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吐了魚肚白,花熊靜靜地啃燒雞、喝酒,神龍、小歸沾光。 沒有人歧視神龍、小歸,而是,它們沒有如意袋。 牧羊、艾思是偽仙,不會煉製盛物的如意袋。 花熊能煉製異空間,卻煉不出如意袋。 不知道花熊的藏品,神龍、小歸隨遇而安。 隻要花熊瞧上的東西,統統都是好貨。 斥候螺探出腦袋,嫩嫩的聲音響起: “大統領,第七協、第八協,民軍第一防、第二防、第三防,特勤隊進入預定位置,完成合圍洛陽的任務,是否進城,請示下!” “即刻進城!”牧羊下令。 雍城大營序列,鎮指軍鎮,是正規軍,是雍城精銳; 協,指遊騎,牧氏、慕容氏的輕騎部隊,缺乏重裝備; 防,專指義軍,整編後的義軍,有少量輕騎兵,多數輕步兵; 特勤隊?是羽林軍餘部,擁有百輛重裝甲車,近五萬遊騎。 牧羊憐其勇烈,故特殊照顧。 總兵力五十五萬,負責鎮守洛陽、及阻遏林召彥出關搗亂。 義軍的整訓仍然繼續,牧羊能抽調的,都來了水塢、洛陽。 牧羊一行停留官道出口,很快與特勤隊匯合。 第七協指揮使、洛陽軍政使慕容南月,帶了親兵跟隨。 “奉太原戰區最高軍政長官、雍國公牧羊命令接管洛陽,閑雜人等不得阻撓,相關人員原地待命,違令者,按戰場紀律處置!” 洛陽未落敵手,故而僅是接管,不是剿殺! 雖東都,建製與東京相若,洛陽設將軍府,置兩萬城防軍。 林召彥治理洛陽有些日子,洛陽府的將軍,肯定姓林。 而且,林將軍不是樞密院的太尉,而是自己的心腹。 洛水穿過洛陽,城池一分為二,高墻厚壘無用,四個路口就是城門,僅標誌性的崗亭、路卡,各有一隊甲士值守,飛揚跋扈的甲士。 “站住!洛陽隸屬天水戰區,莫要違禁!” 牧羊一怔,洛先生一呆,什麼時候,有了天水戰區? 慕容南月大怒,嬌喝道: “放下武器,抱頭、麵墻蹲下,饒你們不死!” 是警告,相較文明的警告,若非牧羊在場,慕容南月早殺人了。 “嗖!有逆賊入侵!”一枝哨箭騰空,傳遍了洛陽城。 又是一枝枝哨箭應和,林召彥的心腹極為自傲,沒有服軟的意思。 錯了,林召彥心腹的底氣,來自林召彥麾下的大軍。 林召彥成了氣候,不再是低聲下氣的謙謙君子,而是一方巨擘! 牧氏是狗屁,牧羊小角色罷,根本不用放眼裡。 “嗖嗖嗖…”鐵箭驟至,小頭目捂住咽喉,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小嘍囉有自信的底氣,大將軍林召彥成了風雲人物,誰敢忤逆? 但是,牧氏不再是世家,牧羊不是世家的耆老,有自己的主見。 “若遇抵抗,就地格殺!”牧羊提聲振氣,聲音傳遍洛陽城! “喏!謹遵大統領將令!”整齊劃一,數十萬人齊喝,聲震天際。 區區兩萬城防軍,麵對數十萬遊騎、民軍,再精悍,也不頂用。 牧氏的遊騎,就是漠北的胡騎,訓練有素、來去如風的輕騎兵,即使民軍,也是以太原保衛戰幸存的義軍為基礎,整編而來。 經歷過生死之戰、血的洗禮,其素養、心誌早脫胎換骨。 牧氏的遊騎,就是漠北的輕騎兵,兵種單一的輕騎兵。 以伍為組,以十為隊,以千為營,以萬為標,一支支輕騎兵呼嘯掠過,一個個不可一世的甲士捂胸倒下,一顆顆桀驁的人頭飛走。 彎弓、胡刀,健騎如飛,才是漠北胡騎的本來麵目。 洛陽城的城防軍,不是天水三鎮的精銳,沒打過仗、沒見過血。 僅僅是林召彥派來的教官訓了幾個月,就自詡源陸的精銳! 鐵騎踏過,一隊隊輕步兵快步跟上,肅清殘敵。 大兵壓境,四麵合圍,牧羊用空虛的洛陽城,進行實兵演練。 才半個時辰,遊騎、民軍控製了洛陽的交通節點、重要區域。 煜蟎不停地抹汗,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太嚇人了,若第七鎮輕騎兵與牧氏的遊騎懟上? 稍不留神,會全軍覆滅,會死得很難看。 第七鎮的輕騎標遇上遊騎,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沒有可比性。 牧氏的遊騎,就是漠北的胡騎,又融入牧氏善守的元素,他們缺乏重型裝備,擅野戰、快戰,稍觸即走,犀利難纏,非常強悍。 慕容氏、牧氏是連緣化的族類,時時麵臨生死危機,一刻不敢忘戰,戰之要素融入日常、深植骨髓,忘戰即亡族是每一個族人的信念。 