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江一行告別斯巴達人,在拉科尼亞的硬石灘上與民眾道別。 他第一次見到了被稱為“英雄”的阿格西勞斯二世。 他們緊緊擁抱,首次相見便是離開之時。 民眾驚嘆雅典人願意站在斯巴達的國王背後。 城中瘋傳這斯巴達的王者要與雅典共建聯盟,擴張斯巴達到伯羅奔尼撒之外。 可元老們始終不同意由雅典人護送去那城邦,於是兩艘快艇跟在艦隊之後。 張揚著斯巴達的鮮艷血色旗幟,點綴滿了儀仗兵,塞滿了各種掠奪來的金銀財寶。 齊文江自己也心知肚明,在這古代亦是無錢無事可辦。 墓穴中的金幣將重鑄為純金雕像,獻祭給諸神,祈禱斯巴達再次勝利。 於是這斯巴達的王者在船舷上與百姓招手道別,囑咐他們要遵循阿格西勞斯二世的命令。 人群不斷爆發出吼叫般的挽留聲,這也是斯巴達人獨一份的道別方式。 “來庫古王,您一定要回來!” “王啊,不要再拋下您的子孫了,帶領我們繼續走向勝利吧。” 他微微頜首,卻見那將士如魚躍水中,護送著船緩緩離開港口,直到大船吃水,直到他們遊不動為止。 “回去吧,拉科尼亞人,故鄉在你們身後。” “王啊,拉科尼亞也將是你永遠的故鄉,你比我們的血親還要親。” 最後一名蒼老的士兵在海浪中行禮,轉身遊回了港口。 三位惡魔、兩位師兄皆在場,不少人為斯巴達人情誼所動,流著真摯的淚花。 民眾贈與的紫羅蘭花束,堆滿了加班,港口的人們既因勝利欣喜,又因為國王的離開而悲痛。。 “告訴斯巴達人,振作起來,準備好夏天和冬天的戰鬥。” “我會轉告歐律托斯。”老兵終於消失在了海浪外,連拉科尼亞亦是淡於地平線。 愛琴海淡藍色的滄波漸漸拍打船身,鹹濕的海風吹拂著雅典人的貓頭鷹船帆。 柏拉圖卻甚是有些悲傷地道別,他喜愛斯巴達極了: “再見了,理想國。” 船頭掛上了祭臺,用牛犢與葡萄酒祭奠海神波塞冬,盼望他不以逆風相迎。 可那三惡魔姐妹的神通,並非自然力能夠匹敵。 彼時遠古,那大自然被總結為林地術,是創世的八束光之一。 排在那蠕蟲術後,鳥鳴術前;自然力又怎能與創造術的大神光比擬。 若是上帝之能能夠開天辟地,何等風暴能夠阻擋艦隊前進? 齊文江摘下斯巴達的王冠,大聲喊叫讓對麵的斯巴達儀仗隊接好。 一時間這些奏樂之人慌忙地丟下樂器,像一支橄欖球隊一樣準備攔截紅寶石冠冕。 其實,這不過是齊文江心裡悲痛,想出了這壞主意排解。 同樣因為斯巴達人實在對樂器算不算精通,裡拉琴和笛子吹彈難聽地要命。 卻是一名年輕的斯巴達女孩,從船艙出來的時候,剛好接住了王冠。 她半晌還以為是上天所賜,還戴在頭上嘗試呢。 一堆斯巴達樂師不久便團團把他圍住,至少,齊文江沒把權力弄丟。 “哎,文江,你說你耍人家做什麼。”阿布拉克薩斯抄著壞笑,嘴上不少諷刺。 “你倒是挺開心。”他望著斯巴達護衛艦上的騷動,趴在船欄桿上望著。 “王上,那女孩什麼來頭?”阿撒茲勒擔任護衛,十分警覺。 “她?阿茲……”齊文江說,“聽說她要去雅典找失散多年的父母,歐律托斯向我請求過。” “王上同意那自是可行。”她便放下神劍,又肅穆地坐在其上。 齊文江不止一次想要弄明白,這戰爭惡魔閑來無事腦子裡想的是些什麼。 趁著色諾芬和柏拉圖一同與芭爾閑聊,他便問詢起來。 “審判那日。”她乾脆地回答。 戰爭惡魔仍然會回想起墮落那日的一切,救贖與背叛便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她領導的戰爭以她從未料到的方式勝利,又以從未料到的方式失敗。 “拜托——阿茲姐姐,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阿雅翻著白眼,躺在了她的雙膝之間。 “我聽你們說過,天使便是天上的星星。那天堂大戰之後,星星又損失了多少?” “三分之一。”阿茲準確地說出了數量,在守望者天使之外,還有無數天使被連帶貶損。 “曾經漫如星河,地上的夜空閃亮無比……”阿布拉克薩斯回憶道,“伊甸園的夜晚總令人癡迷。” 而如今太陽褪盡,稀稀落落的星點勉強支撐著漆黑的天際,冷風陡峭。 “再和我說說伊甸吧。” “伊甸園在極東方之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曾住過兩批凡人,它三麵環山,有四條河從那片樂土穿過。”阿撒茲勒仿佛觸碰到了過去。 “*哈欠*,阿茲姐姐說得這些好生無聊,文江哪是問的風水啊?” 她哼哼笑道,便把那地的天財地寶透露。 “伊甸園裡頭有兩棵樹……” “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齊文江開玩笑地嘗試推測。 “你在說什麼啊,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她紫眸一亮,便從未來的東方明白了齊文江的意思。 阿撒茲勒見虛無惡魔欲說還休,就乾脆接著話茬講解: “王上,一棵樹叫善惡,一棵樹叫生命。善惡樹上的果子吃了就能變聰明,生命樹上的果吃了便永生。” 善惡樹的果實記載著宇宙盡頭所有的秘法,也被稱為禁忌的果實。 它每次成熟隻產出八枚果實,要世界輪回一次才成熟,神明養它,據說是避免秘法被他遺忘; 與此同時,生命樹卻碩果累累,隻要摘下一枚果實,它馬上便能長出又甜又香的大蘋果。 “生命之果算不上禁忌,文江,所有天使和人類真正的祖先,亞當夏娃都曾品嘗過。” “但善惡果是大忌,即便對天使來說。”阿茲抬頭望著星海,“絕不能觸碰、嘗試,即便是神明自己也有敬畏之心。” “善與惡的果實……嗎?” 齊文江十分好奇,至少味道如何,他得嘗嘗看吧。 “啊,天使不讓吃的嗎阿茲姐姐?我小時候記得吃過不少,又酸又澀來著。”阿布拉克薩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