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兇(1 / 1)

“他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李池的眼神再次回到那無頭屍上,隻是眼神中不再是單純的恐懼。   “這怎麼可能…”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喆打斷了。   “我知道這不可能,但事實如此,我…我也不想信呀!”   據他說的,無頭屍莫非還活著?這一念頭剛浮現就被排除,哪有人沒了頭還能活著,十有八九是鬧鬼了。   想到這李池的眼裡閃過出幾分激動,他微微撇過頭,將視線挪到地上。   “然後你們就帶著他一起走了?”   張喆點了點頭,“我們一路走到一樓,宿管室裡根本沒人,門也被鎖上了。沒辦法隻能帶他回來了。”   幾人開始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說是這樣,其實還是他們宿舍的四個爭個不停。李池靠在扶手上,問張喆要了根煙,沒點叼在嘴裡。   有人說把無頭屍送回原地,他們安安心心回去睡覺,等天亮說不定就解決了。   可這樣誰敢保證,他不會跟著一起去。   有人說得揪出兇手或者找幾個人幫忙。   可無論哪間寢室的門都敲不開,敲門聲如泥牛入海,寂靜的夜裡這樣做隻是徒增恐懼而已。   吵來吵去每一個辦法,眾人紛紛泄了氣。張喆掏出火機,手已經不似之前那樣顫抖了,他給自己點了根,又給李池點上。   李池是第一次抽煙,他猛嘬一口卻沒什麼感覺,拿手裡一看,濾嘴被口水打濕了。他掃興將其丟到一邊,隨後找了個還算乾凈地板,一屁股坐下去。   咚的一聲,鐵物落地的聲音驚到了其他四人。張喆扭頭看了眼,是把榔頭,他正打算笑罵一句時,身後的室友猛地把他拉了回來,緊緊抱在懷裡,同他耳語。   聲息同燈光一同徹底停止,為了確認所見,張喆驚恐的點亮火機,伸出手探向榔頭。   隻見本應在火光下反光的榔頭黯然無色,點點凝固的血跡使其變得麵目全非。他抬起手,照亮榔頭的主人。李池看著榔頭,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你隨身帶個榔頭乾嘛啊?”   “這是顧靈給我的,說是讓我保護他。對了!顧靈有可能也遇險了,我給你們看他發的消息。”李池突然想起此事,慌忙從口袋裡取出手機,點開和顧靈的私聊後把手機遞給他們看。   由於開了省電模式的原因,微弱的燈光下他沒發現在聽完話後張喆的臉發生了劇變,緊接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原本被嚇的臉色煞白的四人此刻麵紅耳赤。   張喆回頭和舍友打了個眼色,然後裝作好奇的從李池手裡拿過手機,讀了一遍後還了回去。   “莫非顧靈也遇害了?走,李池我們去看看。”他說著便自顧自的向前走。   李池本想說他報了警,現在等在這最安全。可張喆完全不搭理他,於是隻能跟上去。   還沒走兩步,他突然感覺自己被扼住喉嚨,他本能的掙紮,可脖子上的手宛如鋼鐵般牢牢鎖住。   難道他們是兇手?可兇手不該是老二嗎?   困惑同窒息感齊傳達到大腦,在暈眩的前一秒,虛虛實實的紫色光點從他胸口噴湧而出,震開了身後的人。   顧不得多想,他抄起榔頭轉身就跑,兩步並成一步的往天臺趕。奇怪的是並沒有人追上來,李池回頭望了眼,四個人癱軟的坐在地上,嘴裡念念有詞。   而那無頭屍怔怔的站在原地,他分明沒有頭,可李池卻明顯能感覺到對方在看他。   瘋了,都瘋了!   沒一會他就跑到了天臺上,門被鎖了他就用榔頭給鎖敲壞。   推開門,碩大的月亮映入眼簾,幾顆雜亂的星星清晰可見。恍惚間李池忽而覺得天空是一張巨塔瑪大的臉,那家夥正用個打量女婿的眼神看著他。   樓道突然傳來嘈雜的喧囂聲,估計是那幾個瘋子追上來了。   李池連忙將門關上,又用榔頭卡在拉手上,確認門打不開後,終是可以放鬆下來歇口氣。   可緊接著門那麵傳來的罵聲讓他眉頭緊鎖,想了想他打算裝作沒聽見。誰會跟瘋子一般計較。   風陡然傳來,就春天而言過於寒冷了,他縮了縮身子,走到天臺邊沿。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緊連著食堂和超市,超市右邊就是校大門。   比起此處,那兒顯得寧靜而安穩。   “既然如此,跳下去不就得了?”   耳邊忽然傳來幾聲嗤笑。   “有完沒完了!”李池猛地回過頭,朝門那頭罵了句國粹。   思考一陣,他用響指打起節奏,咚…咚…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接著便唱了起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蓋過喧囂。   “啊?你不會真瘋了吧?”那聲音又出現了,輕輕的和顧靈的軟糯不同,她的聲音像是巫女在耳邊低語。   “誰?”   “當然是來幫你擺脫困境的啦。”   