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病毒剛爆發的時候,一切看起來都沒有那麼糟糕,任何人也預料不到,全球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口,會在這場劫難中消耗殆盡。 起初人們還是正常的工作生活,到了晚上,數不清的年輕人依舊湧向酒吧,運氣好的話,你甚至隻需要花上點小錢,就能夠在離舞臺很近的地方找個位置,度過一整個美妙的夜晚。 電視、網絡上到處是令人眼花繚亂的分類廣告,瘋狂推銷各種能掏空你錢包的新鮮玩意,僅有的一點關於病毒的消息,如同往浴缸裡投入一滴水,掀不起任何波瀾。 沒人在乎這個,大家都覺得病毒很快會過去,就像之前出現的無數次一樣。 但是,情況惡化的速度遠超預期。 先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學校、工廠、體育館,甚至是自己家裡的起居室,你能想到的一切地方,都有無數的喪屍嘶吼著在追逐人群。 軍方迅速介入,他們帶著最先進的武器裝備,甚至包括第九代的核武器和之前從未披露過的生化炸彈。 要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製止這場災難,軍隊最高司令官,在新聞發布會上對著電視鏡頭,自信滿滿地做出承諾。 結果部隊崩潰的速度更快,不到半天的光景,就全軍覆沒,除了用各種武器,把美麗的城市變成廢墟之外,在對抗喪屍方麵,他們顯然沒有什麼像樣的辦法。 之後相同的場麵,在世界範圍內接連上演,到了最後,即使是最偏僻的地方也躲不開喪屍的肆虐,老實說,人類的生存,麵臨著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 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有極少數幸運兒,從病毒中挺了過來。 盡管他們的膚色、背景、人生經歷各不相同,但是為了生存,不得不聚集起來,希望依靠彼此的力量,在這個亂世之中繼續茍延殘喘。 反正他們的要求也不算高,變成喪屍的時候,有人能幫忙砸碎自己的腦袋,這樣就足夠了。 快樂家園就是這種組織,在方圓二百公裡的範圍內,眼下算是人數最多的庇護所。 最初的領導者是威爾遜和拉爾夫-霍金斯,他們開著兩輛裝滿各種物資的卡車,帶著幾個幸存者,在如今營地的位置,平整出第一塊土地。 他們的人手不多,連同曼恩婦人肚子裡懷的孩子,總共也就不到二十人。 其中隻有七八個成年男人,而且這還要算上萊姆斯特,他是個身高不到一米的侏儒,以前是馬戲團的小醜,拿手好戲是噴火和空中大炮。 沒有健壯的勞力,營地自然也就弄的馬馬虎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地方甚至連稍微正式點的廁所都沒有。 不過,隨著幸存者逐漸加入,一切開始慢慢變好,尤其是雷德曼的到來,他之前是個成功的銀行家,為了給他帶來的龐大物資找個妥當的地方安置,威爾遜不得不連夜安排人手,在營地裡麵蓋了個倉庫。 那可真是段令人懷念的好時光,營地裡總是充滿歡聲笑語,吃的用的都不缺,甚至附近的森林裡還能打到野鹿和兔子。 每次搞來獵物,曼恩夫人就會帶著幾個婦女,用巨大無比的鐵鍋燉肉,那時候內臟根本沒人願意吃,雷德曼就拿來喂自己養的兩條狗,都是純種的蘇格蘭尋回犬,金色的皮毛如同緞子般閃閃發光。 但是就像老人們總說的那樣,“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快樂家園後期的衰落既出人意料,但仿佛也是情理之中。 喪屍的威脅愈演愈烈,但是儲存的物資卻遲遲得不到補給,前年的夏日危機更是如同雪上加霜。 炙熱的太陽懸在半空,把整個大地都變成了烤箱,營地裡的莊稼和蔬菜被活活曬死,森林裡就算根兔子毛你也找不到。 饑餓讓每個人都陷入瘋狂,一小塊發黴的麵包,或者幾顆硬得像石頭一樣的豌豆,都可以讓人們紅著眼睛準備拚命。 威爾遜的寬厚和拉爾夫-霍金斯的懦弱,讓這種情況持續惡化,沒人在乎他們的命令,營地裡雜草叢生,臭氣熏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快樂家園的崩潰是遲早的事情。 關鍵時刻,沃倫和托曼還有比爾-馬克遜挺身而出,他們帶著靠著強硬的手段和殘酷的配給製,讓營地起死回生。 沃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她的五官不算精致,但組合的恰到好處,散發出獨特的魅力,濃密的黑頭發總是梳成馬尾,在腦後擺動。 她以前是個警察,長年累月跟各種罪犯打交道的經歷,讓她能夠輕易地識破謊言,但有的時候,這種不近人情的作風也讓人從心底感到畏懼。 托曼和她的年紀相仿,之前是國民警衛隊的上士,後來在鎮上的中學當體育老師,他身材高大,相貌平平,你永遠無法從那張臉上,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過對於沃倫,他的忠誠無可挑剔,他整天圍在她身邊,用格頓的話說,簡直像條發情的公狗。 三人中比爾-馬克遜的年齡最大,禿頭、橄欖色的皮膚,輪廓分明,嘴唇有些發白,總是有點神經質,坦率地說,他從不相信人。 此刻,他們三個在營地最大的帳篷裡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審視著被崗哨帶來的詹姆士上尉和安東尼-泰勒。 “我們隻需要一些最基本的補給,然後再把我們送到約克,那裡會有人接應,他們負責帶我們去比例特納州。”上尉坐在帳篷中間的桌子旁邊,麵容疲憊,但是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老兄,比例特納州,那可是相當遙遠。”比爾擺弄著自己手裡的AK步槍,彈匣上麵纏著黃色的膠帶。 “就算去約克也不近。”沃倫說話了,聲音出人意料的溫柔。 “要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會冒險跑來求你們幫忙。”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托曼盯著上尉,手下把陌生人帶回營地的做法,明顯令他感到頭疼,要知道如今這裡可沒有多餘的物資能夠用來施舍。 “在卡納普斯的疫情控製中心,我聽那的警衛說的,沿著河往下遊走,大概半天的路程,有個庇護所,是由威爾遜牧師建立的,也許能夠給我們提供幫助。” “威爾遜去年已經被自己的好心害死了,”比爾冷冷地說,“現在這裡的老大是沃倫。” “上尉,沃倫就是從卡納普斯逃出來的,”托曼麵無表情,給詹姆士麵前的杯子裡加了點水,“據我所知,我們是這片地區唯一的幸存者。” “聽著,我無意冒犯,”上尉喝了口水,“現在是特殊時期,政府、軍隊不知所蹤,指揮係統也癱瘓了,但是目前我最後收到的指令,就是要把這個男人送到比利特納州的實驗室,為了這個任務,已經有兩個兄弟死了,所以你們現在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到底想不想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