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舊事(1 / 1)

白夜看著武當山中喜慶的畫麵,長嘆一口氣。   身份記憶已經完成了接收,身份卡留下的武當絕學,與數年寒暑不休的精純內力也被白夜轉化吸收。   “這幾天就是太師傅百歲大壽,也就是說,我就是武林傳奇張三豐的徒孫宋青書了。”   白夜想了想,“那我白夜的別名,是源自我的母親?”   “這個世界,宋遠橋的妻子姓白?而不是少年張三豐裡的淩雪雁?”   “此外,張三豐的另一個徒孫張無忌要回來了,五師叔張翠山,和天鷹教的殷素素也會回來祝壽。”   “武當,要熱鬧起來了。”   武當大廳。   宋遠橋作為武當之首,在這個武當最重要的日子,扛起了肩上的大任,井然有序的安排著壽宴的一切事務。   看見自己兒子進來,揮了揮手讓其他人下去。   他對這個兒子無疑是十分滿意的,為人謙卑,懂事孝順,就連師傅都時常誇贊。   他相信他的兒子一定能夠在他之後,繼續扛起武當的大旗。   “青書,又去後山煉功了?明天可是你太師傅的壽宴,可不要耽誤了時辰,怠慢了客人。”宋遠橋對白夜叮囑道。   對於這個越來越有武癡傾向的兒子,他既是喜悅,又是擔憂。   白夜並不知道係統替換宋遠橋的過程當中,因為行為邏輯極簡化,使得大多數人心中都對他形成了一種“武癡”的印象,他隻好奇宋遠橋叫他來做什麼。   “您叫我來有什麼事?”   宋遠橋嘆了嘆氣,想到自己三弟俞岱巖臥床不起,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五弟。   “師傅大壽在即,本該是高興的事……”   “可你三師叔想起了你五師叔,一時間,哎……”   “我擔心他的身體,所以讓你去照看一下你三叔。”   “好,我這就去。”白夜聽後沒有耽擱,直接起身離開。   宋遠橋見白夜離開,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不過神色還是緩和了下來。   三弟雖然保住了性命,可一直心中有事,他們這些師兄弟很多事不知道如何勸說。   他們七師兄情同手足,對於這個癱瘓在床的三弟,他們都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但是他們的師傅都沒有辦法,請來了眾多名醫也是束手無策。   白夜是武當三代唯一的子嗣(宋遠橋視角),讓他過去,總比其他弟子去,要好一些。   一座別院之中,俞岱巖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樹葉,眼中盡是低落,懷戀。   聽著外麵的喧鬧,心中不由想起了幾年前,那時候也是師傅大壽。   隻是那時候,他們七個師兄弟齊聚一起,而現在……   他成了一個廢人……   五弟生死未卜……   咯吱……   房門被推開。   俞岱巖收回眼神的低落,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到了漠然。   “青書來了。”   對於武當三代的嫡傳,他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麼重話。   畢竟這孩子是自他臥病不起的時候,就伺候他飲食起居,也是任由那時候絕望的自己打罵譏諷,不還嘴一句。   這些年,就是一塊石頭,也給捂熱了,更遑論他是這孩子的三叔。   此時白夜來到,俞岱巖也已經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肯定是大哥讓他過來照顧一下自己,讓自己沒事不要亂想。   望著已經儀表堂堂的白夜,他的眼中浮現一絲笑容。   “青書,來,在我身邊坐下。”   俞岱巖讓白夜不需要繼續忙碌,師傅的壽宴,他不會任性。   他言語之中有些感嘆道:“一轉眼,你太師傅已經到了期頤之年,而你也舞勺之年(十三歲)了。”   “青書,你覺得這江湖如何?”   白夜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沉思片刻後他問道:“趨名逐利,道貌岸然,蠅營狗茍,兩麵三刀,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好好說話!”俞岱巖瞪了白夜一眼,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並沒有問題,但是這不是他想要從白夜嘴裡——武當三代首席嘴裡,聽到的話。   