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茲勒從天上降落,她從劍刃中傾聽到了一切。 而齊文江扶著那具已經冰冷的屍體,希望從他口中問出更多消息。 “王上,他之言你不必完全相信。” “那,阿茲,我能完全相信你嗎?” 那雙烏黑的眼眸望向戰爭惡魔時,她心跳地有些喘不上氣,垂下腦袋行禮表忠誠。 守著熾熱火爐的天使木訥地有些可愛,從來沒有什麼歪心思。 於是齊文江從泥土中奮力拔出那一把梅塞尼亞國王的劍刃,朝土隴下的斯巴達人高喊: “你們的王贏了!” “王得勝了,沖啊!”年輕的斯巴達人李洽思正在隊伍之列。 戰鼓的鼓點突然急如暴雨,四麵戰號響起。 “怎麼可能!”那些梅塞尼亞人驚詫地望著田壟上已經流盡了血的王,心中生起了膽怯。 但戰場上,任何的猶豫都將致命,勇氣一旦衰竭,死亡的恐懼會首先將人打倒。 原先處於守勢的斯巴達人組成了減少傷亡的龜甲陣勢。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怕死,而是老兵為了盡可能地保護年輕士兵,不讓年輕人白白犧牲。 這下軍心大振,斯巴達人個個化身了狂戰士,丟掉盾牌、投擲長矛、拔出了敵人屍體的劍刃。 他們乾脆是用身體把敵人的陣形撞開的,敵人士氣不振令陣形產生了大量漏洞。 阿撒茲勒打磨的矛尖,徑直穿透了敵人的皮革盾,老兵們連連贊嘆女神的技藝,不愧是“匠神”的姐姐。 斯巴達人爬過敵人堆成的屍體,救出被埋在其中的友軍。 泥濘的土壤阻礙了敵軍撤退,但梅塞尼亞的軍士長卻喊著: “弓箭手、弓箭部隊呢?!” 傳令兵騎著輕騎匆忙趕來,向敵軍軍士長報告: “從山路小道……準備好的弓箭部隊,遭遇了斯巴達人!” 齊文江早就安排了部隊在小道處伏擊,替死鬥保駕護航。 而齊文江勞坐在高高的田壟上疲勞地笑著,阿撒茲勒持劍侍奉,太陽在他身後。 這下梅塞尼亞人恐懼到了極點,那軍士長近乎瘋狂地怒罵,向斯巴達的王拉開弓箭: “你去,你去死吧!” 一支弓箭飛向了齊文江眉間,他絲毫不擔心,阿撒茲勒用手接下,把它空手扔了回去。 它徑直穿透了那人的喉嚨,一時間無數利劍也刺向這最後的指揮官,讓他倒在了自己的血泊當中。 血腥的氣味滋潤了這片貧瘠的平原,處處是嘶吼、尖叫。 年輕士兵們三五成群,戰鬥取得大優時候,對斯巴達人簡直是一場遊戲。 他們口中的那些“老東西”,則是丟掉盾牌,雙手持劍,用心地感受戰鬥。 “對於為戰鬥而生的民族來說,隻有戰鬥才能成為他們自己。” “沒有戰爭的斯巴達將走向墮落、腐化,對嗎?”齊文江問道。 “這就是來庫古王聖明之處,它將保護斯巴達永世昌盛。” 這根本已經不是戰鬥了,而是一場舞會,失敗的那一方則是被驅趕出生命這舞池。 利刃割開敵人的動脈、刺入梅塞尼亞人的頭顱、就連那些苦苦哀求的也將化作屍首。 一場梅塞尼亞人期望的,戰鬥到最後一人的戰鬥…… “報告王上!”傳令兵計算出了陣亡,“我方死三十二人,重傷七人。” “報梅塞尼亞。”阿撒茲勒冷言相問。 “梅塞尼亞人無一生還,除了王上命令留下的那個。” “帶進來。”戰爭惡魔命令。 一位金色頭發,身穿淺紫色長袍的年輕士兵被推入營帳。 梅塞尼亞人身上充斥了泥塘打滾的邋遢,還有一股臭味,那是斯巴達人的唾沫。 “逃兵……”歐律托斯顫抖著嘴唇,手緊緊握著長劍。 “來人,賞黃金。” 那人一聽還有些驚詫,以為是什麼殺頭的暗號,直到歐律托斯把一箱子金幣踢到他臉上。 這小兵哪裡見過這麼多錢,一看就明白了斯巴達國王不殺他。 “我替王上赴湯蹈火。”連忙在地上跪拜,惹得齊文江一陣惡心。 而歐律托斯用劍一拍桌子,揣著拳頭猛給了他一下,頃刻間這逃兵滿嘴鮮血。 “王上,我實在忍不住……”他滿心憤怒,老斯巴達人顆顆青筋。 齊文江揮揮手讓他出去,自己從座上起身,蹲在他身旁問: “還活著嗎?” 這人也學起忠臣字句,口口聲聲: “王上,活著、活著呢。” “伊特霍姆堡裡還有誰留守?”戰爭惡魔問道。 “厄琉息斯教的祭司,皮什麼東西的。” 齊文江和她點點頭,起身背朝著逃兵: “我放你走,但你回去要稱梅塞尼亞人取得了戰鬥的勝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阿茲丟過來一個血口袋,裡頭裝著某個士兵的頭顱。 “你回去之後就告訴城內,這就是斯巴達國王的首級,你是梅塞尼亞最後的生還者。” “可可是,要是梅塞尼亞人知道了真相,小的該怎麼活啊?” 阿茲用力踢了他一腳,嗬責說: “你敢跟斯巴達的王提條件。” “女神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快拿著你的金幣滾,別等我改變主意。”齊文江話語中滿是怒火。 等這人走了,本來在一旁寫勝利演講稿的柏拉圖坐不住了,剛剛還在摸魚寫演講理論。 “師弟這是為何啊?” 傳令兵向阿撒茲勒耳語,她點點頭又向裡屋報告: “部隊已經做好了向後撤退三十裡的準備。” “這又是?”柏拉圖睜大著眼睛,這聰明人鼓搗了幾圈,仍然不解。 “伊特霍姆堡壘城高墻厚,如果不擾亂軍心,恐怕我們得消耗到春天之後。” 阿茲隨聲附和: “王上考慮到春天是農忙時期,如果梅塞尼亞戰爭不能及時結束,恐怕第二年會有饑荒。” “原來如此!” “如果伊特霍姆堡壘相信了此說,一定會大開城門,出城替國王收屍。” 趁著城內一片歡慶,斯巴達人便抄小道趁虛而入。 “這計謀堪比特洛伊戰爭時期的木馬!” “我們靜候佳音,阿茲?” “是,王上,整個伊特霍姆山已經布滿了眼線。” 斯巴達正等待著大魚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