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是世家,根植洛陽的世家,屹立洛陽千百年而不倒的世家。 胡人的鐵蹄踏過,中原豪強反復爭奪,哪怕是化作白地? 洛陽,永遠是是朱氏的洛陽,朱氏,是洛陽的唯一世家! 籌謀有度,趨吉避兇,戰火未燃,朱氏星散; 局麵穩定,風平浪靜,皮毛未傷的朱氏子嗣,又重回洛陽。 如果,你認為朱氏僅僅是識機的土老財,則大錯而特錯! 武者,伴隨著人族興盛而發揚光大,遠古時期的武者,絲毫不遜自以為是的仙人,及牛皮烘烘的大神,更誕生了土拳、金刃的仙武。 開天拳,是朱氏的家傳武技,不限男女、老幼、親疏,人人可習。 朱氏是久負盛名的武者世家,一套開天拳傳遍天下。 不摻和世間紛爭,是朱氏的傳家祖訓! 每一回中原大戰,提前撤離的朱氏,較完整地保存了實力。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朱氏的老祖沒有算到半仙飛升。 黃半仙搗鼓的飛升鬧劇,波及了源陸的老牌世家、勢力,一乾老貨紛紛中招,朱氏老祖的體內蘊含了一絲仙意,卻未達到飛升的標準,一陣天罰襲來,朱氏老祖沒挺過去,而核心骨乾隨之陪葬! 高端戰力大損,實力大不如前,朱氏想穩住自己的地位,有點難! 朱氏阻不住五鎮大軍進駐洛陽,不得已,又交出洛陽的控製權。 世家的貪婪永無止境,對洛陽的滲透不會停止。 東京劇變,更始帝險遭不測,天街主支、支係遭到重擊,牧氏遺族再被清洗,樞密院的大內成了新朝的怪獸,實力急劇膨脹。 世家又盯上了洛陽朱氏,而借口,是意外飛升的狼仆! 天狼大神是漠北遊民的信仰,其信眾,是北狄、犬狨、西羌的胡人,與新朝是敵對;且神人道與仙道,是水火不相容的競爭態勢。 天狼大神是神,洛神也是神,是一夥的,理應封禁。 半仙道門可以代表仙道,而世家不是煜氏,更不能代表新朝。 童鞭的閱歷漸深,不再狂妄自大,特別是險些送命後,十分穩重。 朱氏是老牌的武者世家,底蘊深厚無比,其基本戰力未損。 若與善鬥的武者死磕,真不是明智的選項。 大內高手獵殺天街高層,及剿滅牧氏遺族後,便偃旗息鼓。 至於,洛陽的朱氏、欲趁火打劫的世家,跟大內有關係? 失了新朝的支持,世家的行動不會太激烈,一切,按部就班進行。 洛神廟,依附朱氏而興盛,又為朱氏的統治服務。 世家欲削弱朱氏,與其硬撼?還不如溫水煮青蛙,剪其羽翼。 朱氏是武者世家,武館遍布大江南北,收入十分可觀,毋須,亦不屑種田、做生意養家糊口,洛陽的公地是“白種”,不用上繳地租。 撂荒的?劃拔給洛神廟打理! 洛陽的公田不屬於官府,而是朱氏的“私產”! 朱氏是地頭蛇,是雄踞洛陽千百年的武者世家,街頭火並、巷弄爭霸是其強項,除了新朝的丘八,誰也不敢與朱氏比拳頭、身手。 洛陽百姓種的公田,是朱氏的根基,也是洛陽穩定的基礎,更是籠絡、折服百姓的硬件,朱氏不會任世家胡亂折騰,除非,開戰吧! 非耕地、及劃拔給洛神廟的撂荒地,世家可向朱氏贖買! 洛陽千百年不衰,又貼近潼關,世家欲分一塊地盤立足。 洛神廟不是道門,更像民間的香火道場,義工居多。 像小安安,六歲進廟習文、練武,混到十五歲藝成回家。 最多,是洛神的信徒,小安安不會將畢生獻給洛神廟。 而且,小安安管理的一廟、十亭被出售,人人都有一份遣散費。 麵對老牌的武者世家,蜂擁而來的世家壓下貪欲,徐徐而圖之。 爭奪早就開始! 越貼近城區,越是值錢;越靠近潼關,爭搶的人越多; 哪怕是荒地、鹽堿地、石旮旯地,也是搶破了頭,誰也不肯禮讓。 而洛水,哺育了洛陽百姓的母親河洛水,又是另一番天地。 洛陽,別號花都,四季不衰的奇珍異草,堪比秦淮的花塢、水榭,吸引了數不清的風流才子迷失於花草叢中,多少富商傾盡囊中之物。 世家瞧不起脂粉錢,爭的是氣運、未來。 洛陽花塢、水榭的飛地,已被富商搶下,且不斷地易手。 行情一天一變,才入手,又加碼轉讓。 無數的小河、溪流、淺溝,匯聚成了清澈的洛水,洛陽傍水而城,上遊狹窄、水淺,可利用的價值不高,且被喜漁的百姓占據。 洛水淌過洛陽城,奔流兩百裡,匯入黃河。 舍了自己,融入黃河,是洛水的宿命! 越往下河麵越寬、水越渾濁,洛水越來越不值錢。 