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是沒見著,就王通判那家鋪子前,每天不出一個時辰酒就售賣一空。”魏太監沒有說話,繼續盯著魏禽。 魏禽見魏太監不為所動,繼續道:“這隻是明麵上的,暗道裡這酒已被那些人高價售賣,一壇足有三十兩銀子都有搶著買。” “果真?”魏太監起了興子。 “叔父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前去打聽。”魏禽急著說道。 “別吵了,吵的我頭都大了。“魏太監說道。 一個小丫鬟應聲而來,為魏太監揉著太陽穴。 還是你懂事。”魏太監色迷迷的看著丫鬟,手還不老實的伸了過去。 “叔父......”魏禽連忙叫停。 “哎,你個小兔崽子急個卵子,我應你就是了。”魏太監說道。 “那小侄謝過叔父了。”魏禽笑著道。有魏太監出手,這下就安心多了。 “隻是要是別地的王通判,我出出手也就收拾了,但這姑蘇的王通判,可是本地的豪紳之一啊,那王通判不還也有個堂哥在京為禦史,他若是參我一本,我也有些吃不消啊。”魏太監一臉擔憂的樣子,看得魏禽有些內心作嘔。 “我願再出千兩銀子孝敬叔父。”魏禽咬牙道。 “哎,既然是侄兒的對頭,咱這個當叔叔的也不能見事不管不問,候著去吧,他行商這麼多年,總該有些稅還補上。”魏公公輕描淡寫這麼一說,卻是驚起波濤大浪。 “謝叔父,侄兒這就回去靜候佳音了。” 姑蘇賈府內,王通判一臉慌張的找到了賈瑛。 “賢侄,大事不妙了。”王通判麵色緊張。 “可是出了什麼岔子?”這幾日太過安穩,賈瑛都快認為是那魏禽放棄鬧騰了,沒想到如今是又出了岔子。 “那稅監要我補齊六萬兩銀子,說是要給他補去。” “眼下我各家鋪子都暫時關門了。”王通判說道。 “大人原缺了多少。”賈瑛問道。 “原缺幾千兩也就夠多了。”王通判說道“那太監實在太貪,各家各戶的哪家做生意沒有缺稅漏稅,他偏是尋上我家來要那幾萬兩,定是看上了這方子。” “那稅監權勢有如此之大嗎?”賈瑛問道 “賢侄不知道,這些個稅監最不是東西,到處收斂錢財,若是哪家巨商沒背景的,他咬定口說你漏了稅,你就得牙打到肚子裡咽下。” “這六萬兩是必定要交的了,要是被打上個抗稅的名號,怕是有牢獄之災降臨。”王通判一臉的氣憤。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一直被他盯著,我們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王通判先不必著急,你先拖上幾日功夫,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賈瑛所說的轉機,自然是明日到訪姑蘇的曹公公,隻有他能夠與魏太監搭上話。 “全都依托賢侄了。”王通判無奈道。 麵對著太監,王通判有數不盡的力氣都如打在沙袋上。這些太監斂財,最大的利處在於太上皇那邊,所以他們仗著皇權,橫行霸道,禍害鄉裡。 王通判做兩頭準備,一方麵在籌備那六萬兩白銀,一方麵等著賈瑛的好消息傳來。 這一日,賈瑛和其父賈攸一樣,都在找些偏僻的詩詞進行記憶,生怕把常用的說了出來掃了曹公公的興。 第二日清晨,賈瑛便隨其父前往城前候著等待公公到來了。 侯了半個時辰不到,賈瑛就見得一個麵色陰柔的宦官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來。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江南好,更是姑蘇一地更好。”曹公公笑著走了過來。 “恭候曹公公多時了,我已派人在姑蘇山設下文會,邀請了姑蘇各地才俊前來以文會友,就等著曹公公入局了。”周大人笑著說道。 “咱家本是早就到了,因下了雨,才誤了時辰,還望周大人莫要怪罪。” “哪裡哪裡,曹公公能大駕姑蘇已是幸事。”周大人客氣道。 “哎,這二位是。”曹公公發現周大人身旁候著的二人, “不瞞曹公公,這位就是今年越地的解元。” “哎呀,這解元郎如此風貌,我看勝過那蘇老泉。明年是要唱名之人。”曹公公誇贊道。 “曹公公不敢當。”賈攸客氣道。內心暗道這曹太監也不像周知府所說的那般難伺候,這不是挺好說話的嗎? “這位小公子就是令郎吧。”曹公公看著兩人如同一個模子刻出,立馬識了出來。 “正是,正是。”曹公公好眼力。 “小子見過曹公公。”賈瑛給曹公公問候道。 曹公公有些驚奇,尋常像這般大的孩童見了他能不膽怯就算著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孩童卻不卑不亢。 “令郎以後定是大才之人,怕是不亞於其父。”曹公公大喜。 “曹公公,馬車已經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前去姑蘇山了。”周大人道。 “我想與令郎共乘一較,交談一番,不知解元郎可否同意。” 賈攸有些放心不下,卻見賈瑛給自己使了眼色,於是答應了請求。 乘著轎子,一路上太監問東問西“賈家子,你知道我最羨慕你的是什麼嗎?” 曹公公問道。 “小子不知,還請曹公公明說。” 曹公公哀嘆一聲說道:“我最羨慕的是你們少年郎身上那份靈秀氣,比起那些官場裡那些勾心鬥角的人,我更願意和你們這種人呆在一起,不必再去思慮討好誰,思慮著怎麼活下去。” 賈瑛有些無奈,這般話說出來,讓他想起了某個大臉盤子的人,沒錯,就是寶玉。這太監這番言行舉止倒像是個太監版的賈寶玉。 “你可會作詩?”曹公公突然發問。 賈瑛有些搪塞,他真的想回答自己隻會抄詩,不會寫。 但還是沒那膽量,怕惡了曹公公,便硬著頭皮道:“略會做些口水師。” 曹公公嫵媚一笑:“伱看看,肯定是你謙虛了” “好好,既然是會作詩的,咱家可有一詩要向你請教該如何作了,我剛在姑蘇城外見秋雨綿綿,一時起興,想了三句詩出來,卻是最後一句冥思苦想都不知如何添是好,還望您給我想上一句。” “既然是曹公公所提,小子鬥膽一試。”賈瑛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