李池哈哈大笑兩聲,而後急忙將戒指取了下來,對著它的眼神飽含期待。   “戒指裡的老爺爺你終於醒了!我可等了你十四年。”   邦的一拳向他的右眼打來,眼前明明什麼都沒有,可還是給他打了個踉蹌。   “難道人家如此飽含愛意的聲音聽不出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李池沒有搭話。男的老爺爺也好,女的老爺爺也罷,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你說你是來幫助我拜托困境的?我可不覺得自己陷入什麼非得求人幫忙讓人逃脫的地步。雖然那幾個神經病還在門外敲來敲去,但我是報了警的,隻要十分鐘他們就會趕來。”李池有條有據的分析起來。   “十分鐘?”那聲音嫵媚的笑起來,“你再看看已經過去多久了。”   是啊,從自己在洗漱間遇見老二到現在不說一個小時,但時間早早超過了十分鐘的期限。可校外卻沒有一點動靜。   門口的那幫家夥想殺了自己,不知何處還藏著個老二。再找到真正的兇手前,無頭屍也絕不會允許他離開如今的他的的確確到了絕境。   “請老爺爺賜教。”李池納頭便拜。   “孺子可教。叫人家小月月就好啦。”   “請月爺賜教。”   月爺的聲音忽而卡住了,她實在分不清這家夥是認真的還是故意的。   但為了維持高人的神秘風範,她隻能裝作不介意的模樣。   “想逃出去自然容易,隻要解決構成這方小世界的人就行。”   當然除了這一辦法還可以提高當事者的SAN值,隻不過她不想說。   李池撓撓下巴,毫不做作的站了起來。解決構成這方世界的人,解決從字麵上來理解大抵就是乃伊組特。他不理解的是後一句,構成這方小世界的人。   莫非自己摸爬滾打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是別人賜予的臆想?那他一定會給那到處散播苦痛的混蛋一拳。   細想覺著‘小’字更為重要,它限定了範圍,從詭異開始到現在僅限於這所學校。   而詭異本身便是顧靈最先提到的‘寢室殺人狂’。   可構成者怎麼也想不出,兇手可能是老二,也可能是那四個人。   “月爺,我不太明白構成者的意思。”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人生短短數十載,你怎麼確認自己和別人生活的世界是同一個。”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臭屁似的顯擺起來。“有的人會陷入自己的世界,從而就是一生,至死也發現不了。”   雖然說的很繞很奇怪,但李池還是聽出來些許含義。   這是某個家夥的世界,他無意間闖了進來。   “殺人犯!開門!”張喆的罵街聲打斷了他的思考,一陣又一陣的撞門聲仿佛巖漿的沸騰正朝他一步步漫來。   李池聽見這狡辯倒是樂了,冷哼一聲迅速反擊,“惡人先告狀,你們剛才還想殺我呢!”   若不是老爺爺及時蘇醒,他或許就死在那兒了。   撞門聲兀自停止,許是不打算自欺欺人了。李池想到。   “那您知道構成者是誰嗎?”   “你不是已經心裡有數了嗎?”   誰?   李池有些懵,他覺著對方太高看自己了。   “你知道死的是誰嗎?”張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軟綿綿的,像是由衷感到悲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池沒搭理,他仍在想構成者的身份。   從進入宿舍後最先遇到的詭異。   一個答案悄無聲息的爬上他的大腦。   “死的是顧靈啊,他是被你殺死的!”   顧靈是構成者?他已經死了?   種種疑惑擾的他一時分不清。   “不對,這兩點在一起根本不成立,倘若顧靈死了,那我早逃出去了。”李池來回踱步,頭頂的月亮越來越亮,照的他心發慌。   “也不對,或許我已經逃出去了。老二在襲擊我失敗後就把顧靈給殺了,時間上很緊但並非做不到。按張喆現在的行為來看,許是冤枉了我,幫我當成殺人兇手了。”   不對!不對!   拚圖仍有缺失,關鍵之處一無所獲。   他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上麵,確認有動靜後問到:“你懷疑我是殺人兇手?怎麼可能,我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時間,你為什麼會懷疑我。”   “榔頭。”張喆的聲音顯得氣若遊絲,哪怕他下一刻咽氣就不足為奇。   沒錯,在看見他的榔頭後,張喆他們就跟發瘋了一樣。榔頭的確能砸死人,可連著整個頭都給砸沒,不說不可能做到,就算行那得多喪心病狂啊。   “我說過了,榔頭是顧靈給我防身用的。”誤會而差不多已經解除了,他站起身,打算取下榔頭給他們看看。   榔頭上什麼都沒有。   除了點點凝固的血跡,上麵還帶著些許雜碎,他仔細的打量著,那分明是人的骨頭渣子。   “顧靈是被我打死的?”