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門色鬼(1 / 1)

張塞在回車間的路上,聽老孔介紹了晚上接待的事。   原來今晚要接待的,是濱江農大的師生。確切的說,是學生來實習,老師來指導。這本來沒啥大不了的,張塞也去酒廠實習過,校企之間推杯換盞,客客氣氣,皆大歡喜,其樂融融。   可是,萬事就怕這個可是。這個濱江農業大學的一位教授,對了,錢院長,酒量大不說,還是國家級品酒員,品酒、豪飲把全廠給挑了。偏偏這錢院長還是宋總多年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是不可能翻臉的,技不如人就隻能暗暗較勁兒。   連續五年實習,接待這塊廠裡都是完敗。白酒廠,品酒、喝酒被高校挑了,跟武館被踢館、妓院被搶了頭牌也差不多。宋總沒麵子歸沒麵子,不過還是開解自己,並告誡其他領導,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這就是壓力,逼著我們挖掘人才,培養人才,應對挑戰。總比自以為白酒廠的,老子天下第一,固步自封要好。   廠裡每次接待都如臨大敵,精心籌備,組織人手,製定策略,但是,沒卵用。人家不管來多少個老師,不管你啥策略,一個錢院長,就能橫掃千軍。服不服?不服!那就喝到你服為止。   快到車間門口,老孔跟張塞交了實底兒,“小張,今晚你隻要在品酒上跟對方打平,就是大功一件。”   張塞撓撓腦袋,“這個我盡力。”   老孔看看張塞,嘆了口氣,“今天就先這樣,時間倉促,現學現賣來不及,以後我多陪你練練,下年咱們肯定在品酒上找回場子。對了,你酒量怎麼樣?”   張塞回想起最近的戰績,心裡也沒底:“最近酒量見長,白酒幾斤不記得了,先是一杯一杯喝,然後就對瓶吹。啤酒七百五十毫升的大杯,喝過十幾杯。白的啤的倒是沒吐沒醉過。”   “臥槽,”老孔被張塞雷了個跟頭,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問道:“你說真的?”   張塞被問愣住了,“真的啊,越喝越舒服,這些夠不夠跟那個錢院長拚一下的?是不是還差不少?”   老孔看妖精般看著張塞,“這就有一拚了,看來酒廠的麵子,今天晚上就要回來了!”   張塞倒沒多想,他知道能參加接待,自己就有了表現的機會,至於能不能幫廠裡找回麵子,自己也沒底兒,不過肯定盡力而為。   藍茉莉安排張塞休息,可他哪是閑的下來的人。於是拿過鐵鍬,跟工人們一起投料。一直乾到差半小時晚上下班,張塞才休息一會兒。雖然忙活一整天,不過他倒是渾身輕鬆,乾活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剛要收拾東西去更衣室換衣服,車間門口一個急剎車聲,一臺黑色藍鳥當不當正不正堵著車間大門停了下來。司機從車上下來,很騷包的把一瓶冰紅茶放在了車頂,墨鏡後麵一雙色眼不住打量著走出來的年輕女工。   進進出出的人都側身才能通過,有嘴上罵的,有心裡罵的。   沒長眼睛嗎?堵門停車!欠揍!   車上還他麼擺了一瓶冰紅茶,你以為是在藝術學院門前約女生呢?   話說這冰紅茶是個什麼價位,二百五嗎?哈哈哈。   ……   總之,這臺車停在這兒就是找罵的!   張塞一見那車那人,不由得來了一句家常感嘆詞,“MMP,侯飄,這坨粑粑長腿了,咋還跟上自己了呢!”   其實這可就是張塞冤枉侯飄了,侯飄來可不是找張塞的。   話說藍茉莉幾次想整治張塞,文的武的都失敗了,在聽說了張塞強大的武力值後,確實不敢出頭跟張塞作對了。可是每天看著張塞在眼前晃悠,膈應的就像吃了蒼蠅屎似的。既然動不了張塞,那就從李颯下手。本來除了查仁以後,她的首要目標就是李颯。   對於絕色美女,那就要找色中餓鬼來收拾她。一撮毛到算是個色中餓鬼,不過早被張塞嚇破了膽,藍茉莉說啥一撮毛都不信了。