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航,把繳獲的劫匪武器拿出來交給警官。”張塞沖西廂房喊道。 話音剛落,隻聽劈裡啪啦,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趙誌航帶著幾個年紀較小的學生拎著武器跑出了西廂房。趙誌航手裡拎著獵槍,幾個小學生的手裡拎著砍刀斧頭。要不是這麼一群小家夥拿著武器,非讓人當成匪徒不可。 盡管如此,兩位警官還是心頭一緊,連忙喊道:“孩子們,把槍放在地上,斧子砍刀也都放地上就可以。危險,大家離武器遠點兒!” 幾個孩子看了看張塞,見張塞點頭,才將武器緩緩放在地上,然後去房間安頓行李去了。 兩位警官連忙將武器搬到車上去,然後才開始進入正題。 筆錄做的很順利,隻是在張塞講到自己一個人擊倒七個劫匪時,鄧警官又多問了一遍:“都是你一個人打倒的?” “是的,我用了這個戰術激光筆,還有拳腳。”張塞如實回答。 震驚的不僅是鄧警官,還有穆老師。“你上大學那會兒,就聽說你跟明老師學習武術,沒想到這麼厲害。” 張塞搖頭謙虛道:“沒什麼的,就是一點粗淺功夫而已。” 鄧警官聞言,覺得這樣就能解釋清楚了。不過還是好奇問道:“張塞同誌,能把你的戰術激光筆給我看看嗎?” 張塞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拿了出來。就算他不提戰術激光筆,日後對幾個劫匪進行傷情鑒定,也會暴露出來。 鄧警官接過激光筆,擺弄了幾下,“嗯,好東西。防身利器啊!張塞同誌,法律上這東西可是打擦邊球的,看在你是穆老師的學生,你把它收好,慎重使用。” 張塞連忙點頭:“一定,一定。對方要不是有槍,我根本不會用它。” 送走兩位警官,村委會那邊傳來消息,劫匪都被鎮派出所帶走,司機和受困山民由公交公司派中巴車接走。大巴車則等待吊車救援。 這些事終於告一段落,小嫂子帶孩子們把酒菜準備好,開席。 一時間杯來盞去,好不熱鬧。當然,孩子們隻能喝點飲料。喝酒的隻有張塞,穆老師和小嫂子。 張塞杯到酒乾,讓穆老師心生驚奇。“可以啊,張塞,上學那會兒聽說你是一瓶啤酒就吐,一兩白酒就暈。現在看,你這酒量練出來了!” 張塞嗬嗬笑道:“穆老師,這都是陳教授的功勞,他可沒少好酒好菜的讓我鍛煉。後來我去酒廠工作,跟陳教授學的品酒都用上了。” 雖然張塞更好奇穆老師這幾年的經歷,但還是先把自己大學畢業這一年的經歷簡要介紹了一遍。酒廠品酒,跟錢院長品酒拚酒,去俄羅斯拚酒打拳打黑熊,贏得人生第一桶金,跟富豪們品酒拚酒贏得巨款,撿漏得到天書《歸藏易》,藍島拚酒賣書,澳島兩次拳賽,收藍島富豪子弟為徒,緬甸賭石等等。現在的工作是濱江酒業辦公室副主任兼任藍島營業部經理,資產幾個億,有個大美女未婚妻。當然,自己身體發生的異變和綠影的事還是選擇性忽略了! 聽完張塞的講述,穆老師高興的撫掌大笑:“哈哈,張塞,太精彩了。沒想到,你畢業這短短一年裡,竟然經歷了這麼多,收獲了這麼多。老師很欣慰,祝賀你。”說完,跟張塞碰了個杯,把杯中茅臺一飲而盡。 張塞講的口乾舌燥,乾了一杯茅臺,終於抑製不住好奇心問道:“穆老師,您這幾年過得怎麼樣?看您在這裡的日子美得很,給我講講唄。” 穆老師放下酒杯,美滋滋說道:“當然過得好,發生了任誰都意想不到的好事。”於是穆老師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經歷講給張塞。 前麵說過,穆老師名叫穆連升,除了學生,大家都喊他老穆。 當年,盡管老穆人好,工作又好,不過到了四十歲,還沒有機會提副處級。比他年輕的輔導員都有正處級了。老穆很無奈,四十歲,認命了。還有二十年就退休了,一眼看到了頭,也就沒啥奔頭了。 唉,人到中年,就像西遊記,悟空的壓力,八戒的身材,老沙的發型,唐僧的磨嘰,最重要的是啥,離西天越來越近了。 天冷一點,老穆就戴上口罩,碰到熟人實在過不去了才打個招呼,不熟的乾脆低頭就過去了。話說回來,個別提拔了的同事,見到他也是愛答不理的。遇到這種情況,老穆總是腹誹安慰自己:“切,自己咋上去的心裡沒個b數啊!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升遷無望,老穆就開始找退路。沒想到峰回路轉。就在此時,學院主管學生工作的領導工作調動,出了一個缺兒。老穆在學院人緣很好,全院上下領導老師都認為這次應該從學院提拔老穆擔任這個職務。甚至有很多人都私下預祝老穆升遷。也不怪大家這麼想,之前別的學院就有先例。 老穆不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整個人的狀態也好了起來,充滿乾勁兒,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歲剛留校工作那會兒。