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仇人相見(1 / 1)

無名仙凡 見愁無名 4664 字 2024-03-17

帶著一身腥臭油膩黢黑的汙垢,雖有衣袍遮掩,但李君平也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幾十歲的人整得一身臟兮兮臭烘烘的,隻要是正常人,都會覺得不自在,同時自己身上也不舒服。   李君平收斂氣息站起身來,身子一動,向著不遠處的大海疾步而去。這一動,附近的修士見之大驚:“這家夥修為突破後速度怎麼這麼快,難道當初在臺上還有所隱藏?!”   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李君平神采飛揚,不過也來不及抒發感情便一頭紮在海水中,離海岸四五十丈遠才露出身來,暢遊於銀濤雪浪之間,順便洗滌身上的汙垢,雖然這才是主要的,但多少也得要點麵子形象不是。   一番暢遊清洗後,李君平於銀濤雪浪間騰空而起。從空中俯瞰汪洋大海,又是另一番風味,逸興壯思油然而生。李君平一聲清嘯,氣勢激蕩,瞬間長劍在手,奮力一揮,劍氣縱橫,撞擊在海麵上,激起一兩丈高的水浪。   李君平此時靈臺空明、氣勢正盛。隻見他將那開始質變的真元貫注雙足,運起凡俗武林輕功,兩腳相互借力,短暫停留虛空,配合無名深穀歷練出來的身法,舞起長劍,將“十八劍”一氣使將出來,前後左右上下十丈之內劍光閃爍、劍氣縱橫,無一死角、無一疏漏,海麵水浪飛賤,轟鳴不絕。   海邊那些修士看著盡情揮灑的李君平驚詫連連,此時方知李君平的生猛。連還在此處的獲得預選資格的修士見狀,也暗忖恐怕非李君平之敵。   玄龜島深處,仙風道骨的王錚前輩此時也立在虛空,捋著尺許長的白須,遙望著海中的李君平連連點頭,暗道:“此子若不夭折,將來隻怕會有一番大作為。”   “十八劍”已經施展完畢,李君平仍不盡興,手中長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桿閃著寒芒的鐵槊,二十一路新版“奪命槊”隨即施展開來,招式簡潔淩厲、氣勢恢宏綿延。   劍、槊使罷,李君平體內真元滾滾、周身氣勢騰騰,倒持鐵槊懸浮虛空,旁若無人,大有睥睨天下之感。   或許此時的李君平,才真正將那步入修真界後隱藏起來的自信釋放出來,不再像以前那般謹小慎微,而是昂首闊步,在修真界大踏步前進。   揮灑已畢,興致已盡,李君平收起鐵槊,不緊不慢落在海麵,貫注著真元的腳掌在海麵一踏一點,借著海水反推之力整個人如驚鴻般沖向虛空,向著海灘疾速掠去。   李君平在海麵一兩個起落,然後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在海灘的高臺上,隨即跳下臺來,對著看向自己的修士略略點頭示意,回到原來的角落盤膝而坐。   那立在玄龜島深處虛空中的王錚前輩,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君平,頭不知道點了多少次,甚至有些震驚地喃喃自語:“這家夥真是化腐朽為神奇,竟然將凡俗武學改進成了修士使用的技藝,威力比一些修真界的法術都要強幾分!施展間還隱隱有我等築基修士打鬥的韻味,隻怕修為到了練氣九層真能與築基初期修士比劃幾招也未可知。倒讓老朽開了眼界,收獲不少,看來老朽這結丹期是八九不離十了。”說罷,人影一閃,又消失在了玄龜島深處。   不得不說,這王錚前輩的眼光的確毒辣,隔著一二十裡也能看出李君平施展的乃是由凡俗武學改進的修士版。當然,這可能也是築基修士的共同眼力,畢竟其他築基修士沒見過李君平施展。   李君平不知道王錚對自己的看法,但從其他連期修士的眼中和對待自己的態度的轉變,心知自己的實力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甚至忌憚。   對此,李君平也不甚在意,依舊在原地修煉。有時也會在海邊和島內閑走,了解玄龜島和四周的海況,所謂“既來之,則安之”,畢竟以後極有可能在這瀛洲群島生活許久,自然要先熟悉環境。   這日,李君平負手站在玄龜島臨海一處四五十丈高的山崖上,漫敞衣襟,極目遠眺,隻見萬裡雲堆天浩渺,千重浪疊海幽深,天海之間時有鰲魚隱現、鷗鳥翻飛。驚濤拍擊於礁頭崖壁之上,彌散成霧、破碎成雨、倒卷成雪。長風呼嘯,盤旋在海天島嶼之間,過林成雷。天空海闊,一時盡納胸懷。此情此景,何人不感天地之恢弘、人事之渺小?!   正當李君平氣橫胸臆,百感交集,忽然,隻見西麵海天相接之處隱隱出現一艘破敗的帆船,隨著風浪搖晃起伏,向著玄龜島的方向顛簸而來,船上似乎還有幾個人影。   那帆船時隱時現、時快時慢,一會兒前一會後、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在風浪的摔擺折騰中漸漸接近了玄龜島。   李君平站在崖上,看著由遠而近的帆船略感驚訝,這還是來到玄龜島之後第一次見有人乘船來到此處。   