聽說最近張塞跟侯飄不太對付,那侯飄可是個十足的小色狼。不如就從他下手!   侯飄!據說他媽懷孕的時候看《亂世佳人》,喜歡的不得了,就打算給孩子起名叫侯亂世,不好聽,侯佳人,要是女孩還可以,可B超顯示是個男孩,於是給孩子起名叫侯飄,帥不帥,灑不灑脫,有木有文化!人如其名,侯飄,果然很飄。初中勉強念完,花錢上了個高中,高中畢業又花錢出國,就是那個丹麥哥本哈根城市大學美人魚學院。這廝在國外留學,好的沒學到,每天就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   藍茉莉確信,要是讓這小子見上一眼李颯,那非得跟張塞正麵沖突不可。當年侯副總在一車間當主任時,藍茉莉還年輕貌美,風騷無敵,確實陪了侯副總幾個月。奈何還沒開口要點實際的好處,人家就升職了,周圍年輕漂亮姑娘多的是。侯副總還算講究,給了藍茉莉一筆錢,就再也不聯係了。於是藍茉莉才轉投新任車間主任查仁的懷抱。藍茉莉跟侯飄沒有交集,所以不能直接找,不過她知道查仁能跟侯飄說上話。   侯副總當車間主任時,查仁是副主任,二人本就有些私交,所以查仁連帶著跟侯飄也很熟絡,算是侯飄的叔輩。特別是侯飄大學畢業,進廠工作之後,查仁可是沒少請侯公子吃喝嫖賭。這一車間有100多號人,逢年過節手底下人的孝敬就讓查仁賺的盤滿缽滿,他再拿出一半的交好侯副總和侯飄,足夠了。他希望哪一天自己能成為哪個部門的經理或者外派出去做一個地方的酒代理商,那就賺大發了。如果侯副總將來能成為廠長,那以後自己成為副總或者廠長也不是不可能。如意算盤撥的劈啪響,沒想到巴結侯公子還不到一個月,自己就被立案調查了,最後到後勤乾了個閑置。他能全身而退,一方麵是他老丈人的功勞,還有就是侯副總替他說了句話,要不連個後勤副主任都乾不上,直接就一擼到底了。   得知藍茉莉的計劃後,查仁也很贊同,正愁沒機會整治李颯、張塞呢!要是讓侯公子給纏上,那可就有那兩個家夥好看的了!   查仁以送兩瓶好酒為名,把生產副總的兒子邀請到車間來。查仁是沒臉來了,隻能把後麵的事交給藍茉莉。   侯飄在門口看了半天,有點不耐煩了,有幾個女工長得還可以,不過還是沒入得了侯公子的法眼。話說這廝在國外大洋馬都玩膩了,口味不是一般的刁!   呦,這不是侯經理嗎?(侯飄此時已經是一個銷售部的副經理了!)藍茉莉一步三搖走到車間門口,一臉媚笑道。   “呦,藍阿姨,你怎們才出來啊。查叔讓我來去兩瓶好酒,快拿出來,我還有事呢。“侯飄越發的不耐煩了。話說他初中時,第一次見藍茉莉那是喜歡的不得了,騷年懵懂的小心臟啊,藍茉莉一直是他意淫的對象。大學畢業,他來廠裡玩,第一個想見的就是藍茉莉。可是,可是藍茉莉不再水嫩了,為此侯飄做了好幾天噩夢,姐姐變阿姨了!枉我心心念念七八年!   藍茉莉知道侯飄對自己沒興趣,也沒磨嘰,“侯經理,東西在我辦公室,這人來人往的,不方便直接拿出來。”   “你那酒是瓊漿玉液啊,還不方便,神神秘秘的。”侯飄腹誹道。不過這車間他很熟悉,就當是故地重遊了。於是側身進了車間大門,心裡暗罵:“這停車技術,太特麼差勁了。”   到了辦公室門口,藍茉莉回身向車間裡麵喊道:“李颯,你去接點水,我給侯經理沏杯茶喝。”   李颯本來要收拾東西離開了,聽了藍茉莉的話,就又折回,取了電熱壺到車間裡麵接水。   侯飄隻看了李颯一眼,就這一眼,他的眼珠子就挪不開了。心中不由暗嘆:“媽的,車間裡還能有這麼好的貨色!這三圍,嘖嘖,沙漏型啊,黃金比例,完美!”   藍茉莉這個老手一看便知,今天的事成了。之後是魚死網破還是人腦袋打出狗腦袋,跟自己就沒關係了,自己隻有捂嘴偷著樂的份兒。哈哈,太爽了。“李颯,快把水拿過來”。   侯飄幾乎是飄著繞到了李颯身前,“李颯,好名字。鄙人侯飄,幸會幸會。”   李颯見侯飄舉止輕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有時間陪他瞎扯。把水放在藍茉莉辦公桌上,轉身就要去更衣室換衣服。   