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發出轟的一聲,劇烈的震動引得車上的人都驚聲尖叫。 張塞死死抓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眼睛都沒眨一下。生死就在一瞬間! 大巴車在沙坑裡滑行了十多米,終於在沙子的阻力下停了下來。 張塞握著方向盤,滿臉是汗。心裡念叨著:“饑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窮不擇妻。真是慌不擇路啊!”這才想起還一車人呢,連忙回身看去:“大家沒事吧?”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老師,我們沒事。” “好懸吶,沒得事嘍。” “多虧你嘍,我們還活著。”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回應響起。 張塞站起身,沿著過道檢查大家的情況。 七個劫匪由於在車廂地上,沒遮沒擋的,由於慣性沖到了最前麵,卻是一個都沒醒。 張塞從劫匪身上踩過,心中暗罵:“這幫王八蛋倒是睡得安穩,沒受啥驚嚇。”又狠狠踩了幾腳。 逐排檢查過後,張塞總算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皮外傷都沒有。對了,還有司機呢?張塞幾步跨回車門口,見司機醒了過來,呆呆地看著自己。 張塞蹲下檢查司機的傷勢,除了後腦勺還在流血,其他都沒有問題。總算鬆了一口氣。 張塞站起身,打開車門,“大家下車,不要擁擠,咱們安全了。趙誌航,把那把獵槍拿下車。你以前出國打過獵,獵槍你拿好,不要傷了自己人。宮天放帶其他同學拿斧頭砍刀,這些武器不能扔在車上。” 趙誌航一聽,樂開了花。出來這一路上,他除了安排住宿,也沒什麼表現的機會。現在保管獵槍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樂壞了! 張塞跳下車,環顧四周,心中感嘆一萬遍“臥槽”。這裡也太偏僻了吧! 就像歌裡唱的:連綿的青山百裡長啊,巍巍聳立象屏障,咿呀額喂!靜靜的山林穿雲霄啊,還有一片天蒼蒼,咿呀額喂! 端的是荒無人煙啊! 帶草藥的山民指著遠處說道:“老師,你看,那就是我說的村子。” 張塞循著山民所指望去,隻見遠處山間隱約有裊裊炊煙,呦嗬,還真有人煙! “各位,車子陷進沙坑出不來,再加上司機受傷,咱們今天走不了了,那邊有村莊,咱們借宿一晚,給司機大哥看病,然後再聯係救援。” “好,聽老師安排。”眾人附和道。 於是張塞背著司機,讓那位山民帶路,帶著大家前往村子。 看著炊煙挺近,走起來卻很遠。望山跑死馬就是這個意思。 眾人正行進間,遠遠看見一行人跑了過來。 人生地不熟,張塞頓時起了戒心。“趙誌航,準備獵槍,大家戒備!” 一時間,學生們手持獵槍,斧頭,砍刀,雙截棍(遊學團隊人手一副的防身武器)等武器,嚴陣以待。 可等來人到了近前,張塞大吃一驚!帶頭的男人他認識,不由欣喜高喊:“穆老師!” 穆老師名叫穆連升,是張塞大學時第一位輔導員老師,在張塞剛上大三時辭職了。就是他把張塞介紹給了陳教授,是張塞生命中的一位貴人。他為人不卑不亢不諂媚,對學生好,工作積極,師生中有口皆碑。 穆老師也認出了張塞,“張塞!怎麼是你小子啊?我說今天早上喜鵲喳喳叫呢,原來是你要來啊!哈哈哈,走,去我家喝酒。” “穆老師,我帶學生們出來遊學,大巴車在這兒出了事,好在沒人受傷。您一切都好嗎?您走之後就失去了聯係,我可想您了!”張塞說的是心裡話,眼裡浸滿了淚水。 穆老師拍拍張塞肩膀笑道:“都挺好的,在這大山裡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別激動啊,整的我都有點不好受。”說著,穆老師眼眶也濕潤了。 張塞見穆老師過得開心,這才放心,“穆老師,村裡有大夫嗎?大巴車司機病了,我勉為其難開車,後來剎車失靈,這才沖到沙坑裡的!你看,那兩位村民扶著的就是司機。” “我見有車沖下坡,怕有傷亡,叫上村裡幾個男人,其中就有村醫。”穆老師回身喊道:“老朱,司機受傷了,你快給看看。”說完快步上前,跟村醫老朱一起查看司機傷情。 老朱查看後,鬆了一口氣:“不用擔心,就是腦袋被打之後,輕微震蕩出血,止住血,休息一下就好了。”說完,從背著的醫藥箱裡取出碘酒,藥棉,紗布,給司機的傷口消毒,包紮。 