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1日,露西亞聯邦,索漠契夫斯克。 索漠契夫斯克,露西亞聯邦亞洲領土部分東北方的一個小城,隸屬於東極自治區,在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這裡都是一片荒涼的無人之地。直到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這裡發現了煤礦,從那以後這裡才開始有人移居。 最先來到這裡的是一批犯人。那時很多犯人都被流放到亞洲地區,他們要自己建營地來熬過寒風和大雪。在這裡,開始時建造營地的囚犯可能有一千多人,但最後能住進營地的隻有幾十人。 紅色聯盟時期,有更多囚犯被流放到這片寒冷荒涼的領土上,越來越多的集中營在這片白色的大地上建立起來,連成一片群島。 後來社會環境改變,很多犯人都得到釋放,剩下的犯人生活和勞作條件也得到改善。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他們中大多是被雇傭來的煤礦工人或其他工人,還有些其他的人,他們來這裡不是為了服刑,而是為了生活。 索漠契夫斯克形成了一座小城,最多時有幾萬人,這裡有供人居住的大型公寓和居民樓,還有餐館,診所,劇院,大型商城。這裡本來不適合居住,但那個年代的人硬是在這永久凍土之上建起了一座城。 然而索漠契夫斯克在紅色聯盟解體後便失去了生命力,新生的露西亞聯邦無力維持過去對荒涼地區城市的優惠和補助,年輕的人為了生活而離開這裡,隻剩下孤獨的老人們守望著荒涼的街道。 最終,這裡在十年遭到廢棄,最後二十名抱殘守缺的老人乘上離開這裡的大巴,這裡的居民少到讓聯邦認為已沒有必要維持這座城,索漠契夫斯克成為廢棄城鎮。 時間慢慢推移,冰霜將覆蓋這裡每一棟大樓,窗戶的玻璃會在低溫下凍碎,裂開的街道逐漸被雜草和灌木占領,曾用來建造一座城市的水泥,在寒風侵蝕下漸漸化作沙塵,鋼材等金屬材料會被銹蝕成難以分辨的碎屑。 前人曾試圖創造他們想要的未來,但他們失敗了,他們留下的痕跡也難以在時間中幸存。 然而失敗並不意味著結束,會有人在前人失敗的地方重新建起嶄新的城市。他們站在朽敗的遺跡麵前會有何感想,我們不得而知。 ----------------- 這裡通常隻能聽到西風的呼嘯,今天出現的奇怪噪音僅僅是個例外。 空蕩城鎮中破天荒地傳來引擎的聲音,一輛雪地越野車駛過積雪的街道,在一片純白之上留下兩道輾痕。這輛車在空蕩的無人街區上橫沖直撞地搜尋著什麼,最終在一座大樓前停下。 從外表看,很難說這棟大樓在被廢棄之前是做什麼用的,它的表麵隻有一片白色,還有一些冰雪未覆蓋的地方顯露斑駁的黑色,沒有任何特征可供辨識。 “就是這裡了,等回到東極區分局後,我再來帶你們回去,祝你們好運。” “謝謝你,科倫坡。” 陳星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如上聊天記錄。科倫坡指引著他們剛剛到達目標地點。 打過報告後,上級同意了曙光小隊的營救計劃,並立即同東歐死夢調查局取得聯係。事情沒有耽擱太久,半小時後上級就通知曙光小隊可以前往露西亞聯邦執行任務。 按政治劃分,北亞地區應該由東歐死夢調查局管轄。然而事實是,北亞地區過於遼闊,人口稀疏,環境惡劣,東歐調查局難以對這片廣袤區域上的異象進行有效的監控。因其地處偏遠,也易於異獸和逃亡的承載者、異能者隱藏行蹤,藏身於此。 東歐死夢調查局的力量常常不足以單獨治理,出於現實的需求,東歐調查局在很多時候不得不借助東亞調查局的力量,來處理異獸和其他任務。 近年來,東歐調查局與東亞調查局的聯合行動逐漸變成北亞大地上的日常。通常都是東歐調查局向東亞調查局發出合作邀請,今天倒是東亞主動向他們提出行動申請了。還不要他們的人一起來協助,這樣就更好了。