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不是逼老子帶路?(1 / 1)

山人神棍鬼魅 月升陽 6262 字 8個月前

薇夫人是幸運的,遇上形同陌路的林召彥,不是預料中的冷漠。   而能否逃出生天?   要看薇夫人的表現,是否有能力“自救”!   林召彥是洛陽將軍,輔助煜竹坐鎮洛陽,不涉政事。   畫夫人及手握江南大宗資源的世家,全權署理東都洛陽的政務。   更始帝高看了江南的探花,畫夫人的聲望極高,卻是政治素人。   更糟糕的,江南是禮儀之鄉,而世家,與中原的世家無分別。   畫夫人、江南世家所為,與中原世家禍亂江南、新朝,如出一轍。   甚至,尤有過之!   啟用畫夫人、江南世家,是更始帝的決定,並得到忠實地執行。   民不聊生也就罷了,竟激起了民變、民暴!   更始帝錯了?   甭瞎掰,更始帝不會錯,也不能錯,錯了也沒錯!   林召彥進了樞密院,又進了內閣,更參與決策,深知厲害。   暴徒攻占十二座縣城,屠殺縣衙官員,不是暴亂,而是公然造反。   鎮壓暴亂不難,林召彥派一標甲士可一鼓蕩平,不會留後患。   而畫夫人激起民變,又演變成暴亂,應負無可推卸的責任。   難的,是控製暴亂引起的震蕩,不使煜竹、林召彥遭受無妄之災!   朝庭興黨爭,相互攻訐、攬功諉過,幾是本能。   更始帝重用政治素人畫夫人,以致釀成大禍,是始作俑者。   更始帝不會錯,蔡左相、秦副相不會攬過,右相華章是局外人。   畫夫人的份量不夠,不足承擔重責,應有替罪羊背鍋。   煜竹是世子、貴胄,林召彥是軍中名將,且又坐鎮洛陽?   林召彥的閱歷豐富,政治嗅覺敏銳,更有朝爭的經驗。   薇夫人乃族中棄人,是死是活,與林召彥有關係?   而煜竹、林召彥欲脫離風暴旋渦,需將事件定性為“民變”!   平息民變,迅速控製局麵、恢復秩序,不使事態繼續擴大。   而將造反,定義為“民變”?   沒有過硬的鐵證,很難服人!   多智的薇夫人最先逃走,又被大軍堵住?   林召彥稍暗示,得到想要的“鐵證”!   平安出關!   薇夫人想得更遠,僅憑手中的底蘊,很難立足北六省。   唯有抱團,江南世家的餘孽,才有崛起的希望。   洛陽三郡,三堆夫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仍不能達成一致意見。   關鍵時刻,薇夫人傳來急訊,為夫人們指點明路。   走投無路之下,薇夫人的建議,成了救命的稻草。   三支車隊,與急急趕路的甲士大軍擦肩而過,並未受到阻截。   雙叒又錄了口供,三堆夫人有驚無險,出了潼關與薇夫人匯合。   臨夜時分,官道上蹄聲大作,斥候兵執小旗大聲吆喝:   “洛陽行軍總管煜竹令諭:   即日起,東都洛陽、及四郡十二縣實行軍管,一應人等無需要不得出門,若遇軍士盤查,請積極配合,不得違了軍令!”   甲士占了關卡,清理簡營,布下警戒、哨卡。   臨山縣的三座簡營,成了洛三鎮丘八的臨時居所,合計六百人。   三千甲士進駐縣衙,又派人占了城門樓,布置巡隊,恢復秩序。   軍頭扔一枝竹箭,派倆大頭兵拘傳臨山縣的社頭。   甭說倆,就是十大頭兵,也不是社頭的對手。   令人意外的是,社頭不敢逃,更不敢反抗,乖乖地跟來縣衙。   軍頭端坐馬紮,一雙大牛眼惡狠狠地瞪住社頭。   社頭低眉順眼,目不斜視,隻望著自己的腳麵,軍頭笑了:   “臨山縣是風水寶地,有人巴巴地趕來埋骨!開春了,腐肉爛得快,招三五義工運走燒了、埋了,不白乾,落下的大子算傭錢!”   不是逼老子帶路?   社頭疑惑,又盯住軍頭的眼睛,不是開玩笑。   攻衙殺官,本是造反的“義舉”,必遭官府血洗,肇事者早逃了。   社頭存了必死之心,隻盼能少殺幾個。   將信將疑,社頭還是招來老哥們,將一具具屍體搬上大車,又安排心細的婦人清洗地麵,讓軍爺心情舒坦不會是壞事,盡力吧!   哪裡有死人,社頭是門清,才兩個時辰,臨山縣的死人匯積。   搜完最後一枚大子,屍體被扔進坑裡,再澆火油燒了。   收獲不錯,比種莊稼強太多,義工們散了。   六隻香囊是寶貝,肯定藏了不菲的金珠,而社頭全部獻給了軍頭。   洛陽的其餘十一縣城,也發生同樣的一幕,大軍進城,波瀾不驚。   四座郡城,也由洛三鎮的大軍鎮守,標統接管了城防。   而洛三鎮的其餘兵力,被布置到官道、節點,成為預備隊。   洛一鎮,是洛陽行軍總管麾下最強軍力,整建製調往洛陽布防。   凈街、戒嚴!   征用民房,修建臨時營房,大大小小的軍營星棋羅布,又布置、改造成臨時戰堡,路口、交通節點設了哨卡,盤查礙眼人物。   巡隊遊走大街小巷,震懾宵小。   若是俯瞰洛陽城,洛一鎮的布署,是圍繞行軍總管府展開。   