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供奉堂’的白袍祭師也飛上了半空。 白袍祭師們手裡均握著一個藍色的法杖,法杖頂端是一塊巨大的水係靈石。 祭師在天空中圍成了一個圈慢慢的旋轉起來。濃鬱的水係靈力開始在空中凝結起來。慢慢的,護城河上開始出現了一個個水滴。 水滴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托起,懸浮在空中。隻是水滴越來越密也越來越大,漸漸的變成了拳頭般大小。在空中擁擠著,最後相互擠壓開始了不斷的融合。 在‘怒火狂奔’被劉玉簧一個簡單的‘陷地術’破除後,吉利爾特已經驚慌得不知所措了。這次動手,他連營地都沒有紮,就直接開始了攻城。還一反常態沒有像常規攻城戰那樣,先用普通士兵的人命去試探防禦布局後,再去做應對。而是直接放出了大招。先用循環騎射之術壓製住城墻上的反擊,然後就直接安排鄢支戰士用上了‘怒火狂奔’。就是期望打林州城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被那劉玉簧就簡簡單單的的一個‘陷地術’消弭於無形。當日攻破林州的美夢直接破滅。 更可怕的後果是,那些被困在護城河內的鄢支戰士,不知道怎麼才能脫困。若是在此戰中損失過大,他都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鄢支長老和大汗烏都裡的怒火。 正在驚慌無措中,空氣中突然暴增的水係靈力和護城河上突然浮現的巨大水滴,讓他不由得變了顏色。‘濁浪滔天’四個字不知道怎麼就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水係的最頂尖法術,就是‘知微’境界的高手都無法禦使的。而‘念歸’以上的力量是不得隨意插手世俗征戰中的。 此法術隻有上清宮的‘不虛子’曾經獨自使用過。據說那一戰對敵外海荒獸,一群相當‘知微’境的水係荒獸,最終卻都被巨浪化作的巨手一個個捏死。 ‘濁浪滔天’威力巨大,需要巨量的靈力和細致入微的法術操控。沒想到一群‘洞燭’境的祭師居然通過一種奇特的陣法釋放了出來,那大供奉白柯宏簡直深不可測。 眨眼間,護城河上擁擠的水滴已經完成的融合。不光是水滴之間的融合,還與護城河上的水流融合在了一起。要知道護城河是連接到‘青龍江’的。融合的水滴化作了一堵水墻,並漸漸的升高著,升高的水墻使得‘青龍江’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水墻向圖兀部的那一側不斷傾斜著。 水墻變得無比的巨大,數裡長數十丈高。鋪天蓋地的給城外的圖兀族和鄢支戰士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被陷在護城河裡的鄢支戰士早就被巨大的水墻淹沒,再也沒有了呼吸。 水墻內的鄢支戰士企圖穿過水墻回到另一邊去。但手中的大鐵錘能過去,人的身體卻不能穿過,像是那水墻中有著無形的阻礙。 一個為首的祭師大聲呼喝到:“搏。”一條條由水做的觸手從水墻分裂出來,將一個個鄢支戰士緊緊綁住,然後高高的往天空拋去。最後落在地上筋斷骨折,眼見是不得活了。 吉利爾特發出一聲嘶啞的嘶吼:“快撤。。。。。。。”調轉馬頭便疾馳而去,連身後麵麵相覷的部下都顧不得了。有幾個機靈的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管不顧的跟著吉利爾特轉身策馬而去。 空中的白袍祭師們此時將手中的法杖頂端全部連接到了一起,為首那一人又厲聲喝到:“滔。” 水墻轟然倒塌。天量的河水像是被解放了束縛,化作巨大的滔滔濁浪一瞬間就將無數的圖兀部人馬和鄢支戰士淹沒。 濁浪滾滾翻湧滔天。