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神府邸後院,盤坐通靈臺下的六仙,此時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 眾仙皆沉默,氣氛有些凝重。 “灶王爺,你這徒弟有點不靠譜啊!”土地公最先打破沉寂,一語中的。 剛剛施法完畢,眾仙幾乎耗損了近百年的功力,仙元匱乏殆盡,盡顯疲態。 時空女神將懸浮在頭頂上方的玲瓏珠收入手中,一陣嘆息道:“這孩子心性不定差了些!” “諸位道友!實不相瞞,我觀邢宇已經十年有餘了,期間每次暗中考驗他,都盡皆通過了。這是百年之中,我遇見的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時間不多了,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看著眾仙一副不滿的表情,灶神頗為無奈。 酒仙拔開金玉葫蘆的嘴塞子,喝了一口嚷嚷道:“煩不煩?為了這小子,我們都已經耗掉了百年之功。現在還談這個有什麼用?況且,邢宇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他的毅力和心地都是上乘,將來的前途未必就在你我之下!” 的確,在無數個紀元的更迭,以血的事實證明。自身修煉的快慢取決於資質,但修為最終成就的高低就不一定了。 修行,重在修道,修道必是修心! 聽了酒仙一席話,眾仙無話可說,不在爭論。 臨別之際,灶神特意叮囑眾仙:除非邢宇有生命危險外,禁止大家爛有仙術私自幫他,這樣難免會陷入拔苗助長的境地,對他有害無益。 片刻,眾仙起身辭別灶神,騰雲駕霧歸往各自的仙家洞府。 “心性會成為他日後最大的敵人!” 送走眾仙友,偌大的後院隻留下灶神一人獨自枯坐在涼亭的石椅上喃喃自語,思量再三最終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而這個決定,即將徹底改變邢宇以後的命運,讓他從一個極端跨入另一個極端,或許成功超脫,或許走向毀滅…… 皓月當空,清風徐來! 夜深人靜之時,一位耄耋老人坐在豪華別墅的陽臺之上,遙望著天空無邊無際的星雲,一陣唉聲嘆氣。 老人外表普通而平凡,身份卻高得嚇人。 他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的掌舵人。 商界的巨頭,王氏集團的董事長王龍。被外界稱為金融之父,一生極盡輝煌! “孫兒,你到底在哪裡?外公想你了!” 王龍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心形吊墜,像孩子般將它揣在懷裡,憔悴的麵容掛滿了皺紋。 內心深處愧疚難當,悔恨不已,“曦若,父親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王龍沉浸在過去痛苦的回憶中…… 突然,一陣大風刮起,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左右大幅度地搖擺。 寒烈的冷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吹得他眼睛生疼。 “王龍!” 一道轟鳴入耳的召喚聲從無邊的天際傳來。 “誰在喊我?” 王龍起身在陽臺上四處走動,看著院子裡空無一人的場地,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王龍!”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王龍聽得真切,他發現聲音的來源,好像是從頭頂上方傳來的。 王龍抬頭,注意到夜空中的一朵七彩祥雲,從大片整塊的雲層中脫離出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下降,朝他飛來。 片刻,七彩祥雲越來越近,距離別墅百米之外的高空駐留,幻化成了老仙翁的模樣。 “王龍,你可願與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孫相逢?” 王龍一生歷經風雨無數,各種場麵都見識過,唯獨現在發生的一幕還是頭一回看見。 早已看破一切的他古井無波,麵對突如其來的詭異現象,沒有一絲驚訝,淡然道:“你是人是鬼!” “我乃灶神,是仙!”灶神投射的虛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頓時雲彩幻化的虛影變得更加凝實,光芒大盛,聲音大如雷霆。 “你可願與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孫相逢?”