於是,白夜隻能簡單說道:“混亂無矩,遠不如武當安寧。”   俞岱巖有感而發:“是啊,這江湖很亂,有想法的人很多,所以我輩更應該義不容辭,將這份安寧祥和帶給更多的人。”   白夜道:“可是,正常來說這不應該是朝廷該管的嗎?畢竟比起江湖人,天下百姓要更苦,因為那天災,更因為那人禍。”   俞岱巖沉默了。   他曾經也遊歷過天下,自然看到過百姓生活的的不易;他也曾經飽讀詩書,也讀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是現在的朝廷……   不過也因此,他更覺得今天這忽然的有感而發做對了。   江湖已經有太多包藏禍心的人,朝廷之上更是暗藏殺機。   白夜天資聰明,可不能因為一念之差誤入歧途,讓他自己、讓武當陷入到無底的漩渦當中。   不過想到白夜才十三歲,他又放下心來。   時間還有很多,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不需要他太過急躁。   看著張燈結彩的武當,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每次壽辰,都是武當眾人歡聚之日。   通常情況下,峨眉的人也會因為祖師的關係派一些人來祝壽。   其他的名門正派們,則會因為順應壽星的意思,禮到人不到。   俞岱巖看著外麵的一切,問道:“青書,你二師叔回來沒有。”   白夜回應道:“應該快了,說不定這次五師叔也會回來。”   “恩?”俞岱巖輕恩一聲,言語之中有一些意外。“五弟也會回來?”   “曾經屠龍刀就已經引發天下大亂,現在有了謝遜可能出沒的線索,很多人都行動了起來。”白夜不急不緩的說道,“而這個線索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五師叔會在壽宴上出現。”   “你知道屠龍刀和謝遜的事情?”俞岱巖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這並不是秘密,隻是你們不想我知道。”白夜說道,“可是我真的要想知道,也沒有幾個人會真的瞞住我,不是嗎?”   “所以……”俞岱巖說道,“你覺得師傅的壽宴,不會平靜了?”   “或許還會非常的熱鬧,甚至……”白夜頓了頓,“可能您當年受傷的真相,也會浮出水麵。”   就在白夜準備繼續捅破窗戶紙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厲喝。   “胡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夜身份上的老爹宋遠橋。   他安排完事情後,準備來看看自己的三弟。   可好巧不巧,剛好聽見自己兒子重提當年的舊事。   “大哥!”俞岱巖喊了一聲,“青書說的沒錯,他想知道,誰又能夠真正的瞞住他?”   “孩子也不小了,我們也聽聽他的想法。”   俞岱巖笑著說道,“我們都想培養這孩子,就不能讓他不管事情。”   “武當瑣事多,可大事卻不多。”   “眼下,除了我的事,就是師傅的事情了。”   “難不成,你還想讓他主持壽宴不成?”   宋遠橋見俞岱巖說的輕鬆簡單,卻並沒有真的覺得他放下了。   他們相處數十載,親兄弟或許都少有如他們幾人一般關係密切的。他知道三弟隻是掩飾,這種恨,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看了一眼白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也隻有白夜這個武當的希望,能夠讓他回望那血淋淋的往事……   白夜見俞岱巖同意,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猜測:“三師叔,當初您受傷這件事情,屠龍刀的爭鋒隻不過是起因。”   “當初動手的人,我們知道大概是天鷹教的人,但是不久之後,就有人給您解毒,送您上武當山。”   “而解毒救人的人,我們卻不知曉。”   俞岱巖瞬間明悟,“救了我這件事情,對任何江湖過客來說,都是有利無弊的事情,沒有理由完全不留姓名。”   “就算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也沒理由在鏢局內,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   “畢竟當初鏢銀高達2000兩黃金,這份酬金可謂是無比貴重。”