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紋兒飛身落在了木屋前麵的一棵高樹上,嚇出了一身冷汗,暮色映照下,木屋上飄起了炊煙,蔡猛(嘰嘰紋兒)有一種淒美迷幻的感覺。 稍微平息一下自己,每當有心情緊張、情緒激動時,因修煉了《黃庭訣》的原因,蔡猛幾個呼吸就能恢復平靜,所以蔡猛雖隻有九歲,卻形成了一個能力,修煉《黃庭訣》可以不分場合地點,隻要一起心動念,配合呼吸,觀想畫麵立即形成,尤其是眼睛半睜半閉狀態效果更好。 實際上蔡猛早已超過了五層,躍升玄功六層,達到了河車自轉階段。嘰嘰紋兒站在枝頭,眼睛半睜半閉,運用內息法,奇怪的事情出現了:眼前紛亂雜陳,如夢境前的序曲,試著用意念觀想河車,卻毫無反應,內照軀體,隻有醜陋的非人類器官,極熟悉的竅穴諸神毫無蹤影,奇經八脈都不存在。 這···噢!現在蔡猛終於明白了:我現在的的確確是鳥身,也並不是夢境。蔡猛讀書很多,讀過的奇經怪談、誌怪靈異的記載也不在少數,蔡猛深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是不可能,那既不是夢,必定是現實···蔡猛心思玲瓏,拿得起放得下,如何變成鳥的,一定要搞清楚,這樣才能找到變回人身的辦法。 既然變成了鳥,心中也不慌,隻是無法修煉《黃庭訣》倒是有些遺憾。現在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魑妖精怪都修人形,或附在人身上,奪舍人身,原來是沒有經絡,修行極慢。怪不得有佛書上說:“人身難得”,我現在有體會了。 越復雜越危險的事情,蔡猛就越感興趣,現在首要的事情是把吸吸水兒他們幾個救出來,然後返回蔡家堡,看看後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裡顯然不是興隆嶺,應該是遠離了蔡家堡,他們明天去洛陽,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把吸吸水兒他們送到洛陽,我在這裡盯死他們,看看明天在路上尋找機會吧,休息! 蔡猛站在枝頭,頭腦中思緒不斷, “我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呢?” 蔡猛胡思亂想:“蔡猛奪舍了嘰嘰紋兒?蔡猛為什麼奪舍嘰嘰紋兒?這種奪舍是在什麼情行下發生的?” 是人為設計的還是巧合?那蔡猛本身的軀體現在在哪裡?”···有沒有修煉奪舍的功法?怎麼沒有一點嘰嘰紋兒的記憶呢? 不對,好像不是奪舍?奪舍應該是在意識清醒時有意識主動進行的,這我在很多誌怪異趣的書中都看過,而我現在沒有絲毫的印象而嘰嘰紋兒的記憶也沒有絲毫,怎麼回事呢?最後的記憶是在山洞中三個老人下棋時,難道與那三個老頭有關?怎麼才能回到蔡猛的身體裡?這魂魄? 蔡猛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道書上說:魂魄離體七日內不返回,軀體就會真正的死亡,開始腐爛。如果在七日內不能找到蔡猛的軀體,那我是否隻能在嘰嘰紋兒的身體中存活下去了,這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沒有叫蔡猛的這個小孩子了!!這紅腹山雀能活多久?它太弱了,天敵太多,我該怎麼辦?··· 迷迷糊糊中被晨起的野獸驚醒,天還沒有亮,依晰看到兩個少年開始在院中忙碌起來,這兩個少年長的一模一樣,隻是一黑一白,顯然是雙胞胎。果然又看到這兩少年從後麵山洞中搬出四個大竹笥,疊落在一起放在一輛大車上。 趁兩少年回屋時,嘰嘰紋兒飄身飛向大竹笥,從上到下開始查看,沒想到最上麵的竹笥中吸吸水兒他們幾個都在,還是嘰久黑兒先發現了,大叫: “嘰嘰紋兒,救我們!”這時整個鳥群均大叫: “嘰嘰紋兒,救我們!”這時,隻聽到木屋內: “小黑,去看看怎麼回事?”木門呀的一聲打開,嘰嘰紋兒大叫道: “我一定會救你們的,放心!”,振翅高飛。黝黑少年看向嘰嘰紋兒消失的方向: “好像還是那隻鳥,有點意思!” 嘰嘰紋兒落在遠處仔細觀察,兩少年輪流拉車,車上坐一老人,好像腿腳不太方便,車內空間很大,還放了一些其他的物什。老人的目光不時從側麵車窗內掃出,憂心忡忡的樣子。 下得山來,上了官道,兩少年的腳步明顯加快,好景不長,天上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嘰嘰紋兒不敢跟的太近,太遠了視線不清,官道上冒雨趕路的可不止這一輛車,再加上空氣中濕氣太重,長時間在細雨中飛行,羽毛翅膀都已經打濕,越發的吃力和辛苦。 嘰嘰紋兒感覺身體越來越重,可偏偏雨卻越來越多了,兩少年一車好像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人帶一個大鬥笠,擺渡,冒雨過了洛水。 