藍茉莉在一旁瞧著,也沒言語,不知道內情的,還真以為沒她啥事呢!實際上正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侯飄見熱臉貼了冷屁股,也沒惱,美女嗎?就是用來追的!於是上前攔住李颯去路。“美女,留個電話唄?上班累不累,我開車送你回家怎麼樣?”   李颯剛要開口拒絕,旁邊響起了張塞的聲音。“呦嗬,侯公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來了也不言語一聲,看不起我這當大哥的是嗎?”   侯飄見是張塞,心頭火起,暗罵道:“媽的,壞老子好事。”嘴上卻親切的很,“呦,張塞老兄,別來無恙啊?今天我有事,哪天我再來好好看看你啊!”幾句話,夾槍帶棒的。   張塞也沒想跟侯飄糾纏,給李颯使了個眼神,二人都沒再搭理侯飄,抬腿就往車間大門走去。   侯飄一看,幾天這好事要被張塞攪和了,於是喊道:“張塞,你小子身邊美女還真多,你是讓她們跟著你打車還是坐公交車啊?看你這樣,也就是公交車。”   一說到公交車,藍茉莉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她知道,很多人背地裡都管她叫公交車。不過此刻這熱鬧,似乎越來越大啊。   “侯飄,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我坐公交車,錢是我自己賺的,你開個藍鳥,錢是你爹給的,哪一分是你自己賺的。”張塞也沒客氣,上次請田蒼蒼吃飯,被這孫子攪了局,當時就一肚子氣。   “我爹給的怎麼了,你有嗎?窮鬼!”侯飄倒是一點都不虛偽,就承認了,咋地吧,我就靠我爹。   “我沒有又怎麼樣,我靠我自己,你個垃圾。”張塞徹底火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最恨別人說自己窮,盡管自己真的很窮。   侯飄自從他爹當上副總之後,幾乎沒有人敢冒犯他,被張塞這一句垃圾,罵的是心頭火起。“媽的,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啥叫廠二代。老子要是吃虧了,隨便一喊,這就廠裡的叔叔大爺、哥哥弟弟,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你淹死。”罵完還不解氣,飛身撲向張塞。   張塞一個閃身躲過,罵人歸罵人,張塞還不想在廠裡跟這孫子動手。閃身之後正好脫身。可一看侯飄,張塞就不能走了。   侯飄一撲落空,整個人直接紮向了張塞身後的窖池。   兩米多深的窖池要是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大頭朝下脖子都有可能摔折了。   氣憤歸氣憤,不過張塞還是心存善念,跟侯飄也不算是生死仇敵。於是張塞輕舒猿臂,一把抓住侯飄後衣襟,微一用力,就把這垃圾給拽了回來。   侯飄驚出一身冷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侯飄,我沒功夫跟你在這塊兒胡鬧。你小子給我老實點,要不我真對你不客氣。宋總叫我去喝酒,你要是哪不舒服就直接來食堂找我。”說完,給李颯遞了個眼色,轉身向車間大門走去。   侯飄還在剛才的驚嚇中沒緩過神來,一言不發坐在地上喘粗氣。   李颯追上張塞,小聲囑咐道:“你晚上陪領導吃飯當心點兒,少喝點酒,有點眼色,別亂說話。”   張塞點點頭,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放心吧。換完衣服我送你到公交站,最近天都涼了,蒼蠅咋還這麼多?”   二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