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馮家大丫頭門前買線,她正興致勃勃地挑選著各式各樣的線。突然,街上傳來陣陣喝道之聲,眾人紛紛議論著新太爺到任的消息。大丫頭心生好奇,停下手中的活計,站在門口,等待著新太爺的出現。 大轎內抬著的是一位身穿一襲華麗的長袍馬褂,紅色的官袍上鑲嵌著精美的如意紋,絲綢錦繡,富麗堂皇,頭戴一錠烏紗帽的官府,彰顯出他的權威與地位。一對對軍牢快手跟隨其後。丫鬟隱隱約約看到這一幕,內心不禁感到好奇。隻見這些軍牢快手步伐整齊,顯然訓練有素。而那位烏紗猩袍的官服,更是讓人感到一股威嚴之氣。而那官府大人似往丫鬟處瞟了一眼。 隨著大轎漸行漸遠,丫鬟也慢慢收回目光,丫鬟不由得愣起了神,尋思著這個官人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呢?好生麵熟。不由得自言自語:“這個官人是誰呢?我記得自己曾經在哪個地方見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呢?”轉身便進入房中,也就沒放心裡去了。 夜深人靜,至晚間正待歇息之時,忽聽一片聲打的門響,許多人亂嚷。 “咚,咚,咚,開門,開門,快開門……” “誰呀,來了,來了”,馮肅嚇得慌慌張張跑去給開門,腳下的鞋子不知何時也無翼而飛了。 吱啦,馮肅打開門一看是官府的衙役,戰戰兢兢的問道:“請問這位爺……” 還沒等馮肅說完,差人不容分說闖進門來,“本府老爺派我來問個話,快請隱老爺出來,我家老爺有請”。 馮肅忙賠笑道:“小人姓馮,並不姓隱,隻是我那女婿姓隱,現在已經出家一、二年了,已不知去向,我們找尋許久,也沒有蹤跡,官爺是否可是問他?” 那官人說:“我們不管是你還是你女婿,我們今天是奉了太爺的命令來問你話,我們不能空手而歸,他既然是你女婿,便帶你去走一趟,去見一見我們家太爺,省得你們再跑了,我交不了差”。說著,不等封肅廢話,押著他就往官府推去。 馮氏喊來丫鬟:“去瞧瞧外麵誰來了,怎麼那麼亂呢?” 不一會,丫鬟慌忙回報:“夫人,官府的衙役不知為何找老爺?太老爺說不在,官府就把太老爺抓走了。 馮氏癱坐在床上,丫鬟們忙著服侍著夫人,心裡卻都不知是吉還是兇。 約到二更的時候,更夫綁綁綁響起了打更的聲音,這打更的聲音顯得額外響亮,隻見馮肅歡天喜地的回來了。 “父親,您回來了,太好了,官府找您有什麼事情嗎?”“太老爺,官府沒為難您吧?”“太老爺,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您快說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要問個端詳。 馮肅說:“先容我喝口水。” 馮肅拿起水杯就猛地喝了一口水,用衣袖擦了擦嘴,說到“原來本府新升了一個父母官,姓村名雨,湖州人氏,曾經與女婿是很久以前的朋友,今天白天路過咱們家門前,正好看見喬杏那丫頭買線,所以猜想女婿也移居在此。我一一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官爺,那官爺倒傷感嘆息了一會,又問外孫女兒如何?我說也還沒找到。太爺說了,不妨事,我會叫衙役去找孩子,務必給你們找回來。” 馮氏聽了,心中不免傷感起來。 馮肅看了女兒一眼接著說:“官爺跟我說了一會話,臨走的時候還送了我二兩銀子。”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太傷心了。都睡吧。” 一夜無話。 卻說那村雨,白天正坐著轎子,眼前閃過一個人影,驚鴻一瞥,定睛一看這不是多年來害我相思之苦的殷家丫鬟嘛,宛若夢境,心想這真是上天的安排。 度日如年,辦好交接,好不容易等到夜裡,馬上叫來了差人,“來人,務必請到殷兄來府一敘。”“是,大人。”哪知方久,一個瘦弱的老頭戰戰兢兢的跟著差人進了府裡。