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幕:跨越維度的通話(三)(1 / 1)

時間再度被快進到了一年之後。   本以為那隻是意外情況的顧客,卻在第二天晚上再一次成功打通了電話。自那之後,每天顧客就沒有停過給這個詭異的人進行通話。   直到一年後的這一天。   黃昏時刻。   顧客如同往常一般聊完那些瑣事,準備掛斷電話。   但是,他的好奇心終究壓過了自己的情感影響,將那個已經藏了九個月之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再一次麵對沉默,顧客很明顯已經十分懊悔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皺成一團的眉心已經明顯表現出來他不想知道答案。   就在顧客剛準備告訴對方不想聽到答案的時候,對方卻已經把答案說了出來。   “對啊寶寶,我的確已經死了啊,你親眼看見的啊。”   -------------------------------------------------------------------------------------------   “這他媽什麼情況?”   老板擺了擺手,示意讓我冷靜一點。   “現在原因並不是最重要的,先解決掉這個委托才是最重要的。”   說罷,老板似乎是按了什麼按鍵,顧客的記憶畫麵頓時如同臨關機前一刻的電視屏幕一般向前縮小,最後變成一個光點,消失不見。   “來吧,先離開這裡,把該乾的事乾了。”   退出了VR機的空間之後,我們再次回到了那個小房間中,老板並沒有管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顧客,而是徑直朝著裡屋走去。我則是確認了顧客依舊處於昏迷狀態之後才跟著老板一起進入了裡屋。   走進裡屋之後,老板從身後不知道什麼地方突然摸出了一個類似於水晶立方一樣的小東西,放在了裡屋最中間的那根半人高的柱子上。   “老板,這又是什麼我沒見過的稀奇玩意?還有那立方體你是從哪掏出來的?”   老板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操作起了那根柱子。   沒有多久,整個柱子的柱體上突然冒出了一陣藍光,這陣藍光直接從柱子下部上升到了頂端,通過那四個卡腳慢慢的流進了被放置在卡腳之上的那個立方體之中。   紅黑色與海藍色的碰撞,那種暈染是我這二十多年來都沒有見過的極致色彩。   然後,我就看著老板再一次不知道從哪裡把顧客的那部手機摸了出來,放在了位於立方體正下方的一個小小的空間之中。   老板完成這些步驟之後,往後退了幾步,而我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那兩股不同顏色卻又似分似連的光柱從立方體下部慢慢流了出來,鉆進了那部手機之內。   緊接著,一團白霧從那部手機中蹦了出來,並迅速躲到了內屋的另一頭。   之後,那霧化作人形,癱在地上,氣喘籲籲,如同剛跑完馬拉鬆一般。   老板走上前去,關掉了儀器,站在了那女人麵前,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   “躲進手機裡的魂體,我確實是第一次見。”   那女人也開始嗚咽起來。   “我舍不得他,我就隻剩這一個寶貝兒子了,我看不下去他那麼傷心的狀態,想讓他好一點,讓他能趕緊回歸正常生活。”   老板嘆了口氣。   “我能理解,我也知道你也是本地教派中一派裡麵的弟子,而且我也很清楚你的本事如何。但是這不是你選擇折你的陰壽,隻為了在陽間多停留幾年該有的借口。”   “閆煌!告訴我如果本應去往下界的魂體在人間滯留過久會發生什麼?”   沒有在意老板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畢竟那封郵件就能說明她知道我的一切信息。所有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   “運氣好的,化作孤魂,失去回到地府的資格,最終要不然是在一個角落裡孤獨呆著,要不然是被真正的驅靈人滅掉,要不然就是化作邪靈為非作歹,哪怕本意並不是如此……”   “好,謝謝解答!那麼你了解現在你要麵對的是什麼了嗎?”   那女人隻是不斷地在微微點頭,小聲抽泣著。   “你已經以孤魂的身份在這陽間呆了兩年了,你覺得你的陰壽還剩多少能讓你繼續消耗?幸虧你今天遇到的是我們兩個,要不然你這會怕不是已經徹底被抹除掉了。”   老板頓了頓,緩和了一下口氣,拍了拍那個女人的肩。   “你兒子就在屋外,睡著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去跟他道個別吧,然後我會親自盯著你回去。”   那女人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感覺能有一個多小時,中間我幾次拍拍老板,卻都被她推了回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那個女人突然站了起來,“砰”的一下再度變成了一團白色的煙霧,徑直的飄了出去,鉆進了老板戴在顧客頭上的那臺設備裡麵。   --------------------------------------------------------------------------------------------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就再也不知道了,因為老板拍了拍我的肩,叫我閉上眼睛並默數十個數。我按她的話照做之後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已經重新站在了前臺後麵,而正對麵掛著的鐘表告訴我,從我鎖門開始到現在,也就過去了正好一個小時而已。   至於那個顧客?我沒有再見到他從後院裡出來,老板從後院出來的時候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順利收工”而已。   滿懷著疑問,我準備今晚就跟老板談清楚,但是老板卻像是有所預料一般,把食指按在了嘴上。   “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隻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說罷,她便把我從店裡推了出去,就像是趕著要我下班一樣。   但是臨鎖門前,老板站在門後,借著那條縫隙,甩給了站在月光之下的我一句我當時根本想不清楚的話。   “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一些不屬於你的記憶,我們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