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腓特烈得到的消息一樣,僅僅過了一個月,西吉斯蒙德就果然死了。 隨著皇帝一死,原先腓特烈所籌劃的帝國北方諸侯會議自然而然就無疾而終了,因為帝國的諸侯要優先前往法蘭克福召開新一屆的帝國會議,選出新一任的“羅馬人的國王”。 注:被教皇加冕過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才能被稱之為皇帝,要不然隻能被稱之為羅馬人的國王(阿爾布雷希特到死都沒有接受到教皇的加冕,所以他到死,都隻能被稱為羅馬人的國王,而不能稱之為皇帝。) 波美拉尼亞公爵幾乎是前腳剛到法蘭克福,後腳文德貴族就在老腓特烈的攛掇下,發動了叛亂。 一時間,整個波美拉尼亞半壁江山烽煙四起。 麵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波美拉尼亞軍隊被打得措手不及,還未等他們從文德貴族叛亂中回過神來。 腓特烈就點兵點將突襲了波美拉尼亞,聯合文德貴族一起擊潰了波美拉尼亞的軍隊,包圍波美拉尼亞公國的重要領地,什切青。 隻要攻下了這座城市,就意味著勃蘭登堡就將波美拉尼亞公爵的領地撕成了兩半,那麼勝利就隻剩下時間問題了。 注:什切青一開始就叫什切青,後來1720年普魯士占領了這塊地區才將它改成了德語名字斯德丁。 腓特烈騎在“無敵”身上,不停地打量著遠處的城郭,再瞅了瞅一旁的大湖,笑道:“我在波蘭就聽說波美拉尼亞富饒,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和勃蘭登堡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別。” 說著,他還驅使著無敵向前踏出兩步,“無敵”的馬蹄,筆直的踩在了沙堆上,深深的陷了進去。 “總督閣下,這堆沙子可代表不了波美拉尼亞的繁華,作為漢薩同盟的加盟城市,什切青可是富饒的緊。” 一個熟悉波美拉尼亞的文德貴族,騎在戰馬上,高聲朝腓特烈說道:“原先這座城市不是這裡的斯拉夫人建立的,而是後來的德意誌人來到這裡建立的,在短短的100年的時間,這座城市就背靠大湖,迅速發展成為一個重要的貿易中心,更別說它後來還加入了漢薩同盟,那更是富的流油。” “波美拉尼亞公爵做夢都想收回這座城市的控製權,但是漢薩同盟一直都阻撓著他們,如果我們現在動了這座城市的話,那麼恐怕會引得漢薩同盟的介入。” “漢薩同盟?” 腓特烈盯了一眼那個文德貴族,聲音略顯一絲高亢和冷笑道:“他們算個屁,一幫隻知道追逐獲利,目光短淺的商人,能有什麼作為?” 那個文德貴族張了張嘴,很顯然是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卻又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靜靜的盯著腓特烈。 見文德貴族不說話,腓特烈朝一旁的的弗蘭克招了招手。 “總督閣下。” 弗蘭克在看到腓特烈的招手之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勒動著韁繩,驅使著戰馬走到了腓特烈身邊低聲問候道:“總督閣下?” 現如今的弗蘭克再也不是腓特烈的侍衛長了,因為上次的事情,他被腓特烈成功“降職”了,下放到勃蘭登堡軍隊裡麵擔當傳令官。 “告訴奧萊金子爵,包圍這座城市,順便把一旁的什切青舊城也給包圍了。” 腓特烈望著什切青地形,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再派出幾個使者,告訴這座什切青的市長,限他一個小時之內獻出什切青,否則幾個小時之後,神罰天降,我可救贖不了他們的靈魂。” “一個小時?” 弗蘭克聞言一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也未免太短了吧?再說了,您的神罰天降又是什麼鬼? “對,就是一個小時。” 腓特烈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烈了起來,聲音也顯得歡快了起來:“就按照我的原話告訴他們,你們到時候也把眼睛睜大了看著!什麼叫做天命所歸!什麼叫做上帝之怒!” ...... 麵對勃蘭登堡的突然襲擊,整個波美拉尼亞公爵領地都陷入了一片混亂,更別說離勃蘭登堡最近的戰略城市什切青了。 