申請很快就通過,誰不願意讓別人替自己來乾活呢? 曙光小隊通過科倫坡的傳送門來到了東極自治區的地方分局。對於科倫坡設置的引發點,東歐調查局和地方分局都是知情的,所有調查局也都是知情的。 科倫坡在世界上的許多地方布置引發點,他可以在這些地方自由穿梭,也可以實現對該地點的監控,當地的地方分局也可以分享這些情報,實現更好的監控和防範。 同時,在各國都知情的情況下也可以對這一能力實行應有的限製,避免科倫坡獲取過多的資料,防止可能的侵犯公民隱私和機密信息被泄露的情況出現。 同曙光小隊一起來的還有深紅,她沒有帶其他竊火者,其行為屬於擅自行動,沒法帶不相乾的人來,同時也是為了照顧科倫坡的情緒。在到達當地分局後,他們借用了一輛雪地越野車,這是探索雪地荒城的最佳交通工具。 越野車在大樓前停穩後,被厚實的冬裝包裹著的三人和穿著平時裝束的深紅一起下了車。 “你不打算穿厚點嗎?”在華海境內時,白羽曾問深紅。“到時如果你的腿碰到什麼東西,可能就會粘下一層皮來。” “穿太多的話蜈蚣骨就出不來了。” “你可以......” “竊火者可以輕鬆抵禦零下六十度的低溫。別勸我了,小羽,我要親自把星雨救回來。” 四人站在樓前暫做停留。 “星子,裡麵有人嗎?” “有兩人在裡麵,其中一個位置很遠的磁場信號有點熟悉,我敢肯定,那就是星雨。” “隻留了一個人?真想不明白敵人在搞什麼鬼。” “不管怎樣,按原定計劃就好。曙光小隊,前進。”千風伊夏命令道。 “是!”三個聲音同時傳來。 “你答應什麼啊?”白羽問。 “我替星雨說的,略略略。” 四人呈正三角形穩步推進,進入大樓內。 陳星站在中間,時刻注意著敵人方位。白羽站在前方,若遭到攻擊可以讓小羽製造大片鐵荊棘抵擋敵人。千風伊夏位於左後側,掩護陳星的同時掌握全局,隨時準備應對任何情況。深紅位於右後側,沒什麼特點的她暫且負責掩護。 雖然對於能控製時間的敵人來說,這可能是無用的,但也隻能先這樣做了。 ----------------- 三天前。 大樓內某個廢棄房間前,生銹的門吱呀作響著打開,兩個男子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瘦弱,麵目可憎,左腿有點跛的男人,別人叫他“火爐。” 另一個身高接近兩米,長著滿臉的絡腮胡,身段虎背熊腰,這個身材高大的人就是雅各布·克羅。 他的臂彎裡抱著一個女孩子,那正是方星雨。 幾分鐘前,方星雨剛剛從一個白色的機器中被轉移出來。 幾天來,從她被運到這裡開始,她就一直被放在機器中。現在,實驗完畢,各項實驗數據都被記錄下來,所以方星雨也就被轉移出了機器,安置到其他房間內。從她被抓走開始,她就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 雅各布·克羅向房間內走了幾步,接著,他竟然直接將方星雨扔到了對麵的墻邊。方星雨重重地砸在地上,地板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你乾什麼啊,老大!”火爐有些慌亂地說,“剛剛你抱了一路,我還以為你懂得憐香惜玉,沒想到你......” “按雇主的要求搬運貨物罷了。” “那個華海人要你把她摔死嗎?” “他要求我們不要這個女人當成人。” “別把她當人?那我可就......” 火爐細小的眼中露出貪婪,帶著興奮向前走去,但接著就被拽了回來。 “雇主說了,別把她當人,把她當成一具動物屍體。” ----------------- “田博士,我們在這裡的還有別的工作嗎?” 放下星雨後,雅各布·克羅去找到了他的“雇主。” “我交給你們的工作你們都做完了,不過雅各,你不會現在就急著走了吧?你不想再賺點別人的錢嗎?”那個被稱為“田博士”的人埋頭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 “您是說有其他委托找上我們了?” “沒錯,我以前的老板聯係了我,想通過我交給你一個委托。” “委托內容是什麼?” “過幾天會有幾個人來救她,到時你要把這些人都乾掉,把屍體帶給我。