都處理完,司機的精神頭也恢復了不少。 老朱醫治司機的過程中,張塞把路上發生的事簡要跟穆老師介紹了一下。 “哦,還有劫匪!怪不得你這些學生都拿著家夥呢!防身用的吧?走,去村裡,那裡有固定電話,可以報警求助。這大山裡手機信號不好。”說完,穆老師安排兩位村民看守大巴車,然後帶領大家進村。 很快,眾人來到村委會,穆老師打電話聯係了派出所和長途公司,看樣子穆老師跟他們都很熟。 “還沒吃午飯吧?走,所有人去我家,我安排午飯。”穆老師安排完報警和救援,就張羅大家午飯。 同車的山民都婉言謝絕了,他們很樸實,在車上都吃過了,不想平白再受人恩惠。 穆老師也沒強求,安排這些人在村委會休息,讓人燒開水給大家喝。然後帶著張塞和孩子們回自己家。 離開村委會五六分鐘,就來到了穆老師家。從外麵看,這院子建材跟當地村民的一模一樣。都是青黑色山石壘砌的院墻,就連房屋也是如此。上麵長滿青苔和叫不出名的藤蔓。隻是穆老師的房子是小樓,比村民的平房高一些。 張塞不禁感慨:“穆老師,您這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啊!” 穆老師笑道:“你這大學霸,都會拚詩啦。來來,快進院子。” 張塞進到院子,發現裡麵別有洞天。正房是三層小樓,坐北朝南,左右各有一個二層廂房。房門之間有連廊,連廊兩側還有長椅,兼顧遮陰避雨,休閑娛樂,設計非常巧妙。庭院很寬敞,中間有一個三米見方,約半米深的水池,裡麵綠草浮萍,碧水遊魚,給院子增添了勃勃生機。 張塞羨慕的不得了,這比自己的海景別墅也不逞多讓啊。“穆老師,您這院子設計太完美了。” 穆老師笑道:“都是你嫂子設計的。這兩天我父母帶著我兒子去桂陽玩兒,就我們兩口子在家。”說完,沖著東廂房喊道:“老婆,有客人來了,快出來。” “好嘞,老公。”一個清脆的女聲回答道。緊接著,一個年輕貌美,膚白長腿的女人從廂房門裡走了出來。不對,說是女人不夠準確,應該說是位姑娘! 張塞吃了一驚,這姑娘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啊,穆老師應該年過四十了,兒子應該也快上初中了,這嫂子也太年輕了吧!邏輯上說不過去啊,難道是?不覺隨口問道:“穆老師,這位是嫂子?” 穆老師老臉一紅,“這位是…” 還沒等穆老師介紹,姑娘笑道:“我是老穆的媳婦,in law的,老穆可是個有故事的老爺們兒。你們一會兒喝點酒,讓他詳細跟你說。老公,這位是?” “這位是我以前的學生,張塞,後來介紹照顧陳教授那位。”穆老師介紹道。 “哦,學霸!失敬失敬。經常聽老穆念叨你,說你學啥都厲害。” 張塞不好意思撓撓頭:“嫂子好,我可不是什麼學霸,穆老師謬贊了。要是能早點把開車學會,今天就不至於有這危險了。”心裡麵越發奇怪,這小嫂子挺有意思,還飆上英文了,合法夫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什麼來路? “你可別自責。這條路,不說隔三差五,十天半月也得出這事。這種大車就更難開了。”老穆給張塞介紹這條路的情況。 “你們先聊著,我去準備酒菜。”小嫂子打了個招呼,就去廚房做飯了。 “來,張塞,還有孩子們,都把東西放屋裡。今天別走了,都住下來。在這兒玩幾天。住的地方有的是。”老穆見到張塞,格外高興,熱情招呼起來。 張塞也沒客套,讓趙誌航安排大家住宿,讓張天士帶幾個大孩子幫小嫂子做飯,布置餐桌。 人員安排妥當,張塞坐下來陪穆老師喝茶。忍不住心中好奇:“穆老師,之前知道您在這個縣城,可不知道您就在這個山裡啊。那年您急急忙忙辭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年呀,我,”穆老師剛說到這兒,大門外就有人敲門。 “穆老師在家嗎?我是鎮上派出所的小鄧,來找張塞同誌做個筆錄。” 穆老師一聽,苦笑了一下,“別急,先把大巴車的事處理完,我在詳細給你講。”說完,起身走到大門口,打開大門。 兩位民警站在大門口,跟穆老師握了握手,顯然很熟。 “兩位裡邊請,喝口茶水。”穆老師邀請道。 “穆老師,咱們是老熟人,就不用客氣了。哪位是張塞同誌,我們做完筆錄就回去。”說話的應該就是剛才叫門的鄧警官,麵帶微笑,很是客氣。 張塞走上前去笑道:“你好,警官,給二位添麻煩了。做筆錄之前,先讓學生把劫匪的兇器交給二位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