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最美麗的時候是中秋清晨。 空氣中彌漫的一股清香。那是泥土、牧草與野花的混雜在一起氣息,還帶有一絲絲秋涼和淡淡的奶酒甜香。深深呼吸一口,仿佛能將這秋天的美好吸入心脾,令人神清氣爽。 鄭嘯天走了一夜,才遠遠看到人煙的痕跡。 一條曲折的淺淺小河,在蜿蜒的流向遠方。逐漸變得金黃草地上,牧民收集晾曬的牧草在帳篷的附近,堆成高高的草垛。牛羊在半青半黃草地上悠閑的啃食著。幾匹馬臥在草地上打著盹。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和諧那麼的美妙。 隻是鄭嘯天覺得這美妙的畫麵中似乎缺少點什麼,顯得有些不和諧。他定了定神,這才注意到,這美妙的畫麵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主角------------人。 一個牧民的人影都看不到。場麵顯得極其的安靜。 牧民去哪了?怎麼連視若性命的牛羊馬匹都棄之不顧? 鄭嘯天緩緩走到了最大的帳篷門口。掀起了簾子。極淡的灰塵從簾子上漂浮出來。帳篷裡有一股發黴的味道,像是好幾天都沒有打開簾子,空氣沒有怎麼流通過。 帳篷內的桌子,床等物都積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床上放著幾套小孩子的衣服,說明這曾經居住這一家幾口,但是他們都到哪裡去了?怎麼像許久都沒有歸家的樣子。 帳篷後傳來‘嗚嗚’的聲音,好像是狗的哀鳴。 循著叫聲鄭嘯天走到了帳篷的最後邊,他看到了一隻體型頗大的狗。狗的右前腿好像斷了,斷腿處的血流到了地麵上,已經完全已經發黑了。那狗在奄奄一息在地上抽搐著,口邊掉落著一隻小孩子穿的鞋,像是大狗從什麼人腳上扯下來的。 鄭嘯天拿起那鞋,上邊也有斑駁的發黑的血跡,看起來是好幾天之前的事了。狗的身前還有很明顯推拽的痕跡,痕跡上還有一隻碩大的猛獸腳印。 應該是牧民一家遇到猛獸了,隻是很奇怪那猛獸居然對牛羊馬匹視而不見,單單把牧民掠走? 正在沉思間,鼻尖隱隱聞到一股腥味。不是血腥的味道,而更像是某種野獸的體味。一種被猛獸從身後盯住的感覺,將鄭嘯天的汗毛都根根的立起,背部的肌肉也變得僵硬起來。 盯著他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凡獸,而應該是某種妖獸。鄭嘯天感覺已經被被某種氣機鎖定。若是自己稍微有一點鬆懈,那妖獸一定會撲上來狠狠的將他撕碎。 背後的‘千幻劍’被鄭嘯天慢慢的拔了出來。他拔劍的速度異常的慢,生怕露出一點破綻就會引來妖獸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鄭嘯天甚至都沒有敢回頭,隻是將拿在手中的劍高高舉向天空,擺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勢,這是‘藏劍閣’的一種秘技‘八方風雨’,看起來似乎全身都是破綻,實際上任何角度的攻擊都能夠被劍雨抵擋住。 身後被鎖定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像是那妖獸已經悄然的離開了。鄭嘯天卻沒有鬆懈,緩緩睜開‘神輪之眼’用精神力在身後不停的感受著。然而身後一點蹤跡都沒有,剛才的感覺像是一個錯覺,一個自我恐嚇的一個笑話。 鄭嘯天這才放心下來。手中的‘千幻劍’也慢慢垂了下來。 一隻巨大,閃著寒光的巨大爪子無聲的向他的胸口抓來。速度奇快沒有帶出一點風聲,閃電般就來到了鄭嘯天的胸口前。 這一刻,鄭嘯天的麵色變得蒼白,一股恐怖的死亡力量將他籠罩住。那種感覺是如此強烈,讓他覺得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根指頭都不能動彈。 巨爪上鋒利的指甲閃著寒光,濃濃的殺氣從指尖透出,讓鄭嘯天陷入一種無可抵禦的絕境中。那巨爪帶著寒光的指甲即將刺入他的胸膛,將他的心挖出來狠狠捏爆。 這時,丹田識海的光球突然動了一下。鄭嘯天感覺自己的精神力突然離體而出,在向天空無限拔高。肉體和靈魂這一刻好像被什麼力量突然被分開一般,在那半空中冷眼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他的右手突然動了一下,那‘千幻劍’突然發出一股濃厚的土係法力,豎立起一個厚重的盾牌,將那巨爪抵擋在胸前。隻是巨爪的指甲過於鋒利,居然深深紮進了盾牌中。 