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百姓最希望的是什麼?是國泰民安,是國富民強。歸根結底是什麼?是安穩的生活,是沒有戰爭。 可戰爭是無法避免的,兩個普通人都能起爭執,更何況是國家之間呢。 那一旦發生戰爭,黎民百姓最希望的是什麼?是以雷霆之勢解決對方,是徹徹底底的碾壓對方。 戰爭要麼不打,一旦開打就要不遺餘力,拖得越久,黎民百姓就越水深火熱,也就越難以生存。 太平犬有人笑,亂離人死的早。 人魔大陸歷經七千多萬年,除去歷史上極為短暫的雙劍時代,以及同樣短暫的大炎帝國,其餘的時間裡,戰火就沒停過。 而作為四國交界處的四不管一帶,資源豐富,種類繁多,宛若肥的流油的羔羊;自然而然的就變成戰火的中心點,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揍你,反正不是在自家領土,可勁造可勁搶就完事了。也許各國發動戰爭的目的,真的就是為了搶呢? 四不管整片區域都是物華天寶,興許是久經血液的灌溉,各種各樣的靈植,地寶層出不窮,但是這塊肥肉誰吃下,誰就要被打的吐出來,而且還是帶著血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戰火常年不息的局麵。 二十年前,大淩和大炎的交界處,有人發現了一處物產豐富的星石礦,占地極大,星力含量極高,即使遠在大炎炎京的皇室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大國之間,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禮儀”;從一開始試探性的摩擦,到後來的戰火如荼,期間僅僅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頃刻間兵禍連結,把本就混亂不堪的四不管一帶,攪得是天也翻地也覆,端端是暗無天日。 ………… 二十年前,杜月秋七歲,生活在富貴人家,天真爛漫的年紀能有什麼煩惱呢。然而現實給了小女孩一記沉重的打擊。 劫富濟貧有時候是最好的理由,大淩軍紀鬆散,燒殺搶掠乃是大淩對軍隊默許的犒勞。隨著戰局逐漸焦灼,大炎的士兵也加入了這場瘋狂的“瘋狂”。當一貫軍紀嚴明的士兵墮落於黑暗,那麼就會比黑暗更加黑暗…… 親眼看到溫柔如水的至親,從拚命的反抗,到無力的麻木,再到悄無聲息的死亡;瘋狂的是,那已然僵硬的軀殼卻依然晃動不止…… 十七年前,普西市那個時候叫做流灘,顧名思義,就是流民匯聚的灘頭,是一處常年洪水泛濫的灘塗地,由於地處江邊,交通便利,商業發達,因此,在四不管這塊混亂的區域,整個流灘過得還算滋潤。 十七年前,杜月秋十歲,打小就是美人胚子的杜月秋,已經無依無靠三年,女孩子要想在亂世中活下去,就要比男孩更狠,更瘋狂,否則,你隻會給別人,帶來“瘋狂”。風裡來雨裡去,幾經風霜之後,水靈靈的小丫頭啊,說起來也算是個經驗十足的老流民了。不在整潔,不在溫柔,不在稚嫩,不在天真,唯一沒變的隻有那對發光的美眸。掙紮在無盡的黑暗,期翼著光明的降臨…… 說來也是奇怪,流灘雖然靠著大江,卻很少下雨,但是自從那次大戰之後,就時不時的會來一場持續好些天的大雨,似是為了洗刷掉,那灘塗地裡層層浸透的鮮紅。 ………… 踏踏踏……,雜亂的腳步聲透著欣喜,抱著一團塑料袋的小“男孩”,穿著兩隻款式不一樣,卻同樣露著腳趾的布鞋,跑入了墻邊的一座小木棚。 “阿水,快看看阿姐給你帶來了什麼!”杜月秋似獻寶一般,將懷裡的塑料袋放在一塊不規則的石頭上。開心又自豪的望著草席上,蓋著不知道多少層破布的杜月水。 “咳咳。阿姐,不會又是死魚吧。”杜月水雖然這麼說,可語氣裡卻沒有一絲怨氣,即使她已經吃了兩個星期的死魚了。 杜月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露出了一張滿是疤痕的瘦臉,哼了一聲,傲嬌的叉著腰:“喂,今天可是咱姐妹倆的生日好不好!怎麼能吃死魚呢!” “那是什麼呢?”杜月水很識趣的問道。 “當當當當!”杜月秋驕傲的托起塑料袋裡精致且碩大的蛋糕,自豪的轉起了圈圈,可隻轉了一圈就停了下來,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頭。 “哇塞!姐姐你哪裡弄來的!”杜月水支起身子,枯瘦的小手拍的啪啪作響。 “哼哼!阿姐自然是說的到做到的啦!”杜月秋輕輕地放下蛋糕,一雙眼裡光芒閃閃。 原來,杜月水前些天發高燒,迷迷糊糊和杜月秋說了一句,好想吃生日蛋糕。這對於流浪於街頭的流民來說,無非是做夢。可杜月秋為了讓妹妹開心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棚內溫馨如春,棚外大雨磅礴。 “六子,你確定大杜得了一個大蛋糕?”一把還算能用的雨傘下,穿著還算體麵的膘虎,摸著下巴問道。 撐傘的六子立馬拍了拍胸脯:“當然了,大杜在黑叔那裡拉了四天的磨盤,傻子一樣沒要工錢,點名道姓要了黑叔店裡的一塊蛋糕,奶油的,而且賊大!肯定賊好吃!”六子說到後麵咽了好幾口唾沫,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他也好幾天沒吃飽飯了。 “嘖,可是大杜很能打啊,而且出了名的不要命。”膘虎有些為難的搓了搓手。 這條街都知道大杜一打架就拚命,等閑人看到大杜都是繞著走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六子湊到近前陰險的道:“那又怎麼樣,我們這邊有七個人呢,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而且到時候我們先把小杜那女的給控製著,那蛋糕還不是手到擒來!” “是啊,到時候說不定把大杜乾廢了,膘哥就當著他這個哥哥的麵,搞一下他的妹妹!嘿嘿嘿……”從後麵竄上來一個光頭青年,一張臟兮兮的臉上滿是淫笑。 膘虎聽著小弟的話,也是有些心動;再一想到之前的驚鴻一瞥,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好幾下。之前他還找大杜談過呢,能不能喜結良緣,也算是強強聯合了,結果差點沒被大杜給揍死,大半個月沒能下地啊。要不然膘虎也不至於這麼害怕杜月秋。 “膘哥,時間不多了啊,到時候蛋糕吃完了,什麼都晚啦!”六子見到膘虎動心了,趕忙添了一把火。 “乾了!”膘虎右手一砸左手掌,狠狠道。 一聲令下,七個人趁著雨聲偷偷摸摸的往木棚前靠近。 鐺啷啷!一陣急促的鐵瓶子晃動聲,不知道裡麵加了什麼東西,在大雨中竟然聲響不小。 杜月秋帶著妹妹求生於流灘街頭,警惕性不高的話,早就香消玉殞了。這幾道警戒線就是代表物。 “臥曹!他媽的誰啊!這麼不小心!”膘虎被嚇得不輕,扭頭找著罪魁禍首。 回頭一看結果是六子搞出來的動靜,看著臉上慘白一片的六子,膘虎心中發笑,本以為我已經夠慫的了,沒想到還有更慫的。搖了搖頭,低聲吩咐手下都小心點後,繼續往木棚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