在一切都平息後,護城河外變得乾乾凈凈的,看不到任何東西了。連那插在地上顫顫巍巍抖動的巨大床弩,都沒存留下一隻。圖兀部的近三萬兵馬都瞬間被沖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護城河內還留著那些死去的鄢支戰士的部分鐵錘,在述說著剛才戰事的險惡。 護城河的水位下降了一半,遠遠‘青龍江’水正慢慢的補充了過來。 空中的祭師們一個個法力耗盡。手中的法杖早已失去了藍色的光茫,頂端那巨大的水係靈石中已經沒有了任何靈力,最後在一絲絲裂紋中爆裂開來,變作了一地的碎片。 城墻上的軍士現在高聲呼喚起來,勝利的喜悅滿滿的溢出言表。沒想到本該是一場艱苦的保衛戰,在兩個法術巧妙的使用下,取得了無比輝煌的戰果。 嚴世峰和劉玉簧帶著滿麵的笑容指揮著軍士們打掃著戰場,林州城內早就歡騰成了一片。 兩人前後腳回到了太守府。誰都沒有注意到,兩人的麵上早就沒有了喜色。 “沒想到這次勝得如此的驚險。”嚴世峰悶聲說道。 “誰想到那吉利爾特居然如此兵行險著。一上來就如此猛烈的攻勢,險些都讓他得手了。”劉玉簧有些後怕的說道。 “隻是此戰我們的損耗也是不少。所有法師團法力都消耗極大,日後怕在難抵禦其他攻擊了。”嚴世峰仔細盤算了消耗後有些肉疼。“土係靈石消耗近半,‘皇土閣’中人隻怕半月內都無法再次使用任何法術。祭師團稍好,但也是不能再經如此大的消耗了。” “還有,床弩消耗了近七十隻,庫存不多了。”劉玉簧補充到。 “傳書催促一下援軍,多久才能到?鄭傲坤這小子怎麼感覺磨磨唧唧的?”嚴世峰有些抱怨:“難道他眼見我這姑父孤立無援?” 劉玉簧補充道:“隱世宗門的弟子什麼時候才能到?我這邊最急需的就是術法的支援,不然過段時間,那圖騰部來襲,現在狀況下的我們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征召檄文在各大宗門引起了轟動。多少年了,世俗王朝還是第一次發出如此征召。宗門之內,爭吵得不亦樂乎,一吵就是好長時間。 有支持的宗門,認為不能眼見大周被戰火蹂躪,世俗國度乃是隱世宗門根基,大周帝國不容有失。反對的則認為,修者已經脫離了世俗,不該插手其中爭鬥,應冷眼旁觀。世俗政權更替威脅不到隱世宗門。 更有激進者認為,世俗皇朝,居然敢向宗門發出征召,實乃大不敬,須向姬家王朝問罪。 隻是最後,脾氣火爆的五行宗閔行帆一拍桌子:“問罪?自身好好掂量一下自己,你當那姬家皇朝是好相與的?除了我六大宗門誰能扛得住姬家王朝全力一擊?” ‘文宗’閑餘子幽幽開口到:“宗門和世俗皇朝相互依存,此事不得不幫。再說家中那些小輩也該好好鍛打一番。溫室裡花總是要見風雨的。” ‘劍宗’內,難得出關的鄭嘯天也聽聞了消息。。 “此番馳援大周,我劍宗弟子責無旁貸。”靈虛子開口道:“凡我劍宗未達到宗師境的弟子均可接受征召。” 不愧是武道中人,骨子裡那種好勇鬥狠的天性猶在,一時間劍宗弟子報名者眾。連那才十三歲的林仙兒都提出要去林州。理由很簡單:“哥哥要去我就要去。再說林州是我故鄉,怎能眼見那‘畏方’人攻打?” 孤鴻子有些哭笑不得,怎麼連這麼小的姑娘都是如此好鬥?隻是怎麼都不肯答應林仙兒。畢竟讓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上戰場,未免會落人口實。 一番甄選下來,劍宗數十個弟子收拾好行囊,在幾個長老帶領下,向林州城而去。隊伍其中就有鄭嘯天、姬浣央、王益三個幾年前收下的天才子弟。 未到‘宗師’境的武道中人是不能飛行的。所以‘劍宗’用靈舟作為了交通的工具。五艘巨大的靈舟載著弟子往林州而去。每艘靈舟上均有一名長老。 鄭嘯天看著靈舟內有幾張熟悉的麵孔,其中就有那‘上元大祭’一起拜入劍宗的王益和他兩個師兄。幾人雖說認識,但王益師兄三人,均是不善言辭之輩。