休閑運動裝又換回了正裝,似乎已經上位了。 結果就隻能用“驚喜”來描述了。不對,得把“喜”字去掉。學校空降來一個人,補了這個缺。據說這人之前是後勤維修的科長,竟然跨界提拔來做學生工作。這下把老穆的升遷之路堵的死死的,把他的希望粉碎的不能再碎了。稀碎稀碎的。 媽的,太丟人了。本來不抱希望,早就放棄了晉升的想法,沒想到又被撩撥起來,而且呼聲還這麼高,結果又被一個空降給擊敗了。老穆成了一個大笑話,全院的大笑話,聲名遠播的大笑話。 當天晚上,老穆把手機關機,一個人打車去了城郊,這裡沒有人認識自己。 這裡是96路公交車終點,以前隻要不如意,自己就會坐上這路公交車,來到終點。旁邊有一家小飯店,菜好吃還不貴。老穆上大學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家小飯店。 坐在僅有六張桌子的飯館裡,老穆點了一提啤酒,一盤醬豬手,一盤鹽焗花生米,獨酌起來。 老板見是老主顧,贈了個皮蛋拚盤,敬了兩杯酒。不過看老穆心情似乎不好,勸慰道:“老弟,在濱江,沒有啥愁事兒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慢慢喝啊。”沒再多說什麼,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喝著悶酒,老穆老淚縱橫。工作了將近20年,怎麼就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工作業績也不比那些得到晉升的同事差。難道是自己太清高了,不會做人?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還是想想辦法換一個工作崗位。要是再沒有晉升機會,就安心等著退休吧。 一邊喝酒,一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十二瓶啤酒下肚。那盤豬手和鹽焗花生米根本就沒怎麼吃。平時老穆也就是三四瓶的量。今天喝了這麼多,竟然沒難受,甚至連醉意都沒有,隻是有點微醺。 老穆心中氣憤:“奶奶的,連酒都欺負我,想醉都醉不了。”舉手喊道:“老板,給我來半斤小燒。” 老板知道老穆的酒量,今天又喝了這麼多,還是悶酒,怕他喝壞了身體,走過來小聲勸道:“兄弟,你今天喝的夠多了。別再喝了,保重身體啊。” 老穆搖頭笑道:“哥,沒事兒,我的酒量你知道,平時喝三四瓶也就到量了,今天,你看,我喝了十二個,啥毛病沒有,厲害吧?我們單位最近研發了一款解酒藥,別說,這玩意兒還真好使。再給我來半斤小燒。喝完我就走。” 老板看了看老穆,也不像喝多的樣子。“好吧,兄弟,那就半斤小燒,喝完了趕緊回家。” 沒一會兒工夫,半斤小燒下肚。老穆感覺胃裡一陣翻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氣往上湧,連忙喊了一聲:“老板,買單。”隨即匆忙扔下300塊錢,沖出了店門。 身後傳來老板的喊聲:“兄弟,用不了這麼多,等我找零錢給你!” 老穆頭也沒回,拐進右邊的小巷子裡,扶著墻,嗷嗚,哇哇大吐。 估計是中午吃的東西都已經進了小腸大腸。晚上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喝的都是酒。胃裡反復翻騰,吐了足足好幾分鐘。老穆感覺死的心都有了的時候,終於吐完了。 看自己原本擦的鋥亮的皮鞋上全都是嘔吐物,老穆有些後悔了,心想:“男人,在外麵混的再不如意,回家的時候也不能讓老婆孩子知道。”他老婆最討厭他在外麵喝酒,特別是喝多了弄臟衣服。 老穆轉身看了看這小巷子,很偏僻,都是住戶,大都黑著燈。隻有巷子口有一家門口燈箱亮著,原來是一家體彩店。 老穆一步三晃走過去,推門而入。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幾張紙巾擦擦鞋。 這家體彩店門麵不是很大,不是門市房,而是在個人家住宅裡開的。前店後宅,空間利用到極致。店麵這個小屋也就十平米左右,墻上掛滿了大樂透、七星彩等等彩票的走勢圖。從走勢圖上的數字書寫情況來看,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個比較認真的人,每一個數字都寫得極其工整規範。地麵也打掃的很乾凈。並不像有些彩票站那樣,地上到處都是煙頭啊,廢舊彩票什麼的。 老穆正打量著室內陳設,隻聽一個憨聲憨氣的聲音問道:“哥們兒,要打什麼彩票?抓緊時間啊,快要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