方知此人是殷家嶽丈,詢問姓甚名誰,又問了丫鬟叫什麼名字,芳齡幾何?這才知這丫鬟名叫喬杏。村雨此時內心的喜悅仿佛無法抑製,就像平靜的湖麵激起了浪花,內心高興的無法言表,他隻想著喬杏,琢磨著如何迎娶喬杏,至於馮肅說了些什麼,村雨也隻聽了個大概一二,當談起走丟的孩子,隻是說了些保證的話罷了。 打發了馮肅,村雨忙叫來了差人,“我這封了兩箱銀子,四批錦緞,明天你們給殷家夫人抬過去”,又提筆寫了一份密信,“你們把這封信務必親自送到馮肅的手裡,不得有誤”。“是!”差人把信拿到手裡轉身走了出去。 次日,“咚,咚,咚”“誰呀!”馮肅打開門一看是衙役,還沒等馮肅回話,差役說:“我們奉了老爺之命,給馮氏送禮來了!”“還有一封信要轉交給你”。馮肅連忙接過信,感恩戴德連忙說:“請官人回復老爺,老衲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呀。哦,對了,這點小意思請您收好,這大熱天,還辛苦官爺跑來一趟,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天熱買個茶吃。”衙役接過銀子掂了掂,“好說,好說。”轉身便自打道回府。 馮肅拆開信一看,高興的屁滾尿流,巴不得去奉承,跑去對女兒說:“官老爺送來了很多聘禮,還有一封信,信上說,這個官老爺看上了喬杏,讓你我給撮合撮合”。 馮氏聽了,滿是傷感,“孩子丟了,夫君也出家了,現在都渺無音訊,現在又讓陪伴我多年的喬杏嫁與他人,我可怎麼辦呀!” 馮肅嚇唬馮氏說:“官老爺信上說指定喬杏做二房,你要是不答應,官老爺一生氣得罪下來我們能吃的消嗎?你看看給了我們那麼多的聘禮,送出去一個丫鬟又不吃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再看看我們現在的生活都成什麼樣了?我養的起你,我養的起那麼多人嗎?”馮氏在床哭哭啼啼也沒個主意,馮肅不耐煩又接著說:“我說你傻,你就是傻,喬杏這是攀上了高枝,以後嫁給了官老爺,那就是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比在你這強多了”。馮肅頓了頓,“行了,你別管了,這事我替她做主了。”喬杏聽後,跟夫人痛哭一場。喬杏跪在馮氏身邊哭泣著說:“夫人,您身體欠安,我想伺候您一輩子,我不想離開您。”殷氏安慰喬杏:“杏兒,你我陪伴多年,如同母女,你我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過你終是要嫁人的,你的青春不能浪費在我身上呀,你嫁過去總比在這裡吃糠咽菜強多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也免我日日憂心”。兩人相擁又痛哭了一場。 當夜,馮肅叫了一個小轎把就喬杏給送過去了。村雨看見喬杏高興壞了,“喬杏,我可等到你了,那年你在殷家回頭看我兩次,我便天天情不自禁的想你,現在你終於嫁給我了。”村雨緊緊地抱著喬杏,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喬杏回想起那段事來,心想,沒想到這緣分真可是玄妙,多一分少一厘,都會差之千裡,那不經意的舉動,卻引來了這樣意想不到的緣分。想罷,隻得依從村雨,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暖和甜蜜。 沒想到這喬杏真是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時來運轉,喬杏自從嫁於村雨,十月懷胎,竟然生了一個兒子。又過了半年,村雨的發妻因病去世,便將喬杏扶作了正室夫人。 可憐那蓮英真是可憐,命途多舛,讓人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