另外,如果有一個長著蜈蚣尾巴的白發小女孩也在這些人當中,盡量留她一命,如果她逃走,讓她走就好。至於報酬,是我給你那份的兩倍,你怎麼說?” “我接受。” “那就好,今天我就會離開這裡,你們在這裡埋伏幾天,不出一個星期他們應該就會到了。另外......”田博士抬頭看著雅各布·克羅,“我安排給你的事你一定要做好。” “明白,田博士。” 雅各布·克羅回去找到了他這個團夥裡的成員,也就是在太白山非法越境的那夥承載者,現在少了幾個人,活著的人也都有不同程度外傷。 “兄弟們,我們現在又有了一個新委托,那些人會來這裡救那個女人,我們的委托人要我們在這裡殺了他們。” 四人的情緒隨這句話的說出而沸騰,但接著他就給這幾個人潑了一盆冷水。 “我留下就行了,你們都離開這裡。” “為什麼啊,老大!我也要留下給......”一個體型肥碩的家夥帶著情緒叫喊道,但話沒說完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將剩下的半句話閉在了嘴裡。 “甲殼蟲,我再說一遍,乾我們這行就別想著什麼復仇,一切都是生意,沒人付你錢就不要去殺人。”雅各布·克羅兇狠的眼神中隱藏著的下半句:再敢忘記的話我可不會饒了你。 “行了,甲殼蟲,你傷的比我還重,走路都還沒我走得快,你就聽老大的吧,”火爐勸解道,隨後又對著雅各布·克羅說:“老大,我知道我們幾個留下來隻能給你拖後腿,不過現在這鬼地方這麼冷,那些人還沒那麼快來這裡,我就留下給你供暖吧。” “還真敢說啊,你的本事倒是大了,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你我就得凍死在這裡?醒醒你那個被威士忌灌壞了的腦子。我可是露西亞人,這鬼地方是我老家,這種程度的低溫不可能把我凍死。” “可是老大,讓我們留下幫忙總好過......” 甲殼蟲的話還沒說完,雅各布·克羅幾乎瞬時就出現在了甲殼蟲麵前,沒人看到他究竟是怎麼走過去的。他掐住了甲殼蟲的脖子,竟直接將這個壯漢提了起來。 “你要是想死,我現在就用鐮刀把你的腸子掏出來,要是你這個連我一隻手都比不上的可憐蟲還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至此,其他四人都識相地選擇了閉嘴,不再多說什麼。 “現在就行動起來,你們收拾好東西就走。” “那個女人怎麼處理?” “把她扔在這裡就行了,什麼東西都別留下,讓她等死。” “哈哈,真殘忍,那個華海人到底跟這個可憐女人有什麼仇?” “那個女人是他女兒,你們知道就行了,別在他麵前說。” ----------------- 趕走剩餘的四名隊員時,應該說雅各布·克羅確實有考慮到他們沒有參與任務的能力,他們都受了傷,傷會影響能力的發揮,讓他們留下隻能拖後腿。但雅各布·克羅想到的也不止這些。 隊員們都知道他是露西亞人,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座城市的確就是他的“老家。” 看著窗外冰雪覆蓋的城鎮,雅各布·克羅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光景,那時他還叫“謝爾蓋。” 小謝爾蓋的父親是這裡的煤礦工人,他的母親則是一名全職太太。他們三人一起生活在這裡,夢想著以後父親工作時間滿了就可以到內陸去生活,得到紅色聯盟分配的房子。 那時,小謝爾蓋家過得還算幸福,盡管有時候錢會不夠用,會買不到新鮮的食物,但生活總還算是有希望。後來,紅色聯盟解體的消息傳到了這裡。再後來,父親工作的煤礦被賣到私人手裡,老板一下子趕走很多人,父親失業了。 失業後的父親常常酗酒。那個年月的商店裡賣的酒,是父親買不起的,他能喝的隻有沐浴露或防凍液之類的東西勾兌的假酒。