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大廳廊窗前，秦勉端著茶杯望向窗外。外麵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綿綿纏纏地。他從來沒有到過杭州這個煙雨江南，對麵的東樓被雨霧折射的格外朦朧。第四天了，金生火還是沒有回到西樓，剩下的四人被告知龍川等下過來開會。 　　開什麼會？宣布金生火就是老鬼唄，我們也快可以回家了。秦勉後麵，顧曉夢挨著李寧玉嘰嘰咕咕的說著自己錯推斷。是啊！誰不想回家，他也想回家，甚至第一次想回到父親那，熟悉無比的社區康復中心的病房去，第一次不太是為了例行公事而去。他不知道等他回去，外麵已經過了多少時間。有時候他真想按開始猜測直接擺爛卡死出去了。 　　思緒亂飛間，龍川已經來到西樓，後麵跟著不再是寸步不離的王田香，而是老秀才的秘書白小年。會一開始，龍川一副證據確鑿樣，大聲相告大家金生火就是老鬼。 　　顧曉夢長嘆後問道：“既然抓到老鬼了，乾嘛不讓我們回去？” 　　龍川和顏悅色地道：“當然，當然，現在隻是按程序還有耽誤一下而已，金生火的招供程序。現在我也不和你們隱瞞什麼，雖然鐵證如山，其中還包含小秦提供的有力線索但金生火還在做夢，不招供。” 　　說完先是向秦勉表示贊賞，又顯出氣憤的樣子往下說：“這就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活受罪作踐自己。你們紅國有句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不是很愚蠢的堅持嗎？但話說回來，他不招供，這個事兒嘛就沒完。所以這個事的程序也就沒走完啊。” 　　龍川的話信息量很大，誰也沒有想到金生火這麼硬，竟然抗到現在還沒結果，平常怎麼看都不是一個這樣的人不是？包括秦勉，這不對啊。 　　接著是三人對秦勉的詫異，平常不聲不響。特別是對兩位女士來說，這小秦竟然又是一個意外，比金生火都事還隱蔽。什麼時候的事？關於金生火什麼事？顧曉夢滿是疑惑，甚至連李寧玉都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對此，作為當事人的他隻能當沒看到，向龍川示意著回應。這都是當初自己想到的反應，早晚要麵對。 　　這時，龍川環顧四人，看吳誌國欲言又止，道：“你說，吳隊長有什麼話，可以隨便說嘛，別拘束。” 　　“那金處長要是不肯畫這個句話怎麼辦？”吳誌國道出了大家憂慮。 　　龍川笑道：“會嗎？不會的。我剛說了他是在做夢，做夢嘛，總要醒的，喊不醒還打不醒嘛？事情現在已經不是由他說的算的，這不還有你們嘛。今天召集大家開這個會就是這個意思，我希望大家不要那麼擔心，配合我們把他從夢裡拉出來，叫醒他。早一點辦完剩下的程序，我們早一點散夥，早一刻回家。”說這些話的時候，秦勉都差點信了他，那種好像從心窩子裡掏出來的一樣，實打實的。 　　龍川的話很明白，目的就是希望他們不要再有顧慮了，知道什麼說什麼，他已經定性了金生火就是老鬼，把證據找出來就完事，他好大家都好。至於找不出來怎麼辦？龍川沒說，也不用說，這些騙鬼的話在座的沒有一個會信。 　　其實現實就是現狀還真找不出來，該說的都說了，能說的也說了，不能說的就不是龍川用好言相勸能勾出來的。 　　等了半響，果然如秦勉所想的那樣，大家果真沒有再提供有價值的東西。但龍川好像也不氣惱，隻是保持著那種很假的笑容道：“不急，大家可以回去想想。如果誰有什麼想到的，可以找白秘書通知我。” 　　至於王田香那條更聽話的狗？現在正忙著了。不過白秘書也想做龍川的另條狗的，隻是被我們的老秀才先寵幸了吧。秦勉聽吳誌國據說的，當時才恍然大悟，也就解釋了他第一看到年小白的那種怪異感。 　　