(0.1噸,女俠好身手)   “除非……”   “除非那個幫我解毒的,可能跟讓我中毒的是同一個人,或者至少是同一夥人。不然完全沒有理由不留下姓名。”   白夜繼續說道:“此外,當初三師叔回來的路上,可是一點麻煩都沒有,一直到了武當腳下,您才又遭劫難。”   “龍門鏢局到武當山,差不多要走一個來月,照顧傷者,更是會有意的放緩速度。”   “這麼長的時間裡一直都是風平浪靜,可是為什麼到了遠比其他地方安寧的武當,就又遇到了賊人了呢?”   俞岱巖對那時的事情一直歷歷在目,隻是他平時不願意細想,武當的人也不願意細究。   畢竟這又涉及到了五弟的結義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是此刻,白夜一提起來,他們也發現了不對勁。   如果要動手,當初就可以,沒必要又經過鏢局的手,又送到武當山下。   不怕遇到張三豐的嗎?   俞岱巖說道:“龍門鏢局名聲在外,我武當更是……”   宋遠橋也說道:“龍門鏢局在江湖地位中交遊廣泛,三教九流往往都願意給其幾分麵子,而知道運送的鏢是三弟之後,更是大開方便之門……”   白夜繼續說道:“對,那麼三師叔的傷呢?按照三師叔最後的記憶,他暈倒後,被人所救。通過鏢局回到武當山下,到了山下,才又被重傷。”   “你想說什麼。”宋遠橋順著白夜的話問道。   白夜沉聲道:“按照天鷹教的實力,他們查不到托鏢之人,難不成還發現不了押鏢之人?查不到他們的行蹤?”   “畢竟那時候,三教九流可都是大開方便之門了。”   “天鷹教既然已經準備對三師叔下死手,那暗器已經是劇毒,他們真的會放任三師叔,無風無浪的回武當山?”   俞岱巖問到:“你的意思是說,一路上沒有任何的攔截,也沒有沒有任何波瀾,是因為那個救了我的人,不僅僅是天鷹教的人,更是手握大權的高層人士?”   “如果這樣的話,那們他們不僅僅沒有阻攔追殺,一路上可能還專門派遣了高手護送……”   “一直到……一直到有人,冒充我們武當的人……他們才離去……那之後……”   俞岱巖此時心中無比復雜。   當初卷入屠龍刀的風波,不論最後動手的是哪一些人,他受傷的結局都不可避免。   動手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不論出身如何,這本就是江湖的規矩。   沒有說隻能我殺你,不能你打我的。   而天鷹教,雖然傷了自己,可是也救了自己。   所以他的敵人,一下子從已經自明教獨立出來,聲勢浩大的天鷹教,變成了身份不明,會使用大力金剛指的不明人士。   可是這麼多年的積鬱,現在的,他又該去找誰發泄呢?   江湖的另一個巨頭少林嗎?   可是他不久才跟白夜說過,他們武當的職責,就是把安寧帶給更多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趨名逐利……”   “道貌岸然……”   “血雨腥風……”   看著俞岱巖一臉的糾結,白夜怕他再給想走火入魔了,於是就問道:“三師叔,要不我們聊聊讓你站起來的事情?”   “你說什麼?”俞岱巖頓時不再想仇恨的問題,而是激動道,“你有辦法?”   “不,隻是一些不同成熟的想法,源自我偶爾淘換到的天工機關術。”   白夜說著,虛空比劃了兩下,“並不是治療好您,隻是讓內力與機關代替您的骨骼和肌肉。”   “我做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模型,要不您試試看?”   “你已經做出來了?”俞岱巖更高興了。   “隻是模型,不一定穩定,可能還需要……”白夜試圖讓他不要那麼激動。   “這我當然知道,這開始師傅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俞岱巖現在已經一刻都不想再繼續等待了。   “那個東西呢?你快拿過來讓我試一試!”   “有什麼問題,我們之後可以慢慢調整!”   “我一直不嘗試,你再怎麼改也不會發現真正的問題的,快快快!”   白夜知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大成功了,至於機關?   有那麼多研究鎧甲的經驗,弄一個低配版外骨骼,對白夜來說輕輕鬆鬆。   隻是俞岱巖終究是病人,骨骼經絡也多有問題,所以哪怕可以借助內力完成操控係統,該進行的調試,也還是免不了的。   當然,比劉亦菲版冷血的輪椅要完善許多,更接近木質鋼鐵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