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鄭豪仰天狂笑。多年恥辱,一朝得雪,不由鄭豪不舒暢、不狂蕩。昔日的仇敵已死,成為了自己攀上修行巔峰的墊腳石,他的靈石,他的寶物,他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自己修為更上一層樓的助力,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酸爽的事嗬。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笑聲在臺上經久不絕。 待鄭豪發泄得差不多了,那站立在虛空中的老年修士冷冷說聲“鄭豪勝”後便禦劍而去,轉眼消失在坊市一棟最高的樓館中。 鄭豪收起屠飛屍身上的儲物袋後,縱身躍下比武臺—— 圍觀的修士逐漸散去,好戲已經結束,自己“明天還要上班呢”,哪有閑工夫在這耽擱。 李君平和嶽山也準備轉身離去,忽然一道人身影落在兩人前麵,差點鼻子碰鼻子,勁風撲麵而來,讓人幾乎站立不穩,閃避不及…… 此時的鄭豪誅殺了仇敵,正是誌得意滿,盛氣淩人之時,心中正在品味這個美妙的感覺,離開比武臺時也未注意方向,落在地上忽然發覺有人擋在自己的麵前,幾乎要麵對麵相撞,破壞了自己品味那美妙的感覺,瞬間如一隻蒼蠅卡在喉嚨裡吐不出、吞不下般難受。 鄭豪連忙後退兩步,定睛一看,心中的火騰地直沖頭頂,原來擋在麵前的家夥,是那個前幾日牽著凡馬跑到修真坊市來的鄉巴佬。 “靠,是人是鬼都能擋在我鄭豪的麵前?!你一個鄉巴佬還敢裝大瓣蒜!”鄭豪心下想著,口中吼道:“滾!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敢擋本少的路!”說著,抬手一掌,猛地拍在李君平胸前。 李君平“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人被擊飛丈許,撲倒在地,口中兀自吐血不止。 眾人聽到動靜,又停下身來看熱鬧。 李君平腦中嗡鳴,胸口劇痛,做夢也未料到竟會遭此橫禍。 嶽山也驚呆了,雖然知道鄭豪不好惹,但也未想到這家夥會在坊市中暴起發難,當街行兇,怔了一怔,突然伸手指著鄭豪驚叫道:“你憑什麼打人?!我們又沒招惹你!” “啪”,鄭豪抬手就是一耳光,將嶽山打得如陀螺般轉了幾圈摔倒在地,滿是肥肉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深深的手指印,嘴角也流出血來。 “憑什麼?就憑本少看你兩個鄉巴佬不順眼,就憑擋了本少的道,影響了本少的心情……”鄭豪獰笑道。 說話間,鄭豪又走到嶽山身旁蹲下,用手拍著嶽山的臉陰森森地說道:“小子,你膽子還挺肥,居然敢問我憑什麼,小心本少將你一身肥肉剮下熬油點燈。” 嶽山雙眼血紅,死死盯著鄭豪不說話。 旁邊圍觀的修士中,有人冷笑道:“這兩個蠢貨真是活該,不自量力,跑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哼,不知死活!”“那可不是,也幸好是在坊市裡麵,如果在外麵非被鄭豪剁了喂狗不可……”有人接話說道。話音未落,又有人譏笑道:“這也不怪那個鄉巴佬,剛入修真界的菜鳥嘛,哪有不受挫折不走彎路不教學費的。嶽山那個死胖子也是作死,自身實力不濟,不知道夾尾巴,反而還要強出頭責問鄭豪,不是自找苦吃是什麼?”…… 眾人七嘴八舌,事不關己,至於誰是誰非並不重要。這裡是實力為尊、修為為上、拳頭為王,沒上來跟著踩兩腳就已經慈悲為懷了,還妄想有人主持公道、伸張正義?!公道、正義那是建立在實力對等的基礎上才能有的奢侈品。 李君平此時也回過神來,運轉了一下真元,感覺體內稍微好了些,掙紮著爬起來,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平復下去,踉蹌著走到鄭豪麵前,拱手道:“道友恕罪,剛才我等無意中冒犯了道友,活該有此下場。如今在坊市之中,還望道友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海涵一二,放過我等。”說罷,深深一揖。 鄭豪把眼一斜,站起身來嘿嘿笑道:“你倒是識相,還知道隱忍求饒,想讓本少放過你等以後找機會報復我?就像本少誅殺屠飛那個蠢貨一樣?” “不敢。”李君平隻管抱拳躬身說道。鄭豪見狀,火氣也無形中消了不少,虛榮心也得到了莫大滿足。 “哈哈哈……就算你敢又如何,你這鄉巴佬,三十多歲才區區練氣三層的修為,此生也就這樣了,本少永遠是你遙不可及的存在!