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父與子(1 / 1)

在讓勃蘭登堡的貴族們讓出柏林島的土地之後,腓特烈就代替老腓特烈宣布會議解散。   不多時,整個會議室裡麵就隻剩下了老腓特烈和他的四個兒子。   “父親...”   腓特烈剛想開口,問出自己內心的疑問,便被老腓特烈打斷。   “我知道你的內心在想什麼。”   老腓特烈微微皺眉道:“但是你現在別說話,我想聽聽你大哥怎麼說?”   腓特烈一時啞然,隻好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哥。   老腓特烈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自己的長子,這個被自己視為繼承人的家夥淡淡道:“你看你自己,20歲出任馬克總督,到現在已經多少年了,留給你這麼多年的解決時間,最後卻弄得一個不了了之,兩頭窩囊。”   此時此刻的約翰臉上愈發的窘迫,他張了張口想要回答。   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隻好沉默著搖頭道:“父親說的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居然被這樣解決了。”   “你怕是從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能夠如此簡單的解決吧。”   老腓特烈瞥了一眼約翰,從抽屜裡麵抽出了一本,厚重的羊皮書,隨手甩在約翰的懷裡道:“翻到第15章,念一念上麵的內容。”   “這是!金璽詔書?”   約翰定睛一看,眼神中閃爍著震驚:“勃蘭登堡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東西?當時的勃蘭登堡不是就沒有製作這些東西嗎?”   金璽詔書由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四世頒布,原件共分兩部分:第一部分稱為紐倫堡法典,於1356年1月10日頒布於紐倫堡帝國議會上;第二部分稱梅茨法條,頒布於1356年12月25日梅茨帝國議會上,該文件共計有七種版本:波西米亞版、科隆版、美因茨版、普法爾茨版、特裡爾版、法蘭克福版、紐倫堡版(當時的薩克森公爵和勃蘭登堡邊區藩侯放棄了製作自己的版本)   “這是紐倫堡版的,我們的祖先是紐倫堡伯爵,想要搞一本這個東西還不簡單?”   老腓特烈微微皺眉道:“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難不成一直都沒看過我的藏書?”   “我沒看過那些書籍,我看的都是軍事一類的。”   約翰臉上閃爍一絲尷尬之色,粗糙而又白皙的額頭上更是止不住地滴出冷汗。   “看了那麼多軍事之類的書,還不是照樣打敗仗!有什麼用?”   老腓特烈聽聞這話,心頭頓時冒火,想要發作,卻又不能,最後隻得是壓下了自己的火氣,伸出手指點了點約翰懷中的“金璽詔書”道:“把第15章的內容念出來。”   “是...父親!”   約翰渾身一顫,也顧不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慌亂的打開“金璽詔書”開始查找起來。   “......在許多地方,領主的附庸和封建領主不合時宜地以口頭和欺詐的方式放棄或放棄他們從這些領主那裡獲得的封地或利益,而且在做出這樣的辭職之後,他們又惡意地挑戰這些領主,並宣布與他們為敵,這樣的舉動,對於他們的領主來說,造成嚴重傷害。”   “而且卑鄙的是,他們以戰爭或敵對為借口,再次入侵和占領他們放棄的恩惠和封地,並占有它們。”   “因此,我們針對以上的行為,製定了這條永遠有效的法令規定。”   “領主的附庸和封建領主有以上敵對行為時,這種放棄或辭職的行為,應被視為沒有發生,除非他們自願和實際地將這些利益和封地,完完全全,實際地完全移交給這些領主。”   “而且在未來,在將來,他們不得通過自己或通過他人發出挑戰,為那些領主放棄的貨物、封地或利益而找麻煩,他們也不得,為此目的提供建議、援助或恩惠。”   “凡以其他方式侵犯其領主的領主,辭職或不辭職,或擾亂領主,或傷害領主,或向領主提供勸告、援助或恩惠者,應當為這種行為付出代價,他們必須失去這些封地和領地,而且應當蒙受恥辱,並且還要受到帝國的懲罰,今後任何時候,帝國都不會向他開放或歸還這些封地,讓他成為受益人。”   “也不得在任何條件下重新給予他同樣的待遇,除非他們的領主對他們的讓步,或者授予新的任職,那麼這樣的懲罰將不具備效力,最後,根據本詔書,我們下令我,如果他或他們沒有像我所描述的那樣辭職,對他或他們的主人采取欺詐行為,則應故意侵犯他們——無論以前是否提出過質疑或被遺漏——應根據該行為本身招致上述所有懲罰-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波西米亞國王選帝侯,查理.