稍微有點戰略常識的人,都清楚這種城市對於波美拉尼亞公爵來說有多麼重要,對於勃蘭登堡來說,有多麼的讓人嘴饞…… 所以這裡的人在聽說勃蘭登堡派出大軍進攻什切青的時候,更是慌亂不堪,原本9000人的常住居民,更是逃散了一大半…… 不過也好,這倒是為波美拉尼亞的潰軍提供了不少住房,也省出了不少的糧食,所以看模樣,就算勃蘭登堡強攻恐怕也要留下不少屍體…… 不過當腓特烈的書信傳入什切青的時候,就似乎引起了反作用...... “霍亨索倫家族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狂妄。” 什切青的大議長盯著腓特烈的書信,冷笑著把它拍在了書桌上道:“老腓特烈的小家夥,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也不看看我們的城墻到底有多厚?區區幾千人也敢放出這樣的豪言?神罰天降?雷霆之怒?還真是夠狂妄的。” “那年輕人正處於自得意滿的狀態,又打垮了波美拉尼亞的軍隊,他自然是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 一個什切青世襲子爵盯了一那封書信,也冷笑的說道:“他老爹勃蘭登堡選帝侯就狂得很,仗著皇帝陛下的寵幸,在1425年就和我們打了一仗,要不是在波蘭問題上,他得罪了皇帝,恐怕今天我們的主子就是他了。” “也幸虧不是他,要不然我們今天的日子可不好過。” 一個貴族接話道:“看看勃蘭登堡的那些同僚就知道了,什麼都快被剝奪的一乾二凈。” “那我們該怎麼辦?” 一個什切青貴族試探的問道:“投降?還是堅守?” “當然是堅守。” 剛才那個開口的子爵盯了一眼這個貴族道:“如果我們想保住我們的權勢的話,那麼我們就必須守住這座城市,絕不能讓那個家夥入主波美拉尼亞。” 說到這裡,那個子爵停頓了一下,環顧了在場一圈,繼續道:“我想大家都看到了,那個家夥在勃蘭登堡的所作所為,他是怎麼對待貴族的?恐怕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吧?那些手段一旦到時候用在我們身上,我就試問在場的諸位,有哪個能夠保住現在的權勢富貴,還有土地?” 勃蘭登堡選帝侯作為神聖羅馬帝國北方最有權勢的幾個大諸侯之一,他的一切動作自然而然的會引起其他諸侯的注意,所以當勃蘭登堡開始了第一輪的改革之後,幾乎所有北德意誌諸侯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勃蘭登堡的身上。 就連在布拉格的西吉斯蒙德都略有耳聞,隻不過皇帝並沒有把勃蘭登堡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勃蘭登堡再怎麼變,也改變不了自己是蠻荒之地的事實,與其關心勃蘭登堡,還不如將自己的精力放在自己的領地上麵。 “佩爾.馮.威爾克森子爵說的對,絕不能讓霍亨索倫家族的雜碎登上波美拉尼亞公爵之位。” 一個脾氣暴躁的貴族也憤恨道:“那個雜碎要是登上了波美拉尼亞公爵之位,恐怕我們這些年吃進來的土地都要原封不動的吐出去,別忘了,那個家夥是怎麼在烏克馬克是怎麼對付勃蘭登堡的貴族的,土地,農奴可都是被這個家夥,算的一乾二凈的,貴族可都是一茬一茬的從嘴巴裡麵吐出來的。” “那我們就不能投降了。” 一個沉默許久的貴族,在聽到“農奴”“土地”這幾個單詞了之後,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腳怒道:“我們絕不能讓那個家夥把我們的財富給剝奪的一乾二凈,沒有了財富和土地,我們還算什麼貴族?我們還怎麼履行我們的義務?” “說得對。” 那個剛才還在試探的什切青貴族,也顫聲贊同道:“我們的土地是帝國賜予的,我們絕不能讓帝國的土地在我們的手上流失掉。” “既然大家的意見如此統一,那就派出信使和那個傲慢的家夥說一聲吧。” 什切青大議長用手掌撐起了自己的臉頰,朝眾人笑道:“什切青決不投降。” ...... “決不投降?” 腓特烈騎在“無敵”身上,高高俯視著來自什切青的使者:“你確定這是你們最後的答案?” “您應該清楚什切青對於波美拉尼亞來說,是有多麼的重要,波美拉尼亞公爵是不會放棄我們的。” 什切青的使者抬起腦袋,輕蔑的望著腓特烈,冷聲道:“所以腓特烈閣下,在你們這幫烏合之眾,徹底打敗波美拉尼亞公爵之前,我們是絕對不會投降的,更別說交出這座城市了。” 