很不幸,小安安管理的洛神廟,距洛水匯入黃河的岔道,僅僅二十餘裡,寬闊的河水渾濁不堪,根本看不清河底,遊魚也朦朧。 洛水西岸的十八處洛神廟,是以不等的價格脫手,最末的兩處是例外,直到今天,還沒有一個毛人上門,像是白送?也沒有人肯接手。 天無絕人之路,名不見經傳的艾思先生來了,事情有了轉機。 小安安心裡忐忑,瞟了瞟書僮艾思,可以肯定,神使艾思是窮人。 書生牧羊器宇軒昂,很是不凡,但是,不像是有錢人! 負責賣地的是兄妹,二愣子朱袍,傻丫頭朱菲,很有寓意的名字。 翻了翻白眼,朱袍瞧牧羊不順眼。 什麼人哩,好端端的鳳眼,怎長到二小子的臉上? “公子,你確定要贖買一廟十亭?價錢,是五十萬兩金珠!” 小安安大怒,二愣子訛人,站起來想罵人。 隨行的青衣女子著忙,趕緊捂住小安安的嘴,又摁坐石凳上。 “是的,我確定!”牧羊風輕雲淡,點頭確認。 十裡長的河段,足夠布置一個大型的碼頭,渾然天成的軍港。 又一個小丫頭怯怯地不請自到,坐了半個石凳,弱弱地哀求道: “公子,我叫小思思,是安安姐的好姐妹,再收一段?” 牧羊一滯,瞬間暗喜,若是控製了河口二十裡,又是一番天地。 傻丫頭朱菲汲著鼻涕,含混不清地嘀咕: “傻妹妹,別鬧了,河口十裡是黃泛段,白送人也沒人要!” 切!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四十少男、少女怒瞪傻丫頭,恨不得暴揍一頓出氣。 鳳眼閃過精芒,牧羊心裡有數,半大的二愣子、傻丫頭不簡單,一紅臉、一白臉,配合得天衣無縫,欲擒故縱的手段,已爐火純青。 “好!同樣五十萬!” 靜寂! 小安安跺足,小思思不可思議,朱袍、朱菲呆看著牧羊。 像是弱不經風,卻不是缺心眼的人,想耍我們? 朱袍臉上堆笑,不露聲色地提醒: “公子,人無信而不立,行不果則頹,你是認真的?” 牧羊又點頭,又是風輕雲淡: “本座言出法隨,從不妄言,咱不缺錢!是號票,還是金錠?” 氣滿胸膛!太狂傲了。 朱袍死死盯住牧羊,是想瞧出一絲破綻,朱菲苦思冥想。 小思思喜極,跟小安安相擁喜泣,兩廟少男少女是一家人了。 朱氏不會薄待洛神廟的小家夥,長輩都是洛陽的土著,其家境殷實,是洛陽的中堅力量,遣散費,是以交易額為基數,按比例結付。 茫然的雙眼漸漸聚焦,朱菲汲著鼻涕,漫然道: “公子,河對岸有大片空地,何不一並拿下?” 牧羊失笑,調侃道: “差不多有五十裡吧,鏟了蘆葦、種上牧草,是不錯的選擇!” 朱袍的眼睛一亮,忙不迭搶先報價: “我們吃點虧,一口價,五百萬!” 牧羊盯住朱袍,狹長的鳳眼滿是嘲諷,推托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還是留著養牛、牧馬吧!” 呃,朱袍被噎得不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洛陽不是漠北,不興養牛、牧馬! 朱菲給牧羊斟茶,汲著鼻涕,含混道: “五十裡長,斜寬也有五十裡,哪怕每天看一看,也有成就感!” “噗!”一口熱茶噴出,小安安、小思思被雷倒,呆瞟著牧羊。 牧羊笑了,盯住朱袍,一字一板: “兩廟一百萬,對麵五十裡一百萬,一口價,兩百萬兩金珠!” “痛快!我喜歡!”朱袍、朱菲異口同聲,一口答應。 牧羊擺手,止住了,認真道: “地契的函頭,必須是洛陽行軍總管府,要有煜蘆的金印!” 朱氏再強悍,僅是一介草民,出具的地契有用,也無用。 牧羊的身份特殊,雍國公的虛銜,有大用。 煜蘆乃嫡子,更始帝煜米的親子,以世子身份監東都洛陽,正式身份是洛陽行軍總管,代表了官府,也代表了煜家,更代表了新朝。 一旦地契蓋上總管府的官印、煜蘆的印鑒,新購的區域成了私地。 隨從整理文案,繁瑣的文字手續迅速完善。 地契,是洛陽行軍總管府的製式文件,牧羊號上自己的名字。 切!又是牧羊! 新朝的地麵上,有數不清的牧羊、艾思組合遊蕩,有意思麼? 朱袍、朱菲見怪不怪,也號上經手人的大名。 號票!如意錢莊發行的不記名號票,天下通用。 一張、兩張、三張,足足兩百張,每張一萬兩金珠。 兄妹忍住笑,嘻嘻哈哈地拱手告辭,沒想到,錢多了,人會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