灶神投射的虛影麵無表情再次說道。 “做夢都想見到……仙人!祈求您告訴我孫兒的下落!”王龍非常激動,有些吃力道。 剛開始他以為這是某些人的惡作劇,畢竟現代科技發達,若想做出這種投影效果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現在,麵對眼前自稱神仙的虛影,王龍深信不疑,因為從來沒有誰,讓他如此心甘情願地跪拜。 靈魂都在顫抖,不是感到害怕,而是對神靈發自肺腑的虔敬,不由自主地朝之頂禮膜拜。 “你壽元無多大限將至,不久的將來,你們爺孫便會不期而遇。他的眉心處有一顆明顯的黑痣,切記,切記!” 隨後,灶神的虛影開始變淡,化為七彩祥雲隨風飄散,眨眼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東景苑小區,34棟樓,親民招待所,地下室6號房。”王龍從地上站起,口裡默默地念叨著。 “姥爺,大冷天的您一個人為什麼在自言自語?”半夜被尿憋醒的王安琪出來上完廁所後,跑向陽臺外甩著馬尾辮好奇道。 “小調皮蛋,這麼晚了快點去睡覺。明天上學你又要遲到了!”王龍抱起王安琪樂嗬嗬道。 “姥爺,為什麼您總是三更半夜跑到陽臺發呆?”王安琪問道。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現在老老實實睡覺的話,姥爺明天就告訴你為什麼。”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說完,爺孫倆拉鉤為約,王安琪便立馬閉上眼睛開始睡覺。王龍滿臉慈祥的微笑,抱著她走向了臥室。 ………… 黎明時分,天空萬裡無雲,一片晴朗。 咚咚咚!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響起。 “開門!快開門!”一道粗野的吼叫聲從門外傳來。 “大清早的叫喪啊!” 邢宇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從床上爬起嚷嚷道。昨晚一夜沒睡專門盯著畫像看了大半宿,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邢宇,你剛剛說誰呢?” “是房東啊!”邢宇穿好衣服打開門看見來人的樣貌後,瞬間笑瞇瞇道:“阿姨,我剛剛絕對不是再說你!” “那你在說誰?”女房東瞪眼問道。 “我說的是豬!”邢宇隨口撒謊敷衍道。 豬能開口說話? 女房東想了想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破口大罵道:“好你個邢宇竟敢變著戲法罵老娘是豬!” “看老娘非活刮了你一層皮不可!” 說著,女房東氣不打一處來,找了半天沒有趁手的東西便要脫掉自己的鞋子,看樣子是要動真格的。 “別別別!阿姨我是開玩笑的,您千萬別當真!”邢宇趕緊製止連忙認錯道。 “好!這件事就算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趕緊把下個月的房租錢交出來,沒有就滾蛋!” 女房東長得肥胖,在與邢宇互相拉扯一陣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蹲在地上氣喘籲籲道。 “沒有!” “什麼?沒有!”女房東一聽到他開口沒錢交房租,頃刻來了氣力,起身卷起袖子大有一副強行攆人的模樣。 “到底有沒有!” “沒有!” “沒有滾蛋!” “滾就滾!” 邢宇進屋二話不說快速收起了行李,將自己簡單的衣物、鞋子、生活用品裝在行李箱。 他默默看向貼在墻上的畫像,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揭下它一同放了進去。 “你不是要滾的嗎?怎麼還不滾!要是後悔了求情的話,興許老娘一高興就不攆你走了!”女房東一臉鄙視打趣道。 邢宇提上灰色行李箱站在房門口,看著自己住了整整四年的地下出租屋,內心說不出的辛酸。 現在的邢宇,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這小子莫非撞邪了!行為怎麼這麼古怪?”女房東望著他的背影錯愕不已。 邢宇來到一樓,騎上二手電動車漫無目的地行駛著,他一臉迷茫不知去往何方。 身無分文的他,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在這偌大的繁華京城,居然找不到一塊容身之所。 “難不成我也會淪落到睡公園、住橋洞?” 看著落難街頭,以乞討為生,靠著撿殘羹剩飯吃的流浪漢,邢宇拚命搖頭,打死他也不會去做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