核心圈,零星遊騎,約兩千人,像是斥候,將總管府遙遙監視了;   阻擊圈,征用民居,分散駐紮兩萬人的軍士,配置勁弩、長槍;   截擊圈,梯次布置重兵據點,足有五萬大軍,不令敵人逃出生天。   林召彥不動聲色完成布置,東都洛陽、四郡、十二縣盡入掌中。   畫夫人,依舊懵懂的畫夫人,已是網中遊魚。   事涉朝庭體製,且煜竹、林召彥控製住了局麵,暫時未動畫夫人。   而其羽翼、爪牙,則立即清理、鏟除。   寒風凜冽,林召彥一身戎裝,負手野戰軍賬前,吩咐道:   “執我的令箭,將十大社頭請來!過時不到,惦量後果!”   隊隊斥候奔出軍賬,策馬而去,斥候是門清,有辦法找到大社頭。   “花開枝在麼?驃騎將軍有請!”一斥候冷冽,盯住矮小民房。   “在!在!在!”素衣婆子開了門,跟著斥候大哥,上馬走了。   花開枝,就是花老鴇,洛陽城的十大社頭之一,行蹤詭秘。   花老鴇是花大姐,卻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大社頭。   而斥候大哥不但知道,且知道她的臨時藏匿地點,除非,花開枝不想混了,甚至,是不想活了,否則,乖乖地配合驃騎大人做事吧。   斥候大哥來到莊園前,扯起嗓子大吼:   “赫三生,老子吼三聲,趕緊滾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窗開一條縫,一富家翁瞅了瞅,皺眉,又仰天一嘆,掠坐空馬上。   赫三生,生而乞丐,做過夥頭、小團頭、大團頭、社頭、大社頭,一步步走向人生巔峰,洛陽數萬乞兒,都聽其號令,乃洛陽一霸。   赫三生的消息靈通,十二縣民暴的事發了,軍方插手了。   不是不想躲,而是不能躲,隻要赫三生敢撂挑子?   軍方會尋乞兒的晦氣,甚至,將乞兒驅逐出境。   活,是臟活,更是棘手的活。   嚴二出了惡氣,帶了一乾鳥人逃了,義無反顧地逃了,找不到了。   三柱香,十大社頭齊聚驃騎將軍的大賬,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喘。   上茶,喝茶,是好茶,才會淡而無趣。   林召彥堆笑,直瞧得大社頭們毛骨悚然,不但是假笑,更是獰笑。   “林某久仰諸位的風采,吝於一見!作為洛陽子,應該為國效力!”   子是敬稱,喻傑出、優秀,是恭維大社頭,奉上高帽子。   大社頭們猛眨眼,是相互交換感受,真弄不清軍頭是什麼意思?   見誰都望過來,赫三生一僵,心中腹誹不已,今日非咋天,不可同日而語,林召彥是不講道理的軍痞,更是吃人不吞骨頭的政棍。   壓了壓恐懼之心,赫三生佯作豪氣,拍著胸脯大聲道:   “將軍是國之棟梁,請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我輩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九大社頭有樣學樣,喊口號,誰不會?   煜竹失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江湖人有了進一步的認知,林召彥斂容道:   “畫夫人辜負聖恩,不但橫征暴斂、魚肉百姓,更屯兵意欲造反!”   被雷倒,被雷得外焦裡嫩,被雷得目瞪口呆!   大社頭圓滑無比,也是花花腸子一串串,卻不能接受此結論!   赫三生最先回神,再琢磨,瞬間,明瞭原委。   臨山縣民暴非同小可,畫夫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會連累世子總管煜竹、驃騎將軍林召彥的前程,死道友,不死貧道,理該如此。   “大人,洛陽是朝庭的,也是洛陽鄉紳的,我們願慷慨以赴!”   聰明!   林召彥笑了,是真心的笑,不由高看赫三生。   “畫夫人招募了三萬黑衣人、四萬灰衣人,她想乾什麼?”   赫三生故作沉吟,畫夫人上任,竟帶了七萬打手、十幾萬家眷,不但開革了官,更是辭了吏、丁,吃相十分難看,誰都不喜!   見赫三生謹慎,林召彥更加放心,寬顏開解道:   “維護地方治安,恢復洛陽秩序,不僅是軍方的事,也是洛陽士紳的義務!軍方人手不足,我們出麵剿賊,你們協助,如何?”   大善!赫三生徹底放心,有軍方領銜,咱不怕犯事。   風螺閃爍光芒,一個個命令下達,洛陽沸騰了。   一處處據點被拔掉,一個個江南世家的子嗣死於非命,一個個灰衣人丟了性命,黑衣人換了衣裳?同樣,是逃無可逃,認命吧!   天剛亮,清剿結束,除了總管府,洛陽城再無江南世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