:   “清風、樹蔭、柳葉、湖波、雲嵐,眼前之萬象,何種不能令人心情舒暢,詩意淡雅,天公授予人間絕色,便是要世間人觀完再行。”   高潔雖覺二人所言如雲山霧罩,但渾身所散發出的風雅之氣卻吸引到了他,相比自己,眼前薑堰、林風二人更像是羽帶煙霞的道士。   三人正談笑間,一條紅鯉魚翻身跳上岸來,直落薑堰身旁,薑堰見狀,趕忙用手抓住了其滑溜溜的身體,鯉魚在薑堰手中回來翻騰,潑弄了其一身湖水。   抓不住光滑的魚鱗,魚兒再次翻騰後入湖。   林風見到薑堰之滑稽之狀,又是笑道:   “廷睿道人,我見崇良兄真如薑太公一般,無餌無鉤,願者上岸,可惜這鯉魚掙紮幾番,錯失了成龍的機會。”   “上岸能否成龍倒是不知,或渴死,或成菜,二者總有其一,死是必然。”   “確是如此,我與崇良兄皆未上岸,但活的如今日般逍遙快活,倒也無怨。”   一陣清風拂過水麵,又直吹三人臉龐,隻覺得一身清爽,正享受這天公賜予的恬淡間,高潔還未想到過問眼前二位兄長的身世背景,於是便好奇的詢問到:   “二位仁兄,交談如此之久,還未問兄長身世?”   “我二人皆是洛陽人士,家中皆從商賈,同窗幾年,苦讀詩書,勵誌成才報國,期間經國事變遷,從政隻能經推舉,奈何世家大族過於繁多,吾等並無機會。”   薑堰再補充到:   “我二人雖無才,但一些被舉新官卻是癡傻之人,屬是可笑,我二人心覺不快,便無心與此,於是揮霍家財,行遍四方,縱情山水。”   “為何如今得歸?”   “南方有戰事,不得遠行,況且錢已用盡,囊中羞澀……”   “原是如此,為政未必是為好事,瑣事一身,定無今日般逍遙,反恐與我一盜尉部故友般丟失性命。”   聽完高潔所言,林風與薑堰二人明白了那日街頭所見之死者便是當朝官員,官場如戰場,若二人為官,無後臺相靠,生死由誰也未必。   心中不知幸與不幸間,林風向高潔吐露了願意靠近他的一些緣由。   “我們二人遊歷一番後,最為羨慕的便是廷睿道長你?”   “我,我有何可得他人羨慕?”   “準確來說,是你們道士。”   “願聞其詳。”   “不惹人間苦,隻求長生道,不行人世路,隻為逍遙行。”   “清逸兄,逍遙與長生貌似皆同我無關,自出山以來,見遍人間苦難,怕不是個假道士。”   林風和薑堰也感覺出來這個涉世未深的小道人與其餘道人不同,雖是道士,但又不像是道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確切來講,並非世人眼中所普遍認知的道士。   懷揣著對高潔身世及道派的好奇,薑堰以求知的態度向高潔請教道:   “廷睿道人,可否解答貴派信奉何教義?”   “教義?隻是授些奇門術數和醫術,並無其他教義。”   “那供奉哪家神像?”   “泥塑祖師,師傅說其姓氏為張,不知真名。”   至此,薑堰大概猜出高潔作為術士的角色多一些,即不修體,亦不修心,隻是修術。   林風從身後掏出了個酒葫蘆,喝了一口梅酒,品味一番後說到:   “不管修的哪個道,不害於民,不悔於己,遇事可解,危難可出便是大道。”   “清逸,梅酒本是留著對詩享用,怎又提前偷酒喝。”   “哈哈哈哈哈哈,如此那便開始吧。”   “對詩?”高潔不解的問道。   “便是想出一主題,我三人輪流對出下句詩,接中一句,若是合情合理,便可賞口酒喝,直至酒盡詩畢。”薑堰回應到。   “詩酒二物我皆不懂,大可不必參與了。”   “無關懂與不懂,廷睿道人想必也是飽讀詩書,隻對詩,不飲美酒便可。”   三人環環而坐,林風與薑堰各自從腰間掏出了盛酒的葫蘆和鴿形魁放自身前,於魁中倒滿了酒。   “廷睿道人,你來起個詩題吧。”   高潔回想起幾日前所發生在身邊的總總事情,想起了一係列詩題,便挑中了其中一個對二人說到:   “那便以功利道為題吧。”   “功利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