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斯巴達母親河邊,一座精致宏偉的城堡,石墻少見地圍住了跨河的大橋,房屋一棟連著一棟,雙扇的門板帶著墩蓋。 在人群的跟隨中,齊文江終於推開了斯巴達宮的門,這座發生了無數神話故事的地方。 撲麵而來的是廚房食物的香味,耳聞豎琴的聲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侍女就已經拉著他入了洗浴間,大概長途跋涉的客人都要一番洗漱。 “這幾位雅典的客人,這邊有請。” 還沒等他說不願意,侍女們便嬉笑著扒下了他的衣服,把他推入帷幕後麵的大青銅浴缸。 頓時熱水讓他全身上下暖和起來了,橘子氣味的乾果侵泡出一股暗暗的芳香。 溫柔舒適的手替他頸背上黏糊糊的汗水,如同海浪一般搓洗去了左臂傷口外淤結的斑塊。 搓洗去了橄欖油精油塗在了他身上,雖然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斯巴達姑娘習以為常。 齊文江想起來他聽老師說過,斯巴達女孩和男孩從小就一起在運動場上運動,赤身裸體也不為罪過。 反而他遮遮掩掩使得侍女的工作增加了難度,可她們不曾懷疑國王居心叵測,仍然沖他微笑、搭話讓他放鬆。 給他洗澡的年輕女子個個樣貌美麗,身姿婀娜,穿著不過膝的短裙。 這裡沒有麵紗、長袍來遮蓋住女性的身軀,或鉛粉把她們的臉塗抹地如同瓷娃娃。 斯巴達信仰的是自然美,因此沒有什麼比烏黑長發的光暈、年輕女子身上撲朔迷離的芳香更令人陶醉其中。 倩影匆忙地徘徊在半透明的紅色帷幕當中,當然紅色也在齊文江臉上浮現,不停地吞著口水。 “嘻嘻,看來國王大人來自雅典呢。”一個侍女擰著毛巾,偷偷與同伴嬉笑。 希臘城邦間為了詆毀斯巴達女子的美麗,不僅把她們形容為男人婆,而且加之於“暴露狂”的惡名。 “或許與伯羅奔尼撒戰爭有關,畢竟斯巴達和雅典敵對過。”齊文江還是懂一點歷史的。 她們用孔雀羽毛來挑逗國王背後的時候,興許齊文江沒驚聲尖叫,威嚴盡失。 這群如同水仙一般美麗、頑皮的斯巴達女兒見國王翻身,立馬嬉笑著逃開,很難想象這群姑娘來自於一個尚武的城邦。 趁這會兒,他急忙擦乾凈身子,換上了一旁準備好的白色無袖內襯。 而侍女給他擦乾頭發,披上猩紅色外袍在右臂一側,係在腰間。 歐律托斯看身影得知洗浴已經結束,於是拉開帷幕,單膝跪地將西弗劍(希臘語:ξ?φο?)呈給國王。 “王啊,這是亞基斯二世給您留下來的寶劍,這把劍引領我們走向了伯羅奔尼撒戰爭的勝利,它也將陪伴你出征。” 齊文江伸手拔出了這把鑲嵌寶石的短劍,還以為有多重,結果就大概兩斤左右的樣子。 可無論如何它銀白色的劍刃不夠長,至少引起了齊文江的注意。 “這劍刃有些短吧?”他不禁問道。 歐律托斯給他講了一個關於這把西弗劍的故事。 “亞基斯國王第一次出征,他的母親贈送給了他這把寶劍,他問了同樣的問題。而他的母親則是回答,‘這樣才能和同伴並肩作戰’。” 俗話說長袖善舞,而一把修長的劍刃在戰陣中容易中傷隊友。 而崇尚集體的斯巴達不會認為以一敵百是什麼榮譽,雖然他們個個有這種能力。 “當士兵們站在一起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齊文江說著,試著揮舞起來這把刀劍,他沒計算好距離,一旁的桃心木桌子被鋒利有力的劍刃一碰,就斷成了兩半。 “原來刀劍能強力到這種程度……” “削鐵如泥又有何困難呢?”歐律托斯回應道。 老斯巴達人已經計劃好了給國王進行斯巴達軍事訓練,很快他就能熟悉斯巴達人的作戰方式和軍備類型。 但時間已經不早,是國王去往他王座室與群臣相見的時刻了—— 一樓的紅地毯上吵吵鬧鬧,三十位元老院成員穿著白袍互相爭論斯巴達在波斯的戰況。 五個監督官,手裡一齊捧著斯巴達的紅寶石王冠。 除了奇倫,還在和柏拉圖爭論國家體製的問題,色諾芬則是通過芭爾打探迦太基的軍事情報。 傍晚到來,侍女點起的蠟燭讓光暈閃亮在純金色之上,烤乳豬和各色水果佳肴隻能出現在重大儀式上。 按照歐律托斯的囑咐,齊文江入場,他舉起了劍刃,高喊: “斯巴達萬歲!” 大廳裡很快發出了同樣的高呼,有些人,元老院成員甚至聲嘶力竭地喊著: “斯巴達萬歲!!” 樓外下聞風而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三百名執政官護衛隊,斯巴達精英中的精英,冒著大雨在外麵振臂高呼。 “斯巴達萬歲!!!” 阿格西勞斯二世還在波斯征戰,苦於戰事不能參加同僚國王的登基儀式。 但典禮仍要進行,歐律托斯從昂首闊步走來的監督官手中取得了紅寶石王冠,開始按照儀式獻詞: “德爾菲神廟告訴探王者,第一個能在西西裡喝下斯巴達黑湯的人,就是來庫古的子孫、斯巴達的新王; 我曾遲疑預言是否為真,但等我看到這位年輕的國王不帶猶豫地喝下黑湯,與來庫古王一模一樣的相貌立刻說服了猶豫; 我代表斯巴達元老院,為他獻上亞基斯二世的王冠,願他長治久安、武運昌隆!” 柏拉圖向色諾芬耳語,問詢: “這個亞基斯二世,是不是就是讓雅典在伯羅奔尼撒戰爭裡慘敗的那個。” “沒錯,令雅典軍隊聞風喪膽,可在去德爾菲神廟領天命的途中,半路得病死去了。” “為了斯巴達!”齊文江高喊,於是眾人應和,戰號響徹天際。 後來,聽說當天美塞尼亞在斯巴達的奸細,聽了這號聲,還以為斯巴達要開始進攻,急忙逃回了城邦。 “文江大人還頗有一番王者氣度呢。”芭爾給剛剛從臺上下來的他遞來一杯熱水。 “哎,我說齊文江。”一個熟悉的聲音掀開了帷幕,她就是斯巴達公主。 齊文江急忙轉身,驚呼: “妮……妮阿雅,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