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廂情願(1 / 1)

“你在胡說什麼?”   威廉.哈特茲子爵原本逐漸緩和的神情,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了起來,他望著青年,咬著後槽牙追問道:“難不成你也被魔鬼奪去了心智嗎?”   “我才沒有被奪去心智。”   那青年含著淚水朝著威廉.哈特茲子爵,怒吼道:“她是她祖母!你們不能燒死她!”   “你是哪家的孩子?”   威廉.哈特茲子爵勃然大怒,伸出手指指著青年怒道:“有沒有人出來管管?誰家的孩子,要是放跑了女巫,你們全家都要受到牽連!”   年輕人的父親,臉色愈發的蒼白,連忙上前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兒子道:“勃蘭特,趕緊讓開,別打擾領主大人們做事。”   “我不讓!”   那今年正值壯年,哪裡是一個年近半百的人,能夠扒拉的動的?   所以任憑中年人如何扒拉,年輕人的身體依舊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動。   “我的祖母根本不是女巫。”   勃蘭特眼神中閃過一抹掙紮:“你們憑什麼燒死她?憑什麼?”   “憑什麼?”   威廉.哈特茲子爵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冷笑一聲:“就憑她是女巫!就光憑這一點就足夠能夠燒死她了。”   “放屁!”   勃蘭特聞聽此話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臉色變得格外的漲紅,腦子裡麵也顧不得威廉.哈特茲子爵的身份了,開口便是一句國罵。   “混蛋,你竟敢辱罵子爵,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威廉.哈特茲子爵,臉色一變,一根一根的青筋,剎那間,在他額頭上暴起。   如果說自己被馬克總督剝奪了特權,那還說得過去,因為那本來就是選帝侯的東西,還給馬克總督府也未嘗不可。   但是你勃蘭特是什麼東西?一個農奴而已,一個比狗還賤的雜碎而已。   什麼時候,一個比狗還賤的農奴都能夠辱罵自己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勃蘭特的父親,也是怒了,他上前狠狠地給了自己兒子一個耳光,怒道:“是誰教你,這樣和總督閣下說話的?”   “父親?”   被父親狠狠打上一個耳光的勃蘭特一愣,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道:“我說的是實話,他現在說的一切,都是狗屁!都是騙人的鬼話!”   “你說什麼?”   威廉.哈特茲子爵在這一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另一邊出聲嗬斥,一邊朝周圍的幾個私兵遞上了一個眼色。   幾個私兵也是心領神會,在心中默默應了一聲,連忙抽刀向前。   “你們要乾什麼?”   “乾什麼?“   “你說我們要乾什麼?這裡是烏克馬克!容不得你在這裡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   勃蘭特被這幾個人氣笑了,他抬起手臂緊緊地護住祖母,不假思索地開口道:“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根本沒有什麼女巫,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他們自己在這裡裝神弄鬼!”   “混蛋!”威廉.哈特茲子爵聽聞這話頓時急了,氣得連忙在原地跺了一下腳,隨後朝那幾個私兵揮了揮手道:“到現在了還在這裡蠱惑人心,你們幾個趕緊給我把他抓起來!我要讓教士大人,給這個無腦的家夥,好好的驅驅邪!”   “什麼蠱惑人心?”   勃蘭特此時此刻也是氣極了,竟直接開口回懟道:“我昨天在你家做工,明明就看見那些擁有土地的農民拿著地契跑到你家去哀求,你也答應了……”   “胡說八道!”   眼瞅著“獵巫行動”就要被馬上就要被捅破勃蘭特戳破,威廉.哈特茲子爵急忙厲聲喝斥道:“到現在了,還在蠱惑人心!趕緊給我抓起來!”   “我根本就沒有在蠱惑人心!這明明就是你們自己的錯!為什麼要讓我們給你們買單?”   勃蘭特現如今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如何恐懼這個“子爵大人”的了,為了祖母,他死都不怕,還害怕什麼子爵大人嗎?   “既然子爵大人,說我在胡說八道,說我在蠱惑人心,那麼我不妨把昨天晚上見到的東西全都說出來。”   他傲然挺直自己的身子,宛若英雄般站了起來,直直的盯著曾經那麼遙不可及的“子爵大人”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件騙局!子爵大人曲解了總督的意思,他通過獵巫行動,大肆兼並烏克馬克農民的土地,光昨天晚上,我們村就有不少農民為了息事寧人,給他送上了不少的土地。”   “子爵大人,這一點你無法否認吧?”   “你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被戳破臉皮的威廉.哈特茲子爵,眼睛閃過一絲怨毒,冷冷的盯著勃蘭特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還不夠明白嗎?”   勃蘭特甩開正在拉扯自己衣袖的父親,絲毫不畏懼的望著威廉.哈特茲子爵怒道:“根本沒有什麼女巫,而是有些人在借著這個名頭兼並土地,巧取豪奪!補充他們被總督所奪取的損失!”   “好!好!好!你有膽子!”   威廉.哈特茲子爵這下算是徹底被勃蘭特撕下了臉皮,他憤怒的攥緊了手中的鞭子怒道:“我就說今年的獵巫行動怎麼有這麼大的阻力?原來是有人在從中作梗啊!勃蘭特是吧,你什麼時候投靠的沃爾斯加特?在那塊地方拿了多少黃金?”   “什麼沃爾斯加特?”   “什麼黃金?”   勃蘭特頓時一愣,倒有些聽不明白。   “你很快就會明白了!”威廉.哈特茲子爵緊緊咬著後槽牙從嘴裡麵蹦出幾個字:“哈特茲家族的士兵,把他們一家都給我殺了起來,他們都是沃爾斯加特派過來的奸細,擾亂勃蘭登堡的叛徒!”   說著,威廉.哈特茲子爵還不解氣的,狠狠的甩了一下鞭子,緊湊的馬鞭頓時在空中引發一聲炸響。   緊接著,他繼續說道:“把腦袋砍下來,掛在村門口讓大家看看,做勃蘭登堡叛徒的下場!”   “是!”   原本還在維護秩序的哈特茲家族私兵,連忙應了一聲,也顧不得維護秩序了,各個從腰中抽出佩劍,沖向勃蘭特。   “你們想乾什麼?把話說清楚一點!”   “就是怎麼一言不合就殺人?”   勃蘭特本就在這一片地區的年輕人中頗有聲望,再加上剛才的那一番言論,已經讓不少年輕人獲得了共鳴。   現在威廉.哈特茲子爵想要扣上罪名直接殺人,哪裡有那麼容易?   一些和勃蘭特熟識的青年,剎那間,氣血上湧,直勾勾的擋在了勃蘭特的前麵道:“子爵大人,把事情講清楚,勃蘭特怎麼就成了奸細了?”   原本還洶湧上前的私兵,頓時一愣,個個回頭望向威廉.哈特茲子爵,要知道殺一家人和殺這麼多青壯,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一家人殺了就殺了,而這麼多青壯年,可是牽扯了很多農奴家庭,他們這些人要是鋌而走險,後果可不是他們這些私兵能夠承擔得了的。   “反賊!一幫反賊!”   騎在馬背上的威廉.哈特茲子爵,見到這一幕氣的原地跺腳,厲聲喝道:“你們這是想乾什麼?想要造反嗎?”   “什麼造反?我們隻想讓子爵大人給我們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   勃蘭特推開擋在前麵的同伴,冷冷的盯著威廉.哈特茲子爵道:“交代一下,為什麼昨天晚上那麼多的農民都給你們家族上交了那麼多土地,他們為什麼和我們一樣,成為了你們家族的農奴!”   “好!好!好!”   威廉.哈特茲子爵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後,環顧著在場所有人冷聲道:“既然你想死個明白,那我就好好的告訴你們,你們在場的這些農奴都給我聽了!”   “人生下來的尊貴,已經注定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誰富有,誰貧窮!誰受到上帝的眷顧,誰被上帝所厭棄,誰生來便有罪,誰生來便有福。”   威廉.哈特茲子爵越說,臉色越越發的鐵青:“沒錯,昨天晚上的確有很多人來找我交易,但是這都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有的人迫於生計,不得不這樣做。”   “難不成我身為烏克馬克的領主要看著我手下的農民們破產,從而賣兒賣女嗎?這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   威廉.哈特茲子爵加重了自己的語氣,正義凜然道:“我不明白,為什麼沃爾加斯特的奸細?一直會抓著這個事情說,難道兩廂情願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便是錯誤的嗎!”   “詭辯!你這是詭辯!”   勃蘭特吼了一聲,反駁道:“你回答的這些事情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完全不一樣,你分明就是巧言令色,欺瞞事實!昨天晚上,你對我們村的農民恐嚇威脅……”   “我恐嚇威脅?”   威廉.哈特茲子爵臉上閃過一抹冷笑,策馬緩緩地走到了勃蘭特身邊,指了指昨天晚上那些和他“交易”的自由農民道:“那你問問他們,是不是自願的?”   那些站在前排的自由農民,見到這一幕,連忙恐懼的就要往人群裡麵鉆,生怕自己成為出頭鳥。   畢竟他們能夠成為自由農民這麼多年,也是有一定的政治智慧的,他們可看出來了,今天這個家夥恐怕要殺人立威了,這些年輕人不怕死,他們可怕死。   見到這一幕,威廉.哈特茲子爵的臉上愈發的得意了,他望著勃蘭特冷冷一笑道:“看到沒有?公道自在人心!”   “放屁!他們這些人都是被你威脅了!”   勃蘭特看到這一幕被氣得渾身顫抖,他不明白自己為這些人出頭,他們這些家夥為什麼卻低著腦袋一個都不敢幫他說話?   為什麼?   “哼!沃爾斯加特的間諜到現在還在蠱惑人心!”   威廉.哈特茲子爵望著那些萎萎縮縮的人,臉上可算是露出了一絲輕鬆。   這次的辯論無論怎麼說,他都是大獲全勝,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些年輕人的血氣通通都打壓下去,讓這些該死的農奴一提到他的名字就瑟瑟發抖。   說著,他便緊接著頒布了命令:“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把他們都抓起來殺了。”   “他們?”   為首的私兵一愣,看了看威廉.哈特茲子爵道:“那些年輕人全部都殺了嗎?”   “糊塗!”   原本還一臉輕鬆的威廉.哈特茲子爵,聽聞這話,臉上閃過一絲便秘之色。   緊接著便是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憤怒,抬手便是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私兵的臉上:“上帝是仁慈的,我也是仁慈的,他們這些人雖然愚蠢,但是總的來說也是情有可原,就殺勃蘭特一家!明白了麼?”   感情就總督一個人是壞人是吧?   被抽打的私兵,臉上立刻多出了一條火紅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更是立馬讓他捂住了自己的臉。   “還不快去?”   威廉.哈特茲子爵瞅著抱住臉頰的私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冷喝一聲。   “是!”   那私兵雖然在內心裡麵無限鄙夷,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生怕自己又被抽上一鞭子,聽著這一聲冷喝,連忙抱頭鼠竄,奔向勃蘭特。   “都讓開!子爵大人說了,他不會追究你的罪過!”   那私兵雖然被打得疼痛異常,但是還是咬著牙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一臉威武神氣的朝那些年輕人嗬斥道。   那些青年人雖然臉上稍有遲疑,但是很快便一掃而空。   一個稍有學識的年輕人更是怒道:“我們不讓,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就算要處罰,也輪不上子爵大人,我們要求總督閣下親自來審理!”   “放屁,還敢抬出總督大人來壓我!”   威廉.哈特茲子爵一聽這話,宛若被人戳到痛處了一樣,再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耐心了。   在憤怒的驅使下,他握住馬鞭的五根手指,宛若得了帕金森一般,哆嗦的異常。   隨後更是惡狠狠的,一把將手中的鞭子,甩在地上怒道:“你們什麼東西?豬狗一樣的賤貨。”   “也配親自勞駕總督大人?而且就算把這件事情捅到了總督大人那邊,為相信總督大人會為我做主的。”   “我就不相信了,誠實經營,兩廂情願的東西,到了總督閣下那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惡了?我就不相信總督閣下不會為我做主!”   威廉.哈特茲子爵才剛剛說完,耳邊就想起了一聲驚雷。   “是嗎?威廉.哈特茲子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