飛了差不多一天了,嘰嘰紋兒口乾舌燥,疲累不堪,承受著其他鳥類的冷嘲熱諷,默默地堅持著,幾次累得想要休息,又怕失去目標,最後還是咬牙堅持··· 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天的雨,不但不見任何停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大顆大顆的雨滴打在翅膀和身上,幾次險些把嘰嘰紋兒打翻在地,思維都已經停滯,隻靠著信念、本能在支撐··· 天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大··· 就在嘰嘰紋兒要崩潰的時候,這二人一車已經行至洛陽城南,最後輾轉進入一大宅院的後門,嘰嘰紋兒長出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不遠處的一高頂房屋··· 嘰嘰紋兒悠悠醒來,感覺在一座大殿頂的橫梁上,朦朧中聽到屋頂有兩隻大鳥在對話: “前年,我們失去了兩個孩子,去年就不應該來,結果去年又損失了兩個孩子,你今年還來?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 “我們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這就是我們的命啊!到別處去難道就沒危險了?可能更嚴重也說不好?!” 另一個聲音道:“那你說鵬尊那麼高貴的身份,能來嗎?” “鵬尊答應了就一定能來!” “一會兒你叫醒那山雀離開這裡,免得被殃及,它多可憐啊!” “知道了!” “那怪蟲也夠狡猾的,偏等到孩兒們長出翅膀但還不能飛時再出來,我越想越恨,可憐我那四個孩子!”伴隨著哭泣聲。 “放心!這回孩兒們能起飛,它還沒來,那我們就飛走,算他命大,如果它還敢出現,我讓它血債血償!”幾聲幼鳥的叫聲中停止了對話。 嘰嘰紋好像聽到有一隻怪蟲很狡猾,吃了他們的孩子,大鳥請了幫手來報仇。那---這地方有怪蟲?不會吧,我怎麼這麼倒黴,我還沒休息過來哪!拜托!這時天色已大亮。 嘰嘰紋兒正想到這兒,就聽到梁柱後麵有嘶嘶聲,一股腥風後,一條水桶粗的大黑蛇盤梁而來,動作舒緩,傲慢自得,嘰嘰紋兒慌忙飛出了大殿,隻見兩隻大鳥飛向了天空。 稍瞬,一巨鳥出現,遮天蔽日,一個俯沖抓向屋頂,振翅高飛,那兩隻巨大鋼爪一隻洞穿蛇頭,一隻洞穿蛇身,那巨大雙翅隻一扇,便消失在天邊。嘰嘰紋兒瞠目結舌,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這大殿在一寺廟中,大殿屋頂被掀翻大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瓦礫碎屑狼藉一地。很多早上香的信眾均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這一幕,有的仰天觀看,有的跪地膜拜,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老僧分開眾人來到瓦礫前翻找到一鳥窩,鳥窩內一隻幼鳥已經死亡,僧人手捧鳥窩放在一邊,繼續翻找。嘰嘰紋兒知道他一定是在找另一隻幼鳥,隻是找的方向不對,不由得飛到老僧麵前叫道: “跟我來,在這裡!” 那老僧好像聽懂了似的,立即跟隨嘰嘰紋兒來到一墻根下,找到了另一隻幼鳥,幸無大礙,老僧把幼鳥帶巢一起放在了鐘樓頂。待老僧離開後,一隻大鳥迅速飛到鐘樓上,而另一隻鳥則飛到了嘰嘰紋兒麵前,叫道, “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唉!我以前還真是小瞧山雀了!”,也不管嘰嘰紋兒聽不聽,自顧自地說,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真是啊!阿鸛隻是可憐你,要我叫醒你,讓你走,我都忘了,可就是這一善念,也能換來善報啊!如果你不在,我那個孩子恐怕也不能得救,善有善報,太對了,不能以善小而不為啊!”··· 嘰嘰紋兒剛想客氣客氣,但一時也插不上嘴,忽然想到如果能夠得到鵬尊的幫助,那解救吸吸水兒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啊! “請問,鵬尊在什麼地方?我想請他···”,話還沒有說完,那大水鸛聽到鵬尊兩字勃然變色,翅膀一甩:“再見!”直飛到鐘樓上。嘰嘰紋兒莫名其妙。這翻臉比翻書還快,感覺好像很忌諱的樣子,請鵬尊看來是不行了,唉!無奈之下,還是先過去看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