後來,不知哪一天起,父親就從這個家裡消失了。 小謝爾蓋知道,父親不會拋棄他們,他沒有回來是因為假酒中毒,或者醉酒後倒臥在雪裡。總之,死掉了。 父親不在了後,母親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小謝爾蓋孤單一人無依無靠,很快就流落街頭,靠著偷竊和搶劫生活。 後來,他從某一天起獲得了放慢時間的特殊能力,再後來被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帶到境外。從那時起到今天,他一直在過傭兵的日子,他的名字也改成了雅各布·克羅。 無論是小謝爾蓋還是雅各布·克羅心裡,都沒有留下關於那個年代太多的記憶。但能留下的,都伴隨了這個人一生。 小謝爾蓋曾經常聽父親講過許多在這片土地上發生的故事,身上著火仍然撲向敵人的戰士,接連突破生產記錄的礦工,在太空中遙望大地的宇航員,在北冰洋的浮冰中漂流了兩三年的船員。 這些故事小謝爾蓋或許沒能記住太多細節,但他永遠記住了在聽到這些故事時的心情。小謝爾蓋感到這片土地上誕生了很多的英雄,他們將會建設起一個偉大的國家,小謝爾蓋也想成為像那樣傑出的英雄。 這種想法在小時還很微弱,隨著年齡的增長,在小謝爾蓋的思想逐漸成熟後,這種想法也深深地烙在心裡。然而現實是殘酷的,那個國家在他少年時就解體了,小謝爾蓋早就凍死了,隻剩一個被錢驅使的走狗雅各布·克羅。 過去慷慨激昂的夢想,如今隻剩繞梁的餘音,讓已經墮落的人永不能接受自己的墮落。他的靈魂一直在掙紮,尋求安寧卻不得。 當回到這座冰封的城市時,雅各布·克羅卻突然感受到一絲安寧。看著家鄉被廢棄後逐漸在嚴寒中破敗,他很感傷,但沒什麼,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這座城市早就死了,小謝爾蓋也早就死了,死後的屍體就叫做雅各布·克羅。現在,死去的人終於回到了死去的地方,他可以躺在墓穴中長眠,可以在這長眠中做夢。 他想在死夢中追尋舊夢想的痕跡,想在自己的家鄉親手殺死這些“入侵”的外人。 ----------------- 透過冰霜覆蓋的窗戶,雅各布·克羅注視著眼前的敵人。戰鬥即將開始。 “伊夏姐,目標在移動,從速度來看應該還沒有使用能力。” “目標距離我們有多遠?” “目標在遠離......不對,他在向我們靠近,快要看到他了!” 一個提著鐮刀的人影就出現在正前方,看起來像是在走,但下一秒,就到了四人的麵前。 接著,一簇鐵荊棘破土而出,斜著刺向人影的位置。鐵荊棘的速度極快,但它的敵人卻沒有半點慌張。 雖然能力沒辦法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影響其它承載者的能力造物,但是白羽的鐵荊棘,和他本人在同一個時間參考係內,所以鐵荊棘仍會被時間放慢的作用影響。在雅各布·克羅的視角,這些鐵荊棘的飛行就像是慢動作回放,他甚至可以拿住一根鐵荊棘扔回去。 出於一點微乎其微的謹慎,他沒有這麼做,他慢慢繞開鐵荊棘的飛行方向,輕鬆走到白羽的麵前,舉起手中的時間之鐮砍向白羽。但刀尖卻在碰到白羽胸膛的那一刻被彈開了,衣服被切開的缺口處,露出纏繞著的鐵荊棘。 時間之鐮再次被舉起,這次刀尖對準了脖子。雅各布·克羅的動作幾乎可以用悠閑來形容,因為在他的眼中,這四個人的動作實在慢到有些滑稽。 但還未砍下去,他看到地麵上似乎有一個鐵荊棘的鐵尖,僅僅破土而出,而沒有飛出來。 霎時,電流將遠方已飛出的和地上的鐵荊棘連在了一起,在空中打出了一道危險的電弧。雅各布·克羅險些沒有躲過去,光的速度在任何情況下都足以令人膽寒。 有一瞬間,躲避攻擊的驚慌讓雅各布·克羅忘記了維持放緩時間流速的能力。 劇烈的疼痛從手上傳來,雅各布·克羅右手的兩根手指被砍下。這時,他才注意到深紅已經突進到他的麵前了,被她斬下的兩根手指還漂浮在空中,需要很久才能落到地上。 