使者沒有稱呼腓特烈的職務和頭銜,這對於勃蘭登堡來說,毫無疑問是一種極其輕蔑的表現。 所以這種言論自然而然的激怒了,腓特烈周圍的衛士和貴族們。 “放肆!你敢這麼稱呼馬克總督閣下?” 被腓特烈提拔為侍衛長的奧希特,更是怒目上前,一隻手伸向佩劍,另外一隻手則是直接抓住了使者的肩膀。 已經宣誓效忠腓特烈的貴族們,個個也是蠢蠢欲動,手掌幾乎是一瞬間就抓住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劍,就好像隻要腓特烈一下令,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抽出自己的佩劍,將眼前的使者剁成肉泥。 “退下。” 腓特烈嗬斥了一聲。 奧希特不為所動,反而冷冷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還不退下?” 腓特烈撇了一眼奧希特,見對方繼續不為所動,繼續補充了一句:“還不退下?信不信,現在就發配你去和弗蘭克作伴?” “是......” 見腓特烈再三嗬斥,奧希特隻好不情願的收回了手臂,將佩劍收回了劍鞘之中。 “我不得不稱贊一聲你們的愚蠢。” 腓特烈抬腿從“無敵”身上翻了下來,冷冷望著使者道:“我給了你們救贖的機會,但是你們不珍惜,這很好......” “珍惜?救贖?” 什切青的使者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恐懼,他如同一頭雄獅一般,直直地對上了腓特烈的目光,打斷道:“這些詞匯還是留給腓特烈閣下自己吧,在你們沒有攻破什切青城墻前,恐怕你們沒有說這些話的資格。” “看起來你們還真是自信。” 腓特烈是一個很討厭被人打斷說話的人,但是今天似乎是個例外,因為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怒火,反而充滿了憐憫。 “這不是自信。” 什切青的使者在腓特烈的麵前,緊緊的捏緊了拳頭:“這是因為我們有這樣的實力。” “實力?什麼實力?” 腓特烈撇了一眼使者,用極其挖苦的語氣說道:“一個連十萬人口都不到的破落戶?什麼時候北德意誌的破落戶都敢在勃蘭登堡的麵前彰顯實力了?這簡直太可笑了吧。” 的確,整個波美拉尼亞在勃蘭登堡麵前的確是有些不夠看,無論是人口還是從領土價格來說都是有些不夠看。 講個笑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西吉斯蒙德當年把勃蘭登堡選帝侯這個位置封給老腓特烈的時候,可是實打實從老腓特烈手中榨取了40萬荷蘭盾,這個價格是什麼概念呢? 就這麼說吧,1454年腓特烈二世從條頓騎士團手中贖回諾伊馬克,也才花了4萬荷蘭盾。 一個勃蘭登堡選帝侯等於十個諾伊馬克, 那麼一個勃蘭登堡選帝侯等於多少個波美拉尼亞公爵呢? 答案是約等於11個波美拉尼亞公爵。 根據1466年簽訂的索爾丁條約,波美拉尼亞公爵的頭銜等於37000荷蘭盾。 “哈哈哈哈哈!” 腓特烈的挖苦,瞬間引起了勃蘭登堡眾人的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勃蘭登堡眾人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今天他們的笑聲,顯得格外的大聲。 原本還極為自信的使者,被腓特烈的挖苦聲和勃蘭登堡眾人的笑聲給羞辱的滿臉漲紅。 緋紅色的紅暈,頓時如同蟲子般,逐漸蔓延至了整個脖梗,憤怒與羞辱在他的內心裡麵瘋狂的交織在一起。 他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下口,因為腓特烈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波美拉尼亞的確沒有辦法和勃蘭登堡相提並論,無論是從哪方麵都是這樣,這都是實打實的事實。 “腓特烈閣下,那就讓我們用實力來說話吧!” 使者強忍著內心的怒火,瘋狂的調和著自己的表情,最後緊緊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怒聲道:“當勃蘭登堡人的屍體堆滿什切青的城墻時,我倒要看看閣下的嘴巴還能不能這樣牙尖嘴利。”
第四十八章展現實力(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