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寡王聯盟(1 / 1)

惡魔膠片 霧繁 6911 字 2024-03-17

時間撥回到兩天前。   法國,巴黎。   巴黎是一個風景宜人的浪漫之都,這說的是地麵以上。地下,卻是另一個“亡靈的世界”。   據說,法國的下水道都是用死人的骸骨砌成的。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比如,羅什洛廣場下麵的地下墓穴就被考古學家們發現了,墓穴裡的墻真的是森森白骨壘成的。   考古學家們聲稱,就這一處墓穴,至少埋著600萬具骸骨。   法國人骨子裡是浪漫的,這種足以使人密恐發作的地方,居然被當作了旅遊景點。   時正午夜,在巴黎地下王國的一處秘密墓穴,一個男人提著一個烏黑的手提箱,獨自在墓穴裡走著。   兩側墻體裡的骷髏靜靜地看著他,過道裡不時還有陰風刮過,但男人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懼意。   最終,他來到了墓穴裡的一處密室,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處後來修建的密室終於不再用骷髏修砌墻壁了。裡麵的燈光其實很充足,但他隻留下了一盞微弱的安全燈。   裡麵已經準備了好了一臺老式放映機,墻上還掛著一塊幕布。   男人打開了手提箱,從裡麵取出的,赫然是一盤紅色的膠片。沒錯,正是即將落入林南嶼手中的那盤詭異膠片。   但現在,它還在這個男人手裡。男人將膠片插入放映機,開始了放映。   “來吧,來吧,出現吧……”   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眼裡難掩興奮和期待的神色。   但也就剛剛播放了幾個畫麵,密室的門突然“砰”地開了!一個身影沖了進來,直接朝著男人襲擊而去。   男人轉身的速度也很快,但那道黑影更快,倏忽之間已然貼麵,一柄鋒利的短刃精準地插入了男人的心臟!   但男人的第一個反應,卻是詭異地笑了,他咧著嘴角,同時,粗壯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刺客的脖子。   “啊?你是在開玩笑嗎,你覺得這樣能殺我?”   說著,他就使上了力氣,他自信下一秒就能捏斷刺客的脖子。   然而,下一秒,當刺殺者一擰手中的匕首,男人的麵色頓時僵住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的手沒了力氣,整個身軀也頹然一倒,死前還保持著憎惡又驚詫的眼神。   刺殺者拔出了短刃,擦乾血跡。重新將那盤膠片收入包中,拎著包,不慌不忙地離開了……   直到今天,這個男人的屍體才被發現,他可不是普通人,竟是世界最大的軍火集團——雷霆集團的實控人,安德烈。   這可是個大案子,警察們在墓穴裡忙碌著,仔細勘察著每一個角落。   而一個年約六十多歲的老人,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隻在案發現場看了一眼,便回頭出了墓穴。   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湖邊,臉上都是陰雲密布。   中年人:“法國的這幫家夥真是廢物,人死了都不知道,找具屍體還花了十二個小時。”   老人:“這不能怪他們,人手不夠啊。昨晚,巴黎發生了17件足以評級的靈異事件,全球範圍內更是爆發了362件,比以往一年的數量還要多。”   老人不無擔憂地嘆了口氣:“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你覺得是誰乾的?”中年人問道,但他似乎並沒想讓老人回答,自己很快接了下去,“這世上有能力殺他的人不多,剛好我倆都認識。”   老人皺了皺眉頭:“為什麼不是撒旦教呢?最有可能偷走膠片的就是他們。”   中年人很果決地說道:“不,他們沒那個本事,膠片也許到了他們手上,但他們沒有殺人的本事。”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老人:“嗯……我在想,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我現在很懷疑,就是他把膠片偷了出來,然後來到這麼隱秘的地點,像是要跟誰接頭一樣。   你覺得,會不會是他暗中和撒旦教有勾結,在交易的時候,被對方偷襲了?畢竟,現場根本沒有戰鬥的痕跡。”   老人的話讓中年人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如果是他監守自盜,他到底圖什麼……”   兩個人又是沉默。   老人:“依我看,那個可怕的東西已經出來了……我還記得當年被他支配的恐懼。”   中年人:“今非昔比,他現在應該怕我們。”   老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走吧,該去開會了。”   ……   一百多年來,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刑天會也不例外。曾經兩柄交叉的斧鉞,如今已經變成了兩隻交握的雙手。   整個組織也搖身一變,變成了“新天國際合作交流聯盟”。   這確實是個高大上的組織,但在坊間也有關於他們的戲稱。   新天盟最高層有七位委員,都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寡頭,但人們驚奇的發現,無論委員怎麼變換,無論委員年齡大小,他們一概單身。   於是,大家戲稱他們為——“寡王聯盟”。   現在,在新天盟的會議室中,委員們已經到齊了。他們是——   世界最大的能源開發集團——動力集團的實控人,艾哈邁德。他也是這一屆的輪值主席。   世界第一的科技創新集團——火種集團的董事長,馬斯克。   世界最大的金融集團——久盛集團的董事長,巴菲特。   世界第一的遊戲公司——夢天堂集團的實控人,淩奈緒。   以及一位身份相對而言比較特殊的人物——世界上最著名的藝術家,呂風。   還有兩個席位空缺。其中一席本該歸屬世界最大的軍火集團——雷霆集團的實控人,安德烈。