盧森堡,1356年12月25日梅茨帝國議會上”   “金璽詔書上麵居然有這樣的內容?”   約翰望著手中的“金璽詔書”滿臉的震撼。   這個家夥作為勃蘭登堡選帝侯的繼承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這一本帝國的基本法律,那這家夥以前到底是在靠什麼當馬克總督?   腓特烈的內心忍不住發出了一絲疑問。   雖然說這種情況看起來很扯淡,但是在這個時代的歐洲確實是很正常的。   一方麵是歐洲版的活字印刷術尚沒有在歐洲發明,所以增加了傳播知識的成本,而且像這種封地領主是不用親自去處理領地事務的,他隻需要委托給自己的掌璽大臣,或者交給自己信任的主教,那些博學的知識分子便可以將領地裡麵的事情處理的一清二楚,而領主則可以專心處理軍事,或者為自己爭取更多的頭銜,所以像約翰這種五大三粗的貴族,雖然認字,但是不懂帝國法律也是常有的。   而且就算有些貴族之中不識字兒,那麼他們也可以找別人代筆,用口述的方式記錄下自己的命令。   就算他們想聽故事,也可以花錢雇人,念給自己聽。   所以你讓這幫人去學習,去多讀點兒書。   在他們的心裡還不如為自己多搞點兒宣稱,多增點兒土地來的實在。   所以像腓特烈的這種會多國語言,又會多國書寫的繼承人,對於現如今的中世紀的歐洲來說從,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這下你明白了吧?”老腓特烈望著約翰說道:“你之前一直問我,為什麼城市聯盟打贏你之後,不脫離勃蘭登堡?這就是原因,因為他們一旦脫離了勃蘭登堡,那麼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用帝國軍隊將他們的勢力連根拔起,不是他們仁慈,而是他們不敢。”   城市聯盟的貴族和商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勃蘭登堡優秀的知識分子,畢竟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每天都離不開文字,每天所獲得的文字和知識量自然是遠遠超過“醉心於軍事”的約翰。   “凡事要多動腦子,要多讀書。”老腓特烈上前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約翰的肩膀道:“今後,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要想著用武力來解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武力和強權雖然能夠改變一時,但是永遠改變不了一世。”   說完這句話,他又望向腓特烈道:“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我不得不說雅蓋隆那家夥,的確給我調教出了一個能力出色的繼承人,這一點我比不上他。”   “謝謝您的誇獎”   腓特烈淡淡道:“雅蓋隆陛下對我的確很好......”   “你說的是那個雅蓋隆陛下?”老腓特烈笑了笑隨口打斷道,然後他繼續反問了一句道:“是他的那兩個兒子嗎?”   “不是,我和那兩個家夥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腓特烈臉色一變,眼神不由自主的撇到一旁道:“可能是性格合不來的緣故吧。”   “真的是性格合不來的緣故嗎?”老腓特烈開頭繼續追問道:“我怎麼記得瓦迪斯瓦夫和卡齊米日那個小鬼從小就喜歡你,怎麼一長大了就開始變了?還是說你們倆之間發生了矛盾?”   “矛盾?你到底知道什麼?”腓特烈猛得盯住老腓特烈道:“我在克拉科夫所遇到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我怎麼不知道?”老腓特烈笑了笑說道:“對於我來說波蘭宮廷裡麵的政治,我可全都知道,包括那一天你和你雅德維加妻子中毒的事情,我也知道。”   老腓特烈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上下打量著腓特烈,慢悠悠的說道:“我還知道那家夥的孩子是怎麼死的,是你下的手吧?”   “可惜了,雅蓋隆那個家夥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麼死的,當君主當到這個份兒上,做的還真是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