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如烏雲襲來,兩方黑影劍盾撞擊。 哐當哐當的聲音隨著怒吼傳來,一時間血腥味道十足,刀光劍影在即。 梅塞尼亞國王則是持矛策馬,挑釁齊文江側入決鬥。 “斯巴達,吃我一招!” 堅矛順奔馬襲來,徑直朝齊文江胸口沖去。 而棗紅色馬上的他一手握住矛,拔出西弗劍便要取其性命。 梅塞尼亞國王用力拽,少許不平衡讓西弗劍削掉了發梢,把頭盔劃開了裂口。 眼看不妙這國王奔馬幾步拉開距離,倒吸兩口冷氣,要正眼相看。 他本以為這出生雅典的斯巴達國王羸弱不堪,過往戰場上的豐功偉績,不過是吟遊詩人口中吹噓。 什麼來庫古王後代、什麼一代聖君,看樣他並非不分明事理之人。 隻是這橫空出世的斯巴達王室,令他驚詫自己是否觸怒了諸神。 “哈,不過如此嘛!”他仍滿口叫囂,起身第二波沖刺而來。 “我看你已經是氣喘籲籲,不如丟下武器就此投降吧。” 這一次不如第一次緩慢,這時齊文江才知道他不過試探。 當然西弗劍的呢喃終於再一次傳來,卻是那阿撒茲勒的聲音。 戰爭惡魔,她飛在戰場的高處,俯瞰著世上的一切。 包括這場國王之間的決鬥,齊文江的性命雖不擔心,但手足受創也足以讓有情人傷心。 “橫劍,拉爵左牽。”她說,言語裡沒有過往西弗劍的冰冷無情。 字句裡仿佛是鐵錘打上了熔鐵,字字充滿了力量。 梅塞尼亞國王驚詫地看到敵人躲開了他的攻擊,是他從某位師傅那裡學來的快招。 要知道馬匹雖前後可行,但左右閃避若不知敵人動意—— “怎麼回事?”他便感到背後冷劍追來,下意識用手腕抵擋。 這阿伽門農傳下的盔甲雖是堅硬無比,好比特洛伊的城墻。 頂不住天匠精製的鋼劍,頓時露出血影,黑雲襲來,不知是血是雨。 “身手不錯,若是再慢那麼一小會兒。” “我的胳膊就沒有了是嗎?嗬。”他揚聲笑道,分明疼痛已經使得凡人不堪,身份仍使得他不改高傲。 “現在我知道,無論我的兒子還是女兒,為何會敗在你們的手底下……” 說來齊文江才想起來,在去往泰耶阿之初,似乎是斬殺了某位自稱王子的小卒。 “就算如此你仍要與我一戰嗎?” 齊文江知道梅塞尼亞的貴族已經在戰爭中消耗殆盡,就連他的女兒也被關在斯巴達的俘虜營當中。 “哼,斯巴達,我當然知道你們手握著我的二公主……” “那麼你當知道,斯巴達已經取得了勝利的所有條件,已經無需再戰了。” 兩匹戰馬畫著太極,二人雖交談如此,氣氛仍劍拔弩張。 看似二人閑聊,實則劍刃隨時會沖向彼此。 “和平,嗬斯巴達的後裔不會期望那種東西,你是來庫王的後代,應當比我更知道這些‘規矩’。” “你們為何而戰,僅僅因為對斯巴達的統治不滿,你我按照輩分本能算做親屬,為何如此?” 來庫王當年並沒有在斯巴達留下後代,而是死在了多利亞人的其他領地。 “少廢話。”他抬起長槍,奮力投擲,齊文江脖子一橫,幸好躲閃過去。 這麼一會兒他便策馬奔來,拔出了那懷中利劍。 齊文江近馬相搏,此人武藝不凡,數次刀劍在他脖子周圍。 幸好他的劍術已然超越了這世人,每次在梅塞尼亞國王將要得手的時候。 以近乎數個毫米的距離閃躲,動作快而迅速,已然有烈火之勢。 這並不是什麼類比,在阿加門農子嗣的目光當中,已經看到了劣勢將走向失敗。 這斯巴達國王倒是遊刃有餘,立刃停馬責問,拉開馬距厲聲問責: “泰耶阿領主的女兒又做錯了什麼,自己招來泰耶阿的背叛?” “為了保全厄琉西斯的秘密——神明們渴求那枚戒指,而這枚戒指將把一切帶入末日。” 或許給哈迪斯獻祭不過是綁架泰耶阿領主女兒的借口—— 逼迫泰耶阿領主保護阿伽門農墓穴,誰知斯巴達有此等國王,兩天把泰耶阿地區全部攻占。 兩把利劍僵持不下,短兵相接之間不分高下,不時西弗劍傳來沉默。 無論是下肩、還是脖喉,腰腹還是手腕,幾乎無懈可擊。 “在與你的劍刃交流麼,國王。” “他能聽到我……?”西弗劍忍不住驚訝。 “世上並不止你一位,穿越者。” 他摘下頭盔,長發飄揚在疆場之上,脖子上的暗色原來是一具鮮紅的十字架。 “厄琉息斯教團就是聖殿騎士團的前身,而國王,你們到死也找不到戒指去向何方。” “是嗎?我卻並不是站在你們那條道路上的,我的時空與基督無關。” “那你覺得就該站在惡魔那頭?”他嗤笑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跳下馬來,丟到礙事的肩甲,雙手持劍。 怒火在雙眼中充斥,如若見到了君士坦丁堡前的大敵。 齊文江跳下馬來,拍了拍馬屁股讓它躲入林中。 “哈,可笑,你還不是跟撒旦換取了力量?你的神在哪裡,祂為何不曾幫助你?” 說到這裡,羞愧似乎使得他垂下了腦袋,帶著一絲悔恨與懊惱。 他當初依仗瘋狂奪取勝利的樣子哪裡去了,撒旦根本沒有幫助他—— 或許他不敢與惡魔簽訂真正的契約,讓惡魔鉆了空子。 撒旦等待在梅塞尼亞最後的伊特霍姆堡壘之上,等待國王陣亡,把這裡搜一個底朝天。 可人的體力終究有上限,體內湧動的惡魔之血永不停息。 梅塞尼亞國王遲疑之際露出了破綻,趁著這會兒,西弗劍彈飛他手中最後的依靠。 “哈哈哈。”揣著血流不止的右手,狼狽地跪在地上。 “你輸了。” 寒鐵刀劍夾在他的脖子之上,下一刻就要取來性命。 此時,這跪在地上的國王望見了齊文江左手的六芒星(又名所羅門封印),卻瞪大了眸子,驚訝地嘆道: “好啊,命運竟如此捉弄我們……聖教兄弟。” 他握緊了刀刃,猛地一割,生命就漸漸開始從他身體裡消失—— “我已經……受夠了神魔之間的欺騙,但絕不願便宜那惡魔。”他倒在地上,用最後的力氣告訴齊文江, “所羅門王……的戒指已經重鑄……但還在堡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