你既然說到在坊市中,今天本少看在坊市的麵子上,饒你等一命,讓你等親眼看著我登上雲端,踏上修行巔峰。滾吧,少在我麵前裝叉,本少看著礙眼……”說著,又一腳將李君平踹在地上滾了幾滾,李君平又吐出幾口血來。 鄭豪雖然猖狂,但對坊市背後的散修聯盟也是心有忌憚,聽到李君平提起坊市,也不敢做得太過,傷人性命,以免得罪散修聯盟,便借坡下驢,羞辱李君平和嶽山一番揚長而去。 否則,他鄭豪豈肯輕易罷休,在修真界混的,哪個不是人精,斬草除根的道理沒人不懂,既然都已經結下了仇怨,又豈會留下後患。隻怕鄭豪心裡也在盤算著找個機會徹底弄死這兩個鄉巴佬。 眾人見再無好戲可看,便唏噓著散去。不過,倒有幾個修士悄悄留了下來,在不遠處暗中觀看。 過了良久,嶽山眼中的血色才漸漸退去,但雙手兀自緊握拳頭,看著鄭豪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突然想起李君平還受傷躺在地上,忙不迭爬起來去攙扶李君平。 此時的李君平已強忍著劇痛盤膝打坐,調動真元運轉了幾個大周天,體內的傷勢略微有了些好轉,隻是真元卻耗費了不少。幸好鄭豪當時是順手而為,一掌一腳未盡全力,也未傷到經脈和丹田,否則,別說傷勢好轉,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還是個疑問。 見到嶽山過來,李君平雙手撐地,緩緩站立起來,嘴角、衣襟滿是血跡,身體也不由晃了幾晃。嶽山連忙扶住李君平,問道:“道友,身體無大礙吧?”“尚無大礙……養息幾日便好了。隻是恐怕又要耽誤賺取靈石的時間了……”李君平搖搖頭說道。 “鄭豪那廝欺人太甚,有朝一日我嶽山必定百倍還之,讓他哪怕轉世投胎之後,也要為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嶽山咬著牙低聲道。 “此話放在心裡就行,切莫宣之於口。如今你我當務之急是提升修為,增強實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這段時間以來,多謝道友仗義相助,今天你又因我而將自己置於險境,受此大辱,我李君平銘感五內!如不介意,我叫你嶽山兄弟吧。”李君平因傷勢作祟,麵容略有扭曲,但極為真誠地拱手對嶽山說道。 嶽山一雙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哈哈笑道:“兄弟一直覺得你不是池中之物,我就叫你李兄了,從今往後,你我兄弟二人患難與共!” 李君平與嶽山兩隻大手緊緊握在一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修真界兩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之間的一個約定、一個銘誌,無人見證,也無人會在意。但誰又能預料到,今天的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在無數年後,會成為席卷三界的狂風呢。 二人相互攙扶,一瘸一拐回到了嶽山的住所。嶽山被鄭豪扇了一巴掌,雖然羞辱過甚,但身上並無大礙,在住所打坐恢復了半日,臉上的五指印便消失了,倒是李君平被傷得嚴重些,不過養息修煉了四五日,也漸漸地恢復了過來,再過兩三日便可徹底痊愈。 這幾日,嶽山也再未到街上擺攤售賣物品,能賣出去的這幾天已經出售得差不多了,沒賣出去的恐怕暫時也沒人要,在街上枉遭人恥笑,身上的靈石暫時還能支持兩個月的房租,索性弄了點乾糧,悶在住所陪李君平養傷,同時利用修真坊市提供的小型聚靈陣修煉,修為小有收獲。 十來天後,李君平傷勢徹底痊愈,修為因禍得福,又離練氣四層近了些,隻是第三層和第四層之間似有道坎,不像前三層那般容易突破,如果再來一兩次痛快的修煉,應該就能突破到練氣四層。 傷好之後,賺取靈石的事情又擺上日程,這是當務之急、頭等大事,必須投入全部精力去謀劃、去執行。為此,李君平和嶽山商量來商量去,絞盡了腦汁也未找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 這日,兩人又在為此事傷腦筋,焦躁不已,忽然幾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 古詩雲: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無絕人之路,很多事情往往在不經意間就會出現轉機,甚至徹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