幾人相互打了個招呼後,場麵就冷淡了下來。 守護他們的長老是劍宗‘藏劍閣’的三閣老謝知魚。偏生這謝知魚也是個冷淡的,所以眾人也都是默默打坐,很少有人說話。 ‘劍宗’大周在大周帝國正北方,離那林州倒也不算遠。以靈舟之速,三天即可達到。隻是鄭嘯天自身隱秘頗多,在舟中不甚方便修行。所以隻能無聊的左顧右盼。偶爾還將自身念頭散發於靈舟之外,打量這沿途的風景。 靈舟第二日已經進入西北地界。掠過一座山峰時,鄭嘯天散發在外的念頭感到似乎有一股極淡的魔氣,那氣息是如此的讓他覺得厭惡,有種天然的排斥感。然而謝知魚卻似乎沒有發覺,麵上神色還是淡淡的。自顧自的閉目打坐著。 妖氣似乎越來越近,變得越來越濃鬱。那謝知魚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手握住了腰間長劍。 眉眼微動間,謝知魚縱身一躍出現在了靈舟外。靈舟外,其餘靈舟上的長老皆是麵容肅穆的閃身出來,漂浮再靈舟之外。每人都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彼此對視了一眼。 沉默片刻後,謝知魚沉聲喝到:“哪裡來的妖魔,居然敢阻我‘劍宗’之路。” 空中一道嘶啞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像是刀刃劃過鐵石發出的聲響,讓聽到的人感到說不出的煩悶:“劍宗?好大的排場。” 謝知魚麵上一動:“原來是阿闌褐,你這小小魔王也敢露麵,不拍老夫劈了你?” 半空中,空氣一陣扭動,一個黑袍蒙麵人顯露出來。 整個黑袍人像是一陣煙霧,在空中不斷的扭曲變形著:“謝知魚,你我爭鬥多場,也沒看到你把我如何了,在此吹什麼大氣。”說罷,還發出一聲聲難聽的長笑。 靈舟中,眾弟子聽聞無不感到心煩意亂。倒是鄭嘯天體內靈液流動,煩悶一時間盡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靈舟外一股真氣傳來,護住了靈舟中眾人。原來是眾長老紛紛出手將那魔性的笑聲屏蔽,不被那笑聲侵擾。靈舟中眾人皆紛紛往外看去,隻是在那真氣的籠罩下看得不甚清晰。 謝知魚笑道:“看來你是又準備與我動一番手腳,隻是你這分量,在我們幾個麵前還是有些不夠看啊。”說罷,一道劍光飛起,直直的劈向那阿闌褐。 阿闌褐桀桀一笑,化作一道黑煙,瞬時無影無蹤。 謝知魚卻好似知道這般變化,在空中轉了一個劍花,斜斜的朝左邊無人之處劈去。阿闌褐身形剛剛顯化出來,就看見一道雪亮的劍光到了眼前。阿闌褐連忙側身躲避,隻是那劍光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中,臉上的麵具被劈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幾乎將那麵具劈成兩半。 阿闌褐又是身軀一扭,化作一股黑煙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那謝知魚的劍光又出現在眼前。三番幾次後,阿闌褐不得不遠遠避開,驚疑不定的望著謝知魚。 “你是如何看破我功法的?”阿闌褐的聲音帶著不可確信,破裂的麵具下雙眼顯露處一絲懼意。 謝知魚卻沒有停手,手中長劍畫了一個玄奧的弧線,一道禁錮之力將阿闌褐周圍的空間鎖住。阿闌褐赫然的發現,自己的‘萬象化煙’再也施展不出來,整個人都被像是被什麼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謝知魚舉劍直直向阿闌褐眉間刺去,對那阿闌褐不屑的笑道:“你這小小的魔王也配阻我劍宗?” 驀然,空中一道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