但他已經死了。   還有一席曾經歸屬世界第一的醫療集團——福音集團的董事長,瑪麗亞,但她也在大瘟疫時期去世了。   五個人大多麵色凝重,隻有淩奈緒最為特立獨行,目不轉睛地打著自己手中的遊戲機。她也是五個裡麵最年輕的。足夠給艾哈邁德當孫女了。   淩奈緒:“真無聊啊,人都到齊了,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嘛。”   沒人搭腔,馬斯克死死盯著桌子那頭的呂風。呂風用藝術家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斜著眼看著他。   終於,艾哈邁德咳嗽了一聲,說話了。   “我來說一下情況。昨晚,全球範圍內爆發了362件達到評級的靈異事件,比以往一年的數量還要多。   今早,我們發現了安德烈的屍體,他被人殺了。同時,那盤膠片也丟了。”   說到這兒,艾哈邁德掃視了一下眾人。但除了巴菲特緊張地擦了擦汗,其他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接著說下去:   “大概率,這兩件事件脫不了關係,各位,我們現在正麵臨著刑天會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   按照目前靈異爆發的速度,我們整個組織將會癱瘓。所以,我建議,第一,立刻大規模招募人員,一定要頂住壓力。   第二,要做好靈異事件無法掩蓋的準備,製定預案,穩住大眾的情緒,避免產生更大的亂子。   第三,立刻追查安德烈的死因,這個仇必須盡快報,否則,敵人會把我們看扁了……”   這時,馬斯克突然橫插一句:“敵人就在我們內部。”   此言一出,氣氛更加壓抑了。   馬斯克:“你們都心知肚明,這世上能殺安德烈的,就是我們幾個,各位不介意配合一下,做個小小的調查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盯著呂風,對方這時也看著他,保持著神秘的微笑。   淩奈緒:“好啊,好啊,那就玩玩吧!”   巴菲特:“該死,馬斯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種破壞團結的事,但……但我可以,這件事根本跟我沒關係。”   得到了兩位同意,馬斯克追問呂風:“呂風,你呢?”   呂風調整了一下坐姿,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人們隻願意相信他們想相信的東西,隻怕調查完了,某些人依舊不信哦。”   馬斯克知道這是在含沙射影,立刻反唇相譏:“呂風,自從你的創作滑進了神秘主義,怎麼連道理都不講了呢。   你不講道理,我講道理,是什麼就是什麼,真相不是隨著你心情來的。”   呂風:“知道為什麼靈異復蘇愈演愈烈嗎,因為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啊!”   “你!”馬斯克剛想拍案而起,呂風卻直接以柔克剛了:“好啦,我接受調查,我們快開始吧!”   淩奈緒:“對呀,趕緊的,我還要回去造夢呢!”   馬斯克和艾哈邁德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艾哈邁德起身離席,其餘人也都跟了上去。   這次問詢的特別調查員是梁落離,她首先穩了穩自己的心緒,因為她要問詢的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或者說,世界上最強的異能者。   不過,這也是一場設計好的調查。其他人都是走個過場,主要針對的,就是呂風。   當梁落離握住呂風的手的時候,艾哈邁德已經將力量加持給了她。   梁落離:“請勿介意,我隻是例行公事。”   呂風:“你問吧。”   梁落離凝視著呂風的眼睛,問道。   梁落離:“你喜歡安德烈嗎?”   呂風:“談不上喜歡。”   梁落離:“你喜歡雲朵嗎?”   “嗯?”呂風微微一愣,還是答道,“喜歡吧。”   梁落離:“安德烈喜歡雲朵嗎?”   呂風:“我不知道。”   梁落離:“你喜歡電影嗎?”   呂風:“當然。”   梁落離:“所以你需要一盤古老的膠片去拍電影?”   呂風:“我不需要,普通膠片就可以拍電影。”   梁落離:“那天你見到了安德烈,但他侮辱了你的作品?”   呂風:“不存在,他壓根不懂藝術,我不需要跟他一般見識。”   梁落離:“懂藝術的人不多,不是嗎?”   呂風:“沒錯,但藝術不會因為你不懂就排斥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梁落離:“所以安德烈排斥你,你解決了排斥。”   呂風:“我說了,我不需要跟他一般見識。”   問答到這裡陷入了沉默,兩個人又對視了幾眼,臉上還都保持著微笑,仿佛問題就是問題本身,他們並不代表任何立場,任何情緒。   梁落離移開了手:“謝謝,我問完了。”   隨後,她就來到了觀察室,向艾哈邁德和馬斯克覆命。兩個人其實已經目睹了對話全程,並不對答案抱有太樂觀的情緒。   艾哈邁德:“怎麼樣?”   梁落離:“我認為他在隱藏著什麼。”   這個答案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馬斯克頓時眼睛一亮,著急問道:“怎麼說?”   梁落離:“他說藝術是包容的,但在提到那盤老膠片的時候,他卻排斥了。他當然能聽懂我的言下之意,但對於這種潛臺詞的反應過於客套了。”   馬斯克:“果然,他跟膠片的失蹤有關……”   梁落離斟酌了一下,又說道:“主席,委員,我想強調一下,我並沒有感應到他任何說謊的痕跡。這種判斷是基於我的直覺。”   馬斯克捏著下巴,愁眉深鎖,不說話了。艾哈邁德於是發話道:“好的,謝謝你,梁落離指揮官,你可以走了。”   梁落離對著兩人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離去了,隨著她出了門,她臉上一直保持的溫柔笑容,不見了。   而在問詢室裡,結束了問詢的呂風如一隻閑雲野鶴,靠在椅背上,然後,向著觀察室的單向玻璃,豎起了中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