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彼知已,百戰不殆! 不知彼而知已,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已,每戰必敗! 林氏,千百年屹立不倒的行武世家,擅長野戰,戰將如雲; 牧氏善守,據守槐蔭郡後,槐蔭城從未陷落過,鮮有成名戰將。 兩行武世家各有擅長,難分軒輊! 牧羊睡迷糊了,不敢尋戰林肇渚; 林肇渚喝高了,也不會攻打牧羊據守的城池。 若戰無法避免? 牧羊會把野地打造成一座城堡,哪怕是臨時工事,也可以; 林肇渚會想方設法,把牧羊據守的城堡拆分成一片片野地; 同樣的兵力,怕是難分勝負,勝負決定於細節,甚至,一絲運氣。 雙方會捕捉一絲瑕隙,進行強力突破、或沉重打擊,迅速擴大戰果,攻防之間,會有巨大的戰損,敗是慘敗,而勝?最多是慘勝。 兩敗俱傷,是大概率事件! 三姓結盟,為林氏、牧氏提供了相互借鑒、深度融合的契機,混編、輪訓成為常態,林氏之猛、牧氏之韌、慕容氏的倏忽飄逸,為各自提供了最鮮活的素材、最真實的案例,各有所得,又各有取舍。 林氏嫡直盤踞林島,康都尤如林氏私城,五禁營像是林氏私軍。 五禁營的裝備由林島提供,訓練是封閉式訓練,外界難窺其秘。 五禁營是林肇渚的撒手鐧,又是燒錢的無底洞,僅勉強維持罷! 牧羊一夜暴富,又搗鼓了非常賺錢的《如意錢莊》? 林肇渚看到了“希望”,強軍的希望,欲打造心目中的最強戰旅! 牧氏籌建水軍,為林島提供了源源不絕的金珠,不但盤活了林島兵器工坊,更為林肇渚建造自己的艦隊、打造最強軍旅提供了資金。 五禁營成了江南五鎮,兵種、裝備早已脫胎換骨,不可同日而語。 林肇渚不僅了解江南五鎮的實力,也了解燕雲十八州的胡蠻子,同樣了解躲進遼東野原的高麗十鎮,牧羊去過棒子營地,情報源源不斷地匯向雍城、林島,即使漢奸世家的精英,林肇渚也知之甚深。 林肇渚知彼知已,立於不敗之地! 王湯平不了解林肇渚,也不了解江南五鎮,擅野戰是唯一認知; 王湯平也不知已,像是漢奸世家派來的輕騎三鎮,他們是精英,卻更是暗伏了漢奸世家能抽調的耆老,是實打實的高端戰力。 稀裡糊塗,超千數的世家耆老,被王湯平送到鼬鼠稅卡埋骨。 假如,超千數的耆老投入蘇北戰場,不但人數優勢穩壓林氏的耆老,當江南三鎮的鐵甲洪流湧來的時候,大量的高端戰力或能阻遏其沖擊,即使不能扭轉戰場態勢,也不致敗得如此淒慘,太可惜了。 不知彼不知已,是埋下了失敗的伏筆,使之初戰遭受慘敗? 王湯平的最大的敗筆,是派遣六十五萬輕騎分襲魯南、蘇北、蘇中,其後果非常嚴重,甚至是致命性的,將使異族大軍步履維艱。 出征前,三百餘漢奸世家精誠合作,不但提供兵員,並各自獻出一千五百裡官道的詳圖,使王湯平迅速“進入”角色,掌控全局。 王湯平自認勝券在握,漢奸世家失去了利用價值,視之為炮灰。 漢奸世家欲借東風取事,不會與強勢棒子為伍,樂於充當炮灰。 漢奸世家的三鎮精英,不止藏了超千數的耆老,其精英更熟悉一千五百裡官道的地形、地理、林間秘道,是最忠心、最合格的帶路黨。 失了帶路黨,一千五百裡官道成了王湯平的客場,再無優勢。 世家子繪製的,是簡圖,更多的,需要去過的人帶路。 王湯平自恃高麗七鎮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銳,不僅盡遣三鎮漢奸世家的精英,連自家三鎮、及犬狨七鎮的輕騎兵,也遣走了。 輕騎兵、輕步兵是正規軍鎮的基礎戰力,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出征時,異族聯軍齊裝滿員,整整二十鎮、兩百萬人。 異族聯軍挺進、駐紮蘇北的官道出口,六十五萬輕騎兵損失殆盡,僅高麗七鎮的三十五萬輕騎兵支吾著,兵力雖失衡,並不明顯。 而初戰,王湯平集團再遭痛擊,不僅高麗帝國前三鎮全軍覆滅,後四鎮也損失過半,輕騎兵?同樣損失慘重,三十五萬人剩十萬出頭! 王湯平集團仍占人數“優勢”,總兵力接近九十萬,是江南五鎮的兩倍弱一些,且主要裝備保持完整,仍有一戰之力,不容小覷。 而十萬輕騎,僅維持路口戰場的警戒,已是力不從心。 五十裡山道兩側堡壘的安全?則交給輜重標湊合。 異族聯軍初戰大傷元氣,軍種失衡的影響盡顯。 戰,王湯平暫無一戰之力,固守是最佳選擇。 退? 王湯平的心裡發毛,倉促退走時破綻更多,是找死的行為。 