按著李君平近日來打聽得到的消息,因這瀛洲海域海況惡劣,海島之間又相隔甚遠,導致凡俗極少往來,大部分凡人一輩子也不曾見過其他外來之人。因此,這瀛洲海域的交流幾乎都以修士為主,海島之間相互往來都是飛行法器來來去去,當然如是那實力強橫的結丹修士倒可淩空虛渡,自不需飛行法器。   如今見一艘帆船搭著幾個人而來,自是有些蹊蹺。   那帆船在風浪中漸漸離玄龜島隻有三五百丈遠近,以練氣期八九層修為的目力早已看得真切,船上是四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修士,正在竭力控製行船,向玄龜島靠近。   看清幾人的麵容特別是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修士後,李君平眉宇間浮現一絲怒氣,一聲冷哼,人已從崖頂飛縱而下,落在帆船將要傍岸的海灘上。待船距離海岸隻有四五十丈遠近時,李君平長劍在手,對著帆船一劍斬出——   且說那帆船已在海中漂泊了一年有餘,其間雖也遇到幾個海島,均是無人荒島,環境惡劣不宜生存,無奈隻得短暫停留後繼續前行,船上的人早已煎熬難耐,瀕臨崩潰。   如今偶然遇到一個島嶼,遠看鬱鬱蔥蔥,甚為靈秀,島上似有修士來來往往,四人喜出望外,疲憊不堪的身子瞬間迸發出無窮動力,控製著帆船拚命向前。   眼看距島嶼隻有四五十丈遠近,忽然一個站在海邊的青衫人一劍斬了過來。雖未斬到船上,但劍氣卻在帆船前方二三十丈的海麵上激起一兩丈高的水浪,將船逼停。   船上四人大驚,自忖這一年多來一直漂泊在海上,除了喝望天水和吃魚蝦充饑外,其餘連毛人也未見一個,更不用說與他人結仇。   此時見有人似乎要為難自己,自然驚疑不定。心想莫非是島上之人要給四人下馬威,或是根本就不讓上島?不過見那出劍之人的修為隻有練氣八層,四人均是練氣九層的修為,又見對方未再出手,心中稍安,不過初來乍到,也不敢造次。誰知道這青衫人背景有多深厚,是他本人的意思還是背後的勢力指使。   船上一個看起來年齡最長的修士來到船頭,對著岸上的青衫人抱拳道:“在下東方肅,與兄弟三人自遠方而來,欲借寶島棲身數日,還望道友行個方便。”   那青衫人麵容冷峻,一語不發。附近海灘上的修士見有戲看,也在圍觀。   四人見青衫人不答話,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年齡最小的修士似乎想起了什麼,眉毛一擰,冷聲道:“原來是他!”   其餘三人問道:“鄭豪,莫非你認識此人?”   “哼!我當這家夥是誰,原來是那個幾年前在摩天嶺修真坊市冒犯我,被我教訓了一頓還低聲下氣的無名小卒。好大的膽子,還敢阻攔我等去路,真是反了他!開船!”不待其他三人有所反應,鄭豪已控製著船向前行駛。   見帆船有動作,岸上青衫人又是一劍斬來,劍氣落在船邊,轟的一聲水浪沖天亂濺。船上四人猝不及防,被飛濺而起的水浪淋成了落湯雞。   東方肅和另外兩人麵露慍色,鄭豪則是怒火沖天,瞬間長刀在手,指著青衫人罵道:“混賬東西,當初饒你一條狗命,你還成精了?!敢來捋你鄭豪爺爺胡須!?給老子滾開!”   青衫人聞之雙眼一瞇,冷哼道:“鄭豪,今時不同往日,有我李君平在此,你等今日休想靠岸!”這青衫人正是李君平。   此話一出,眾人皆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岸上吃瓜的修士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越大越好,弄個你死我活。   船上東方肅等則是氣勢激蕩,殺機隱現,都是在修真界摸爬滾打拚死拚活的,誰是良善之輩?!又擔心李君平背後有勢力撐腰,一不小心隻怕有性命之憂。   李君平看出了四人的顧慮,冷笑道:“無膽鼠輩!放心,此處就我李君平一人,無需顧慮。”   話音未落,李君平腳掌一跺,人已掠出,在半空對著帆船一劍劈下。   四人聞言,心中大定,一年多來在海上漂泊鬱積的晦氣和在修真界摸爬滾打積累的戾氣、殺氣瞬間爆發出來——既是仇人就不必管那麼多,務必斬草除根。   鄭豪當先一步,獰笑道:“待我親手宰了這廝!”言猶未畢,手中長刀對著當空掠來的李君平猛劈而出。   劍氣刀芒撞在一起,轟的一聲,激得數丈之內浪翻風卷,李君平從空中被震落海麵,不過長劍順勢在海麵一劃,借力而起,人劍合一疾速翻滾著向帆船絞殺而去。   鄭豪也被震退幾步,一腳蹬在船板上才止住退勢,“哢嚓”一聲,一塊船板被蹬成兩截,帆船更是東搖西晃。不過並未影響鄭豪的動作,反而乘勢前竄,揮舞著長刀掠向半空,與李君平短兵相接。   這乃是不受限製,無所不用其極的生死搏殺,與東來秘境預選資格高臺上的比鬥有極大不同。那時比鬥之人無冤無仇,隻為利益而鬥,雖有勝敗生死,卻少了幾分狠厲。而這一次,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一分勝敗便見生死,誰死誰活全靠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