鄭嘯天此時就像被無形的繩索扯住一般,緊貼在草地上向後滑去。 那巨爪也是速度極快地突破了盾牌的束縛,始終將鄭嘯天胸前的要害處籠罩著。一人一爪就這樣麵對麵的,不可思議的追逃著。 無論鄭嘯天如何左沖右突,那巨爪就像幽靈一樣始終籠罩在鄭嘯天胸前不到兩尺的距離。幸好是此處是草原,四處無比的空曠。鄭嘯天甚至擔心若是身後撞到一棵樹,都會讓那巨爪刺入他的胸口。 片刻之間,一人一爪就在那草原上兜了好幾個大大的圈子。 那巨爪有些著急了,後退都這麼快,若是鄭嘯天尋到個機會轉身,那豈不是再也追之不及。隻是它也沒有想到,是在這生死攸關之際,鄭嘯天才能突破極限發揮出如此的速度。 若真的麵對麵,鄭嘯天還真不一定能爆發出如此的極限的速度。 一炷香後,兩者都感到全身的靈力消耗極快,再也不能維持這樣的速度多久了。終於,那隻爪子不再堅持,速度慢了下來。 鄭嘯天才瞅了個空子,心念一動。手中的千幻劍立即變成了法杖,一道‘清風術’將他卷上了天空,遠遠的離開了那隻巨爪。 這個時候,鄭嘯天才有機會去打量那巨爪。一看之下不禁差點從天空中摔了下來。 那斷腿的大狗正在剛才交手之處,此刻緩緩人立起來。那巨爪正是那他認為斷了的前爪。 那恐怖的妖獸居然就是那條看起來瀕臨死亡的大狗! 鄭嘯天在空中冷冷的看著大狗,恨恨地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大狗在地上氣憤不已,無奈距離太遠,它自身又不擅飛翔,隻能獨自在地麵上發瘋一樣吼叫。 鄭嘯天不再停留,轉身像遠方飛去。 找了一個矮小的山丘,鄭嘯天緩緩落地。清晨突如其來的殺機也讓他的精神、體力、體內的修為都消耗極大。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復後找那大狗報仇。 簡單的挖出一個洞府,鄭嘯天就盤膝打坐恢復起來。也許是草原人煙較少,天地靈力極為活躍。天剛剛變黑,鄭嘯天就恢復了過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哪裡像跋涉了整夜,清晨又莫名其妙經歷了一場生死廝殺的人。感覺就像一個美美睡了十七八個時辰,才剛剛睜眼的人。 鄭嘯天並沒有急於起身,而是在腦海裡盤點起清晨的廝殺起來。 盤來算去,鄭嘯天意外發現一個自己平日都沒有注意的缺點。 劍道修為看似千變萬化,可是靈虛子專修的劍道是‘萬劍縱橫’,熟知萬千劍法後,融諸法一體,衍生出獨屬於自身的劍道。可惜自己修行時間太短,傳功玉中的劍法沒有練成多少套,更別說融萬劍與一身。 法術修為更低。劍宗武道為本,宗門內並沒有什麼特別高深的法術。現在還是修行最常見的一些中級術法,要是和真正精修術法的人相遇,隻怕並占不到什麼便宜。 倒是要感謝蕭乾送來的‘符籙真解’。裡邊至少出了兩張逆天的符籙‘光明守護符’和‘大黑暗潛行符’。隻是這些符籙偏於輔助之道,正麵相鬥並沒有特別大的幫助。 法武雙修,還有精神力天賦。看起來是那麼炫目。但若是遇到強敵,現在卻真沒有一擊必殺的絕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即使今早的大狗,真的麵對麵的硬碰,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想到那大狗,心鄭嘯天恨得牙癢癢的。居然被那大狗騙得那麼慘,險些在那大狗爪下開腸破肚。此仇不報,他心裡總是覺得有些意難平。可是要怎麼才能狠狠揍一頓那大狗? 思來想去,鄭嘯天許久沒有爆發的紈絝脾氣爆發了出來,惡狠狠道:“大不了我多練幾張‘光明守護符’,用最笨的法子耗死它。。。。。” 想到就做到,一夜間就煉製了一大摞符籙。其中最多的就是‘光明守護符’。到最後鄭嘯天感覺精神力都能快消耗一空這才作罷。 清晨,鄭嘯天懷揣著煉製好的一大堆符籙,尋那大狗報仇去。 帳篷還是那帳篷,牛羊還是那牛羊,趴在帳篷後裝死的大狗還是那大狗。 看到空中慢悠悠飛來的鄭嘯天,大狗一下就人立起來,發出了憤憤的狂吠。 鄭嘯天一落地,那大狗就撲了過來,巨大的爪子如昨日一樣向鄭嘯天的胸口要害而來。 隻是離鄭嘯天胸口還有三尺的時候,隻看到鄭嘯天冷冷一笑,拍出一張符籙。白色的光點頃刻將鄭嘯天包裹了起來。 那巨大的爪子在遇到光點後再也不能前進半分,彷佛被一層無形的障礙阻隔開來。爪上巨大的力道也像是遇到了熱刀的黃油,被劈成左右兩半,沿著屏障的邊緣往鄭嘯天的身後滑去。對鄭嘯天造不成任何傷害。 鄭嘯天此時卻笑嘻嘻的摸出幻化成法杖的‘千幻劍’,眼花繚亂的法術從天而降,將大狗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