這個憤怒的男人將深紅踹飛到遠處,他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想看看深紅臉上的表情是怎麼逐漸表現出痛苦的。他看到這個女孩有蜈蚣尾巴,頭發還是白色的,隨之想起了雇主的吩咐。 但現在,深紅的行為已經讓他不打算留下深紅的命了。 他開始去找掉落的時間之鐮。深紅在斬下兩根手指時,魂器從他的手中掉落,接著深紅又用蜈蚣骨打飛了魂器,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瞬間。 收起手指後,雅各布·克羅放慢傷口的流血速度,然後走過去將時間之鐮撿起,打算先將深紅砍成兩截。 雅各布·克羅開始謹慎對待這場戰鬥,他迅速走向時間之鐮,用另一隻手將它拿起。準備利落地斬殺所有敵人。這時,腳下的地麵似乎開始晃動。 轟隆一聲,地板崩塌的聲音從下麵傳來。對於雅各布·克羅的耳朵,這聲音沉悶冗長,悶雷一樣的隆隆響聲讓他很不舒服,但也僅此而已。 這次他有了準備,所以沒有在地板崩塌的驚擾中忘記維持能力,地板碎塊的掉落極其緩慢,他還可以踩著這些碎塊走到安全的地方。但當低頭看向可供駐足的碎塊時,他卻看到時間之鐮上附著的鐵荊棘。 剛剛,時間之鐮被打飛到了鐵荊棘所在的地方,隨即被鐵荊棘附著。現在,鐵荊棘跟時間之鐮處在同一個時間參考係,時間之鐮又跟雅各布·克羅處在同一個時間參考係。 於是,時間要變快了。 ----------------- 鐵荊棘刺入手臂,沿著血管急速延伸,在手臂上迅速畫出了一副水銀色的動脈血管圖,這造成了難以忍受的劇痛。 雅各布·克羅終於承受不住,時間流速放緩的能力影響再次消失,地板碎塊和碎塊上的人全部做起自由落體運動,在樓下砸出嘈雜的巨大響聲。雅各布·克羅一時沒有足夠清醒的意識來保持能力的影響。 “陳星!救星雨!”深紅向陳星喊道。 陳星如同箭一般向樓上竄去,奔向方星雨的磁場信號傳來的方向。 雅各布·克羅剛剛清醒過來,準備再次放慢時間。 這時,白羽突然從樓上跳了下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手中拿著鐵荊棘,鐵荊棘的另一端連著雅各布·克羅的左臂,剛剛白羽已經將幾根鐵荊棘連成了一根。雅各布·克羅立即舉起鐮刀砍下左臂,讓白羽和鐵荊棘都脫離自己的時間參考係。然而,白羽此時已經沖了過來,飛身撲向他。 白羽鎖住雅各布·克羅,在自己的身體內部製造出數根鐵荊棘。鐵荊棘從白羽的右胸,腹部,四肢刺出,從多方位刺入雅各布·克羅的身體,刺穿了他的心臟,沿著血管四處蔓延,將他的身體穿透地千瘡百孔。銀白的鐵荊棘完全染成了血紅。 ...... 確認綁匪已死後,白羽讓鐵荊棘消失,扔開那具死沉的屍體,仰麵倒在地上。 “小羽!” 千風伊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她已經趕到白羽身邊,同深紅一樣,焦急地看著鮮血不斷流出。 “你不要怕,我這就給你......” “伊夏姐......” 白羽的左手無力地豎了起來,千風伊夏握住這隻虛弱的手。 “我會懂得認真對待任務,對待自己和別人......你不要生氣......我會慢慢學會的......” “傻孩子。”千風伊夏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惜,“你明明做的很出色,你今天做的一切很好,我怎麼會生氣呢?你先不要說話,我來給你治療。” 陳星沖向方星雨所在的房間,發現鐵門被銹蝕住了,直接用肩膀撞開。 “星雨!” 陳星向漆黑的房間中大喊,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令他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