煜蟎是半吊子大將軍,對遊騎的理解,僅止於表麵。 煜粟則是職業軍人,軍事素養極高的軍事將領,對事件的觀察、理解更深入、更透徹,是看到了行武世家的底蘊、不凡,令人驚嘆。 慕容氏是漠北胡人,胡刀、弓箭、健馬與生俱來,是天賦、本性。 而牧氏總結、汲取了漠北胡人的長項,恒以持之。 牧氏遊騎,遂成為與漠北胡騎相比肩的,野戰勁旅。 作為新朝的高級軍事將領,牧氏遊騎不入煜粟的法眼,下意識歸為義軍、民軍之類,最多,是組織性稍強、經過訓練的烏合之眾。 外行瞧熱鬧,內行看門道。 牧氏成軍不拘一格,在極短的時間內,竟將牧氏遊騎、朱氏的義軍整合,並形成不俗的戰鬥力,進攻洛陽看似雜亂無章,其實不然。 普通的丘八,無論體力、武技、戰力肯定不如普通的武者,單兵較量?丘八,肯定被武者秒殺,不會有例外,此是鐵律、共識。 而源陸的千百年歷史,武者不能決定戰場勝負,更不是丘八的對手,也是鐵律,鮮有例外,要不然,洛陽朱氏早就統治了源陸。 戰陣,與戰陣相匹配的裝備,使上規模、成建製的軍隊,成為源陸戰場的主宰,武技?是輔助,或是選擇、培養丘八的條件之一。 武者,不能成為丘八,更不能成為丘八裡的精銳,同樣是鐵律! 成名的武者,其道已錮,其技已成,再難拓展、塑造、改型。 而太原義軍?成建製的牧氏民軍? 其組織形式、作戰方式、戰鬥力,則打破了源陸千百年的鐵律! 牧氏民軍,是以武者為基礎的武裝組織,已軍事化的軍隊。 不再是烏合之眾! 牧氏的民軍,其骨乾、基礎,是以朱氏的武者,信奉同一位老祖、修習相類的武技,相通、相融的程度非常高,組織、紀律性極強。 武者講究武德,單挑是較技的常見方式。 而武者來自三教九流,且混混最喜打鬥,群毆又是武者的最愛。 五打一,五人胖揍一人,就是牧氏五人陣的精髓所在。 五人陣,一人進攻、兩人防禦、兩人戒備; 十人陣,兩組五人陣打配合; 百人陣、千人營、萬人標、十萬人鎮… 煜粟忽然醒神,自嘲、苦笑,眼下的牧氏民軍,才達到千人營的水平,離萬人標、十萬人鎮的要求,還有十分漫長的路要走。 萬人規模的遊騎,已匯成一支支洪流,箭矢開道,沖散座座軍陣。 隨後的民軍,將不成建製的丘八圈住,五人揍一個,幾是秒殺。 小規模的戰鬥繼續,胡騎洪流掠過,飛矢、箭雨覆蓋,又一隊隊徒步武者湧上,一具具屍體倒在血泊裡,沒有人會手軟,不會眨眼。 雍國公的命令,就是軍令,要堅決執行。 隻要不抱頭蹲下,就是頑抗,格殺勿論! 無條件執行軍令,也是戰鬥力的一部分。 “牧羊小兒,你要造反嗎?”爆喝聲響天際,林將軍暴走了。 總管府的頂樓上,一布衣漢子俯視前方,一隊重裝甲車緩緩駛來。 洛陽城防軍?是林將軍的棺材本,家中的精英! 洛陽是重鎮,風雲際會的機緣之地,林召彥安排一支係駐紮。 兩萬城防軍,就是本支的精英。 分布洛陽的近萬守軍,竟被牧羊手下的烏合之眾,全殲了! 總管府足夠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能容十萬軍,林將軍的家人、餘部龜縮其中。 不是不知牧氏出兵,而是,林將軍早有準備,不會懼了烏合之眾。 近三百數的世家,早與林將軍訂下攻守同盟,世家會出兵禦敵。 世家私軍不一定比正規軍弱,其數量、戰鬥力,足夠守護洛陽。 而事實非常殘酷,世家見牧氏勢大紛紛閉門自保,不理會林將軍。 牧羊淡淡地看著林將軍,天水林氏覬覦雍城的富庶,早懷狼子野心,更是伏下滅絕牧氏的絕戶計,戰場相見?各憑實力決生死吧! 而煜蟎、煜粟、洛先生的眼裡噴火,惡狠狠地盯住林將軍。 新朝覆亡,除了蔡相、秦柏,真正的禍首,就是林召彥。 見重裝甲車圍定總管府,又有更多的遊騎湧來,看樣子,是真乾。 林將軍氣沮,與大好前程、性命相比,顏麵算什麼? “羊哥兒,我是林肇土,你嫡親親的娘舅,有事好商量!” 牧羊膩味,隨口敷衍道: “哦?我瞧中了洛陽,你是娘舅,不會讓我為難吧?” 呃,林肇土猛翻白眼,一時氣結。 夜靈笑翻,遇上小混蛋,什麼樣的陰謀算計,統統無用。 洛先生暗急,又給煜粟暗示。 “公爺,此賊是冒充的,射死算了!” “小賊,你敢弒殺尊長?”林肇土捂住咽喉,滿眼的不可思議。 不用牧羊招呼,重裝甲車奔出一個個重裝騎兵,沖進總管府。 牧羊沒有阻止,戰場相見?各憑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