白小年並沒有跟上龍川背影，他還有任務沒有完成。這不，馬不停歇安慰四人，讓他們要相信龍川說的，馬上可以回去了。這人，比不上王田香孤注一擲，他沒有王的決斷力，想著做狗又想留後路，兩邊都不想得罪，這其中的區別連秦勉看得出來。 　　寒暄一陣，期間不管顧曉夢和吳誌國，都拐彎抹角的想問白小年的情況，有金生火的，有司令部和外麵的，不過都被白秘書巧妙的推脫掉。半響，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留下來的任務道：“老鬼找到，大家馬上可以回去了。張司令詢問後很高興，不過由於公事繁忙，隻能委托龍川機關長代他宴請大家，為這幾天諸位在裘莊受到的驚嚇表示安慰。地點就定在東樓那邊。”白小年一邊說，一邊拿他那對泛著桃花的秀目看著眾人，眼中全是真誠。 　　聽對方這麼一說，顧曉夢很高興，似乎真的覺得即將離開裘莊，甚至和白小年互相討教酒量的問題。秦勉看到李寧玉和吳誌國都沒有太大的反應，都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神態，該抽煙的抽煙，端著茶杯喝水的喝水。 　　那邊兩人討論完酒量，白小年笑著走到秦勉前道：“秦副科長，張司令還交代我，關於金生火的一些事，還需要麻煩你到我那邊簽注下。放心，這也是為了補全證據。”末尾又向他加強了肯定的語氣。 　　你這該死的兔子！秦勉右手習慣性的摸著臉也擠著一臉尬笑。講真，在他那個時代，‘背背山’什麼的很正常，但能接受不表示他自己能接受啊。這種事最可怖的不在於你接受和反對，而在於你怎麼麵對對方。所以，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越接受開放，有時候一般都越在意別人的感受，理所應當憋屈的隻能是自己。 　　“我了解的，白秘書不用客氣。” 　　白小年對秦勉的反應不太在意，可能他見的太多了，以前麵前這位和他，和在位的都交際不多。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cｏm 白秘書接口，“應該的，那行，我們走吧。”示意道。 　　他不信白小年的話，在這個裘莊裡對方連王田香都不如，甚至連他背後的老秀才都不行，一舉一動都隻能是龍川的意思。一邊想著關於金生火的事，想著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後麵顧曉夢嬌喝道：“秦勉！我就知道，瞞著大家偷偷……”頓了頓，沒有想對她解釋，大步跟上白小年。 　　如果金生火填不滿老鬼這個坑，吳誌國又願意接受自己的建議，那麼這位顧大小姐馬上就要把他的皮剝了，現在在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金生火夠分量嗎？不能，除非他真是老鬼，並且在合情合理、恰當的招供時間點能敲中龍川的心裡，要不都是白搭。 　　跟著白小年，秦勉第一次來到東樓。 　　黛瓦、粉壁、馬頭墻。雖然這東樓據說是臨時加建的，不過徽派的典型特點一樣都沒有缺。以磚、木、石為原料，用木構架為主，甚至上麵不多的木雕都表現出高超的裝飾藝術水平。 　　白小年見秦勉如看到什麼新奇之物，雙眼滿是欣賞之意盯著麵前的東樓，指著前麵的東樓大門向他奇道：“秦副科長！這裡？有什麼奇怪嗎？” 　　發現白小年的怪異，秦勉又如剛才一樣有些尷尬，“哪有的事，隻是見這東樓建的不錯。” 　　“這？不錯？”白小年轉頭，遙看了一眼西樓那棟西式小洋樓更是奇怪了，接著道：“秦副科長祖籍江西的吧，這種建築你老家也很常見啊，哪，就在裡麵，走吧……”白小年說的意思，徽派建築在聯邦歷前，紅國古江南道的代表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