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正著! 後魏胡人的前鋒,漢奴敢死隊與京畿第七鎮的主力相遇。 第七鎮的將佐,多是梁縣的土著,消息十分靈通。 後魏胡人做了兩票,孱弱的南蠻子幾無反抗之力,任他們予取予奪,絲毫沒有風險,不費一絲力氣,梁縣是由虜來的奴軍打下。 杜氏是世家,遭了胡禍的漢奴把受過的罪,全部發泄到梁縣的杜氏,若論燒、殺、搶、掠、淫,打前鋒的漢奴,比胡人更加殘虐。 黑壓壓的漢奴,徒步執刀的漢奴,十幾萬的漢奴,蜂擁而至。 望著眼含恨意的漢奴,常厚皺著眉頭,心中厭惡到極點。 “趕緊閃開,切莫自誤!” 沒有人理睬,漢奴的心智扭屈,要殺同胞泄憤。 “殺!”常厚恨極,牙縫裡嘣出一個字。 對像畜生一樣的漢奴,眾將佐早憋足了恨意,不會留下一人。 “轟隆隆…”沉重的甲車開道,重甲標打頭陣,向黑壓壓的漢奴輾去,兩隊重裝騎兵揮舞著潑風刀,一刻不停的收割性命,殺瘋了! 又是三標輕騎,一枝枝機弩攢射,要掃蕩為惡的漢奴。 才一柱香的時間,一條三百丈的通道,直透後魏的胡騎大隊。 常厚的目標,是全殲後魏胡狗,讓他們埋骨豫省謝罪。 三標輕步兵挺槍執刀,繼續追殺四散的漢奴。 花天酒地,是進了中原的胡酋生活真實寫照。 梁縣毗鄰洛陽,受洛陽小秦淮奢糜之風熏陶,也染上了花癮。 洛陽不止杜氏,盡多煜氏蟄伏的世家,奢糜是彰顯門麵的手段。 花車巡遊,是世家攀比的標誌之一,越大越華麗,越有臉麵。 便宜了後魏胡酋,他們將小花娘子、龜奴、老鴇,用花車“打包”載走,不止元帥,是連將軍、統領、管帶人手一輛,場麵香艷無比。 連番戰鬥,胡酋對中原的軍隊有了直觀的了解,不堪一擊! 敵對大軍相向運動,不可能無感! 後魏,犬狨胡族之一,幾十年的混戰鍛就了一支勁旅。 戰力如何不好衡量,而最基礎的軍事素養,不會缺了。 遠在五十裡開外,後魏的斥候發現了敵蹤,並及時稟報上去。 後魏的元帥,也作了軍事部署。 將兇悍、殘忍的漢奴推到最前沿,足矣! 奴軍的數量,達到驚人的十三萬,兇悍程度不亞胡匪。 除了江南六鎮,胡酋沒正眼瞧一眼中原軍鎮。 然而,後魏的胡酋忽略了一個事實,胡騎侵郡踏縣所向披糜,隻因更始帝、蔡相、秦柏奉行虛外守內的國策,郡之廂軍沒有戰鬥力。 莫說郡,便是諸府的兩萬城防軍,也是戰鬥力嚴重不足。 然而,京畿十鎮是煜氏的私軍、正規軍,兵員、裝備都是優先滿足,雖不能與江南六鎮相比,卻也是訓練有素、上得臺麵的正規軍。 後魏胡酋,將為自己的誤判,而付出沉重代價。 漢奴是兇悍、殘忍,而遇上正規軍?仍是烏合之眾。 才一輪沖鋒,一個個漢奴茫然倒下,麵對鐵疙瘩連反抗之力也無。 恐懼又充斥心裡,十三萬漢奴作鳥獸散,被一個個輕步兵追殺。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誠不我欺! 一乾大小胡酋日日沉醉溫柔鄉裡,早失了銳氣和警惕。 重裝騎兵護著重甲車殺進敵陣,一支支百人隊才有了反應。 後魏軍鎮也是正規軍,而重裝備留在黃河北岸,而成了輕騎兵。 錯了,後魏侵郡踏縣,也繳獲一些輕裝備,非製式裝備。 瞧好了! 一輛輛廂車斜刺駛出,阻住了疾馳的重裝甲車。 “咣當!咣當!…”劇烈的撞擊聲響不停,更多的廂車駛來。 後魏軍鎮錘煉了幾十年,軍卒的臨變手段非常有效,阻止了沖擊。 又是滿載貨物的大車沖來,惡狠狠地撞向一個個重裝騎兵。 皆是急智的體現,第七鎮的最強戰力,其攻擊受到阻截。 這樣也行? 常厚錯愕,腦中一片空白,暫無良策應付,任戰局自由發展。 緩過一口氣,花車上的胡酋回了神,後魏元帥大怒,竟喝斥道: “本座魏運麅,大燕帝國後魏軍鎮元帥,你們敢抗拒天兵?” 是天兵,大燕八國躥犯豫省的胡酋未遇敵手,故自謂天兵。 勿需常厚勞心,第七鎮的標統很快調整隊形,輕騎標突出,將一隊隊廂車、大車攔下,是用機弩射人的法子攔下,掩護戰友回撤。 一輛輛破損的廂車、大車隔阻兩軍,形成了不寬的緩沖區。 第七鎮是成建製的正規軍,裝備精良、配套齊全,而常厚、將佐恨透了為虎作倀的漢奴,除了輕步兵,輕騎兵也投入剿殺之中。 隻留下重裝主力戒備,防止胡人搗亂。 魏運麅、後魏胡酋蔑視京畿第七鎮,未作好與之戰鬥的準備。 “哎唷!都死了,還不過來扶我?”魏運麅跳閃了腰。 連日花天酒地,一乾胡酋掏空了身子,腳步虛浮。 魏運麅的歲數不大,卻一副十足的老奶臉,豆瞇眼還是色瞇瞇地。 不是部下,不是甲士,也不是親兵,是老鴇帶小花娘子攙扶。 終於站穩了,魏運麅眥牙咧齒,是真扭了腰,一拐一拐地。 “趕緊地,扶老子上馬,要不然,老子步戰啊?” 麵麵相覷! 老鴇坐臘,小花娘子捂嘴竊笑,兩百多斤的老奶奶,誰扶得動? 一乾親兵愣神,魏奶好男風,親兵皆是俊俏少年,經常換。 魏奶挑親兵的標準與眾不同,年輕、麵容姣好、皮膚吹彈可破。 至於,親兵的能耐、體力、武功戰技,統統不重要。 親兵,哪怕是仨親兵,也不能將兩百餘斤的魏奶,扶上戰馬。 呃,不止魏奶,其他將軍、副將、統領、管帶也好不到哪裡。 整整三柱香的時間,第七鎮的輕騎兵、輕步兵砍完十三餘萬漢奴,又收隊、整編歇息,望著遍地血泊、躺著的屍體,常厚恨意稍泄。 將佐們歇夠了,自己掙紮爬上戰馬,雖歪歪斜斜,雖衣甲不整,卻是真正進入角色,胡酋的眼睛開始泛起紅芒,煞氣開始蒸騰。 望著氣息不勻的輕步兵、輕騎兵,常厚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 正規軍與精銳、勁旅的差距! 京畿十鎮,最多是正規軍,不是精銳,更非勁旅。 江南六鎮是源陸最強戰力,戰績不多,其強悍戰力毋庸置疑。 傳聞太多,幾近神乎其神,真正見識過的人,寥寥無已。 而更真實的戰例,是雍國公率雍城兩鎮千裡突襲忻州、朔州。 千裡躍進,重裝甲車與輕騎同樣的速度,牧氏是怎麼做到的?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連克兩州之後,仍有餘力布置防禦! 為將者,熟悉的軍事理論無外林氏、牧氏兩係,誰都習的同樣的兵法,學的同樣的課本,為什麼林氏、牧氏能培養出百戰精銳? 煜氏王天下,人力、財力、資源樣樣不缺,皇家禁軍不如諸侯。 後魏胡酋大意,輕視中原軍隊,故而失機。 假如,輕騎兵、輕步兵殺完漢奴後,仍保持戰力? 唬濫的魏運麅早成了無頭的死狗,哪能從容地反復爬馬? 沒有假如,京畿十鎮仍是普通正規軍,兵員的體力、耐力皆有不足,與雍國公麾下的嫡直兩鎮相比,是有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想多了,牧傷麾下的雍城第一鎮,對付後魏軍鎮? 重甲標的裝備便可橫沖直撞,哪會上演廂車、大車阻道的戲碼? 再加上萬數的重裝騎兵,幾是無敵的存在。 半個時辰,第七鎮的輕騎兵列隊,扛著肩盾,向前沖去; 輕步兵同樣扛著肩盾,掩護著輕騎沖鋒。 重裝甲車、重裝騎兵歇著了? 聰明,真猜對了,不僅騎士的體力消耗太大,戰馬的體力也未恢復,與雍城第一鎮、第二鎮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無法相提並論。 “噗噗噗…”密集的箭雨射到肩盾上,又有戰馬倒地。 弓箭是胡騎的強項,想靠近魏運麅,需拉近距離才有機會。 如果第七鎮的重裝甲車、重騎兵派上用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後魏胡騎早玩完了。 一匹匹戰馬倒地,幸運的騎手成了輕步兵,繼續往前逼去。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十丈… 距離越來越近,魏運麅的豆瞇眼射出寒芒,更有嘲諷的意味。 “踏踏踏…”密集的蹄聲驟起,不是最前方,而是後麵。 後魏的十萬輕騎進了豫省,本是輕快的胡騎,健馬弓箭才是強項。 速度越來越快,又有更多的輕騎匯入,是洪流! 常厚色變,噬臍莫及,大意了,兄弟們要吃大虧。 胡騎洪流沖進密集的輕步兵陣裡,踏出一條“大道”,孱弱的輕步兵被踏成肉泥,而輕騎兵被洪流撞飛,洪流向著常厚的中軍沖來。 呃,風水輪流轉,後魏胡騎狂妄自大,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射!”常厚大喝,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第七鎮是完整建製的正規軍,禁軍的裝備精良、且是高配。 最不缺的,是重弩、機括,像重裝甲車,其火力強悍、猛烈。 一匹匹健馬倒地,又有更多的健馬沖來,既是洪流,便有慣性。 而擁了氣勢的洪流,慣性更強、更持久。 直到,七成的胡騎成了冤魂,狂飆的戰馬洪流才止住去勢。 混戰、近戰、肉搏戰開啟,輕步兵的機括發揮巨大的威力,無情的射殺一個個無措的胡人,魏運麅死於亂軍中,第七鎮殘兵剩三萬餘。 常厚掩麵淚泣,哽咽道: “收拾裝備、輜重、糧草、馬匹去晉城,開啟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