為今之計,守住陣腳,重新整合軍力,正確調配兵種使之平衡,異族聯軍才有一戰之力,及平安退縮的資格,太難了,需要時間。 林肇渚調江南五鎮守住路口,隻要棒子敢露頭,必遭滅頂之災。 王湯平需要時間整合軍力,林肇渚也不急於結束戰鬥。 守住了路口,等於摁住了王湯平的鱉頭,茍延殘喘罷。 棒子兵、胡蠻子不是土著,是拿著漢奸獻上的簡圖,構建了一座座山間堡壘,看似密不透風,落進土著的眼裡,漏洞如篩子眼一樣多。 朱氏武者來自各行各業,除了侍奉師父的時候,誰都是一身布衫短褂、穿多耳麻鞋,無論是權貴紈絝,還是販夫走卒,誰也沒有特殊。 而出了師,成了朱氏弟子,則是各玩各的。 走鏢、販私,都是掙錢的營生,混跡官道兩側的武者不會少了。 不僅僅是土著,且是地理通,正好出力。 一次次突襲,擾得棒子心神不寧,收縮防線,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呃,錯了,僅僅才半天,更大規模的突襲,會接踵而至。 退無可退、縮無可縮的時候,苦撐,成了日常。 王湯平元帥率領的異族聯軍,像極了一隻趴伏的王八。 江南五鎮摁住王八頭,魯省民軍襲刺王八的東北翼,蘇省民軍則永不停地的襲擾、拔堡,而王八的後門官道,則是康都民軍的主場。 難度有點大! 官道屯積了大量的裝備,且是通途,地形開闊,易守難攻。 麵對一架架機弩,還有黑黝黝的重弩排口,誰都會心虛。 唉,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江南大營下達的任務,是完成一百裡的土坎,戰啟時,才梯次襲擾、狙截,眼下,是魯省、蘇省如意民軍辦事,跟康都民軍沒關係。 民軍初勝,大帥大勝,極大地提振軍心、鼓舞了士氣。 康都的如意民軍紛紛請戰,弄得花無影很難堪。 突襲官道輜重、裝備、大營的風險太大,肯定不能做。 一番番討價還價,魯省、蘇省民軍各讓十裡,任康都的同門折騰。 慕容悠悠受了責罰,事主一笑了之。 再有下次?還會如此! 而十教席?卻感到莫大的壓力。 像慕容悠悠、十教席,除非叛族,不會受到實質性的責罰。 但是,牧村總堂可令慕容悠悠回家帶孩子,十教席回牧村潛修! 不鳥?不服從命令? 呃,那就是叛族! 十教席憊懶、散慢慣了,受不得拘束,更不願被幽禁。 十教席是“自由”身,不用參加康都民軍的行動,也不屑摻和。 但是,小家夥溜了,一溜煙去了官道! 十教席快馬加鞭,一番番拉網式搜索,才逮住小家夥。 打又打不得,罵又不頂用,十教席大呼晦氣,跟定了小家夥。 一株大樹上,稀稀落落地“貼”了人,透過夜色遙視下方官道。 牧壹的眼裡滿是茫然,不由低聲勸道: “小樂,行走江湖要守規矩,此地深入二十裡,撈過界了!” 魯省、蘇省的民軍各讓十裡,進了二十裡?是過界了。 牧如意盯住下方,牧歡樂敷衍道: “我們不劫山堡,是打劫下麵的大營,不算越界!” 牧拾見牧壹氣悶,不由也勸: “小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聽叔公的勸,太危險了,到處都是重型機弩,大殺器哩!” 牧拾身手好,又寡言少語,牧如意不得不認真回答: “幺叔公,重型機弩能尋人氣機,越是身手絕強,越是氣機旺盛,哪怕隱了氣機,也會被發現,故而,你們不用摻和,太危險了!” 牧拾一呆,竟被噎住。 十教席的身手不錯,卻沒膽量闖一闖棒子大營,風險太大了。 相較而言,越是頂級戰力,身手越是敏捷,而小家夥是例外。 小家夥才七歲,氣機弱到可以忽略,根本不會被重弩感應到。 而且,小家夥的身手敏捷,幾與十教席媲美,不會被人逮住。 牧如意心思縝密,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你們原地呆著,不要連累我們,小樂,我們走!” 不敢出手,會泄露氣機,會置不家夥更危險的境地。 兩條灰影貼著地麵疾掠,很快到了大營的邊沿。 中軍賬,竟掛了三麵軍旗,分屬高麗第八鎮、第九鎮、第十鎮,是建製不全,缺了五標輕騎兵的棒子三鎮,仨總兵枯坐喝悶酒。 又貼著地麵爬行,到了更深處的軍庫,防禦、警戒是擺設。 牧如意快速扔袋子,裡麵是五十斤的鬆香,牧歡樂鬼鬼祟祟抖弄一隻袋子,細碎的鬆香“線”連上一隻隻袋子,很快做完,點火! 一溜煙,兩條灰煙飛掠,很快爬回大樹,十教席才把心放回肚裡。 “敵襲!”大火熊熊,官道上亂了套,人跑馬奔,不得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